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你这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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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你这鬼灵精-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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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秋茹老大不好意思,枉她痴长数岁,与宝宝做口舌之争。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卫紫衣瞧轻她,不拿她当意中人看。
  “原是我不对。”她抢着说,“也是心里闷着,忍不住多言两句。”
  宝宝不以为这是什么大事,何需费神解释,只是嘻嘻一笑,被卫紫衣牵住的手顽皮地在他掌心内搔搔痒,卫紫衣忍不住一笑,把手握紧了。失而复得更加晓得珍惜宝爱,常常惯性的牵住宝宝的手。
  回到梁家,晚膳已开出来……梁员外很热络的招他们,直说:“没什么好莱,不中吃的。”有蒜泥白肉、清蒸鲸鱼、腐皮火腿、凉拌鹅掌、血粉汤和两样时鲜蔬菜,用来娶媳嫁女的宴客都很中吃,不失面子,这土财主当真客气得教人过意不去。
  吃过饭,卫紫衣要战平取出两斤茶叶赠予主人,那是在乡下地方喝不到的好茶,梁员外喜得眉开眼笑,亲自收了起来。
  就在宾主尽欢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名长工站在厅外说要禀事,梁员外告个罪,跟那长工去了有好一会儿,回来时,脸上的表情忧喜参半,暖气连连。
  “不像话!不像话!”他坐下来。
  卫紫农尽到客人的关讯“发生了什么事?”
  “唉,反正纸包不住火,事情是瞒不住了。”他使劲摇着头。“家门不幸,尽生出孽子。我那次儿晚星读了一辈子书,礼义廉耻全不顾,竟招了邱家的闺女私奔,干下这样的丑事,倒不如当初不教他攻书,跟着帐房料理田产,也不致学那张生跳墙、红拂夜奔,满脑子不正经。唉,儿女都是前世债啦!心里头气归气,也不得不派人去找回他们,否则他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拿什么养活妻子?方才。老徐来报说已经找到他们,正在路上,我已交代下去,等他们回来,邱家的闺女先遣回邱家去,赶明儿挑个好日子去下聘,成全他们算了,也是为两家遮丑。不过那个孽子非惩治一番不可,诱拐人家闺女,
  教我抬不起头来,更加的愧对邱老舍。“;
  听了这番话,紫秋布有些动容了。这梁员外不比一般俗人只会偏袒儿子,将罪过全倭于女方的淫荡不正经。看来邱凤女过门后,日子不会难过。“
  盼着盼着,等到夜深,仍不闻动静,卫紫农要宝宝先去睡了。
  “等人捉回来,你会叫醒我吗?”;
  “又不是看猴子,还怕明日就没得瞧了?”。
  宝宝不响了,心想着有动静,人声嘈杂必然会惊醒他,便去睡了。卫紫衣看着他沉沉睡去,回到书房,喊来战平,低声交代一番。战平连夜出庄而去。临睡前,他抽出一本诗集,随手翻看几页,蓦然沉吟起来,只因他看到里头有一页书角折起,显然为了方便时常阅读,那是二首白居易的长诗《太行路》,其中有几句用来笔画了又圈,正是:“太行之路能催车,若比人心是坦途;巫峡之水能复舟,若比人心是安流。人心好恶苦不常,好坐毛羽恶生疮……行路难,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情反复间。”
