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喜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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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喜帕(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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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位经商的朋友从玉石之乡带回的,在当地的价格原就不高,他见我看得中意,便半买半送的给我。”他说得煞有其事,面不改色。
  “半买半送呀,”一听价钱不算太高,她脸上的慌乱之色渐缓。“那我跟你买好了,不可以白占你便宜―”
  “妍儿,我们都在一起了,还分你、我吗?”压住她欲掏银袋的手,他目光轻柔地低视她。被他柔似春水的眼神盯着,顿感羞意的她两颊发热,他清俊儒雅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心头坪坪跳。“不是说好了不提那件事……”
  长指点住她嫣红小口。“那是你说的,我没同意。”
  “可是……”他怎么可以用这么火热的眼神看她,叫她跟着全身发烫。
  脸红到快滴出血的叶妍捂着躁红小脸,似瞪似嗔地娇斥着,“叫你别说还说个不停,想来添乱是不是。”
  她已经够心烦了,他还来撩拨她难以平静的心湖,存心让她不好过。
  “妍儿,别太快否定我,给我一个能陪在你身边的机会,我能信任的人不多。”而她,他可以把命放到她手中,毫不迟疑。
  李承泽聪明地以“信任”两字套住她,令她挣扎在情爱与道义之间,挣脱不了。
  “你根本是吃定我了,我看你一点也不傻……”她蓦地一顿,微带狐疑地看向那双湛蓝瞳眸。
  她忽然发现他最近的言行越来越清明,不似一开始时的憨傻,话说得条理分明,连善于口舌的她都说不过他,略居下风。他不傻了吗?还是她把他教得太好了,之前的傻气几乎快看不见了。面对她的怀疑,李承泽自有一套应对方法。
  “当然不傻了,我要当凤阳城最有智慧的人,你才不会嫌我傻,不跟我在一起。”她是他今生唯一想要的女人,他死也不放手。
  傻子才说自己不傻,看来他还是傻呼呼的。“好好好,你不傻,快放开我,我的腰快被你勒断了。”
  眼含笑意的李承泽依旧在她颈间磨蹭着,唇畔故意拂过她的红艳脸庞。“妍儿答应成为我的妻子我就放。”
  “你已经有一名妻子了。”她说得满口酸味,用力戳捏他环在自己腰上的粗臂。
  闻言,他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我只承认妍儿是我的妻子。”
  那件事该处理了,他不能让妍儿受到委屈。
  姚霏霏与人私通一事,她自以为瞒天过海,天衣无缝,其实他早就心中有数,他不只一次瞧见她与兄长私会,做出有违人伦的败德事。他没点破是因为他身上的毒未解,虽说未有不便之处,可是他不确定是否会再度毒发,为免他们将毒手转向心爱之人,他只有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那是你的想法,不代表其它人认同……”她骤地睁大眼,巨大黑影朝她覆下,她艳红唇瓣硬是被软舌顶开,长驱直入的侵吞口中芳津。
  他怎么可以又咬她的唇,他明明没有喝下春药啊。
  被吻得有些虚软的叶妍无力的推开他,双腿几乎快站不住,要不是柳腰上托着一只大掌,稳实地护着她,只怕她早已瘫软在地。
  这一刻,她什么也不能想,只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不断升高,源源不断地传向她,让她忍不住发出媚人的娇吟……
  “二少爷,二少爷,绣坊的主事有事找你……啊!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你们继续……”鲁莽行事的李怒干笑,表情微僵的连连后退。
  虽然无意坏人好事,可是他的出现确实打扰了一对爱情鸟,羞不自胜的叶妍忽地生恼,用力的伸手将李承泽推开,哪知他就这么没有防备的被她推进池塘里……噗通一声,好大的水花溅了她一身。
  “……冷……好冷……呼……我……冷……”
  “你别再抖了,多盖几件被子就不冷了,大夫很快就来……”
  “妍……妍儿,我好冷……我是不是快……快死了,牛头马面要来拘拿我……”李承泽全身打着颤,口齿不清的睁着迷蒙双眼,语气中带着孩子气的撒娇。
  “你少胡说,有我在,没人带得走你,你给我撑着点。”叶妍心很乱,眼眶微红。
  他虚弱的露齿一笑。“有妍儿在,真好,我的妍儿……好喜欢……好喜欢你……”
  叶妍懊恼极了,她没想到他身后是一座深约十尺的人造池塘,看似不深却布满水草青苔,以及会把人咬住的污泥,一旦掉落就会被缠住无法脱身。
  其实李承泽有能力自救,习武之人岂会躲不过弱质女流的一推。他是故意落水的,因为他不想再被她逃开,想以此引出她的愧疚心,不离不弃地守着他,不再心有迟疑。谁知春暖乍寒,池水仍寒澈如冰,加上李怒的救援过迟,一阵冷风吹过,他哆嗦一打便知不妙。
  “二少爷是受了风寒,不打紧,我开几帖砝风寒的药就没事了。”
  大夫还是原先那位诊断李承泽中毒的大夫,不过为免李夫人忧心,李承泽又犯了病的事特意隐瞒她,无人告知。
  第十四章(2)
  但是在府里暗布眼线的姚霏霏一得知有大夫进出,她忙不迭的赶来献殷勤,做做样子,想把上回没做完的事给完成。
