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姻缘一线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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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姻缘一线牵-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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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府
  容婆婆挤在一大群人后,不断抬头想看看被许多人包围的小欢。
  小欢全身是伤,说不出话,容婆婆急得不断暗拭泪水,突然她的身体被重重推开,是蔚凌云赶回府了。
  蔚凌云骑著快马赶回蔚家,推开人群奔至小欢和大夫面前。
  “怎么回事?!”他怒声询问,一旁大夫忙要他放低声音。
  “蔚公子,小欢姑娘不慎落马,身上多处外伤,您先冷静下来,让大伙抬她进房吧。”
  蔚凌云面色依旧愠怒,他亲自抱起小欢,小心翼翼地步入房中。
  “是谁让她骑马的?”他低声问著,音调却令人不寒而栗。“说!”
  蔚府没有人出声,大家都知道,公子心中现在只有小欢丫头。
  沉寂了许久,终于有人站到了蔚凌云的面前。
  “公子,小欢独自骑马出府,是为了找你。”说话的是容婆婆。
  “找我?”
  “您昨晚一夜未归,小欢小姐一夜不睡等著您。等不著,天一亮就牵著马,应当是想要去酒坊把您找回来。小的不知小欢小姐不会骑马,否则一定拦下。瞧她伤成这样,真是可怜。”
  容婆婆泪眼看著小欢,她怎忍心小姐为了一个留连花丛的公子哥伤成这样,她话语中对蔚凌云不留情面,一想到受伤的小欢就哀伤不已。
  蔚凌云听了这话后感到错愕,而蔚夫人身旁的嬷嬷已察觉些许不对劲。
  蔚凌云面色铁青,不发一语。昨日他负气离开,没想到这丫头竟傻得想要独自骑马寻回他。是他的猜忌心害了她、还是她傻得分不清他根本不可能对那些青楼姑娘认真?
  “尽快替她医治,无论多贵的药材,我都要她痊愈。”蔚凌云对著大夫说,心底黯然思忖:傻丫头,都是猜疑和妒忌,让我们伤了彼此。
  他伸手想轻抚小欢的秀额,但见她满身伤痕,悬空的手顿时停住,满心不舍。
  直到夜已深,蔚凌云仍倚在床边守著小欢。
  他自责著,若非当初自己和她闹著玩,不好好教她骑马,或许今日她也不会伤得这样重,而自己不要一时心烦又流连酒坊寻欢,今日小欢也不会躺在这儿。
  蔚凌云深叹了一口气,就见蔚夫人出现在房门口。“凌儿,让我看看小欢。”
  蔚夫人由嬷嬷扶著走进了房间,瞧了瞧床上裹满纱布的人儿。“这丫头对你可好?”她问著蔚凌云。
  “好。”
  “当初为娘就是见她心地纯善,忠心为主,才会让她到你身边,怎料今日会伤成这样。”
  “是孩儿不对。”
  “你可介意小欢是丫鬟出身?”
  “她不是丫鬟。”蔚凌云心意已定。“我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你可想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蔚凌云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著。“纵使在孩儿心头,仍对蔚家过往之事无法释怀,但这与小欢无关,往后孩儿绝不会再做出让她伤心之事。”
  “好。”蔚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凌儿,往后好好照顾小欢,待她身子养好些,娘就替你们办喜事。”说罢,夫人走到小欢身旁,察看她的伤势。
  蔚夫人看见小欢颈上用红线系著的锦囊,瞧了瞧并伸手去取,随后她突然发现小欢的腰间有个月形印记,让她不禁注视了一会。
  “很特别的胎印。”蔚夫人轻声说了句,再吩咐嬷嬷明日看著厨房炖煮药汤,便回房休息。
  蔚凌云整夜守在小欢身旁,不忍睡去,小欢一个呻吟,他便立刻起身察看。
  月夜朦胧,夜风微寒,小欢眼眸半睁伞合,梦呓连连。
  蔚凌云先是带著怜惜替她盖好被褥,却越听她的梦语,越觉得事有蹊跷。
  小欢话语含糊,依稀呢喃说著:“娘,小欢这样对不对?蔚家对不起我们,我该跟著蔚家公子吗?”
  “对不起你们?”蔚凌云有些诧异,小欢不曾提及家世,他也没多问,为何蔚家会对不起她?
  小欢眼皮跳动,蔚凌云继续听著,不料却听见令他震惊不已之事。
  “我们常家只剩小欢了吗?爹、娘,小欢好孤单啊……”
  蔚凌云霍地起身,不可置信。
  “小欢说什么?”他连退了数步。“常家?!”蔚凌云面容骤变,反覆念著小欢方才说的梦话,双眸炯然如火……
  蔚夫人回房后,和蔚老爷谈及探视小欢之事。
  “这丫头惹人爱怜,对凌儿也是真心,凌儿若要娶她为妻,老爷不反对吧?”蔚夫人问著。
  “凌儿与我多年不曾交谈,我怎管得住他?若能在我有生之年,看见他成亲,自是欢喜。凌儿要娶谁,我这做爹的没有什么意见。”
  蔚夫人点了点头,又说道:“对了,我刚瞧见小欢的腰间有个月形印记,有如一弯明月,让人忍不住多瞧几眼。”
  “你说什么?”原本气色不佳躺在床上的蔚老爷,一听到夫人这么说,陡然坐起了身。“你说什么月形印记?再说一次……咳!”
