《当我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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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爱上你-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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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昂愣愣的站在夕阳余晖下,整个人恍若被染上一层金光似的,就连笑容也金光闪闪。
  “再见,明天见!我的婕妤。”他轻声的喃道。
  第三章
  风的线条
  “小姐,你回来了!”
  一踏进家门,礼貌十足的日本女仆便迎向前来,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并恭敬的接过手上的书册袋。
  “爹在吗?”婕妤问。
  “是,老爷在……”
  等不及女仆把话完,婕妤一溜烟的早已往书房方向奔去。
  “爹、爹!”走进名副其实书香味十足的书房,婕妤便见爹爹眉头深锁的静坐叹气。
  怪了,爹爹今天怎么会如此不寻常呢?不但长吁短叹,还一脸的忧心忡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婕妤忐忑的轻轻靠近宋之仪。
  “爹,您怎么了?”她轻声的问,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一股幽雅的馨香气息传来,宋之仪嗅到宝贝女儿婕妤特有的香味,整个人骤然气爽了起来。
  他眯着眼,展着慈颜打招呼,“回来了哦,宝贝女儿啊!”
  “爹,您今天不太对劲哦……”
  女儿就是女儿,善解人意得令人窝心,宋之仪欣慰的想着,并轻拍婕妤红苹果似的脸颊,“没什么事,爹只是有点累了。”他善意的隐瞒。
  “跟小日本倭寇周旋得很累?”她直觉的反应。
  宋之仪似笑非笑,没作正面的回答。
  婕妤转着灵活的大眼球,随即反应道:“不是那个什么阿沙不鲁王子为难爹?”
  宋之仪苦笑。
  “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告诉人家啦!”婕妤急切的问,爹爹肯定是为了她的事而眉头深锁,忧心仲忡的,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
  唉!在是让人好是无力啊!她实在不愿自己的事弄得爹爹左右为难。
  这些年来,爹爹奉朝廷之令派驻东瀛,与那些以掠夺为快乐之本的小倭寇日本人打交道,处处的委曲求全,处处的忍辱负重,无非就是为了祖国的安危,这般的辛苦,这般的用心,对一个耳顺之年的老朽而言,已经够沉重了,实在不该让爹再为她的事而忧心不已,婕好心思沉重的想着。
  “爹……”她转为央求的口吻。
  宋之仪喝了一口热茶,瞧了瞧女儿那张美得令他感到骄傲万分却又带来忧虑的红颜脸庞,才缓缓开口道:“今天,爹爹向宫内厅正式的回拒你与泽刚王子的婚盟……”
  “爹爹向宫内厅禀明我已有婚约了!?”
  宋之仪点点头。
  婕妤紧接着问:“然后呢?”
  “宫内厅将我回拒婚盟的禀文交给天皇以及泽刚王子……”宋之仪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尽是慢条斯理的叙述。
  “结果呢!”她实在是等不及答案的揭晓。
  宋之仪又叹了一口气,“下午,宫内厅的使者传来讯息,说是天皇以及泽刚王子得知求婚被拒的消息后十分的不悦……”
  “不?!”婕妤满是不屑的回应,“他们凭什么不悦啊?难道他们就只愿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却不顾他人的心情吗?”
  宋之仪稳重的不显山不露水,尽是让女儿好好的抒发心情。
  “爹,咱们犯不着为那个什么阿沙不鲁王子的不悦因而心情沉重,他们家高兴或不悦是他们家的事,谁理他啊!”嘟嘟嚷嚷的把心底的话一古脑宣泄了出来,婕妤骤然感到舒服极了。
  望着女儿天真无邪的双眸,宋之仪尽是欣羡,但探锁的眉宇却未稍稍和缓。
  “爹,不对劲哦!”婕妤敏锐的察觉,“您是不是还有话未说?或者,您真怕那个什么阿沙不鲁王储?”
  “女儿啊!人世间的众多俗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二分法就可以理清的,有些事情,它是居于灰色地带的……”宋之仪欲语还休。
  “爹,您就别跟我打谜腔了好吗?跟人家说嘛,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啦?”她实在是不习惯爹爹说话这一贯小心翼翼的模式。
  宋之仪实在是拗不过女儿的央求,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日本倭寇本来打算在烟台设立日本商港……”
  “日本倭寇要在烟台设立商务港口?”婕妤实在是一头雾水。
  宋之仪点点头,“日本倭寇美其名说是设立通商港口,其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是打算将自己的势力扩张到中土,一步步蚕食着大清国的版图。”
  “啊!”经爹爹这么一说,婕妤整个人顿然沉重无比,是忧国忧民,更是对日本倭寇的侵占以及掠夺野性感到不齿。
  “本来日本人在爹爹我的周旋以及游说下,已决定暂缓在烟台设商港的计划,但,昨天却又出尔反尔的再度提出烟台设商港的计划。”宋之仪好是无奈的黯然垂下了眼睑。
  “是公报私仇?”婕妤终于明白了爹爹忧心忡忡的原因了。
  宋之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道:“日本人颠颠倒倒,反反复复的性格,爹爹早就有所准备,也自信能够再度说服日本人暂缓在烟台设商港的计划,只是……”他忧虑俨然挂在脸上。
  “只是怎么样?”见爹爹心情如此的沉重,她实在是难辞其咎。
  “外务省的中堂李鸿章大人明后两天就要到东京都来了,我不想让李中堂在这个节骨眼知道日本人又改变计划的讯息。”
  “为什么?”
