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板先生爱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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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板先生爱反骨-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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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掉了眼珠。
  沈仲达的话尚未说完,一阵长长的煞车声乍起,没多防范的他撞向前座的玻璃,当下痛得眼泪直流,额头肿了个大包。
  “你不会告诉我你决定改换对象,喜欢年纪比你大的老女人吧!”唐家的迷障那般妖邪吗?让他走不出来。
  沈仲达揉着痛处,脸部扭挤的回道:“有何不可,她才大我五岁,现在流行姐弟恋,何况她也不老,舅你自己不是都三十好几了……”
  他还好意思说人家老,三十二对二十七,谁都看得出来老的是谁。
  “不许接近她。”他冷言。
  “舅,你从刚才就板着一张脸,那个吻真有那么难忘吗?”
  “好人家的女孩不会随便吻人,举止轻佻,目空一切。”简直和阻街女郎无异。
  一向自制力惊人的范丹提有种失控的愤怒,他不是没遇过会投怀送抱的女人,但他向来能置之不理,以礼相待,不让对方难堪或再进一步的暗示某种关系的发展。
  可是遇到唐冰喻这个如火一般的放荡女人,他竟无法抑制地起了反应,在他还未多想前,一如扑火的飞蛾回吻她,唇舌交濡地吻得忘我。
  他不爱她,这是肯定的,以他沉闷的个性来说,一见钟情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情感的累积是需要长时间的相处。
  但是那团火来得猛烈,让人招架不了,不自觉地以身殉火,头一次他的心失去冷静。
  他再次在心里跟自己强调,他不爱她,绝对不爱,那样的女人不值得爱,他不会像仲达一样傻,落入唐家人的陷阱中。
  “可是舅,你把人家的唇吻破了,而且差点擦枪走火。”看得他脸都红了,口干舌燥。
  范丹提的面上刷地一阵滚烫,热气直冒的染上晚枫的颜色,目光一冷地瞪向实话实说的外甥,“你要敢再提起此事,我会立即送你回加拿大。”
  沈仲达讪讪的噤了声,不说就不说,反正事实胜于雄辩。
  范丹提的手机响起,他以免持听筒一接,“喂?”
  “你怎么了?口气好像吃了炸药。”
  “没什么。”他烦躁的回应,脑中奔来窜去的仍是那个该死的唐冰喻,他此刻没有心情去应付旁人,即使那个旁人是他的女友。“我在开车。雅子,你有什么事吗?”意思是没事的话就可以收线了。
  “我想告诉你,我机票已经订好了,时间是……”对方顿了顿,略显娇羞、吞吞吐吐的道出想念,“我们……好一阵子没见了,我……很想念你……”
  “嗯,我知道了。”他漫不经心的应着,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千鸟雅子的模样。
  唐冰喻就像是一种可怕而难以铲除的电脑病毒,占据他思绪中所有的记忆体。
  第三章
  一个吻能有多大的影响力呢?
  唐冰喻摇着手中的限量金笔,眼睛盯着液晶萤幕跳动的资料,嘴角噙着相当愉快的笑意,一心两用敲着键盘,回想着那个吻。
  她一向最重视睡眠品质,严禁任何人在她睡觉时发出一丝声响,尤其在她熬夜看案子的情况下,脾气不好的她起床气更大,没让她睡到自然醒,通常吵醒她的人不会太好过,下场很惨。
  而那位姓梁还是姓范的先生不慎踩到她的地雷区,原本她只是想小惩一番,看他会不会受女色所惑而已,说起玩男人的手段,她称第二没人敢抢第一。
  可是一听见他十九世纪末的古板话语,以及他语气中的不屑和轻蔑,她那颗不懂良善为何物的魔心为之蠢动,在他一再训示的唠叨中吻住那张看起来十分可口的嘴。
  “呵呵呵……”
  低低的笑声由鲜艳欲滴的红唇流泄而出,想起他那仓皇离去的背影,胸腔内的笑意就无法遏止,顺着喉口向外扩散。
  她从没遇过像他那样明明条件不错却正经的男人,逗他很有趣,感觉再多玩几次也不会腻。
  “唐律师,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喔!”不会再用厚厚的档案砸人了吧!