  没办法,她肚子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瞒不住,要不早点和丈夫圆房,李府二少奶奶的位置怕是不保,连带着穿金戴银的富贵也跟着飞了。
  趁着他发寒、神智不清时与他同处一室,即使两人未有肌肤之亲,只要她一口咬定他碰了她,谁敢说他们不是夫妻,她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可惜的是,她和李承泽之中,永远多出一个好管闲事的叶妍。
  “你拦着我干什么,夫君有恙,为人妻子者本该亲侍汤药,陪伴左右,哪由着你在这儿给我脸色看!”没人可以阻碍她的荣华富贵。
  “好呀,你真想当个好妻子,就先把他的尿壶拿出去清洗清洗,还有大夫说了,这药得三碗水熬成一碗,你顾着炭火,顶多两个时辰就能熬好了。”叶妍才不信她真肯委屈去做这些事,只为了她始终看不上眼的傻子。
  果然如她所料。
  “这种下等事哪需要我自个儿动手,找个下人去做不就得了。”姚霏霏一脸嫌恶,用着帕子捂鼻。
  “你是二少爷的妻子不是吗?这事当然得由你去做,表现你的贤慧怎么好假手他人。”哼,要是这女人真点头了,她还得担心她会不会在汤药里下毒呢。
  叶妍脸上堆满笑,但看得出满是诮色,摆明了拿故做贤慧的姚霏霏当笑话看。
  “你……你给我滚开,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女,也敢给我脸色看。”她非下下马威,让她知道谁是主子不可。
  叶妍摇摇葱指,啧啧出声。“是贴身侍女,贴身之意你懂不懂,就是寸步不离的服侍着,除非二少爷开口让我走,否则我一步也不会离开他。”
  “你……”姚霏霏气得牙痒痒的,一口难咽的怨气让她转头找人发泄。“你这要死不活的傻子还不为我说两句话吗?我才是你的妻子,别病奄奄地装死,让人瞧不起我!”
  “喂!他是病人,你别吵他。”叶妍眉头一皱,不太高兴地挡在床铺前。
  姚霏霏高傲地扬起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病人又怎样,我跟夫君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记得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夫君只听你的话就拿乔,哼,说到底还不是想攀龙附凤。”
  她把自己嫌贫爱富的心态投射到叶妍身上,认为她也是一名投机取巧、贪恋权贵的女子。
  “我才不是你……”她顿住了,她一向行得正,绝不做违背良心的事,但此时面对李承泽明媒正娶的正室,曾与他有过一夜欢愉的自己总是有些站不住脚,虽然别人并不知道此事,但她难免感到心虚。
  毕竟那是人家的夫婿,即使为了救人也有失礼数,在某些方面,她确实抢了别人的丈夫。
  “妍儿,你在哪儿,陪我……”李承泽适时的出声,阻止心爱女子受辱。一听到他有气无力的低唤,叶妍赶紧握住他伸出被褥的大掌。“阿泽,你还会冷吗?再忍一忍,待会儿我熬药给你喝。”
  “不要喝药,只要妍儿。”他像是个孩子耍赖着,紧紧捉住她的手贴放在颊颊。
  “不可以不喝药,不然你的病不会好。”她又是哄,又是端出怒容的不许他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浑然没察觉那双清朗的异色瞳眸异常锐利。
  “我喝药会吐,吐光肚子里的东西,你会脏……”话才说完,他撑起上半身,吐得淅沥哗啦。
  不过,沾上一身秽物的人不是离他最近的叶妍,而是……
  “天呀!脏死了,你怎么敢朝我吐!你、你一定是故意的!”姚霏霏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嚷,脸色十分难看。
  “什么故不故意……”李承泽放开压在肚腹上催吐的手,一脸迷糊样。
  “你这傻子,你……”姚霏霏气极了,作势要挥打不肯顺遂她心意的男人。
  “够了吧!别太过份,你要敢动手,信不信我马上抓花你引以为傲的花容月貌!”当她死了不成,敢当她的面打她的人……呃!她护着的人。
  叶妍比姚霏霏更凶的挥开她的手,气势凌人的斜眸一瞪。
  “你……你……好,你给我记住,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看来她还得找她那冤家商量商量,看要怎么做才能扳回一城。
  心高气傲的姚霏霏气呼呼的走了,容貌对她来说比生命还重要,她不会冒着被毁容的危险和人缠斗,有了美色她才能无往不利。
  不过她还是很不甘心自己的美貌在一个傻子面前丝毫起不了作用,还多次无功而返,重创她最自负的骄傲,叫她颜面无光。
  所以她气呼呼的走去李承恩的居所,找他共商大计。
  “妍儿,我好像好了……”李承泽说得小声,彷佛一口气吊在喉咙口。
  熬好药的叶妍横娣一眼。“真要好了,再跳下池里捉两条大鱼加菜吧。”
  “妍儿……”
  “少啰唆,快喝。”她口气凶恶,一副恶婆娘的模样,但是动作十分温柔地先吹凉汤药,再一口一口往他嘴边送。
  “妍儿,我要是没有你该怎么办?”他说的是真心话,眼中承满对她的依恋。
  “立个长生牌位给我,早晚三灶香求神明保佑我长命百岁。”她没好气的说道。
  他忍住笑意,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答应我,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他在勒索她的承诺,利用她失手推他下池的愧疚感。
  “一辈子很长……”她先是失神地喃喃自语,继而像想到什么,目光黯然。
  “快点把药给喝了,别作不切实际的梦。”
  他们两人之间有如云泥之别,她哪敢高攀,叶妍酸涩地在心里想着。
  不切实际吗?他一定会让它变成真。“妍儿,这药好苦……”
  “良药苦口,药不苦就救不了你……唔,唔……”他、他在做什么……好苦!
