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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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贝勒-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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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真……“
  他无奈的扬唇道
  “想哭就到我怀里哭,我的胸膛是你的依靠。”
  本来她只是抽抽噎噎的低泣,但元真低柔的抚慰恍若春融清泉般流进她心窝,侵蚀筑起的高墙,让亲人辞世的痛楚,像找到缺口似的流泄精光。
  她觉得,能这样有个依偎真好,一个人独自面对四面冷墙太凄凉。如今像这样有双结实的臂膀抱紧她,驱走寒夜;青冷好像也很不错。
  于是哭声渐大,她双手紧捉他前襟不放,蚝首低伏轻靠宽厚胸口,多年来积郁的心酸和疲累,一古脑地哭得声嘶力竭。
  她不知道自己竟有那么多泪水可流,才一下子时间,元真胸前就湿了一大片。
  失亲的痛,受人欺凌的伤,形单影孤的哀,不敢去爱的仿徨,十七年来。陶乐梅头一回允许自己有片刻的软弱,她哭倒在他怀中,尽情宣泄过往压抑的凄苦。
  夜风凄凄,竹叶沙沙,弦月西坠,渐凝的露珠寒了野草芒花,哭累的人儿浑身疲乏,泪珠儿犹挂蝶翼般长睫,轻颤着。她睡着了。睡得香甜可人,酣息轻浅,“你呀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磨心的小东西,叫人又爱又怜。
  望着陶乐梅毫无防备的睡脸,元真墨黑的瞳眸中漾散丝丝柔情,他怜惜地吻去她眼角泪滴,细抚水嫩娇颜,扬起的笑弧久久未散。
  所谓一物克一物,向来对女人无情的他竟有动情的一天,他真的始料未及。
  也许老天爷让他发生坠崖意外是为了与她相遇,芸芸众生之中,她站在水之涯、山之巅等他,等待这一生一次的相聚。
  “你睡得可甜了,温顺可人,可别一醒来又张牙舞爪,怪我让你失态。”  情不自禁的,他低头吮含诽红樱唇,轻吻细咬。
  三座坟头矗立竹林间,阴寒渐散,微亮曙光照向坟前灰烬已冷的香烛,元真的背影逐渐远去,瑟瑟寒风转暖。
  他不知抱着贪睡人儿的情景,落入晨起的邻居眼中,他眼底的呵护和深情已引起恶邻的怨妒,兀自抱着佳人走进房里,同榻而眠。
  周恬玉是个善妒的人,从小就看得出日后的为人。
  当陶乐梅的爹娘仍健在时。她会和她玩在一起的原因是周父想得陶家一纸祖传秘方,专治痢疾和肠炎,她才勉强当她是朋友。
  而后陶家夫妇相继过世。周父也趁机取得那纸药方,并因此大发利市,日渐富裕,两家自此少有往来,甚至交恶。
  小时候清秀的周恬玉相当嫉妒陶乐梅粉雕玉琢的娇俏模样,三番两次借故欺负她,有回还骗她去采蜂窝,想让蜜蜂叮得她满头包。
  谁知陶乐梅机灵地跳入湖里一避,而等着看她出丑的周恬玉反而遭蜂群追逐,她脸上难看的坑坑疤疤就是当时蜂螫的痕迹,村里大夫又用错了药,害她从此成不了美人。
  时光荏苒,转眼间,当年的小姑娘已长成亭亭玉立的美娇娘,娇颜未减,更加雪艳娇妍,出落得像朵花似,男子见了无不深受吸引,纷纷示爱。
  陶乐梅的冰肌玉肤雪白莹亮,反观必须上浓妆才能遮掩面上坑洞的周恬玉,她怎能不怨不妒,将容貌远胜于她的陶乐梅视为头号大敌。所以她暗地里散播谣言,说陶家女儿天生断掌,克父克母又克亲,谁若和她走得近必遭劫难,轻则病重不起,重则丧命。
  流言一传出,谁家男儿敢驻足,原本对她有好感的年轻男子一一打退堂鼓,有的夸张到见了她就闪避,让她着实受伤不轻。
  因此,她才排斥元真日渐露骨的情意。如果自幼相处的村里人都会因道听连说而不愿与之往来,那么相识不久的他又怎能毫无芥蒂?