  抬眼一睨,她笑得更开心。“是很不错,我遇到一个可爱有趣的男人。”
  “还活着吗?”金香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完全忘了思考。
  “怎会,我就这么邪恶,谁遇到我谁都活不成?”她挑起眉,眼神更显邪佞。
  她皮一颤,笑笑地后退三步。“不是活不成,而是生不如死。”
  金香郁真的很同情招惹到她的男人,同窗四载,她太清楚那些人的结局,也深深惋惜他们的识人不清,被一张美丽的脸孔给迷惑了。
  “呵呵!郁金香,你不想通过律师执照的考试了吧?一辈子当个助理律师就心满意足了。”看来她难得的善心可以省略了。
  唐冰喻扬扬手中的考前重点,做势要投入垃圾桶,一道飞快的身影如踩了滑轮似的滑到跟前,谄媚的嘴脸有如慈禧太后身边的小李子,抱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有话好好商量,千万不要动气,小的嘴拙老是说错话,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一定要罩我这一回。”再考不上,她真要回家嫁人了。
  “五年了,小姐,你的资质没那么差吧!连考了五回我都替你觉得丢人现眼。”有这样的同学实在可耻,她连理都不理想,任其自生自灭。
  她的一番话刺痛了金香郁的心,当下肩一垮的呜咽,“所以你要救我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这次能不能过关就看你了。”
  “少装哭了,我这人没什么怜悯心,你自己要是不努力,考到九十九次也拿不到那张薄薄的纸。”
  “谁说我没努力,可是……”头一抬,果真没半滴泪水。“唉!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容易紧张,有考试恐惧症。”
  “也对,想当年如果没有我罩你,你也不知能不能毕得了业呢。”
  “是啊、是啊,多蒙你多年来照顾,若没有你讨价还价,拍教授桌子呛声,我一定毕不了业。”
  想当年唐大姐头可是大法学院的流氓学生,教过她的师长有八成痛哭流涕,一半是受暴力恐吓,一半是可惜她不长进,明明科科拿高分却个性散漫,十堂课有七堂跷掉,偏她就是有本事让人服气。
  教授们对她是又爱又恨,惜才爱才又想掐死她,她可以上一秒钟令人气得牙痒痒的,下一秒钟又让人转怒为笑的赞誉有加,被她哄得欢天喜地。
  举例来说,她曾把一个意图对她性骚扰的教授揍得半死,得躺担架进医院的那种伤势,只是意图喔,那教授仅是跟她说想邀请她到山上别墅看夜景,哪知道会换来肋骨断三根的下场。
  后来教授想告她伤害,却被六法全书背得滚瓜烂熟的她反过来辩解成正当防卫,还上网串连所有遭过教授咸猪手摧残的女学生,集体上法院按铃申告,把事闹大到让该名教授丢了饭碗。
  这段期间她三个小考没考、五份报告没交,其他的教授却拿她莫可奈何,因她口口声声说“实作经验”比笔试重要,还硬要老师们给她高分,不给就是老学究、不知变通。
  “嗯!嗯!马屁文化相当受用,继续继续。”她不打扰了。
  “既然你都罩我七、八年,再罩一年以显示你的功力深厚,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唯一专长是死背,你就把重点给我吧!”她不敢抢,只能含泪恳请施舍。
  唐冰喻有个坏习惯,她对身边的物品并不重视,随手一丢像垃圾任其发霉生臭,一年半载看都不看一眼是常有的事,甚至早忘了有那件东西的存在。
  可是旁人绝不能当垃圾处理,或是不告而取,如果当面向她要,她眼睛不眨一下的送人,不管它有多贵重或奇货可居,但是若对方未经同意而私自拿走,那麻烦就大了。
  说她自私嘛!又非常慷慨乐于分享,说她不自私,她还真的自私,一个个性相当极端的异类,同时具备冰与火两种特质的怪人。
  “给你我有什么好处?”她勾唇一笑,把漏夜整理的考前重点丢给感激涕零的女人。
  金香郁干笑,紧抱得来不易的宝贝。“等我考上律师执照,我请你欧洲旅游一周。”
  “然后呢?”大饼人人会画,何时成真没定数。
  “然后呀……”她忽然压低音量,笑得诡异。“我们把大头干掉,自立门户,就你我二人合开一间律师事务所……啊!谁打我?”
  一座雄伟的大山矗立她身后,手中的凶器还高高举起,打算再给她一次爱的重击,惩罚她一事无成还敢说大话,挖他墙角。“金助理,我的头很大吗?”
  阴恻恻的声音一响起,金香郁当下打了个冷颤。“大头……呃,大头目,你吃饱了没?我那里有怀石料理店买来的寿司和明虾沙拉……这样还不行吗?是吃大便吃饱了吗,脸不要那么臭嘛!”
  高鹏举一听,怒眼狠狠一瞪,“我脸臭完全是拜你们所赐,我又接到一封威胁信。”
  “咦?这是本月第几封,累积一百张有没有奖品可拿……啊,别动手,我怕疼,开开玩笑嘛!这些……呃,丰盛的战利品又不是我招惹来的。”
  她一说完,讪然的神色转向一旁玩起复刻版超级玛莉的幼稚同学。
  “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你会不晓得吗?你国小没毕业呀!”他语气一转,变得无奈。“还有你,不要再看心情接案子了,人家不敢接的你不要抢来接,上回得罪议长的事还没摆平呢!”
