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说的。
静禅一怔,“娘子?”随即又笑了,“我真是你娘子吗?呵呵……我好像不记得了。”
静仪吐血,惊道:“师妹!”这个呆师妹!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尤其是在掌门面前。
“没关系啊!我记得就好。”谢上青神情古怪地笑道,心中暗恨,还在装傻吗?还真是“大智若愚”啊!
高高在上的掌门被人忽视许久,厉声喝道:“谢上青,你当我峨眉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静禅的迟钝,在她教她武功时便已领教过了,是以心中虽有质疑,仍是决定先解决这邪异少年,毕竟以如此年纪,独闯峨眉,如入无人之境,毫发无伤地来到大殿之内,当真是峨眉几十年来的第一人了,怪不得江湖传言,他会是将来魔谷的继承人。倘若这次让他走了,她峨眉派的脸面何在,不出十年,此人必将是正道人士最大敌人,恐怕比现今的魔王还要邪恶三分吧!
“掌门,或许我真是他娘子呢?我……我最近的记忆不大好。”静禅语不惊人死不休,抓抓头,有些困惑地说道。
掌门开始怀疑,她真是她的徒孙?回忆起教她武功的情景,不得不承认,静禅除了资质鲁钝外,心志也……也不怎么好呢!
现在她心中所有的怀疑都消失了,终于明白,一年前谢上青轻易被刺的原因了,如此狡猾的少年为何栽在愚笨如静禅的手上,毕竟谁会对她防备呢!至于娘子什么的说辞,她深信只要是正常的男子没人会想娶静禅的,何况狡诈深沉如谢上青者。
第六章 大闹峨眉(2)
“来人!”掌门喝道,“拿下谢上青。”话音刚落,她门下的五弟子便提剑上来,此人正是静禅的师父,她适才见自己的呆徒惹得掌门脸色阴沉,也暗自生气,暗想若能擒住此人,想必掌门会对她另眼相看,没道理自己的徒弟能打败的人,做师父的打不败他。
谢上青眼神冰冷,面上却是嘻嘻一笑,“这世上不自量力的人还真是多啊!”话音未落,只见她已提剑攻了上来,谢上青轻蔑地一笑,身形向一侧微闪,伸出右手,只听“叮”的一声,众人也没见他是如何动作,她的剑却已拦腰折断,断下的半截剑在谢上青的弹射下,疾速地向坐于上位的掌门射去。
掌门急忙躲闪,剑尖由颈间险险擦过,射入背后的木椅上,发出嗡嗡之声,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安静异常,众人诧异地张大嘴巴,实在难以置信,对方只用一招就将其打败,这用的是什么妖法。
静禅的师父更是羞愧难当,握着手中剩下的半截短剑,蓦地发狂似的向谢上青扑去。
静仪大骇,惊叫:“师父!”
四周峨眉弟子更是惊呼出声……
在她扑向谢上青电光火石的瞬间,身形陡然向后跌去,碰的一声撞在墙壁之上,紧接着滑落下来,“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去。
“师父……”
“师姐……”
“师妹……”
众人急忙过去抢救同门,唯有静禅怔怔地站在原地,对师父的受伤无动于衷,只是呆望着谢上青,也不言语。
谢上青侧首回望着她,嬉笑的脸上带着一丝挑衅!“静禅,你说我厉害吗?”然而,此时静禅的眸光却转向了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的师父!
谢上青背负双手,邪气地一笑,“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留她一口气。”
“哦!”静禅的眸光又转向了他,“我……我真的是你娘子吗?”
“当然,我们可是有契约的,生亦同裘,死亦同穴。”他决不放过她,决不,没人在伤了他之后,还可以全身而退的。
“谢上青!”掌门大怒,陡然站起,她被忽略够久了,“魔谷的妖孽!欺负我峨眉无人吗?今天定让你有来无回。”说罢,身形暴起,扑向谢上青。
掌门的本意是想让其他弟子先试试谢上青的武功修为,不想对方竟然用一招就将其弟子打败,嚣张不可一世,根本就未将峨眉放在眼底,顿觉颜面尽失,一气之下,也顾不上许多了,心里暗想着先拿下他,出出胸中这口恶气再说。
谢上青嘴角冷哼一声,迎上前去,两人瞬间打在一起。围观的一些辈分低的峨眉弟子,根本看不清他们动作。只见两个身影上下翻飞,中间夹杂着手掌相击时的砰砰之声。
贵为一门之首,她的功力自然非同一般!内功修为也远远高于谢上青。谢上青即使武功再高,也是年仅十六岁的弱冠少年。
然而,谢上青并非普通的少年,在魔谷将些亡命之徒玩于股掌之间的人又岂是一般之人。他虽然内力不及掌门,但却可以用其他方式补上,使毒便是其一。
只见纵横交错的人影中,掌门突然惊呼一声,两条分飞人影乍然分开。
“奸诈的小儿,你使毒。”掌门看着自己变黑的手掌,一脸愤恨地说道。
谢上青却是邪邪地一笑,转首对静禅说道:“娘子,你猜猜,我用的是什么毒?”