  宋之仪摇摇头,“李中堂的草莽行事实在是令人忧心啊!”
  婕妤点点头,她懂了,原来爹爹是害怕李中堂在日本人的威胁下,只顾眼前的息事宁人但却草率的行事,又是割地又是赔款的,弄得国库空虚,国家领土受损,国威蒙尘。现在的局势,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局啊!她轻叹。
  “爹,那该怎么办?”婕妤的热泪已盈满眼眶。
  宋之仪递给了女儿手帕,“别哭,不要害怕,没有什么事难得倒咱们的!记住,只要是宋家的女儿,是中华民的女儿,就该坚强,就该勇敢。”他寓意深远的打气。
  婕妤用手帕轻轻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努力的漾起了微笑。
  宋之仪忽地磨起了墨,语重心长的道:“非人磨墨,是墨磨人啊!”
  “爹……”婕妤忽地觉得自己的红颜竟是一种罪过,“如果我答应了日本皇室的求婚,就不会有今天的风波了吧!”
  “傻孩子,你当然有权利去选择你的最爱,怎么可以把一生的幸福轻易的否定掉了呢?”宋之仪半责怪的说。
  “可是,爹爹我不要您左右为难啊!”这是她的真心话。
  宋之仪淡然一笑,“对于日本倭寇的掠夺行为早日习惯就好了,不必太认真。”
  “爹……”婕妤仍是无法释怀。
  “女儿,放心吧!即使是天塌下来,犹有高个子顶着,没有什么事是无法解决的。”宋之仪一向是如此教育女儿的,他要女儿有乐观积极的人生态度。放下了手中磨墨的砚,宋之仪轻巧的挥着毛毫,专注的书写着。
  “爹……”绞着手中的绢帕,婕妤的思潮千万云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宋之仪扬声道:“改天也把周子昂带来给爹爹瞧瞧,你先退下吧。”
  她点点头,“喔。”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婕妤踩着无比沉重的脚步,缓缓退出爹爹的书房。
  静躺在榻榻米上铺着柔软舒适的棉被上,该是人梦了,但婕妤却是心事重重。
  打从由娘胎出世至今,锦衣玉食便不缺,三餐不是龙虾,鱼翅,便是燕窝不离宴的,父兄给她的温暖与关爱更是一日未缺过,任何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只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罢了!生活对她而言,尽管是东混西混,却是混得一帆风顺,从没有任何事情困扰过她。
  想起小时候,她的生活习惯就是顽皮的虐待家禽家畜,弄得它们鸡飞狗跳一番,要不就是向宠溺她的爹爹耍耍赖皮,再要不然就是有事没事捉弄一向疼爱她的哥哥庆余,这些年来的日子,她是除了幸福便是如意了,不晓得有多少人羡慕她,嫉妒她呢!
  没想到长大后,忧愁却悄悄的爬上心房?
  “唉!早知道如此,也永远不要长大喽!”婕妤咕哝着。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这张脸,这张红颜惹的祸!想着想着,她无力的让手腕悬在榻榻米外,任脑海浮上几个熟悉的名词,清和源泽刚王储,周子昂,李鸿章,爹爹,宫内厅,天皇夫妇,小日本倭寇……
  啊!思绪顿时像是棉线一般,竟纠缠不清,婕妤索性将棉被拉起来复盖在脸颊上,像是只鸵鸟似的,逃避的躲了起来。
  房门并没有全部拉上,留了个极小极小的空隙,一只体型稍嫌肥胖的秋田狗挣扎下走进来,好奇的嗅着她的纤致玉手。
  婕妤发现了,原想一手抱起那只秋田狗,但秋田狗却机警的退了一大步,没让她“逮”着。
  “过来!”她命令道。
  那只秋田狗乖乖的靠近榻榻米,一爪踩在被褥上,一脸的无辜。
  “唉!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皱着鼻头,婕妤对着眼前的秋田狗问。
  秋田狗似乎还没察觉她有虐待家禽家畜的习惯,竟“不知死活”的咧着嘴笑。
  见秋田狗一脸无辜,不知死活的表情,婕妤忽然起了“侧隐”之心,轻抚着秋田狗毛茸茸的背背,反问:“狗狗啊,狗狗,我该怎么办?”
