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你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易允驷没好气的说,明知他没什么耐性,这家伙就是喜欢吊他胃口。
应逸冲将刚刚在超商门口的那一幕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我还从没看过易佩雯如此不顾形象,在公共场合就要发飙。”易允驷听完他说的话,当然也大快人心。“是该给她一些教训了。”
“那她不就被气炸?”尹奇伟听完之后,忍不住对这个叫江若狭的女孩子有了兴趣。
油漆女这个形容词对易佩雯还真是贴切呀!
“没错,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还好现在不是七月半,要不真是会吓死路人。”应逸蘅还从没如此欣赏过一个女孩子,江若狭可是第一个。“她还真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不过脾气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好。”
“你怎么不带她一起上来?”这几天忙着一件Case,都没有时间去找她,还挺想念她。
如果她出现在公司,相信消息会更快传到老头的耳中,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我有问她,她不肯来,我总不能拿条绳子把她绑来吧。”
“等等,你们现在说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就是那个让你丢下重要会议,和客户改约,一大早就离开公司跑去约会的女人?”尹奇伟好奇的问,不过他还真羡慕他那无法挡的魅力,前一秒钟才和一个女人切了,下一秒钟马上又钓上一个。
人长得帅还真吃香,如果人长得帅又有钱,那就更无往不利了。
“奇伟你说什么?允驷丢下工作跑去约会?”
“嗯,就在上星期三。”
“上星期三。”应逸蘅一副法官似追根究底的眼神,要他老实招来。“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和她……”
“没错。”易允驷也不想欺骗好友。“因为她非常符合我要的条件。”
“允驷,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和你爷爷斗下去了,你这样子会伤了多少无辜女人的心呀!”
“有吗?我这可是在做善事,每次老头所给的分手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那些女人应该都会很感谢我。”
“江若狭这个女孩子和那些女孩不太一样,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你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而利用她来对付你爷爷。”
她的确不一样,她实在太与众不同、太特殊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和她结婚。”
“结婚?!”应毅蘅和尹奇伟同时叫了出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的样子像是在说笑吗?”怎么他说的话大家都当成开玩笑,就像他告诉江若狭要追她时,她的反应也和他们如出一辙。“你知道萧佳佳吧?”
“嗯,她的蛮横骄纵是顶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恶女。”
“老头竟然异想天开的要我和她结婚。”
萧佳佳在美国那一段放浪形骸的生活,他可是比谁都清楚。要他去娶一个像妓女的女人,难保以后他不会当乌龟、戴绿帽。
“那不就将你的未来推向水深火热之中吗?”娶了萧佳佳,看来他未来的生活是呜呼哀哉了。
“我有可能这么听话吗?”易允驷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我告诉老头,如果萧佳佳肯当小的,我无所谓。”
这怎么可能?萧家有权有势,怎么可能让萧佳佳当别人的小老婆!“所以你就决定要先替自己找个老婆。”
“老头想和控制我爸爸一样的控制我,他想都别想。”
“你真的打算和江若狭结婚?”应逸蘅问。
“嗯,我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和我爷爷对抗。”
“我敢保证,你要真的娶了她,她一定会将易家搞得鸡犬不宁,就像美伊大战一样漫天战火。”
易允驷脸上漾出一个诡谲的笑容。“这正是我想要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结婚?”尹奇伟问。
“结婚之前,我总得先追求她呀!”
“没想到你还真八股,竟然按部就班照着程序来呀!”应逸蘅消遣着他。
易允驷哪会听不出好友的笑谑,但那又何妨呢?
第五章
易允驷疲惫的伸个懒腰,转转发酸的脖子,起身走到玻璃帷幕前,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
站在高处,脚下的所有一切都变得这般的渺小,马路上的行人,宛若蚂蚁般微不足道。
人,一生总是汲汲营营,追求着财富,有了一百万,就想赚到一千万,有了一千万,就想要赚一亿。
心,就像是个无底洞,永远不知道所谓的满足。
人生在世,吃多少是打从一出生就都注定好了,来时空空,走的时候亦是两手空空;真不知道这么想尽办法、争夺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一张像极了向日葵的脸,忽然之间浮印在玻璃上。
回过头,看看桌上的时钟,才九点多,突然之间他好想见江若狭。
将烟拈熄,他将桌上重要的文件放进公事包里,穿上西装,拿着车钥匙飞快的离开公司。
开着车,穿梭在夜的街头,二十分钟后,他已经将车停在破旧公寓的巷弄内。推开锁早已坏了的蓝色大门,爬上了五楼,猛按着电铃。
“是谁?”还在看电视的江若狭,隔着不堪一击的门板问。
“是我。”
易允驷?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会来?