  “啧!日上三竿了才姗姗出门,你未免太好命了吧!可以一觉睡到晌午,不用做事也能过活,还有男侍陪你共度春宵。”
  晕红未散,桃色赧然,难得好眠的陶乐梅怎么也没想到自个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来想找确的周恬玉吓得后退两步,对她突起的温柔感到无法理解,很是困惑。
  “周小姐?”眨了眨眼,刺目的日光射入眠眸,陶乐梅如梦初醒地讶了一声,娇柔面容蒙上一层悍色。“你是牙口又犯疼了是吧!没人替你磨磨牙,就浑身长剌了。”
  对嘛!这才是她所认识的陶乐梅,尖牙利齿的,“我看你才恬不知耻,堂而皇之地把男人带上床,你要不要脸呀,这么伤风败俗的事也做得出来。”
  “你哪只眼瞧见我让男人给抱了?”周恬玉这张恶毒的嘴巴真是吐不出一句好话。
  陶乐梅根本不把她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她在元真怀里醒来一事,除了她和他之外,外人哪能晓得屋内发生的事,这女人不过信口雌黄、碰巧蒙对了罢了。
  殊不知睡死的她被元真抱着步入房中的情景,就这么巧,被口渴到灶房找水喝的恶邻瞧个正着,吃味不已的周恬玉就一直在围篱边等着她步出房门。最闲奠过周家女,她也真是有耐性,为了羞辱人,竟然可以一步也不离开,眼巴巴地倚在围篱边,想一窥屋里春色,脖子伸得都酸了也不死心。
  两家之间的围篱并不高,围篱隔开一边是老旧宅子,一边是新造的大屋,亭新色艳,贫与富的差距可见一斑,“两眼。”
  “眼疾,你可得去瞧瞧大夫,人已经不出色,再变成瞎子,你的下半辈子堪虑呀!”陶乐梅凉飕飕地椰榆,不留情份。
  “你才该想想未来,没钱没势又没个好的男人当靠山,今年的竞技比赛没人代替陶家出赛了吧!看来又是我们周家要风光一整年喽!”
  他们四村一年一度举行的竞技赛事即将展开,比赛项目有骑马射箭、角力、蹴鞠等,每尸人家会推派一名勇壮男丁参赛。
  赢得胜利的人将风光一整年,并得到一头由四个村庄长老们所祈福,代表福气的烤猪。
  去年陶乐梅钻下一笔银子,买了个身材粗壮的汉子出赛,谁知比赛前被周恬玉给收买了,他故意落败,将胜利拱手让人。为此,她气得誓言再也不买男人为她做事,将那名汉子转卖张家口的周大娘。
  “能有多风光?你快二十了吧!还是嫁不出去,可见有钱有势也买不到丈夫,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四村的福气你是一点也沾不上。”她也冷嘲热讽回去,不让恶邻好过。
  “你……你养小相公!”周恬玉气得口不择言地随意捏造不实指控,想争回一口气。
  陶乐梅咧嘴一笑,
  “总好过没男人肯让你养。”
  “你……可恶,陶乐梅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不会让你太好过!”她非要让她好看不可。
  “我随时候教,你可别让我等得太久。哎呀!
  你脸上的妆怎么掉了?好大的疤哟!吓死我了,我得赶快找李嬷嬷收惊才好。“
  “什么?我的妆……”捂着脸,又急叉气的周恬玉快步跑回自家大屋里。
  气走恶邻,陶乐梅并无得意之色,反而一脸落寞地叹了口气,眉头深锁,神色沉重,笑意苦涩地望着远方云朵,整个人沉浸在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之中。此情此景落入站在窗边的元真眼里,他心头抽紧,甚为不舍。凶巴巴的她其实有颗柔软的心,不愿麻烦他人而一直委屈自己。他该怎么做才能抹去她届间的轻愁呢}让她知道她并不孤单。
  暮地,一道灵光闪入脑中。她和周恬玉的对话给了他一个想法,如果他也参加她们口中的竞技大赛,说不定能为他赢得一笔奖金,好为自己赎身……
  “我替你出赛。”
  咦,谁在说话?
  一转身,陶乐梅撞进一具男人的胸膛里,瑶鼻微疼地抬头一望,“元真”
  “我想在体力方面,我有十足的自信,能替你挣回面子。”他不想再看到她清妍面容上失去笑意,凄楚黯然。
  “你行吗?我们的比赛很粗暴,要靠蛮力和机智,每年有不少比你粗壮的男人因此负伤在床。”她用怀疑的眼神审视他全身上下。
  说真的,她很想赢,替爹娘争脸。也为陶家挽回一些昔日风光。
  但是她很清楚,自个没有那个能力,今昔相比如云泥之别,她哪敢怀抱希望,多被嘲笑几回也就麻木了。
  “不试试怎知成不成,别小看了我。”元真轻拧她鼻头,当是自己的小女人般宠爱。他以为经过昨夜,两人的感情会大跃进,就算她会有些不自在,也会因同床共眠而消弭,坦然接爱两情相悦的事实。
  谁知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缩头乌龟,眼一睁先是受到惊吓的倒抽口气,再轻手轻脚挪开他手脚,当他真睡得不省人事,转身就逃开。
  不无失望,她的逃避行径小小地刺伤他的自尊,都已相拥共枕了,她还逃什么逃,他有那么可怕吗?
  陶乐梅樱唇微掀,像被他的话语慑住。
  “你晓得我们比赛什么吗?”
  “有什么能难得倒我?!”他自信满满,一脸倨傲。
  她扑哧一笑,“太自负了吧!你要真无所不精,怎会从山崖滚下谷?”
