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冥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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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冥烛-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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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嵬王的头盔太小,大雄的大脑袋扣不住,只能歪着带,现在看上去十分滑稽。
  他扶了扶头盔,说道:“咦?那不正好吗,让它把我们喷出去。”
  我骂道:“等它把你喷出去,你就变烤猪了。”
  我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可能是件好事,这里的水温度这么低,火山喷发前的高热量会把水烧热,水的体积会大量的膨胀,加上大量的气体涌入湖底,前面的地底河一定会倒灌,把我们从河口冲出去。”
  大雄又愣了一下,砸了砸嘴说道:“咦!你这个大学生,果然有点学问,他娘的,等我出去了也要交钱读个北大,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这水温马上就要达到沸点了,到时候不被淹死也被烫死,我们快到河边去找船。”
  说完这话,我们一阵疾奔,但是冰面已经变薄,一踩就破,我们好几次落入水中,然后艰难的爬上冰面,继续往前狂奔。
  幸好现在的水温有融化的冰块中和掉温度,不然我们早就成饺子了。
  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很快,我们又遇到了别的问题,那就是遗迹中的蜈蚣蛛。
  看到我们冲进了遗迹,洞顶的蜈蚣蛛就嘶叫着纷纷落到了地上,但是很快的就砸破了冰面掉到水里。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家伙居然会游泳,在水里行动非常迅速。
  幸亏大雄有一身蛮力,他估计也是拼了,像狗熊一般抱了一个巨大的冰块,像大锤一样的挥舞起来,冲过来的蜈蚣蛛都被它砸开,登时飞出去老远,绿汁飞舞。
  我们继续往前跑着,周围的嵬国古屋由于太重,冰面不能承受,发出咔咔的响声,刺破冰面沉入了湖底。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沉沦,有种末日的感觉。
  在冰面上奔跑并不容易,我们几乎跑两步就会滑倒,本来就满身是伤,现在膝盖和手肘更是鲜血淋漓,那场面太惨烈了。
  大雄每次摔倒都会护住脸,免得把他的下门牙也摔掉就太不雅观了。还好他带着嵬王的银盔,也没有摔得太严重。
  就这样,我们一边与蜈蚣蛛搏斗,一边躲避塌方的石屋,还要顶着落入冰下的危险,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停船的位置。
  还好那艘船还在,而且已经下了水,解宇霆正坐在船上向我们招手。
  我喊了一声:“亲人呐!”纵身一跳,首先跳上了船。
  大雄在后面扶着小胡子,然后一把将他推了过来。
  然后他站在岸边犹豫了起来。
  我大声问他:“想啥呢!快上来!”
  大雄摸了摸脑袋,说道:“妈的,我的头盔和画儿丢了,等我回去捡!”
  我骂道:“你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
  我还没说完,洞顶一只巨大的蜈蚣蛛忽然落了下来,落到大雄的背上,张开巨大的螯就往大雄肩膀上咬了一口,登时鲜血喷涌。
  大雄吃痛,嗷了一声,反手抓住那蜈蚣蛛的一只腿,把它扔得老远。
  我的脸色一下就白了,因为这东西必然有剧毒。
  大雄摸了摸伤口,骂了一声:“妈的,老子着道了,不要了!”
  说完他一使劲跳了下来,船也往下一沉,几乎要翻了。我急忙按住他,看了看他的伤口,只见伤口已经发黑了。
  我头上急出汗来,撕烂了他的烂棉袄,学者古人的方法,用嘴把血液吸出来。
  吸了几口,大雄嘿嘿笑了起来,一把推开我,说道:“别吸了,好痒!”
  他刚笑了没几声,就像是哮喘病人一样,捂着脖子开始抽气,脸一下就变绿了,显然是呼吸困难的表现。
  解宇霆急了,一把推开我,说道:“这毒太厉害了,你快漱漱口,让我来!”
