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我当然会。”
不过就是两个轮子而已,有啥难的,她又不是没骑过,只是偶尔会有意外发生,他何必这么瞧不起人。况且这是她梦想中的脚蹬车,说什么她也得会骑。
“那好,我现在带你到住的地方去。”
住的地方?!初家晴又开始紧张了起来。“学长你先走,我自己搭车到叔叔家就好了。”
还蒙,这个傻丫头蠢得令人发噱。
“放心,我不是大野狼,对你这愚笨的小红帽没兴趣,佟妃有间套房,你就住那里吧!反正那女人三五年内是不会回台湾了,你就当是帮她看家,也可以省下房租。”
闻言,她很不给面子的送上一记怀疑的眼神。
“快走,学长我虽然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但是没有恋童癖!”
“喔。”她嗫嚅的回应,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可下一秒她又后知后觉的扬起眉。
愚笨的小红帽?!恋童?这学长嘴巴真坏,她讨厌他……
吕承祚领着初家晴上公寓,极其熟练的开了门,然后进屋。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几乎要崩溃,“啧,佟妃真是有病,一屋子的蕾丝,好像不弄成这样就会活不下去。”他语气轻蔑,还嫌恶的伸手扯着门帘、窗帘、床单、被子……
这地方他熟得不能再熟了,却没有一回像现在这么不想踏入这里。
初家晴的眼睛闪着光芒,“好漂亮的套房!”
这里就跟她梦想中的房间一模一样,以前忙着念书考试,房间让参考书堆得跟战场似的,现在有机会住进这么梦幻的房间,她真的太感谢学姐了,学姐果然是个好人。
他一回过头,就看见她一脸喜爱的模样,她们俩果然是绝配,只可惜佟妃去法国了,要不她们铁定很合得来,就像台湾俚语的“师公与圣茭”。
咦,这是他今天第几次说可惜了?
也罢,不记得就算了。
“喏,收好。”吕承祚将成串的钥匙抛向她。
“谢谢。”初家晴手忙脚乱的接住,还差点被自己的行囊绊倒。
接着他打开衣柜,“佟妃说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属于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了,包括衣柜里头的衣服。”
“全都给我?”她真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学姐竟这么洒脱,挥挥手,不只云彩没带走,就连家当也都没拿,瞧这一屋子的东西。
眉一挑,他拎起一件白色性感蕾丝内衣裤,转身面向她,“不过依我看,你应该用不到这个,因为罩杯不符。”他戏谑的瞅了身材娇小的她一眼。
“色狼!”本能的抬起双手护胸,她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学长真是可恶,正经时间总不超过半分钟,他一定是恶魔投胎转世的。讨厌!
他把东西丢回衣柜里,“甭遮了,多此一举,过来吧!还有一些东西要给你的。”
“还有?”初家晴真怕是在做梦,原本她只有一袋行囊,一天不到的时间,家当便骤增。
在小巧的方桌前坐下,吕承祚取下肩上鼓鼓的背包,拿出里头一本本厚重的书,“这些全是你这学期要用的指定参考书。”
厚厚一叠跟砖块似的,全是她这学期的必备书,光想到要带着这些砖块去上课,她就觉得头疼。
他指着一旁排列整齐的书架,“当然这些书佟妃这儿都有,不过那女人泡在法文系谈师生恋的时间,比在自己科系上课的时间还多,所以不用巴望她有什么笔记。”他的语气如发酵后的酸涩。
佟妃在法文系周旋时,他还撇下主修、辅修的课程,就为了帮她做笔记。
“谢谢学长。”她伸手掂了掂那些书的重量,果真像砖块一样重。
突然,他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在柜子里翻找,“奇怪,手机藏到哪里去?”
“电视机上那个吗?”她好心提醒。
眼一瞄,长臂一探,吕承祚自电视机上取下一支手机,“你的眼睛真的很锐利,让人不得不怀疑你是猫头鹰一族。呵呵……”说着,他又自顾自的笑起来,“你有手机吗?”
初家晴摇摇头。
这年头没手机好像有些离谱,可她就是没有,反正她事业没做那么大,没有那种新时代的科技产品,生活也一样过得很好。
他看了她一眼,凑到她面前说:“手机也给你,电话簿里只有我的电话,我的大名记清楚了,有事找我,没事也可以找我,”他又是咧嘴一笑,“不过我不保证你找得到我。”
她像是遇上怪物似的张大眼直瞅着他看,嘴巴没说什么,可心里直犯嘀咕。
学长真怪,老笑得夸张,却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开心。
“我该走了!”他豁然起身。
见状,她跟着手忙脚乱的站起身,两人差点因此撞上。
吕承祚看着眼前的小学妹,真怀疑她是大一新生,说她今年才升国一还比较像。
“你几公分?”