  卫紫衣合上书,叹然道:“这个梁晓星,被他爹估得太低了。他并不肤浅,反而极有见地,不是只晓得张生跳墙、司马琴挑。”
  他有预感,这个家将兴起一场大风波。
  梁家办喜事倒挺快的,人捉回来第三天使下了聘,第五日便迎娶。可能也是一对新人早已不新了,日子拖欠了话辆更长,令人难以消受,不如快刀斩乱麻,让事情定了案,往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邱老舍自是没异议,梁家肯认帐,让他女儿明媒正娶的做人,他已是喜出望外,心满意足,再无二话。
  饶是办得匆忙,梁家依然杀猪宰羊皮鞭炮,从窖里抬出十六坛酒来摆场宴客,还请来两班吹鼓手,热热闹闹的当一椿正经事在办。
  邱老舍更是一乐,有摆酒宴客,表示凤女毋需熬忍三年做童养媳。
  他以亲家的身分和卫紫衣等人一桌吃酒,喜得不住向他们道谢。
  卫紫衣谦辞。“我们也没做什么,全是梁员外自己做的主。”
  宝宝心无城府,嘻嘻笑道:“这一对新人郎才女貌,都好看得很!也难怪他们会在一起,全村上下,找不出比邱姑娘更美的,比梁少爷更俊的,他们若不在一起,又到哪儿再找一个容貌相当的。”
  邱老舍有点讪讪的笑了。“凤女像她娘。”
  邱成贵在一旁阴阳的笑笑:“我倒循,长的像着不死的爹。您也别高兴得太早,今日送羊入虎口,就怕连骨头都没剩下。”
  “胡说,你八成嫉妒你妹子命好。”
  “呵,命好命坏,在成亲这天说了不算,必须伸长了脖子慢慢看!”邱成贵不客气的说,也知老爹要变脸,自己动手撕了小半只烤鸭,拎起桌上的酒壶,大模大样的朝外走,到废井前的老树下自饮自食反而逍遥快活。
  “那个老悻悔,瞎了狗眼蒙了心,亲手断送自己女儿!”
  邱成贵扯开嗓门诅咒叫骂,反正这里偏僻,别说平日没人肯来,今朝梁员外大宴乡亲,连佃户都请来吃次农等席,这里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大可以痛快的说出心里的话。
  “这是什么世道?同样犯戒成,有人风风光光的一扫污名,而你却教人活活逼死,翠花姐,这世间的道德标准在哪里?难道是在有钱人的嘴里,他们说了便算!可恶,该死,我才不信那老狐狸安着好心眼,凤女肯定要吃大亏,偏偏老悻悔不肯听我的——呵呵,你若还在,定要骂我平日不争气,才落得今日在老头面前没地位,活该!”邱成贵咬了一大块肉,泄愤似的用力咀嚼,左手提壶朝废井比一下。“来,干了!一醉万事休。”
  借酒浇愁,最易喝醉,不多时邱成贵已是语不成句:“逼死了一个……又逼死一个…
  …哈哈,都死了算啦…“摇摇摇摆晃到废井前,倚着废井坐下来,忽然呜咽起来:”我好想你…翠花姐……他们都说我还小不懂…真气人,十五岁还不懂爱人吗?可是…没人在乎…连你也不在乎……“
  疯疯癫癫闹了好一阵子,终于鼾声大起,醉倒了。
  战平下了树,看了他好一会,终于道:“看你也算是汉子,而且可怜。”把邱成贵扛在肩上,送回他家,才往梁家复命。
  梁家的宴席快散了,梁晚星也教私塾里的同学嘲谑的、半含取闹半含恶意的灌饱了黄汤,谁教他偷偷摘下了村里的一枝花,占尽便宜却没落个惩罚,最起码,也要他今天夜里当个空壳新郎,教新娘子望着喜烛垂泪到天明。
  总之,大家都醉了,被灌酒的人醉了,灌酒的人也醉了;难得吃到的好莱,难得畅饮的美酒,欢乐的气氛总是令人沉醉。
  唯有卫紫衣清醒得不得了,笑看宝宝兴致勃勃的模样。
  “第一次看人办喜事,参加喜宴?”
