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漾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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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漾茉莉-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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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一家子人挺热闹的,真叫人羡慕。”不像他家冷冷清清地不带一丝人气。
  斜睨了他一眼,瞿小婴口气嫌弃的一嗟。“你要送给你,我宁可这辈子都不认识他们。”
  “就算你要送也得多一层关系,否则名不正言不顺。”于靖霆意有所指的暗示着。
  不过神经特大条的她听不出来。“清一群垃圾哪用得着费工夫,我巴不得早早把他们出清。”
  “我是指……”他忽地停下脚步,没多想地将她护于身后。
  “怎么了?”瞿小婴兴奋地欲探出头去瞧,随即被他按了回去。
  “别乱看,我来处理。”希望她能安份些。
  迎面走来的是六、七名年轻小伙子,手持棍棒之类的武器,来意不善的叼着烟、以白眼眄人,一字排开挡住他们的去路。
  其中领头的人于靖霆并不陌生,是王大维办事处的助理,身兼打手一职,帮着王大维为非作歹,鱼肉良民。
  看来是为他不肯接王大维的案子而来。
  “不错嘛!于大律师,还有闲情逸致泡马子,不介意我们来陪你玩一玩吧?”那一口让槟榔染黑的牙笑得阴森。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不要为难她。”他评估着有多少胜算。
  七个不算多,就怕他们另有援手。
  “于大律师说的是什么话,分明是你先跟我们立委过不去。”甩挥着铅棒,警告意味浓厚。
  “律师界多得是人才,不只我一人。”于靖霆冷静沉着地应付对方的挑衅。
  领头的人表情一变露出凶狠。“我们立委看上你的才能是你的荣幸,你敢拒绝──”
  “能力有限,我只好说抱歉了。”他坚持原意,不妥协。
  “看来你是骨头太硬了,我们几个兄弟帮你整整骨。”他打了个手势。
  六、七个人以半圆的姿态围近,担心身后女子受伤害的于靖霆以身相护,面对棍棒齐下的阵式显得应接不暇,因有顾忌少了制敌先机。
  挨了几记闷棍,他正打算要佳人先走,突然一道小人影由身后窜出,口中高喊着──
  “于靖霆,我来帮你。”
  “不──”
  他的不字才一溜出口,脸上写上个呆字,心口跟着一阵阵紧缩,拳头撞击在肉体的声音令人心惊,瞿小婴杂乱无章的打法像是一头斗牛,谁撞上了谁倒霉。
  苦笑着,他必须说她真的很会打架,仿佛山林野猴见人就咬。
  卡嗒!手枪上膛声。
  即使是蛮横泼辣的瞿小婴都难以忽视,这声音她知之甚详,打小听到大。
  “噢喔!你穿了防弹衣没?”不公平,他们使小人伎俩。
  “下回我会记得带。”谁出门会带防弹衣,又不是攻坚小组。
  “小姐,拳头很硬呀!要不要试试子弹的硬度?”吐掉一口血,带头的男子面带阴狠地持枪一指。
  “你……”她心头一颤。“你最好不要动我,仇老大是我的靠山。”
  “仇老大?!”他像是没听过地狐疑一视。
  “鹰帮的仇琅,别说你不知道他。”那就丢脸了,根本是混假的。
  他不信的一啐。“你以为自己是谁呀!能攀上鹰帮的当家人物。”
  “谁说我不……啊!石碣。”她朝众人的身后一喊。
  “声东击西的老把戏唬得了谁,你等着受死吧!”扳机一扣,他准备杀鸡儆猴。
  咻!
  一把飞刀直接射穿他的掌心,握不住的枪笔直掉下,一道拉长的影子立于面前。
  “她是我鹰帮罩的人,你有意见吗?”冷冷的男音凝了空气。
  “石碣?!”