  李承泽憨笑的一舔唇瓣,“很苦对吧!妍儿不要再逼我喝药了。”
  “你……你吻我是……”抚着硬被偷香的小嘴儿,她面酷如霞。
  “有苦同享嘛,不然你怎么知道药有多苦。”他在心底闷笑,贪看她含羞带怯的娇媚样。
  “你……”圆睁着水瞳,她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地暗躁在心。
  “妍儿,这苦药是不是没效,我还是觉得有点冷。”他装做很冷的直缩脖子,牙关猛打颤。
  “大夫开的药哪会……啊!你的手好冰……”奇怪,受了风寒的人应该浑身发烫,为何他反倒手脚冰冷?
  叶妍不知道李承泽练的是偏寒的武功,落水时虽受了些寒气,不过在大夫来之前,他已悄悄的运气逼寒,将风邪逼出体外。
  大夫把脉只是多此一举,他只要调乱气息,便能造成受了风寒的假象。
  “妍儿,我真的好冷好冷,你上来陪我好不好……”他抖得更厉害了,一副快冻僵的样子。
  “什么,上去陪你?”瞠目以对的叶妍咬着下唇,看着近在眼前的床铺。
  “妍儿,你讨厌我吗?因为我是一个傻呼呼的傻子,冷死了也没关系……”
  一咬牙,叶妍没让他自怨自艾下去,她脸蛋发热的掀开被褥,没多话的往里一钻,僵直的身子贴着他微凉的胸膛,并羞涩地抱住曾令她尖声抽气的腰身。
  如果她没羞赧的闭上眼,定会瞧见李承泽眼底那抹得逞的狡光,他怜惜且深情地吻着她柔软如丝的黑瀑秀发。
  “妍儿,我的妍儿,我永远不放开你……”他轻声低语,慢慢地以身体温热她。
  第十五章(1)
  “你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李承泽还好好的活在人世,一点‘意外’也没发生,你知不知道事情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手头越来越紧的李承恩开始不耐烦了,人也越来越烦躁,对手中这枚美艳的棋子不再有耐心,不时露出厌烦神色,温柔不再。
  然而姚霏霏还有些利用价值,因此他嗓音虽是略高了些,但还不到喝斥的地步,尽可能维持着眷恋有加的假象,好让她更尽心地为己所用。
  只是肉中刺一日不除,他便一日无法快意畅心,手脚被绑住似的,离不开龙困浅滩的窘境。
  当然,他不是龙,而是一条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草蛇,只是妄想称龙飞上天,左手翻云、右手覆雨,搅得天地大乱。
  “不能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我已经尽力了,他没死成是他运气好,绝非我手慈心软。”哼,要杀人不会自己动手,干么拖她下水。
  抚着小腹的姚霏霏忍着不舒服的反胃感,轻偎在他怀中,神色佻然地带着媚态,美目盼兮地看着她心浮气躁的情人,心头藏着对他不满的怨怼。
  她比任何人都晓得拖得越久,他们事迹败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尤其当她的肚子一天天的隆起,谁能不追问她孩子的爹是谁?
  可是想的简单,做的困难,她原以为在汤里下春药就能得偿所愿,在敷衍情人的同时也能稳固自身的身份,两相得利。
  没想到那个傻子居然能抗拒药性的发作,无视她投怀送抱的美色而推开她,还口口声声喊着别的女人名字,让她颜面尽失。
  多少男人甘愿做她的裙下臣,风流一度,偏偏她的丈夫视她如毒蝎,急切地要与她划清界线。
  都是叶妍那个女人害的,要不是她从中做梗,她怎会处处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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