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病弱还是娇羞,纱纱无力的倚在南宫忍怀中,他深情款款的亲吻在他怀中柔顺的她,将她抱得好紧。
她心跳得厉害。“南宫公子——”
“叫我忍。”他纠正她。
“忍。”天哪,她的脸一定红极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叫过另一个人的名字,这是破天荒第一次,还是个男子。
“很好。”他满意的微微一笑,将她压向床沿,热情的嘴唇再度碰触到她的唇。
她的唇那么柔软,一碰到之后他就再也停不了,沿着白皙细致的颈项,他轻轻解开她的前襟。
“我我……”纱纱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老天爷,她要献身了吗?可是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糟的是,没有娘亲的她,根本不知道一个女子要献身给她心爱的男子时该怎么做?
南宫忍笑了,温柔的阖上她衣襟。“放心,我只是想拥着你入眠。”
“我我我……我想也是。”纱纱结结巴巴的松了口气。
她不是不喜欢他,而是不知所措,还是等新婚那夜再说吧,至少到时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也不会这么别扭。
他将她拥在怀中,盖上被子,窗外流泄了一地银白色的月光,窗内则兜满了一室温馨春光。
???
南宫忍礼貌性地拜访过柳家之后,纱纱也应南宫忍的要求,与他一同到骏王府探望骏王妃。
“好、好!”骏王妃一见纱纱就眉开眼笑,反正现在她只知道她将有媳妇儿了,她非常满足,所以其他的什么家世啦、背景啦,统统不重要。
骏王妃喜孜孜,径自盘算着。“改日要请亲家出来吃顿饭了,顺道谈谈礼金事宜,不知道十万两黄金当聘礼会不会少了点?那些翡翠、珍珠、玉石都得打点起来,新娘子的嫁衣最好到浦州去订制,那里的手工巧,还有,忍儿居住的南楼须再添几样女孩家的梳妆镜台,都要上好的木材才行。”
“十万两黄金!”纱纱吓一跳,就算她十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她急道:“不必这么多,王妃,真的不必这么多,十两就够了……”
“对了,我那只碧绿的玛瑙镯子该传给媳妇儿,现在就去拿出来吧。”骏王妃恍若未闻,急着去取要给纱纱的家传见面礼。
“王妃,不必啊。”纱纱急着阻止。
南宫忍拥住纱纱,笑道:“随她吧,我娘乐昏头了。”
他自然知道他爹娘的心态,自从童映绯离开之后,他们以为他对女子再没有感觉,如今他有意成亲,他们自然放下心中大石,乐不可支。
“我们到花园走走。”
南宫忍牵着纱纱的手在王府里四处优闲地散步,此举自然是召告了纱纱未来在骏王府的地位。
每个人都为少主人即将娶妻而开心,只有南楼的主婢绿烟频频失神摇头,不敢相信当日那个贪吃的左相府小婢女,居然一跃要成为骏王府的少王妃?太离奇了,真是太离奇了。
“我娘喜欢热闹,我们未成亲之前,希望你常常来王府里走动。”他知道他娘非常喜欢纱纱,也相信日后她们可以相处融洽。
“好。”
她打从心里喜欢骏王妃,自小就缺少母爱的她,已经把未来的婆婆当成自己的亲娘了。
现在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仰慕的人就在她身边,再也不必为情苦恼、为爱相思,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是,她还是有点不安。
她对忍是非常爱慕啦,可是他对她呢?也有同样的感觉吗?
平时她可以感觉到殷拓飞对她死心塌地的傻劲,可是忍就不同了,他一直都是那么莫测高深,难道只为了几个吻就要娶她为妻?
还是像衣儿说的,她不该妄自菲薄,不该怀疑自己本身独特的气韵和引人之处,否则依忍这么优秀的条件,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他何必向她求亲?
哈哈哈,说得实在太有道理了,说得深得她心哪。
瞧,她还是有点实力的,不是吗?连永靖公主和天将军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所以,她真是想太多了,现在她只要安心等着做她的骏王府小王妃就行了。
???
倚着厨房的门,殷拓飞皱着眉宇,不悦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天气这么冷,纱纱却一早就起来在厨房里忙,还忙得那么不亦乐乎,忙得那么眉开眼笑,忙得那么心甘情愿,她替他们大伙做饭时就不曾见她忙得那么起劲开心过。
都是那个什么骏王府的小王爷夺走了他的纱纱,小王爷有什么了不起,亏他师父还整天笑咪咪,说纱纱找到了好人家,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一点都不体贴他这个大弟子痛苦落寞的心情。
那日南宫忍来柳家武馆拜访,恶心兮兮的谈笑风生又一派潇洒自若,每个人都喜欢他,连平日爱戴他的扬龙、扬虎和扬豹都倒戈了,纷纷津津有味的围在南宫忍身边,那碍眼的融洽画面是多么的令他情何以堪哪?