  真是他,仇琅的左右手。
  第七章
  真没想到鹰帮的势力这么大,一个帮主身边的人都能有此好身手,小露一下就吓退一干不安好心的恶人,连滚带爬地不敢回头再来找麻烦。
  爱屋及乌一事在联合女子出租大厦里住户身上得到印证,鹰帮的人会因为帮主的缘故顺便保护其它人,使其不受伤害。
  黑道的力量令人惊奇,从事律师工作本来就是游走在正与邪的边际,没人可以告诉你是对是错,必须由自己去判断,谁都不能保证不会犯错。
  由他看来,还是有不少讲义气的黑帮人物在替天行道,尽管他们的行为不见容于当今社会。
  转着银质钢笔,于靖霆的心思难以集中的盯着某一点发呆,下垂的嘴角逐渐往上扬,眼中浮起一丝温柔,她真是与众不同的凶女人。
  主持节目时清新可人的大姐姐形象和她本人差之甚远,根本是判若两人,打起架来的凶狠劲不逊于粗壮的大男人,依法律条文而言是蓄意诈欺。
  她以清纯的假相欺骗世人,诱拐孩子们纯真的心,一转身又露出虎姑婆的獠牙,咬上信服她歪理的小孩子。
  送她回去的乐趣在于多抢到一个吻,她对他绝非无动于衷,只是她尚未开窍,体会不出两人相融灵魂所产生的共鸣声。
  食物真是她的弱点,只要一提起与吃有关的话题,她会兴奋得像个小女孩般喋喋不休,绕着他说天说地猛擦口水。
  越是与她相处,心中的好感逐渐加深,他几乎已能确定那是爱。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镇日想着她,看不见她的缺点只有好的一面,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浓缩到与她相会的一刻,只为她着迷。
  这种心动的领悟是他三十年贫瘠生命中唯一一次,以前他和其它女人的往来不过是人生的小点缀,不值得一提,包括他的前妻。
  前次婚姻所遗留下来的美好事物是小峰,是他将小婴带入他们父子俩的寂寞生活里,丰富了两人的世界。
  欸!他已经不能失去她,该如何才能获得她具体的响应呢?
  一丝苦恼爬上他眉间,也是张克难推门而入发现的第一画面。
  “听说王立委派人去找麻烦了?”风不大,雨水成灾,他是扫到台风尾。
  于靖霆冷静地抬抬眼。“你的消息从何而来,我不记得曾敲锣打鼓大肆宣传。”
  “小道消息到处都是,只要有心不难查到。”他有些朋友以打探消息为生,俗称线民。
  “别把这件事闹大,我们自己人知道就好,我不想给人嚼舌根的机会。”太过小题大做容易引起争端。
  “我明白。”张克难神情一肃的接着说:“要不要报警?由警方的人来保护你,直到王立委的儿子入狱为止。”
  “不用了,我还应付得来。”他比较忧心的是向来横冲直撞的辣娘子。
  虽然有鹰帮的人适时路过救了她一命,难保王立委不会找其它帮派人物出面,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黑道兄弟是认钱不认人。
  “明枪是好躲,就怕背地里放你一记冷箭,你不重新考虑接下这个案子?”明哲保身。
  “你来当说客?”反应冷淡的于靖霆未给他正面回复,表情深沉难测。
  “是救你一条命,王立委的人不好惹,我不希望哪天上殡仪馆认尸。”张克难没好气的说。
  于靖霆失笑的一睨好友。“你太杞人忧天了,台湾是有法治的国家。”
  “可是你不能否认黑枪泛滥,治安问题已亮起红灯,台湾快不能住人了。”真叫人感慨。
  曾几何时,美丽宝岛沦为犯罪天堂,拥枪自重的黑道份子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和警察勾肩搭背,小学生书包里装的不是书而是色情光盘。
  吸毒、卖淫都恶化成一种趋势,放眼望去是一张张稚气的脸,但是眼底的沧桑叫人不忍。
  “几时你学会了悲观,台湾还有得救。”由己身做起。
  张克难一脸不堪回首的摇摇头。“对台湾乐观的是傻子,你真不怕死?”
  “既然决定了就不反悔,我无法原谅他们滥用暴力。”尤其是差点伤到他心仪的女子。
  “蜻蜓,收起你过度的正义感,人活着最重要。”谁晓得王立委又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他。
  “你也被警告了?”平静的眼神瞬地沉下,纵容犯罪便是给别人为恶的机会。
  偏偏他的职业是律师,无从选择地成为共犯,间接杀人者。
  “也没什么啦!砸了车子的挡风玻璃而已。”张克难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不难看出他眼底的心疼。
  他把车子看成他的老婆,怎会不心痛万分,那是花了一百多万才买来的新车。
  “抱歉,连累你了。”于靖霆没想到自己的任性举动会牵连无辜。
  “少给我一脸愧疚,朋友又不是当假的,哪天请我喝一杯就是。”故作开朗的张克难心里在滴血呀!
