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扬在临行前就把她托付给了他,而那时的她还陷于昏迷之中呢!
“小猫儿,该吃饭了!”开口打破房内的沉默,顺道提醒她他的到来。
没想到那亲呢的呼喊却惹来雨晴的一个白眼,还有十足十的气急败坏。
“喂,你别乱叫,谁叫小猫儿?”
迁怒是一种很简单的行为,而如果对象是他,那么她做起“迁怒”的行为,当然更是得心应手。
毕竟他们是仇人,新仇加旧恨,就算想不迁怒也难。
“当然是你啊!一会儿像贪睡猫似的睡去一天的时光,一会儿又像泼辣猫似的张牙舞爪,还是你比较喜欢我叫你小野猫?”
他总是不经心地就想要逗弄她,而且这习惯似乎已经有了上瘾的趋势。
“你……我不吃!”怒瞪了房云华一眼,气坏了的雨晴索性耍起小孩子脾气,说不吃就不吃。
反正这个男人端出来的东西,也不会有什么好料的,充其量不过就是带血的牛排,恶心的蜗牛,或是鹅肝酱。
这些东西她不爱,而且她的胃也受不了,所以她也不屑承他的恩。
“真的不吃?”他宠溺地一笑,修长的腿往前迈了数步,然后认真地问道。
“对,不吃!”她赌气地闭上眼,任由空了好久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
“好吧!那我只好自己吃了,毕竟这些小菜和蕃薯稀饭,可是花了我不少的时间,要是不吃,那也未免太可惜了。”
房云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偷觑着雨晴的反应。果不其然,她的双眸在听到蕃薯稀饭时亮了一下。
于是他又继续加把劲地说:“嗯!真香!要开动喽!”
蕃薯稀饭?小菜?
在听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雨晴交握的手绞了一下,几乎就要忍不住开口索讨。
这两样东西可是她的最爱,她吃不惯法国菜,所以总是三不五时就要弄弄这些简单的东西,一慰她的思乡之苦。
可就算是蕃薯稀饭和甜脆的小菜,也不能动摇她的意志。
雨晴在心中替自己打气,可偏偏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得更大声,终于她还是背叛了自己的意志。
“喂,等一下!”望着他的背影,她尴尬地喊着。
“怎么啦?”他没有回身,但却停下厂脚步。
“拿过来吧!”雨晴红着脸,粗声地说道。
“你想吃?”他明知故问。
“废话!”她没好气地响应。若她不想吃,干嘛叫他停下来。
“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孩。”想吃是用这种语气的吗?
房云华虽然摇头批评,但还是端着托盘走向她。
她一见那冒着热烟的稀饭和一碟碟小菜,眼都发直了,再也顾不得什么恩恩怨怨,伸出手来索讨。
“快,给我!”
“这粥烫,我喂你好了。”房云华还没玩够,岂能如她所愿,他端着托盘的手就是不递。
“我是感冒,又不是残废,用不着你假好心。”她两眼直望着那暌违已久的清粥小菜直咽口水。
“东西是我弄的,我自然有权利决定要不要给你吃。”
“你……”看着他铁了心地威胁,雨晴咬唇不语。
就在她犹豫之间,房云华已然舀起一匙稀饭,并细心地吹凉。
他这样温柔的举动看得雨晴的眼都直了,也让原本打定主意不张口的她下意识地开了口。
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巨大的碗很快就见了底,就连数碟的小菜也被一扫而空,惟一留下的就是那一小方的豆腐乳。
“我要吃那个!”用下巴指了指那块仅有的豆腐乳,雨晴的语气已经从初时的扭捏变得理直气壮。
“这个太咸了,对你现在的身体不好。”说着说着,房云华竟然筷子一夹,嘴一张,那块豆腐乳已落入了他的口中。
“你吃了它,你竟敢吃了它!”雨晴不敢置信地低嚷,双眼更是飞射出两道欲置人于死地的利芒。“你给我还来,那是我的!”
“你……”像是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般孩子气的举动,房云华微微一愕,但很快的一抹邪念涌上。
“你想要它?”漾着坏坏的笑容,他明知故问。
“当然,那是我的!”嘟着娇艳的唇,雨晴气乎乎地抗议。
“那好吧!”房云华应允,二话不说地俯身。“就给你吧!”
话声一落,他的唇随即罩上了她的,一股津甜随即掩去了豆腐乳的味道,让他露出了一抹满足的喟叹。
“唔……”这吻来得热烈,雨晴在惊愕之余,忍不住地窜出了一声低吟。
而那低吟就像是一声鼓舞人心的号角,让房云华更加恣意地品尝起她的甜美。
一吻既罢,房云华挑勾起她的下颔,喃喃地问道:“好吃吗?你还想吃吗?”