他想不通,为什么那家伙那么得人缘?难道就因为他是骏王府的小王爷就可以为非作歹、作威作福吗?真是去他的!
想到这里,殷拓飞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去抓住纱纱的手腕。
“纱纱,我问你,你真的喜欢那个南宫忍吗?”殷拓飞沉痛地问。
纱纱正在竹篮里放入她亲手做的糕点,不意被殷拓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喜不喜欢南宫忍?”她一怔,直觉地说:“不,我不……”
立即,殷拓飞转怒为喜地握住她的手。“既然你否认那就好办了。”
原来是场误会。
纱纱润了润唇,抽出自己的手。“拓飞,你听我说,我不止是喜欢他而已,我……我是爱他。”
“纱纱!”
殷拓飞显得气急败坏,她知道此话一出无疑是自找死路,于是连忙提起竹篮,还是走为上策。
“拓飞,我先出去了,你自己看要煮什么慢慢忙!”
飞也似的逃出门,纱纱提着一篮南宫忍爱吃的糕点来到骏王府,这里头都是她亲手为他做的食物,他一定会很感动。
最近她常出入骏王府,朱红大门前的带刀侍卫早已认得她,一见她便笑咪咪地道:“柳姑娘,小王爷一早便到清风别馆去了,您上别馆找他吧。”
清风别馆——
纱纱心下一喜,那算是他们定情的地方,忍说她可以常去,但她一直没再造访,现在去重温一下旧梦也不错,给他个惊喜。
思及此,她加快脚程往清风别馆而去。
不到一刻钟,纱纱兴致勃勃到达清风别馆,环绕别馆的树木上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景。
银白色的天地间,一对男女拥抱着,挺拔的年轻男子正缓缓顺着哭泣中女子的背脊,温柔怜惜,殷殷安慰。
纱纱止住了脚步没有继续前进,她清灵的眼眸看着那对外型相称的男女,细致的娇容更加苍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说他和天将军只是普通朋友,只是政论上的知己吗?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为何会相拥?他的神情那么温柔,原来他的温柔不止用在她一个人身上啊……
她出神地凝视,双脚不会动了。
“纱纱!”
清亮的声音扬起,一顶华丽的轿子掀起轿帘,进香行经此地的宋兮冽,讶异的看着驻立于雪地中动也不动的纱纱,顺着纱纱怔然的目光,她也看到了那对亲密爱侣般的男女。
“兮冽——”
纱纱回头,可怜兮兮的喊了声,泪水无声滑落。
第八章
“你确定你要待在这里一个人胡思乱想,不跟我到晋王府去打发时间?”
宋兮冽问着纱纱。
纱纱正浑身看起来软绵绵的趴在窗边,自从下午她在雪地中“捡”到失魂落魄的纱纱之后,她就一直是这副鬼德行。
“那个什么晋王府,我半个人也不认得。”纱纱不感兴趣,她还沉缅于自己的悲伤之中。
宋兮冽扬起嘴角微笑。“所以你不必理会任何人啊。”
纱纱想了想。
好像挺有道理的。
如果她什么人都不认得,也没人认得她,那她就不必顾忌什么形象,想吃就吃,想绷着脸就绷着脸,可比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要死不活好多了。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纱纱终于肯从窗台边起来了。
宋兮冽笑了。“天还没塌下来,你会发现人世间还是很有趣的。”
“我可不那么认为。”
自从在雪地里撞见那一幕让她的心为之破碎的画面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浑身的活力都丧失了,要再恢复十分困难。
宋兮冽扬起眉梢。“那么就让我们赌赌看吧。”
也不与沮丧的纱纱分辩,宋兮冽换上一袭水红色的罗衫,婢女香茵在旁伺候,尔后由左相府的护卫随伺,她与假扮成婢女的纱纱挤在同一顶轿子里往晋王府去。
???
晋王爷是骏王爷的兄长,两人同为天子效命,但性格截然不同。
晋王爷好大喜功是人人知晓的事,他喜欢排场、气派、奢华的气氛,更喜欢府里夜夜笙歌。
因此晋王府举办宴会不是什么新鲜事,只要在朝为官者,八九不离十都会被他轮流邀请到府作客,身为左丞相府的千金,宋兮冽造访晋王府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宅子气派,但没什么气质。”纱纱看着四周昂贵但俗丽的摆设,直觉到那位晋王爷的品味一定很差。
“我知道。”宋兮冽微微一笑接口,“比不上骏王府的优雅内敛。”
纱纱哼了哼。“我……我一点都没想到什么骏王府,是你说的。”
被识破了,但她打死都不承认。
宋兮冽看了纱纱一眼,慢条斯理地道:“谁说的都不重要,我认为现在对你最重要的是,令你此情无计可消除的南宫忍也来了。”
纱纱惊跳起来。“在哪里?”