“我……”我怎么知道啊!
“卑鄙!交出解药。”其他峨眉弟子众声喝道。
掌门阴沉的眼神一转,记上心来,突然喝声道:“静禅,我命你杀了此妖孽。”
“啊!我……”静禅有些呆傻地指着自己的鼻尖,她杀他?怎么可能!
其他峨眉弟子也心里疑惑,连掌门都败下阵来,一个武功末等的静禅能胜过他吗?
掌门见静禅仍旧呆滞不动,又道:“静禅,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你与他有何勾结不成?”
静禅提着一把剑,乖乖地走到谢上青面前,皱了皱眉,蓦地手臂平举,剑尖直指谢上青。
谢上青冷笑一声,与静禅对视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恨意,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该死的静禅,当初竟然敢装傻欺骗他……呃!还有他的感情。
“得罪!”静禅低声说了一句,剑尖向侧一挑,攻向谢上青,正是峨眉剑法,谢上青身形一退,躲了过去。静禅再攻,只是姿势却笨拙无比,每一招每一势皆挥出得难看至极,奇异的是,谢上青竟不反攻,只是一味地躲闪,两人哪像是生死搏命!简直就是一个大人在耍弄小孩子玩,两人的武功高低根本就差一大截嘛。
旁观的峨眉弟子看得羞愤难当,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怎可如此戏弄于人!只有掌门脸色阴沉不定,一面暗自运功驱毒。
只有静禅毫无所觉,仍旧按部就班地一剑接着一剑攻向谢上青,一套剑法使完,再使另一套剑法,谢上青躲闪之间,每每举起了手,想干脆一掌解决了她,蓦地又觉这样杀了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自己这一年来的养伤之苦,谁来偿还,便又将手放下,这样犹犹豫豫,神思恍惚之间,躲闪静禅的剑法,身形一个跳跃,恰巧背对向掌门。
蓦地!静禅剑势一顿,眼睛瞪大,却是看见他的身后。
谢上青警觉出异样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背后的掌风,心中不觉冷笑一声,老妖尼竟也玩起了偷袭的把戏,身形陡然暴起,一跃跳到了静禅的身后,接着,原本偷袭的一掌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静禅身上。
静禅被打得向后飞去,原本跃在她身后的谢上青,想伸手将其接住,但迟疑之间,仍是侧过身躲了开去。
静禅的身子撞向墙壁,接着弹飞到地上,五官窜血,已人事不知了。
“师妹!”静仪惊叫一声,正想过去抢救,却被掌门一声喝止:“静禅与魔谷恶人勾结,死有余辜,谁若过去,示若同罪。”谢上青冷笑,好歹毒的人,误伤弟子,却想出以此理由掩盖过去。看向伏于地上,一动不动的静禅,他眸光复杂地闪了闪,她若是死了,她若是死了……蓦地,一步跃至静禅跟前,伸手探向她的鼻间,没有气息,无来由地他心里一慌,陡然间,心中又是一喜,有气,只是气息微弱,他适才没有察觉出来。
她怎么可以死了,他心中的气还没有消呢!蓦地,阴森的眸光寒剑一般地射向面色阴沉不定的掌门,眉间戾气顿现,她竟然敢伤他的静禅,即使静禅该死,也应由他亲自动手才行。
他拦腰将静禅的身体抱起,冷冷地对掌门说道:“她若是死了,就让峨眉派所有人陪葬。”话落,手中扬起一团白烟!遮住了身形。众人疑心是毒,紧忙闭住呼吸,然而等白烟散去时,早已无他二人的身影。
而他临走时所留下的威胁之言,却断了静禅的一切后路,也证实了掌门说她与魔谷勾结的证据。
第七章 情不自禁(1)
“已经一个多月了,她为什么还不醒?”谢上青站在门口,蹙着眉,来回地踱着步,抬头见古阳拎着食盒走了过来。
“公子,你要的香酥鸡我买回来了,”
谢上青点下头,阴沉着脸推门进了屋,古阳随后跟着也走了进来。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上桌,当然还有那盘公子指名要的香酥鸡。转头正要招呼公子过来吃饭,却见公子怔怔地坐在床头,呆望着昏迷不醒的静禅,眸光复杂难辨,时而愤怒,时而忧伤,时而怜惜。
古阳如今还清晰地记得,一个月前,谢上青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静禅抱回来的情景,大吼大叫,失去理智地让他快去找郎中,并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进静禅体内,护她心脉,折腾了三天三宿,不眠不休,静禅的小命终于保住了。奇怪的是一个月过去了,她就是不醒。
实在弄不明白,临走之前,他还誓言旦旦地说要报一剑之仇,一定要将静禅捉回来,折磨她死去活来,如今人家是“死去活来”了,他却是比谁都焦急,比谁都心痛。
陡然间,察觉到公子的眼神变了,愤怒的眸光中像燃烧着两朵火苗,蓦地扬起手,狠狠地扇了静禅一个巴掌,嘴里吼道:“你给我起来,睁开眼睛,别再给我装死。告诉你,别以为装睡我就轻易饶过你,你白刺我一剑了。起来。”说着,扬手又是一巴掌。
古阳怕怕地向门边退去!公子发疯了不成?耳边只听扇巴掌的拍拍声响,古阳看着实在不忍心,说道:“公子,肿了。”谢上青转首瞪了古阳一眼,回吼道:“什么肿了?”