这是个什么邀请?望着他那魔魅的眼,雨晴心惊地想着。
“我……”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是气喘吁吁的她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是你惟一的机会了!”他粗嘎的嗓音漾满了魅惑,而雨晴的一颗心怦怦地舞得飞快。“你可以说不的,我会放开!”
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自制力,房云华给了她选择,这是他对她的尊重。
“我……”几乎醉在他那魅惑的眼光里,她的那个“不”字卡在喉头,就是无法出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俯身又是一个热吻,房云华的心里燃起一簇簇的火苗。
雨晴醉了,醉在他那魔魅的网中,任凭他一点一滴的掠夺。
她只能任他将她带往那无边无际的情海之中,浮沉由他呵!
从镜中看着自己身上青紫交错的烙印,雨晴忍不住地闭眼呻吟。
为了一餐稀饭,不,应该说是为了一块小小的豆腐乳,她竟然将自己给卖了。
疯了、乱了!
此刻她的脑海中荡漾的尽是昨夜的激情。
那种情绪来得这样快速,这样的激狂。
就连她这种天生少根筋的女人,也不免为这样的激情而惊惧。
昨夜的结果是自己默许的,他仿佛天生就有一种魔力,时时刻刻地召唤女人,义无反顾地向他扑去。
但这样的激情真的能称之为感情吗?
雨晴此刻的心慌意乱较之昨夜不遑多让,想也没想的,她匆匆地起身,换上自己已被洗净折叠好放在床头的衣物。
她要逃,不能就这样傻愣愣地投人情网。爱上像他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太恣意,太狂浪了,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捉得住的。
“咦!你已经知道我们要出门了吗?我想带你去普罗旺斯逛逛,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房云华刚推门进来,就见她已经穿戴妥当,虽然依旧是那身刺眼的邋遢装扮。
但在见识过她的美丽之后,他反而情愿一个人独享她的美,所以也就没有多加批评。
“我们?”雨晴微微地扬高音调。
她忍不住对“我们”这两个字的亲昵,感到一阵心悸和心惊。
“不,我要回家了!所以没有我们!”拼了命地摇头,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要说服他,还是说服自己。
“傻猫,什么没有我们?”房云华的眸中倏地淬出一抹精光,为她疏离的说法气愤。
回避着他灼人的视线,雨晴很想理直气壮,可是偏偏脱口而出的话语却依然无力。
“我和你只是不小心交会的两条线,激情过后本来就该各分东西,所以……”
“是谁这么告诉你的?还是我昨夜的努力不够,不能说服你?”
微眯起眼,房云华颀长的身影朝她逼近数步,居高临下地凝视她。
从来都只有他甩女人,没有女人甩他的,这小妮子果然不同凡响呵!
吃干抹净了就要走人,要不是他来得巧,否则还不知道她这只猫儿要躲到哪个老鼠洞里头去呢。
“不……不是!反正你不是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吗?所以……我们当然还是分道扬镳得好。”
雨晴说得理所当然,可是当房云华的手再次缠上了她的发时,那声音中的轻颤几乎连她自己都不能说服。
“嗯,我真的给你这种感觉吗?”
“没错!你那时看我的眼光,就像是在看蟑螂、老鼠那样的害虫。既然如此,在错误之后潇洒地说声再见,不是也挺好的?”好不容易如她所愿地岔开了话题,雨晴连忙大声地应道。
“看来我得好好纠正你这错误的观念,当初我之所以会厌恶你,纯粹是一场误会,而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又怎会厌恶你呢?”
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房云华的手微微收紧,让长发受制于人的她,没有选择地往他伟岸的胸膛靠去。
当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震动了她的耳膜,一阵无力的感觉再次攫住了她。
“昨夜只是个错误,我们真的不该再这样下去了?”奇怪了,这句话不是应该是男人专属的台词吗?
为什么她却得搅尽脑汁地去说服他,这角色是不是颠倒过来了?
“给我一个理由?”房云华双手抓紧了她,眼神中带着魅惑的光芒。
“我们……不适合!”雨晴艰难地说道。
这个卑鄙的男人,怎么能用这招。
雨晴在心里低咒,但身子却背叛了她的意识——瘫软!
“我看得要飞机等等了,我得先说服你,我们是适合的。”
“别……一错再错了!”