  “老爷您怎了?”蔚夫人不明白这件随口一提的小事,怎会让老爷有如此大的反应,她连忙拍著老爷的背。
  蔚老爷却清楚思及,当年他至常家作客,抱起常家么女逗弄时,亲眼所见的特别胎记……
  那女娃左侧腰间,有个如上弦月的印记,当年抱起她时,从衣角露出的这个胎记还让他多看了几眼。常家的一切,这么多年来不断在他心中纠结,他是怎么也忘不了,每个夜晚都在他的脑海中翻转折腾,现在由夫人口中听到此事,他不觉面色泛白,双手颤抖。
  “去……去趁这丫头熟睡之时,瞧瞧她颈上是不是挂著个锁片,上头是不是刻著她的生辰八字……”蔚老爷急忙抓著夫人的手。“她的生辰日,就是、就是……咳!”
  常家遇难当日,就是这娃儿的五岁生辰,蔚老爷将当年之事记得一清二楚,却一阵急咳说不出口,一旁的嬷嬷见老爷神色不对,忙过来搀扶,却听见老爷口中念念有词。
  “报应来了、报应来了……她是来报复的……”
  第十章
  蔚凌云整夜无法平复心绪,他慢慢拼凑著所有事情。
  他想著当他告诉小欢蔚家往事后,当时的小欢是何反应。
  直到天微微亮,他才明白,小欢其实早已知悉一切,却暗藏心中,绝口不提。他轻轻拿起小欢胸前的锦囊,拆了开来,里头果然是她的生辰八字,他算了算,常家遭逢不测当日,正是她五岁的生辰。
  想来她从五岁起就再也没见过爹娘,不知她后来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你独自忍受所有伤悲,为此黯然失神,我却错怪你是情系他人,甚至为此责怪你,我实在……”蔚凌云哑然,仰首喟叹。“怎对得住你?”
  他真想狠狠赏自己耳刮子,打醒浑然不知实情的自己,小欢受著了多少委屈不说,只求能与他好好度日,而他是怎么对待她的?让她伤成这样,还让她每夜独自面对悲伤?
  “想得我心都痛了。”蔚凌云紧抿双唇,凝住面容,这善良可人的小姑娘,用一片真心待他,而自己又是如何回报这样的情意?
  正在梦中的小欢眼角悄悄滑落了泪水,蔚凌云瞧著,心几乎要纠结成一团,这滴泪流进他心坎,蔚凌云暗自承诺,这将是小欢的最后一滴泪珠。
  他转头看见天已亮,打算亲自到药铺,挑选一支上等人参给小欢进补,往后的日子,他一定要让这善良的小丫头,过再好不过的日子。
  蔚凌云带著满心歉意前往药铺,却没想到他这一离府,却是小欢受难之时。
  蔚凌云踏出了蔚府,总管便绕到了厨房。
  “这是给小欢的药吗?”总管问著厨房的奴仆们。“你们下去吧!这儿我来就好。”
  奴仆们有些讶异。“夫人有交代要好好熬煮小欢的药汤,我们会留心的,厨房里燥热,府里又有很多事等著您发落,不劳总管,我们会看好这药的。”
  总管面色微微一变,还是说道:“要你们下去就下去吧!今日休息去便是。”
  奴仆们见总管坚持,不敢再多言,纷纷退下。
  四下无人后,总管拿出了怀中的药包,心情沉重。小欢丫头很得人疼爱,却没想到她竟是多年前常家的遗孤,无论她进府的动机如何,是不是要报当年之仇,老爷已交代了,必须要在她动手之前,先将她除去。
  “不知她接近公子有何用意?”总管用颤抖的手将那包药混入其中。“唉!怎么看小欢都不像城府深的人,不过老爷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怎知她心底真正想的是什么?”
  小欢的药就在没人察觉之下,被加入了致命的粉末……
  蔚凌云在城里最大的药铺仔细挑选著人参,却意外遇见了婉儿。
  “蔚公子,您找什么呢?”婉儿凑近问著。不过她察觉蔚凌云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对于她的贴近,好似无动于衷。
  “是你?”蔚凌云瞧了瞧婉儿。“正好,上回那高丽来的珍贵人参,你那边可还有?”