“脸啊!”古阳神情怕怕地指着静禅被扇肿的脸颊说道。
谢上青看着静禅红肿的脸颊,神情怔了一下,随即又对古阳吼道:“拿来。”
“什……什么啊!”要哭了。
“药膏,消肿的。”
“哦!马上拿,马上拿。”古阳搜遍浑身上下,终于找到消肿的药膏,很干脆地扔了过去,然后双手抱住门框,大有你再吼,我就逃跑的准备。
给静禅擦完消肿的药膏,谢上青起身到桌前扯下一只鸡腿,却自己不吃,而是拿到静禅的鼻间晃来晃去,“醒醒,不醒就没得吃喔!你不是最喜欢吃鸡肉的吗?不醒就只能喝白粥喔!醒了就有肉吃。”晃荡了一刻钟仍然不见动静,谢上青愤恨地咬牙切齿道:“饿死你个笨蛋。”接着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肉,坐回桌边,大口地吃了起来。
此时古阳也蹭回桌边找个离谢上青最远的位置坐下,埋头苦吃。突然他抬起头夹菜的工夫朝床头扫了一眼,小声地开口道:“公……公子。”
“什么?”谢上青不耐烦地回吼一声。
“醒了!”古阳拿筷子的手怯怯地指向床头,“她醒了!”
“醒了!”谢上青神情怔了一下,接着疾速转身,果然,静禅睁了一双迷茫的眼睛正傻傻地望着这边,他呆怔半刻,突然“嗖”的一下,窜到了床边,捏住静禅的下巴,阴阴冷笑道:“终于醒了,嘿嘿!我就知道你这贪吃的笨蛋抗拒不了鸡肉的。”
“你是谁?”
“什么?”他要喷火了。
“你……是谁?”静禅大眼睛眨了眨,推开他的手,身形慢慢地向后挪动。
谢上青突然间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被气的,他慢慢地转过头,一字一句,阴森森地、咬牙切齿地对古阳说道:“她又忘了我了。”
“那什么……”古阳又想往门口跑了,忘不忘,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接着就看见谢上青对静禅大吼道:“装的,一定是装的,敢给我装失忆。”
“哇”的一声,静禅被吓哭了。
谢上青气得脸色铁青,抓住静禅的双肩,怒吼:“哭什么哭,你给我收回去。再哭,再哭我掐死你……不行,不能让你这么轻易死了,我要折磨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哇哇……救命啊!咳咳……救命!呜呜……”
古阳傻傻看着床上纠缠在一起又哭、又吼、又叫的两人,下意识地抓抓头发,静禅的清醒还真是乱得一塌糊涂啊!
在远离闹市的一处幽静的小院落里,静禅委屈地噘着嘴巴,亦步亦趋地跟在谢上青身后,不甘心地追问着。
“我叫什么名字?”
“呆瓜。”
“不,不会吧!是不是你记错了,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你再想想。”
“呆瓜就是呆瓜,你从小到大就一直叫呆瓜的。去去去,一边待着,别烦我。”谢上青不耐烦地一把将她推开,力气大了些,静禅后退了几步,还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呼一声。
闻声,谢上青皱下眉,转过身扫她一眼,“叫什么叫,柴劈完了吗?”
“没,没呢!”由地上站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土,又向谢上青走去。
“别过来。”嫌恶地低喝一声,“你去把柴劈完,否则今晚甭想吃饭。”
“可是……”她午饭还没吃呢!
“可是什么可是,去去,不许再跟着我。”说完一甩衣袖,转身回屋,“叮当”一声,将门关死,留下静禅呆呆的站在院中,盯着紧闭的房门,眸光渐渐暗淡下来。
谢上青手里拿着书卷,却如何也静不下心来,耳边不时传来后院啪啪的劈柴之声,转首再看古阳倚着墙壁,竟眯缝着眼睛!睡了,他倒是什么也听不见啊!
“啪”的一声,将书卷摔到桌上。
古阳瞬间惊醒,“怎……怎么了?”
谢上青喝道:“去!告诉她,别再劈了,吵得人心烦。”
“哦!好。”古阳揉揉眼睛,推门走了出去,却突然又退了回来,吞吞吐吐地道:“公子!那什么……你看天色……我还是……”这时辰去见那丫头,他还要命不?
谢上青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