“嘘!现在不该是说话的时候,我相信我一定能说服你的。”房云华俯身在她的耳际呢喃,成功地夺走了雨晴最后一丝的抗拒。
她知道不只是自己的身体,就连她的心亦即将沦陷。
可沾上这个曾经向她提出桃色交易的男人,究竟对不对?
得不到答案,满心疑惑的雨晴微叹了一声,只能无助地任由他成为她的主宰。
或许她该在等会儿清醒之际,再次说服他,否则……
第七章
阳光灿亮!
初春的普罗旺斯,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若有似无的酒香。
在这样的氛围中醒来,其实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但身处于这样浪漫悠闲的环境中,雨晴的心中并没有一丝愉悦的感觉。
她等于是被人挟持而来的!
她气愤地回想着,那一天,那个恶劣的男人竟然趁着她昏昏欲睡之际,逼她答应前来。
在她受不了侵扰而点头同意之际,他更是怕她反悔似的,竟将她连同轻柔的羽绒被一起打包上机,然后直赴法国这个近年来逐渐受到世人瞩目的南方小镇——充满香料、葡萄园、美酒与花朵的普罗旺斯。
气闷的感觉一直在她的心底挥之不去,即使这几天,他展现了情人间的所有温柔,但她却依然觉得不踏实。
他们真的可以称之为一对恋人吗?
当初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如今却用简单的“误会”二字,企图说服她遗忘。
但是什么误会呢?又为什么会误会呢?这是她心中的第一个结。
而姑且不论那误会为何?她接近他的目的亦不单纯。她怀着报仇的心理而来,却不慎误踏地雷区,以致深陷网中。
即便她承认,她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可这样难道就足够消弭他们之间那不愉快的开端了吗?若是有朝一日,他发现了她那不良的居心,这是否又会引爆另一场毁天灭地的争吵呢?
雨晴紧皱着柳眉,缠绕在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之中,突然楼下的一阵碰撞声勾回了她的心神。
咦,出了什么事吗?
天性的好奇让她悄然迈向楼梯,就在那回旋的楼梯顶端,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下意识地屏息聆听,她悄悄地坐在那既可隐藏身形,又足以俯视一切的角落。
是他!就是当初那个说房云华要买她的男人,叫什么狄的!
于是她静静地听着、看着……
“房老大!究竟我们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你就这么狠心地要给我一拳?”
抚着被重击一拳的脸颊,狄西甚至可以感觉到无数微血管破裂的声音。他简直可以肯定,明天自己的右颊一定会变成中国人常说的“乌青”。
真惨!明明中国人不是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信奉着这个原则,他偷偷地躲到了云华位在普罗旺斯的别墅来度假,怎么却还是被他堵到,真倒霉!
早知道,昨天听到他来的消息时,他就应该从美人窝里直接溜回巴黎,不该因为他偕女伴同游的消息而好奇地回来自投罗网,真是大大的失策啊!
“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房云华不悦地说道,甚至睥睨地瞪了狄西一眼,这才开始冷冷地宣告着他的罪状:“我要买发,你说要买人,人家气愤地拒绝,你却对我撒谎,说她卖发的代价是婚姻。害我误会她是一个贪婪的女人,还害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误认为拜金女,这事难道还不值得你挨这一拳?”
啊!被一条条、一件件地指出了罪状,狄西有些怔愣地张大了口,但脑筋动得快的他随即喊冤。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那个时候我一口气提不上来,那女人就自动演绎将买发变为买人。我正要解释,她却又硬生生地赏了我一个过肩摔,我还很委屈呢?”
过肩摔?他怎么不知道猫儿还有这一手,果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女人。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还是正事不忘地怒瞪了狄西一眼,对于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同情,甚至还投好气地啐他一句。
“你很委屈吗?人家的委屈可没比你少。”
“可是,这事明明是她的鲁莽和主观所导致,又不是我的错。”狄西连忙喊冤道。法律有规定谈事情的时候不能喘气吗?
“谁让你长得就是一副猥琐的模样,让人家一瞧就以为你在打坏主意。”完全不接受他的解释,房云华甚至还帮着雨晴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啊?这样也能被牵连吗?狄西傻眼地望着房云华那明显的护短样。
他灵活的脑袋瓜子马上联想到传闻中这次跟着房云华一起出现在普罗旺斯的女人,于是立刻一扫被打的痛楚。
他兴致勃勃地刺探:“听说,你和一个女人一起进驻别墅,这个女人该不会就是她吧?”
虽然只是无言地睨了狄西一眼,但房云华的态度已经充分证实了他的猜测。
“喷!虽然说我曾经害你们结下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