江若狭将门打开,已经回房间的何子宜和江若晓听到电铃声,也好奇的跑出来看。
“子宣姐,他这么晚了来做什么?”江若晓小声的问。
“不知道。”何子宜摇摇头。
“你……有事吗?”江若狭杵在门口问。
易允驷径自越过她,在破旧的沙发上坐下,“我肚子饿了,可不可以随便弄点什么东西给我吃。”
“嘎?!”江若狭又呆愣了一下。
何子宜闻言,忍不住爆笑出来。
易允驷不解的看着她,“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若狭是个料理白痴,盐和糖都分不清楚,你要是不怕吃了她煮的东西拉肚子,就尽管叫她煮。”
江若狭瞪着她,在心里臭骂着。臭子宣,死子宣,就非得这么泄我的底不行吗?自己和我还不是半斤入两,还敢龟笑鳖无尾、五十步笑百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煮。”江若晓说,他三番两次的帮她们的忙,煮个宵夜给他吃也不算什么。
“那就麻烦你了。”怎么会介意,有人要煮东西给他吃,他感激都来不及。
“若晓,你既然要煮,那就多煮一点,我肚子也饿了。”何子宜歪着头笑笑地说。
“若晓,我……”江若狭的话都没说完,若晓就知道了,真是知姐莫若妹。
“我知道,你肚子也饿了。”江若晓一个人走进了小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若晓是我们的御用厨师,她的料理功夫可是一点也不输五星级的大厨师。”何于宜大力的吹捧她。
“这么说我以后有口福了。”他决定了,只要没饭吃来这里就没错。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江若晓已经做好了三盘蛋包饭,形状漂亮的就像是日本餐厅里的大厨师做出来的样子。
“你怎么只做三份?你不吃吗?”易允驷问她。
“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她淡淡地解释。
“你别理她,她怕胖。”何子宜进厨房拿了番茄酱,在蛋包饭上画上图案后开始吃了起来。“我真不敢想像以后要没了若晓那该怎么办?”
“何于宜,我妹妹又不是你的佣人。”江若狭没好气的说。
何于宜才不理她,没几分钟便将不算少的蛋包饭给吃完。“我吃饱了,两位慢慢享用,我就不打扰了。”她站起来,准备回房间去。
“何子宜,你又不洗碗了。”
别这么计较嘛!反正你等一下也要洗,洗两个也是洗,洗三个也是洗。“她话一说完,马上溜回房间去。
无赖,每次都这样。扛若狭在心里偷偷骂着。
易允驷在她们拌嘴的时候,也扫光了他那盘蛋包饭,还将江若狭那份吃了一半。
江若狭看着自己那消失了一半的蛋包饭,不禁想着,他是饿死鬼投胎吗?
“算了,都给你吃算了。”她将只剩下一半的蛋包饭推到他的面前。
易允驷则是毫不客气的又吃了起来,没几口盘子就空了。
连吃了两份的蛋包饭,才有吃饱的感觉。“你妹妹的厨艺真的很好。”“我会替你转告她。”真是倒霉,没吃几口还要洗碗。她将碗盘收到厨房洗,再出来时客厅中已经没了易允驷的身影。
怎么?当这里是餐厅吗?吃饱就闪人。“
她将电灯关掉,回房间准备再看点书。
一走进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易允驷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已经呼呼大睡。“你还真将这里当成了饭店,又吃又睡?”
江若狭走过去,摇晃着他。“喂,你要睡就回家睡,你睡在我的床上,那我今晚要睡哪里?”
他突然用力一拉,瘦弱的她就这么跌在他的身上。他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一只腿压着她的双腿,让她躺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喂,你放开我。”“如果不想吵到你妹妹,就别吵安静点。”他其实也没打算对她怎样,只不过是想抱着她,单纯的睡一觉罢了。
“你这人……”她的话都还没说出,已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似巳沉沉睡去。他是属猪的吗?说睡就睡!