  “嗯。”他眼珠子转来转去,瞧什么都新鲜有趣。
  卫紫衣摸摸他的头,心里有些歉疚。方才见紫秋茹是刻意妆扮过了,硬是美赛新嫁娘,就差没穿上大红衣服。只有宝宝,一路上都没空为他制衣裳,只从成衣铺买来几件替换,当然比不上订做的好看,加上一路风霜,已经半新不旧。卫紫衣出门不喜太多长物累赘,身上也是一件六成新的长袍。这更显得紫秋茹的排场大,看她是单身一人,其实一路上,有人婢在前头打点,不过顾着卫紫衣面子,不愿过分张扬。
  战平来时,一片闹烘烘,好不容易才找到魁首,低声向他报告所见所闻。
  宝宝看人闹酒看得不亦乐乎,等回头瞧见战平,咦了一声。“你跑哪儿去了?真可惜,没瞧见新郎给人灌醉了,好热闹。这喜宴的菜可真不赖,我替你留了一份,快吃了吧!”指着自己面前那一盘堆积如山的菜肴,推给战平。
  战平心头感激,没说什么,埋头吃了起来。
  紫秋茹去瞧新娘子回来,不忘顺便回房重理容妆,一身光鲜的重新坐下。‘“邱凤女很好,显得十分高兴,我给她一只碧玉戒指做留念。”
  卫紫衣笑道:“你也不放心她吧!”
  “大概事情太顺利,反倒见疑。可是再留下来也不是道理,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实在顾不了太多,所以留下一只玉戒做为凭信,万一她在梁家待不下去,可以到江南‘紫竹宫’找我,总有她容身之处。”
  喜宴结束后,他们四人收拾行装,便向梁员外告辞。梁员外自然再三挽留,教他们多住一夜明日再走。他们只说日正当中,到落日前正好赶到前头小度歇宿,又再三道谢员外的殷勤招待,终于还是走了。
  “为什么急着走呢?”宝宝坐在马前,扭头问卫紫农。
  “留在梁家,再也看不出真相,不如我们一走,可以使他们肆无忌惮的去完成他们计划中的事,真相才会暴露出来。”
  这话连紫秋茹都动容。“大当家知道些我所不知道的?”
  “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无法断言,所以不便说太多。”卫紫衣拨转马头朝林子里去,其余二骑自然跟随。“有些人天生阴性子,笑里藏刀,我们这几双江猢眼睛果真眼睁睁由着他蒙骗过去?”
  紫秋茹要表现她的智慧,微一沉吟,启唇道:“说的也是,刚才在喜宴上也听见不少流言,有些年纪较长的老人家都在嘀咕梁员外的反常,说他本是一位极重礼法、讲究门户相当的人,这次会从轻发落,太便宜梁晚星和邱凤女,真是没道理。”
  “这就对了。我们不了解梁员外,村里的父老难道也不了解吗?自然以他们的评论最为中肯,只不过同在一块土地上讨生活,非到不得已也不愿意撕破脸,反正做错事的是梁员外的儿子,他要出面替儿子搓汤圆,又何苦逼人大甚?这也是翠花的死给村人的一些警惕,不敢再多出主意多造孽。”
  宝宝圆睁杏眼。“为什么要等大错铸成再来反悔、改进?一开始都学梁员外的开通不好吗?就不会有封棺活埋、翠花投井的惨事发生。”
  卫紫衣笑了笑。“都照你的意思,天下早太平了。”
  “难道不是吗?梁员外会是大哥口中的笑面虎?”
  “你这个鬼灵精,自己告诉我的事倒忘了?”
  “我说了什么?”