宋兮冽优闲的说:“前方假山处,牡丹盆景旁,他正与兵部尚书在谈话,旁边那位不必介绍了,是你的情敌傅天。”
明月高挂,搭起的戏台前宾客众多,灯幔处处,假山流水、琉璃光射,一片笙歌喧闹。
纱纱寻找着南宫忍的身影,一下子他挺拔的身形就映入她眼帘,他一直是那么出众,要在人群里找出他并不困难。
“我我……去找点吃的,饿了。”她想回轿子里去坐着等宴会散。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下午见着他与天将军相拥,她黯然离开,现在她又亲眼看到他们俩一起出席晋王府的宴会,事实还不够明显吗?
天将军不止是他的好朋友那么单纯,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爱恋而只有纯友谊呢?
“不必躲了,他根本不会发现你。”宋兮冽拉住她。“你没看到平着与他寒暄的权贵已经数不完了吗?我担保在一个时辰之内他都将分身乏术,不会注意到你的存在。”
“可是万一他注意到了,那我——”
看着她,宋兮冽直截了当的说:“这里是皇亲贵族才会涉足的地方,他不会以为你会在这里,因此也不会刻意留心。”
“也对。”纱纱同意了。
兮冽的话实在得就像当头棒喝。
这里是皇亲贵族才能涉足的地方,换言之,她根本没资格进来这里。
本来就是嘛,如果不是跟着兮冽一起进来,她八成会被当成疯狗打出去,哪还会有现在的礼遇?
所以说,她与南宫忍根本是两个背景悬殊的人,他周旋于皇族之中,是最受太子殿下重用的人,而她呢,她的天地只有柳家武馆。
这样天壤之别的两个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回想起在开陵桥上的邂逅,那根本是命运的摆弄嘛,找一个与她完全不相称的男子来让她一见倾慕,真是害死她。
现在她想通了,就让这段短暂的感情随风而逝吧。
她不会难过的,为了这点没头没脸的小事就难过不是柳家子弟的本色,更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初雅说的,塞外多得是好男儿,她独独留恋京城这一枝就太单调了。
改天就和初雅到塞外见识见识,哈哈哈,这样的人生真是愉快啊……
“你怎么了?”宋兮冽问一脸古怪僵硬的纱纱。
“我?”纱纱指指自己。“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很愉快吗?”
宋兮冽看了看,摇头。“看不出来。”
“哈哈,是吗?”纱纱干笑一记。“其实我是很愉快的,只是有点累罢了,我现在就到轿子里去躺一躺,休息一下,你要回去时再来找我。”
她歪歪斜斜往长廊另一头而去。
宋兮冽扬扬眉梢,很显然的!这小妮子深受打击。
???
纱纱歪歪斜斜往晋王府后门而去,各家公子、小姐的轿子都停于那儿,晋王府气派非常,另辟一室让轿夫们休息、用茶点,兼而小赌一下打发时间。
为什么连轿夫都可以生活得那么惬意?只有她,这世上似乎就只有她最不如意。
唉——
他此刻一定和天将军在与熟悉的友人把酒言欢吧?天将军看起来就是一副千杯不醉的豪迈样,如果他们两家联婚,那才真正是珠联璧合,无人能出其右的配
“姑娘!”
一个陌生的呼唤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纱纱继续走她的,没有停下脚步。
就像兮冽说的,这里没有认得她的人,也没有她认识的人,既然如此,那声姑娘肯定是在叫别人,她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回头的必要,省得浪费自己找轿子躺着独自静静伤心的时间。
“姑娘!”
一个身影冲到了她面前,一张略微白皙的脸俊目闪亮,有点弱不禁风的身形挡住她的去路。
“啊!”纱纱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其妙,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怪家伙?
“姑娘,你还记得在下吗?”南宫柏逸兴奋地问。
自从那日在骏王府的花园里匆匆别后,他一直在找寻她的芳踪,可惜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想到今日得以在自家花园见到佳人,他真是太高兴了。
“哦,你。”纱纱潦草地看了他一眼,她记得他。
南宫柏逸温文地道:“当日蒙姑娘当头棒喝,我才明了人生的意义,姑娘说得是,人生在世还有许多美好事物有待追求,轻言就死太草率了,做人就该积极进取,开创属于自己的美好人生。”
他脉脉含情的看着她,就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