  耳根微红的元真清清喉头,轻咳几声,
  “不可相提并论,那日是一时大意。疏忽了冒雨前行的危险。”
  “嗟!自找台阶下,不过,我们一年一次的竞赛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没有点实力别强出头。”她顺口提了几个比赛项目。
  “我有十足的把握。”一听她提及的内容,炯然有神的乌瞳精锐无比。
  “真的?”别又是画张大饼,害她空欢喜一场。
  强而有力的双臂揽上盈握细腰,他笑眸低凝,“就像我对你的喜爱一样,信心满怀。”
  “元真,你
  你不要这样看我……“她心好慌、好乱,快要不能拒绝他炽热目光了。
  “怎样看你?”他唇扬眉飞,呼出的热息重一红了她玉誓柔肌。
  “我……我心跳好快……”  咬着下唇,陶乐梅极力抗拒心底油然生起的爱恋。
  “我听听。”他当真将头伏在她左胸做势聆听,吓得她想逃又逃不掉,花容失色。
  “啊!你别……元真,你快起来啦!让人瞧见了,我拿什么见人?”他怎么可以毁她名节,让她没法做人。
  她是又急又慌,推着他坚硬如石的双肩他却不动如山,反而令自己更贴近他敞开的臂弯,让他抱得两人身体间密不通风。
  “给我一点甜头尝尝,我就放过你。”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完完全全。
  “什么甜头?”急着想抽身,她什么要求全应允。他指指唇,俊颜浮笑。
  她一恼,“你这个趁火打劫的土匪,一天不占我便宜就不舒坦吗?”
  “嗯一”他拉长音,低得透喉。
  红着脸蛋,她恼羞地瞪着他,面赧耳赤地踏脚印上自己的唇。
  “就这样?”小鸟啄食都比她有力道。
  “别得寸进尺,我可不看你脸色……唔……
  晤……“
  嘤咛出声的陶乐梅不敌男人蛮横的力道,嫣红小口硬是被封住,她全身虚软地挂在他身上,全靠她腰间的大掌托住自己,才不致笨拙的滑落在地。
  而元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玩火自焚,一吻既罢,态态欲火也在体内烧起,他情难自禁的吻了又吻,几乎想把她融入身体。
  第5章
  “中了、又中了。天哪!连中三箭,陶家的元真实在很行,瞧瞧他一夫当关的架势,多有气魄,根本是大山上的老鹰,箭箭射中靶心,没一丝偏差。”
  “是呀!周家那个软脚虾哪比得上人家,勉勉强强才能射中箭靶,还敢大言不惭今年大奖一定奖落周家,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一年一度的竞技大赛展开了,这一回抽签决定在桃花村举行,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桃花村村民无不卯足全力,摩拳擦掌,争取最后的荣耀。
  可出众人意料之外,最不被看好的陶家元真让所有人瞠目结舌,掉了下巴,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看错了。
  异军突起的黑马势如破竹,连过数关,打的其它参赛者落花流水,惨败连连,差点要跪地求饶。尤其是蹴鞠一项,光他一人就连进数十球,速度之快叫人乍舌,他人别说进分了,光是跑在他身后就气喘吁吁,两脚发软。因此四村推举的裁判判定他蹴鞠项夺冠,不用再比了,放眼众家心生畏惧的男丁,恐怕没人及得上他迅猛如风的脚力,就当他们自动弃权,开始进行下一项比赛。
  “闭上你的嘴巴,我看到小虫子快飞进去了。”看到陶乐梅诧异不已的神情,元真好笑地将她滑落的下颚往上一推,阖拢双唇。
  “你……那真的是你射的……”她任然难以置信,认为是自己眼花了。
  “不要怀疑,相信你这双又圆又亮的璨眸,我说过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比赛对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射箭、蹴鞠本就是他平常很皇子、贝勒、贝子们玩得疯的小娱乐,闲暇时分总聚在一块玩上几场,他早就驾轻就熟,难不倒他。
  而且当今圣上也时不时让大臣们上场较劲,宫里的大将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君臣同欢博个开怀。
  “你不觉得很难么?连着三箭都射在同一个地方。”陶乐梅试着拉弓,可臂力不足的她连半张弓也拉不开。
  “不难,若是我管用的弓箭,同发三箭也非难事。”他那种对他而言过轻的弓身,做了个拉弓雄姿。
  并非夸大其实,元真的弓箭出自宫中工匠所精制,弓身过膝,约半人长,以金铜打造,重约十斤,箭身则以上好茱萸木制成,饰有四篇箭羽,令箭飞行时更快更稳。
  曾经他和众皇子、南康贝勒等好友比试,一箭射中双欧,要不是不像让七皇子太难过,他有把握射下第三只。
  “少说大话了,你可别给我输了这一局,白白让周家捡了便宜。”她崇拜的看着他拉满弓,多此一举的叮咛。
  “放心,接下来的竞赛不算太难,轻而易举便可过关。”他胸有成竹的说道。
  “小心为上,我怕那女人为了要赢会对你下毒招。”她一早眼皮跳个不停,似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他瞟了一眼会场另一侧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神色自若地再将注意力拉回来,把她束发用的发带解开,系在自己左腕上。“瞧,有你的加持,我刀枪不入。”
  “贫嘴。”她羞答答地垂眸、粉颊酣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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