  “你说的可多了,比如小狗子和他娘陈寡妇……”
  “对呀,他真的好可怜。我从小没娘不得不认命、他却有娘也难得见面。照说梁员外待人宽厚,何独苛薄陈寡妇,回去看儿子也不容他们母子过一夜,定下规矩,每月初三、十七的下午休工回家一趟,吃饭前又得回来。”宝宝颇代他们不平。“小狗子说每到初三、十七他中午便不吃,等他娘来,她会带一些厨房里的面食甜点给他,然后烧水替他洗澡,再亲自煮一顿饭搁在桌上,又匆匆赶回梁家。”
  “这点规矩并不算太刻薄,只是以梁员外平日的作风来看,显得不近人情,梁家长工八名,奴仆五人,并不缺人手照应里外,为什么一日三餐都少不得陈寡妇照料,非往回赶不可?”卫紫衣头一遭听宝宝叙述,便听出语病,搁在心里思考,对陈寡妇的行动也多有注意。
  在顺境中成长的秦宝宝还学不会深思熟虑,他的脑袋用来想一些好玩的事包准很灵光,面临这种正经事,有待进一步成长。
  他们在林里找一块空地歇脚,把马系好,紫秋茹从行囊里取出一块油布铺在落叶上,宝宝欢呼一声,立即躺上去打了个滚,满怀孩子般的喜悦:“我老早想在林里睡一觉,听鸟叫声催眠。”卫紫衣朝紫秋茹笑了笑,她只好大方道:“你就睡吧?”找一块角落坐下,小心别压到他的脚。
  阵阵凉爽的和风轻拂四肢,宝宝舒畅地透了一口气,可以听见小鸟正在快乐地唱歌,饱尝了田园美景的新鲜感受,静静地闭目养神,不知何时竟真的睡着了。
  “真是一个幸福的小孩!”紫秋茹盯着他甜美宁馨的睡脸,也不禁感觉到他本身的魅力使人目眩,只要他不妨碍她爱慕卫紫衣,她真愿意好好疼他。“我们正烦恼梁员外下一步的行动,他却可以无忧无虑的睡午觉。”
  他对宝宝凝视许久,说道:“他的心脏需要休息,负荷不了太多人间的悲苦;我真希望永远不要看到他伤心不使他病情发作。”
  她垂下了眼睛,心里:这话中有什么含意吗?呵,永远不要他伤心?他若存心霸住你,你肯为他一生一世不娶吗?
  “那你的意中人怎么办?宝宝不抗拒她亲近你吗?”
  “她……当然不。”那脸色表明了不愿再谈下去。
  紫秋茹有些伤心,感到恋情的无望,但转念又想,连情敌的一根头发都没见到,就此打退堂鼓不也太没种了。
  他们都不说话,打坐练功以养精神。
  当日薄西山,泥土的寒气透过油布传至他背脊,宝宝冷醒过来,发现身上盖着紫绸薄披风,心里一阵温暖,用披风将自己包裹住。
  战平早有准备。“葡萄酒是甜的,你喝一点。”
  宝宝试饮一口,没呛喉,又喝了两口,周身里外都温暖起来。“大哥呢?去了哪里?咦,连紫姑娘都不在。”
  “别担心,他们去办正事,不是谈情说爱。”
  宝空白了他一眼。“我一点都不担心。”可是那话里的醋味三里外都闻得到。
  “是我多嘴。”战平息事宁人的道,将油纸包着的晚餐打开,要他吃。“大当家用过了,吩咐等你吃饱后,再带你过去会会。”
  宝宝随便吃两口便嚷着要走,战平一动也不动,捧着食物伺候得很周到,嘴里不经意似的吐出:“大当家有交代,少吃一口都不让你去,你的食量我是知道的。”
  他圆睁了两眼瞪着战平,知道他不是说服的,边吃边骂:“死战平,臭战平,你竟然不帮我,看我以后怎么整你!”
  战平耸了耸肩。他可是觉得把宝宝喂饱了,那才是真的帮他哩!
  第七章
  一声凄厉的惊叫声划破沉寂。
  “出事了!”
  卫紫衣低呼一声,和紫秋茹双双踢开房门,闯入梁晚星和邱凤女的新房。
  新房里布置得喜气洋洋,一对大红喜烛有一只跌落地上,灭了,孤独的剩下一只不吉祥的燃烧着,烛泪淋漓。新房变得不再喜气,一对男女正在喜床上纠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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