  我一边从水池里捧了一捧发烫的水漱口,一边看着解宇霆从兜里掏出一个一次性针管,给大雄打了一针。
  刚想问那是什么药,发现自己的舌头僵住了,嘴巴就像吃了半斤花椒,根本不听使唤。
  接着我的头就开始发懵,感觉整个腮帮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看着解宇霆满头是汗,把大雄平放在船上,开始按压胸口,给他做人工呼吸,心中升起一股绝望。
  但是那毒确实厉害,我感觉周围的一景一物都开始打转。我听着周围山呼海啸一般的响声,感到水面在极速的上升,然后船开始动了,向着远处的暗河漂去。
  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我感觉我的脸颊上满是泪水,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大雄,你千万别死啊……
  *******************
  前日,在四川省峨边县发生5。0级地震,震源为黑竹沟景区,景区内有部分山体滑坡,幸无人员伤亡,地震局表示此次地震是汶川大地震余震,虽然成都地区震感较明显,但专家预计近期内不会再次发生强烈余震。
  我手中拿着遥控板,躺在靠窗的一间病床上,望着窗外阳光和煦,草坪上几只嬉戏的鸟儿,听着耳边的新闻播报,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地震局果然不靠谱。”
  这时候病房门开了,解宇霆穿了一件粉色的衬衫,黑色的修身西装,双手插袋,走了进来。
  他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唷,我们的木乃伊在看电视啊,感觉怎么样?”
  我全身上下无处不伤,要缠两天绷带,现在看上去的确和木乃伊一样。
  而且现在我的舌头还处于麻木的状态,虽然勉强能说话,但是说起话来就像傻子一样,还会不自主的流口水。
  所以面对解宇霆的调戏,我尽量保持风度,微微的一笑,感觉自己像个黄花大闺女。
  解宇霆右手也缠着绷带,脸上贴着创口贴。
  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我该回杭州了,堂子里出了点乱子,大雄那个胖子现在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还处于休克状态,可能要休息个把月,你也别担心了,好好养伤。”
  接着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条和一摞钱放在桌子上,对我说道:“关于鬼眼这件事,还有很多谜团,我把从遗迹中找到的东西拿回去研究一下,有什么发现会给你打电话的,这纸条上是我在杭州的住址和电话,有需要的话你也可以来找我。你的家人已经知道你住院了,但是要过段时间才能赶来,这些钱你就先当住院费花吧。”
  我看着那摞钱至少有十万,心说我河大雄哪里花得了这么多钱啊?难道他把我当成合伙人了,下次还要找我去倒斗?
  说完这些,解宇霆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背对着我挥挥手,说道:“放心吧,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第42章 金条

  听他这话,我竟然有些安心的感觉,这才发现,原来经历了一场生死过后,我已经把他当成兄弟了,虽然解宇霆的背景身世还是个谜团。
  等解宇霆关上门,我松了口气,重新躺倒在床上。
  我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嵬国古迹、巨虺、鬼眼,当我从医院醒来时,一度以为这些都只不过是个噩梦,但是现在,解宇霆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有种预感,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想起爷爷的惨死,我不由得心中一阵绞痛,长叹了一口气。
  “过两天爸妈来了,我要怎么向他们交代呢?”我陷入了无限的哀思和彷徨失措。
  当天晚上,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我眼神呆滞,劝我不要太担心了,说我只不过是肌肉劳损过度,加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只需要休息两个星期就能下床了。
  我用写字板问他我是怎么来到医院的,他说是发生地震那天有护林人员的直升机在黑竹沟上空查看灾情,发现有三个人晕倒在一条小河边,就把我们救了回来,其中一个人还被毒蜘蛛咬伤,回来抢救了很久。
  他还苦口婆心的劝我,年轻人不要太爱冒险了,那些深山老林根本不适合我们这些城市青年去历险,下次再饿晕了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心里觉得好笑,但是也很感激这个医生,然后他就向我要了住院费……
  第一天的时候,我连下床都困难,只要稍微一动,手脚就疼的厉害,那是全身肌肉拉伤的表现。
  到了第四天,我已经可以下床了,但是由于肌肉劳损过度,走路步子不能迈大了。
  其实最要命的是上厕所,每次蹲下来腿都会痛得全身冒虚汗。
  当天父母都从北京赶到了医院,医生建议说我可以出院休养,于是老妈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临走的时候我去重症监护室看了看大雄,见他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呼吸均匀,不知在做什么梦,竟然在傻笑。
  我一次性付完了他的所有住院费用,然后在父母的搀扶下离开了医院,回到了成都的家里。
  我本来就是成都人,只是爷爷去北京工作以后,在那边分了两套房子,在我小时候老爸到北京去教书,也就住在了北京,最后户口也转了过去。
  但是老家的房子一直都没有卖,我所有童年的记忆都印刻在成都西郊的这所老院子里。
  老院子后来是由二叔接管的,当年二叔很穷没有房子,现在已经开起了酒楼,但还是舍不得这座老院子,每天没事,还精心照顾着爷爷当年留下的花草。
  见到我们回来,二叔非常高兴,带着堂妹聂绮兰出门迎接我们。聂绮兰是我们兄弟姐妹里最小的一个,因为二叔结婚最晚。
  但是她也是我几个之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听说刚上初二,现在已经收到上百封情书了。
  小的时候成都西郊还有很多农田,她经常赖着我一起到田里捉蚂蚱回来油炸着吃,是个缠人的小妖精。
  不过七八年不见了,现在她已经成了一个半大姑娘,看着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我毫不客气的上去捏了一把她的圆脸,兄妹俩这才嘻嘻哈哈的进了院子。
  进屋后二婶已经做好了饭,听说我爸爱喝红星二锅头,特地买了几瓶窖藏的,给我们下菜。
  我看桌上的菜也不过是回锅肉、水煮牛肉之类普通川菜,但自家做的就是和别处吃的不一样,对于太久没吃家乡味的我来说,闻起来就快把舌头咽下去了。
  酒过几巡,叔婶和爸妈互问家常,聊得很开心。
  一开始我本来也很开心,可是吃了几口菜以后,我就开始纠结,开始痛苦。因为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爷爷的事情。
  二叔从小最受爷爷疼爱,听说最近几年心脏有些问题,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
  我这表情挂在脸上,怎么也藏不住,心思缜密的堂妹聂绮兰很快发现了我的反常,就问了一声:“哥,你怎么了?”