  “蔚公子还要那人参吗?事隔多时,我得再问问……这么多?”婉儿的手上突然多了一袋沉重的金子,让她张口结舌,瞪大了眼。
  “去找。”
  “公子……”
  “马上。”
  “是、是,婉儿这就去。就不知公子这么急著要这人参,所为何人?”婉儿实在好奇,蔚凌云不惜一掷千金,也要拿到珍贵的人参,究竟是为了什么人。
  “我未过门的妻子病重,听明白了吗?”蔚凌云脸色沉下,婉儿马上明白了蔚凌云的改变是为了什么,这从不曾动情的风流才子,看来现在一颗心只悬在一个人的身上。
  捧著银两,婉儿不敢怠慢,忙转身要离开药铺,怎知才一步出药铺,竟见到一人披头散发,好似带著伤,跌跌撞撞、半走半爬地挣扎入屋。
  “这位大娘您怎么了?”婉儿见状惊呼一声,而她身后的蔚凌云听见声音,快步走来一把扶住此人。
  “容婆婆?”蔚凌云认得她是府里的奴仆。
  “救……小欢……”
  蔚凌云抬头见到容婆婆身后追来好几个蔚家奴仆,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霍地拉起容婆婆,跨上马背,奔驰回府。
  他单手策马,一只手臂紧拉著奄奄一息的容婆婆,听著她断断续续说道:“小姐的药:;被下了毒……”
  此言有如雷轰电掣,蔚凌云顿时面色如铁,纠结狰狞,用力一扯马缰,不顾一切地策马狂奔,路上贩夫走卒无不走避,他如风狂驰,奔回蔚府。
  容婆婆在府里时常找机会悄悄看顾著小欢,今日她洗衣时,看见总管到厨房察看,她本不以为意,但不久又见几位在厨房工作的奴仆从她洗衣处前经过,好似不用做事般,不久就见总管亲自端著小欢的药,送进她房中。
  这样的小事一般下人不会在意,但关心著小欢的容婆婆却仔细想著,蔚家负责伙食的家仆这么多,为何总管偏要亲自端药?小欢现下再怎么说还是名丫鬟,总管只消吩咐一声,由他看著,别人拿著药送进房便可,何须支开他人独自办事?
  容婆婆一再细思,她放下手中事往小欢房里看去,却没想到竟瞧见小欢口吐黑血,在床边挣扎!她惊骇气急,旋即转身出府要找蔚凌云,怎料蔚夫人身边的嬷嬷之前已察觉她行迹有异,心想为何一个刚入府的下人会对小欢如此关心,对她已有防备,在容婆婆夺门而出之时,嬷嬷派人阻拦,容婆婆知道不在府中的蔚凌云是小欢唯一的希望,她拚上一条老命,也要出府找到他。
  “嘶!”
  蔚凌云的马冲进了蔚家大宅,毫不停留,他直往小欢房里去。
  “小欢!”他翻身下马,踢开房门,却见到令他心碎欲狂之景。
  小欢垂首床边,气息薄弱,口中汨汨出血,却是一片黑。
  那滴滴黑血彷如蔓延至蔚凌云的经脉,让他双目染上了一片黑雾,只见他狂吼一声,霍然抽剑,挥向一旁的人。
  “解药!”房内只有总管一人,蔚凌云横剑架在他颈前,却见总管全身发抖,欲言又止。
  “公子息怒……听小的一言……小欢真正的身分其实是……”
  “我说解、药!”蔚凌云见小欢已微微抽搐,他怒不可遏,此时转头见到娘搀著爹走进屋里,立刻明白了这一切。
  他们必定是知道了小欢的身分,而爹认为小欢必会寻仇,因此趁他不在之际,要人毒害小欢。
  蔚凌云双眼一闭,痛心疾首,小欢是怎么对蔚家,而蔚家又是如何待她?!
  他旋即转身,二话不说,将摔落在地的药碗拾起,仰首将里头未饮完的药汁一口吞尽……
  “凌儿!你做什么?”
  蔚夫人震惊大喊,却已来不及,蔚凌云吞下药后,脸色开始泛黑。
  “解药。”毒性开始发作,蔚凌云中气已显不足,从口中吐出两字,嘴角却缓缓流出黑色的血。
  蔚家上下大乱,蔚老爷见状老泪纵横。“难道这就是老天给的报应?快、快请大夫配制解药!”
  蔚老爷根本无法预料事情竟会演变至此,他的亲儿竟会拿性命要胁,他颤抖著双手不断指使,要总管找来大夫,他们没有准备解药,现在只能拿著加入小欢药中的毒粉,慌忙请大夫调配解药。
  蔚凌云用内力撑住一口气,拉起小欢坐回床上,提气运劲,出掌推向她的背。
  小欢奄奄一息,仅剩一口气,却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要蔚凌云喝下那碗药,也不要他此刻身中剧毒还替她运气保命,可是她怎么也开不了口,完全没有力气,无法言语。
  她好想告诉他,就算只能活到今日,她常妍欢也知足了,在世间有如此爱她的公子,在地府能与爹娘团聚,她希望蔚凌云收回不断注入她体内的热气,却无力言语,只能化为成串泪珠不断往下滴。
  片刻之后,总管急拉来了城里最负盛名的大夫,他带来了珍藏的解毒丸,总管立刻捧到公子面前。
  “公子,这是金刚解毒丸,能解百毒,您先吞下,大夫会马上调配解药……”
  蔚凌云却动也不动,嘴角微启。“小欢先服。”
  “这……”
  “先让她吞下。”
  蔚凌云的声音已然微颤,总管知道公子的意思,一旁老爷夫人急得老泪纵横,总管只有急忙拿来茶水,扳开小欢的嘴,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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