“一百六十公分。”不明白学长为何这么问,但她还是老实回答。
“是号称吧?”吕承祚又是戏谑一笑,伸手摸摸她的头。
初家晴气不过,仰头一看,这才明白两人的高度的确有一段差距,学长应该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吧?真是高得不像话,可以当他是篮球架了。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说:“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咱们家族只剩下我们两个,家聚就可有可无,不过你想的话也可以,堵得到我空档时间我们就去家聚。”
抿着嘴,她在心里想,我才不想跟你家聚,以免倒尽胃口。
“你自己知道怎么生活吧?如果不知道我也没办法了,我这辈子还没养过女人,所以你自己多多保重,别让我们家族只剩下我一人。要记得吃饭,拜!”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屋里头只剩下她一人,那个爱揶揄人的学长来了又去,这就是初家晴北上求学的第一天。
充满了惊奇、吊诡,还有不安。
“啊!学长真的走了,我忘记告诉他,我很胆小的……”泪线发达的初家晴,马上噙着眼泪,哀怨异常的瞅着满是蕾丝的房间。
门外的吕承祚则看看蓝天,告诉自己,划上句点了,这一次,终于……
第二章
四年后,凤凰花开的季节。
穿着学士服坐在校园一隅,初家晴对于未来感到茫然,她都毕业了,学姐的房子还可以继续住吗?若不行她要搬去哪里?还有,学长的东西该怎么还?
说来可笑,那个说是她家族学长的吕承祚,大一到大二总在开学那天出现那么一次,然后便会整个学期消失无踪,彻底执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宗旨。
他来找她,不外乎是拿该学期教授指定要用的参考书给她,还顺便托管一些他的私人家当,什么衣服、书本笔记,还不单是本科系的书,企管、国贸的教科书都有,就连收音机、捡来的石头木块、奖杯……还有他精心收集的A片也都交给她。
天啊!她这学长实在很夸张,连A片都胆敢叫她帮忙收着,若不是敬他是学长,她真想一掌打死他。
“家晴,躲在这里干吗?”同学慈恩拎着学士服衣摆跑了过来。
“发呆啊!”她手里还拿着本英文小说。
“唉,我跟婷又要一起找房子,你呢?学姐的房子可以继续住吗?”
“我也不知道。”
说来困扰,大二下的期末,毕业的吕承祚把所有家当拿到她住的地方托管后,便一句不吭的潇洒走人,她一直想问他佟妃学姐的联络方式,可他的手机也在托管行列,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他。
连在台湾的人都找不到了,更遑论那私奔到法国的人。
“可你要搬家也很麻烦,学长的东西全都寄放在那里,他不来拿,难道你要一起搬走吗?”
“别说了,我头也很疼呢!”搬走?少说也有十几箱呢,就算搬得走也得费去许多工夫。
“你学长真的好怪喔,我当初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他平常不见踪影,可固定开学那天就会现身,这还不算什么,重点是非亲非故的,却总把私人物品寄放在学妹那儿,大至家具、电脑,小至内衣裤、牙刷,说没暧昧谁相信。
“男朋友?你别诅咒我了。”初家晴扁了下嘴,“你开始找工作没?唉!真怕工作不好找啊!”
嘴上扯开话题,她心里却想着,万一学长不来认领,那她干脆把他的东西全扔了,省得占空间。
那原本宽敞的套房,自从放了他的家当后,就开始变得狭隘,她又不是开当铺的,留着那些破铜烂铁也没用。
“家晴、家晴……”
远远的,呼唤的声音没停过。
“是婷又在叫你。”慈恩推推她的肩膀。
“家晴,你的家人在找你。”系馆门口,穿着学土服的身影极尽夸张的挥舞着双手。
家人?!初家晴跟慈恩对看一眼,“哪来的家人?我阿爸、阿娘坐早上的班机去泰国旅游,谁来冒充我家人?”
“去看看。”慈恩拿走她手上的英文小说,另一手拉着她,直往系馆的方向奔去。
一见她们到来,婷又便笑得暧昧的道:“好小子,你家几时有那么帅的男人,竟然不跟大家分享,说,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
初家晴一头雾水,她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到底找她的人是谁?她探啊望的,就是没瞧见任何可疑人物。
“快说啊!怎么没听你说过有哥哥还是弟弟?”慈恩跟着帮腔追问。
突然,一个凌空而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话,“家族学长,你们说算不算是家人?”