  他问了这句话,其他四个人顿时停下了谈笑,表情都肃然了。
  我假意笑了笑,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只是有点心事。”
  这时候二叔一直看着我,我爸却低下了头,去摸烟。
  我看二叔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想跟我说。
  看了好久,他叹了一口气,举起酒杯,说道:“侄儿,来,跟二叔碰个杯。”
  我们各自干了杯子里的白酒,老爸点了烟,找了个黑暗的角落坐了下来,而我老妈则开始抹眼泪,二婶也不断的叹气。
  这时二叔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科学院昨天就通知我们老爷子出事了,我们早有心理准备,我知道你跟他进了遗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都可以告诉我们。”
  我心里一松,叹了口气,仔细回忆了一下,就摘取要点把事情的经过给他们说了一遍。
  其中涉及鬼眼和红莲血棺的情节太过离奇,所以众人都不敢相信,一个个面面相觑。
  只有堂妹听得一惊一诧,兴奋得很,吵着下次考察要和我一起去。
  我知道我所叙述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认知范围,作为普通人,一定会感到害怕。
  果然没过一会儿,老妈就过来摸着我的脸说道:“小川啊,这事情太危险了,科学院以后你别去了,让你爸给你安排个教书的工作,好好娶个媳妇儿过日子吧。”
  说实话,以前我最听我妈的话了,而且胆子也很小,遇到这种事我一定会逃避。
  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觉得我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某种使命,已经无法庸庸碌碌的做一个普通人了。
  虽然我这么想,但嘴里还是答应了老妈的要求,因为我不想让她担心。
  一家人默默无声的坐在椅子上,谁也没有心情再吃饭了。
  我们不能给爷爷办丧事,因为这种情况下只能算失踪,要等科学院的搜查结果。
  就这样一直坐到很晚,我们才各自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清理从医院拿回来的个人物品,这些东西全部装在一个巨大皮箱里,放在老爸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我打开一看上面贴着医院的编号和我的名字。
  我把皮箱搬出来,发现分量还挺沉的。
  这时候堂妹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那口箱子,对我抿嘴一笑。我知道她一定是好奇我的冒险经历,想看看那些从嵬国遗迹中带出来的战利品,于是揉了揉她的头发,也没说什么。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皮箱一拉开,一股酸臭难闻的气息就喷涌而出。差点熏了我一个一个趔趄。
  堂妹也捂着鼻子退后了两步,皱眉问我:“哥,你是不是把死耗子也打包带回来了。”
  我捂着鼻子在箱子里摸了摸,把一件旧皮衣扯了出来。
  那件旧皮衣被泥浆和各种杂物糊满了,到处都是破洞,就像是从腌菜坛子里刚捞出来的一样,发出猛烈的恶臭。
  我把皮衣扔到一边,心中汗颜,捂着嘴对堂妹说:“你哥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冒险的,当时没觉得,现在才发现它这么臭,可它是救了我的命,不然我早冻死了,所以我决定留下它。”
  我觉得堂妹已经成了我的粉丝,她使劲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探险服。”
  我微微笑了笑,再看皮箱里,感觉一阵错愕。因为我看到了一些金晃晃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几根金条。




 第43章 平静

  金条上沾满了土,但是光泽还是那么夺目。
  “哇哦!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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