  他收威胁信收到手软,连开个车门都要先仔细检查一番,草木皆兵的深恐人家在车上放炸弹。
  “要我平了他吗?”这点她尚有余力,过往的那些小弟还会卖她几分薄面。
  一听她要出手,高鹏举吓得脸都白了。“你……你给我安分点,等我举家搬到国外后,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家的小花还没长大,别太早摧残她。”
  他的宝贝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他可不想因为她的因素而受到波及,自己作孽自己担,别牵连无辜。
  “不然呢?你要我闲闲不做事,坐领干薪吗?”她不反对,就怕上门的委托人不同意。
  唐冰喻恶质的一笑,将弹力纱布套在笔上,朝他的鼻头一弹。
  “你……”她真的有二十七岁吗?为什么他有种她才七岁的错觉。“唐律师,这里有件校园性侵害的案子交给你处理,相信可以让你忙上一阵子。”
  “校园……性侵案?”是她听错了,还是他年老痴呆又犯了?
  “没错,不要怀疑,虽然这只是一件小案子,可是能让危险远离。”人不自私,天诛地灭。“顺便一提,待会我会去医院验伤,告你对我尊贵聚财鼻的伤害,你等着接告诉状。”这次他一定要找回尊严。
  鼻头红肿如蒜的高鹏举在心里发誓,终有一天他要摆脱这个魔女,全家搬到外太空,看她怎么纠缠不清。
  风扬起,无端生是非,他下巴一抬,非常神气地昂首阔步,走出去……咳咳!四肢投地的趴着,头朝外、身体朝内的成神猪状。
  当然,没人会出面承认犯案,只见金香郁优雅地收回天鹅湖舞步的左腿,以及唐冰喻手上凹了一角的橘子,状若无事的共犯分食烂了一半的果瓣。
  在律师面前耀武扬威,提告叫嚷,无疑找死。
  “结婚”
  错愕的声量回荡在办公室里,另一手端起准备就口的咖啡差点泼了手,毫无心理准备的范丹提压根没想过这事。
  “大姐,我还年轻,不想—”
  “你下星期就满三十二了哪里还年轻,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小达都准备上国中了……”
  “但是我最近很忙,学校发生了一些事都得我亲自处理—”
  他的话语再次被打断。“再忙也都没有婚姻大事重要。我跟雅子小姐联络过了,听说她近期会到台湾,你就计划安排一下跟人家求婚,我已经帮你放出风声,你可不要让人家女孩子失望哪!”
  “大姐,你……”不悦的皱皱眉头,他不喜欢的是被催促的感觉,他的人生一向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目前婚姻不在他的考量中。
  不过既是他一向最尊重的大姐开了口,他会将它纳入近期的选项中。“是也可以结婚了,如果雅子不反对,我会筹办。”
  “太好了!就知道你这孩子向来不用人担心……欸欸,日子确定后尽快通知我,我好订机票回台湾去。”
  电话收了线,范丹提却不自觉沉沉的叹了口气,结婚,理应是让人感到幸福愉悦的,为什么此刻他只觉得寂寞呢?
  这种莫名的孤寂感涌上胸口,很空虚,心的位置仿佛有个缺口,让人的魂魄飘离,朝无垠的天际飞去。
  照理说他不会感到寂寞,从小到大他就是众星围绕的太阳,人人望其项背追随他走过的脚步,马首是瞻地推举他为学术界效力,他应该满足了,安于现状,不再觉得缺少什么东西才是。
  可是在三十二岁生日之前,他却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过,早被安排好的生命没有任何意外,没有惊喜,更无期待,他像被设定好的机器,几点运作,几点上油,几点维修,一丝不苟地照表操练。
  究竟为谁而活呢?
  这问题无端窜上他心头,他思考着,却始终不得其解,眉头深锁反复地问着自己,心口的黑洞也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整个吞没。
  “我到底怎么了?”
  范丹提放下烫金钢笔,若有所思地抚向薄抿的双唇,淡雅的幽香似乎未散,仍停留在唇齿之间,沁入他的骨血。
  一张娇媚的轻佻容貌如受缚的幽灵,悄然地浮现眼前,他忘神地伸手一捉,霎时幻灭的影像消失在空气里,他的手什么也捉不住。
  他被那团火焰缠住了吗?
  摇着头,轻叹了口气,他自嘲自己受了蛊惑,在尝过罂栗花的毒素后,谁还记得玫瑰的颜色?即使它开得再娇艳也枉然。
  “理事长,有两位‘春晖律师事务所’的人来访,你要立刻接见吗?”
  秘书小姐甜美的嗓音轻轻响起,透过桌上的分机传至,回过神的他按下通话键,以疏离的语调回道—
  “请他们先等一下,我大概再半个小时才有空。”他必须先把手边的文件看完。
  “是的,理事长。”
  他深吸口气,挥去脑中那道惹火身影,不该再想的,那只是个错误。
  “欸!你们不能擅闯理事长办公室,理事长还有事……不行、不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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