三人不约而同仰头一看,“吓!”初家晴吓得连退好几步。这男人……
“谁?你是家晴的谁?真的是学长吗?”婷又跟慈恩继续追问。难不成这男人就是传闻中的古怪学长?
“学、长。”初家晴双手握拳,瞪着眼前落拓不羁的家伙。
她毕业,他竟两手空空的前来,连束鲜花也不送,亏她还帮他保管家当多年,不但一点微薄的犒赏都没有,还乱造谣谎称是她家人,年纪也一把了,怎么个性还是没改?
“呵呵,小红帽,你顺利毕业啦?看你老是傻乎乎的,我还以为你会延毕呢!”吕承祚伸手在她白宫的脸颊上一捏。
她不客气的拍掉他的手,“又不是你,拿有当铺的VIP。”
好歹在台北也混了四年,蠢早蠢过了,现在的她嘴巴可厉害着呢!
“冤枉,我几时被当过?”
初家晴静静打量着他,算起来他应该刚当完兵吧!但他肤色不像军人般黝黑,头发比起之前是收敛了许多,瞧那身西装衬衫笔挺的打扮,根本不像刚退伍的人,倒像个上班族。
“刚退伍的人都这种打扮吗?”她抓抓他的袖扣。
“谁跟你说我刚退伍?”吕承祚低哂,谁说他去当兵了?都几岁的人了还当兵!
“唉!我的家当还好吧?”
“想到你的家当了?”
“是啊!”他以眼神示意她往另一边走去,丝毫不理睬后头关切的目光。
“搞小团体,这样还说没暧昧,谁相信?”慈恩低语,一旁的婷又猛点头附和。
“找到工作没?”吕承祚领着她走在前头问。
初家晴摇摇头,“没有。”
“那好,我的总经理缺个秘书,你来吧!”
“秘书?我?”
“要不要一句话。”他的口吻独断。
“好啊!”她迟疑了下又问:“你的总经理不会是个好色的中年老头,喜欢对秘书毛手毛脚吧?”
“我想我的总经理应该不是同性恋。这个工作挑战性十足,不过只要撑得下去,往后不论你到哪个公司,都会有人要你。”他顺势敲了她脑袋一记,“怎么还是没长高?”
“瞎说什么?”初家晴拧着眉,赏了他一记白眼。
看她青涩有余、干练不足,势必要经过一番魔鬼训练才能脱胎换骨,否则是无法在总经理麾下生存的。
吕承祚一脸严肃的低头看看手表,一个念头突然萌生,毫不思索的就开口,“走了,今天马上搬家。”
“搬家?要搬去哪里?”不会是要她搬去他家吧?她才不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怪耶!
“接下这份工作后,你必须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因为有一连串的训练正等着你,要不你以为海棠的秘书是花瓶吗!”他脸上没了先前的玩笑,透着高傲冷峻。
“太扯了,跟着你受训练?!”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这么严谨,还要跟他住一起?真的有点小怪。
吕承祚脱口而出,“是公司提供的房子,隶属于总经理的贴身工作人员才有这项待遇,算是慰劳员工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辛劳。”
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初家晴扳数着自己的手指,不敢想象连睡眠都被剥夺的日子。
“怎么,你怕了吗?怕自己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无法掌控所有的突发状况?”吕承祚以挑衅的口吻激她,“果然又是一个没用的草莓族!”他一副轻蔑口吻。
什么草莓族?瞧他那嚣张不可一世的神态,真是把人给瞧扁了,她不喜欢,也不想被他瞧扁。
“干吗怕?好歹我也是个有实力的人,连学长这种玩世不恭的人都可以胜任,我当然也行。”她立刻还以颜色。
“那好,等会儿先搬家,下礼拜一就以实习秘书身份到公司报到,在总经理回国前你都还有学习的机会,但总经理回国后,我希望她见到的是专业的秘书,而不是无知的小女孩,当然,如果不幸如此,你随时有被开除的可能。”吕承祚露出好计得逞的笑。
“喔。”初家晴就这样傻傻的跟着他的步伐走,两人来到了校门口。
“你先回去收拾,下午搬家公司会去帮你。”交代完,他便拦了辆计程车,迅速消失无踪。
他一点都不想再踏进那个有着不堪回忆的套房,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仍不想再忆起那段惨遭背叛的爱恋。
愣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初家晴觉得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不过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总之他再也不是学生时代的他了。
车上的吕承祚沉默的思索着,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要她搬去与他同住?
更荒谬的是还对她谎称那是员工宿舍,没有老板会找高级地段的房子给员工当宿舍住吧?
也罢,往后他们俩在工作上会有密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