  秋田狗舔着她的鼻尖,她觉得好痒,幸好,幸好她还有神经!但除了神经线还算灵敏外,她其他的器官几乎都坏了……婕妤颓然的想着。
  “狗狗,我病了,帮我看看病吧!”她半命令着,“握手。”
  秋田狗抬起毛茸茸的前爪,煞有其事般的搭在她的手上,神情若有所思。
  “狗狗,美丽也是一种错误吗?是吗?告诉我,告诉我啊!”婕妤呐喊着,并摇撼着秋田狗肥重的身躯。
  秋田狗满喜欢这个游戏的,它被摇得很舒服似的,摇摆着尾巴。
  “唉!”她松了手,无趣的抱着被褥靠墙坐在榻榻米上,凝视自己的掌纹,心想,这一条玄之又玄的秘密,究竟谁才能解开呢?
  周子昂!
  脑袋第一个浮现的人物,就是那个带着几分憨然以及几分调皮的大男孩,他的笑,他的眉,就连他的心跳频率,竟依稀在心底扇动着,像是净水印似的,直烙在心湖。
  难道她恋上了他,恋上一个人,就注定失了魂?
  哦!弄假成真?!难道她是弄假成真了?!
  不,在弄假成真之前,她得先逃才行啊!
  “对!”婕妤由榻榻米上弹跳了起来,秋田狗吓了好大一跳,急忙躲到墙角避难去,婕妤睨了墙角的秋田狗一眼,“怕我?知道怕我就好!”
  秋田狗竟不顾她的“恐吓”,谄媚似的窜至她的脚边撒娇。
  “嘻、嘻!”她被弄得好痒,蹲了下身,轻抚着那只秋田狗,“我就要回扬州去了,要记得想念我哦……”
  秋田狗仿佛知晓了主人的心情,无力的将身躯伏卧在地板上,就连在头也重重的垂下,离情依依。“狗狗,我得要逃跑,唯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了这个倭寇蛮夷之邦,爹爹才可以不必饱受小日本人的威胁,而我,更可以理清和周子昂之间的暖昧的情愫。”她低喃。秋田狗黯然的垂下眼睑,不晓得是累了,想睡了,或者是伤别离,一时,竟让婕妤无法分辨。“你好好难过吧!”
  拍了拍秋田狗的背,婕妤站了起来,坐在书桌案前,砚台上斟上水,磨着墨,举起毛毫,她振笔疾书……
  远远的,子昂便看见婕妤提着行李,心事重重似的漫步在校园,他跑跳的靠了过去,“娘子、娘子!”
  心事重重的婕妤并没留意他借机在口头上占了她的便宜,净是呆呆的止住步伐,任由春风迎面吹拂着发丝。
  “你准备逃亡吗?”子昂好奇的问。
  “逃亡?”‘她不懂。
  子昂用手指了指她手中的行囊,“那么大的一个包包,活像是准备逃亡似的……”
  婕好笑了,笑得很是涩然,不复往日的甜美。
  “这是艺妓课程的道具服吧?”他自动帮她找了个借口。
  她没点头承认,也没摇头否认,心头尽是被一股难掩的悸动所充塞。
  “我来帮你拿。”
  “嗯!”
  顾不得婕妤的反应,子昂早已将她手中的行李接过手“代劳”。就是这般体贴与善体人意,教她如何舍得他呢?婕妤好是矛盾。
  原本她是打算直接到码头搭船离开东京都的,但系于一份对周子昂的悬念,于是又绕进了校园,打算再见他一面,并准备将昨夜写好的信亲手交给他,她的想法如此的简单,但见到子昂后,心思却又千万云涌,再也无法平复。
  “你今天很文静呢!”子昂有感而发。这么说,我平常是很聒噪了?“她反问。
  他搔搔头,“也不是啦!只是习惯了你的直来直往,直言不讳,你忽然这么安静,还真让人有点不习惯呢!”这是他的真心话。
  婕妤没回话,心中离情依依,好是难受。
  见婕妤落落寡欢的模样,子昂努力的撑着气氛,“喂,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见老丈人?”他学着日本大男人跋扈的口吻。
  婕妤骤然停住了脚步,抬头凝望着子昂。
  “你怎么了?”见婕妤那双晶亮的双眸闪着泪光,子昂的心好痛哦,“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切的问。
  婕妤吸了一口气,将即将溢出的鼻泪一并收回,努力的漾起笑容,“有一封信要给你。”
  子昂纳闷的搔搔头。
  婕妤抽出藏在衣袋的信箴交给子昂,“这是我亲笔写给你的信。”
  “是情书!”他似笑非笑的问。
  子昂作势欲拆开信箴封口,婕妤却伸手阻止。
  “回家才能看。”她温柔的命令。
  子昂漾起了纯真的笑容,露出那两排如贝般整齐洁白的牙齿,笑道:“害羞哦!写情书给我,还闹害羞……”
  “别闹了!”婕妤难过得几乎无法自持。
  “好好好,我不闹。”子昂并没看出婕妤的心思,以为她是害羞。
  上课铃声在此刻幽然响起,当!当!当!铃声规律且深沉,这是婕妤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受,整个人忽地莫名的抖动。
  子昂顺势牵起她略略颤抖的手,“我会回家再看这封情书,现在,就让我们先上课去吧!”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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