或许是因为他的怀抱很温暖,没多久的时间,扛若狭竟也眼皮沉重起来,在他的怀中沉沉人梦……
易允驷在怀中的人儿睡着了之后,悄悄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怀中这张如婴儿般纯真的脸。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笑了,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和一个女人盖棉被纯睡觉,却什么事也没做。这真的是他易允驷吗?!连他自己都不免要怀疑了。
“总裁,根据我的调查,副总裁前不久曾到这个小姐住的地方过夜。”被长期委托调查关于易允驷的征信社社长将所调查到的资料,全都放在一个黄色资料袋里,交给了易士庄。
“有没有查清楚这个女人的家世背景?”
“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台中的一家育幼院长大,现在是大学四年级的学生,和副总裁相识是在一次的意外。”
易士庄将一张支票拿给他,“你继续帮我盯着他,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来向我报告。”
征信社社长眉开眼笑的收下支票,“那是当然。”他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
在客厅里的易佩雯一看见征信社的人离开,随即走进爷爷的书房,打算在爷爷的面前加油添醋的数落易允驷的不是。
“爷爷——”她一走进去,正好看见爷爷在看照片,却在看见照片中的人时,惊讶的叫了出来,“怎么是这个女人?”
“你认识这女人吗?”
“有一次在公司对面的超商遇到,原来她是去找允驷的?”易佩雯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她会这么嚣张,原来就是有易允驷在给她撑腰。
一想到她竟然说自己每天花很长的时间精心化出来的妆叫油漆,还说她晶莹剔透、雪白如凝脂的肌肤像橘于皮,她就满肚子火。
她和她的仇结得可深了,这个老鼠冤她一定要报!
就算她有易允驷那个私生于撑腰,她也不怕。
她一定要想办法,趁这个机会,一并将易允驷赶出易扬集团。
“他这个浑小子是存心想将我气死不可。”易士庄对这唯一的希望处处与他对抗,心中感到无限的失望。
允驷的个性和他懦弱的父亲完全不像,却偏偏像他一样地顽强、刚毅,两个个性强硬的人碰在一起,若是有一方不肯让步的话,只会弄得两败俱伤。
“爷爷,你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了,有一次允驷竟然丢下公司重要的会议,跑去和这个女人约会,他这种做事不负责任的态度,你一定不能再放任他了。”
易士庄看着孙女,他不是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是这种老古板的人,只是,她的能力太弱,嫁的那个丈夫又只是个吃软饭的,公司要真的交给他们夫妻去经营管理,只怕——
“爷爷,你为了让那些女人和允驷分手,已经花了不少的钱,你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那些钱她可以买多少漂亮的名牌服饰呀!
“你不用多说了,我自有分寸。”
“爷爷——”
“你出去吧!”
易佩雯无可奈何的只能跺睬脚,转身寓去。
易士庄再看看照片中的女孩,长得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儿,唉——如果她是个好人家的孩子,他也不会反对了。
因为允驷的母亲已经让易家成了上流社会中的笑话,他怎能再让他娶一个同样出身的女人,继续让易家成为笑柄?!
他的苦心,允驷为什么不能了解呢?
天空中弥漫着黑色的浓烟,火红的烈焰窜至夜空中,让人顿时感到怵目惊心!炽烈的火球将一切无情地吞噬!
巷道内不时地传来哀号、哭泣,喊着救命的悲痛声音!
只见消防员拉着水管,不停地往火焰窜出来的地方喷水,云梯车一一救出被困在火场中的人。
医护人员则是在一旁对着失去知觉的伤患做着心肺复苏术,只求能挽回一条条宝贵的生命。
救护车来往的声音,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幸运逃出来的人,站在火场下面,抬头仰望被无情焰火所吞噬的一切生命、财产,无助的只能在口中喃喃地念着,祈求上帝、佛祖、观世音菩萨、妈祖保佑,希望这场火可以尽快熄灭。
江若狭和妹妹、何子宣三人,站在远远的地方,三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中感谢着上帝,让她三个人都能顺利的逃出。
“姐,现在该怎么办?”江若晓茫然的问。
她们所有的家产有可能都在这一场火中付之一炬,什么都没有了。
“我也不知道。”江若狭摇摇头,现在的她方寸全乱了。
“若狭,前几天你不是告诉过我们易允驷要将他的房子借给我们住吗?”何子宣想起了前几天她所提过的事,后来因为若晓不愿意而作罢,看来现在还是只能找他帮忙了。
“嗯,可是我已经告诉他我们不想搬了。”
“现在可不是搬不搬的问题,是我们已经没地方住的问题。”何子宜看着火势已经渐渐被熄灭,然而这里肯定是不能再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