  但他又能怎么样,自认倒霉喽!没人愿意自己的车子被砸得面目全非,连保险公司都不太愿意理赔。
  “你说个时间,有空我一定奉陪。”男人的友谊不在乎一点小事。
  “还要等你有空呀!”他最近好象很忙,常常大半天见不着人影。“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张克难往外头一瞄。“嫂子找你。”
  “你大哥结婚了?”他没收到帖子,几时的事?
  额头一拍,他受不了地直摇头。“我说的嫂子是你前妻董依依。”
  “她来干什么?”于靖霆的神情紧绷,不太乐意前妻的到来。
  “叙叙旧喽!好歹夫妻一场,不好人散情份散吧!”劝合不劝离,夫妻若能重修旧好也算是一件美事。
  于靖霆叹了一口气。“我对她根本已没了感觉,哪来的情份?”
  “怎么,有了新人不要旧人了吗?”他开玩笑的道,谁知好友出乎他意外地露出甜蜜的微笑。
  “不会吧!真让我猜个正着?”张克难想起前些日子来卖情报的宋怜怜。
  “八字还没一撇,我在努力当中。”滴水穿石,他有耐心和她磨。
  他好奇的走近一问。“透露一下,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或是名门闺秀?”
  “二者皆非。”她无法让人归类。
  “哇!这么神秘,那她叫什么名字?”有名字就不难追踪。
  “无可奉告。”
  “喔!吴可枫……告?!”死蜻蜓居然玩我。张克难目光责难的瞪着他。
  “叫她进来吧!有些事当面说清楚的好。”他不想再为此事困扰。
  “是,于大律师。”
  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一位楚楚动人的娇柔女子立于眼前,剪剪水眸流露出无限爱意,一如往昔的惹人怜爱。
  只是于靖霆完全不为所动,冷静地看着她,像是看一位久未曾联络的朋友,不带情绪。
  他们的心都变了。
  “你有事找我?”
  局促的董依依紧张得手心冒汗,能再见到心爱的男人她有说不出口的激动,很想象以前一样毫无顾忌的投入他怀抱寻求安慰。
  但是她知道自己已失去一次机会,过去的日子无法再重来,站在这里是她鼓起莫大的勇气,只为见他一面。
  光是看着他俊伟的侧面,一颗心就卜通卜通的急跳着,仿佛回到迷恋他的少女时期,不受控制地想去亲近他,化开他眉间的忧郁。
  当初她怎么狠得下心虐待自己,签下象征自由的离婚协议书,让自己活在后悔的思念中,日夜以泪洗面怀想两人的种种。
  她还是好爱他,她如何忍受得了没有他的日子,他是她的生命呀!
  “依依,你是来发呆的吗?”于靖霆的口气有一丝不耐,像是她打扰到他的工作。
  “我……呃!不……我是……”她一时无措地不知该说什么。
  “慢慢说,别心急,还不到下班的时间。”意思是当她是公事处理。
  董依依落寞的一笑。“你好象不太想见到我,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我们离婚了,记得吗?”看在小峰的份上,他不想给她难堪。
  当初她走得义无反顾,甚至没回头看儿子最后一眼,拎着五百万的赡养费潇洒的扬长而去。
  三年中,她连只字词组也没捎回来,似乎忘了还有一个需要母亲的孩子,是她不肯主动联络,没人剥夺她身为母亲的探视权。而在事隔多年之后的现在出现,他不认为她还能期待别人给她欢迎的笑脸。
  “是你妈逼我的,我根本不愿离婚!我想和你在一起。”她情绪激动地将一切过错归咎给于陈月花。
  于靖霆冷笑的旋转钢笔。“你要是有志气,就别拿走那张五百万元的支票,有人逼你要钱不要婚姻吗?”
  “我……那是一种补偿,我在你家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只是取我该得的部份。”董依依只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金钱弥补不了她心灵所受的伤。
  “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心甘情愿地跟着我吃苦,现在你来抱怨是否迟了些。”女人是善变的动物。
  蓦地,他想起一个不善变的女子,她的直来直往只会让人伤脑筋,直想把她关起来,不放她出门惹是非。
  “那时我不知道你家有个孤僻的母亲,她总是处处排挤我,挑我毛病。”她根本是怕儿子被人抢走的变态。
  “我母亲不孤僻,希望以后不会再由你口中听到这句话。”于靖霆表情严厉地一瞪。
  向来备受呵护的董依依不敢相信温和的他会瞪人。“你……你讨厌我……”
  在她印象中,他一直是没什么脾气的好好先生,一张脸永远冷淡的不带一丝情绪,有时她会怀疑他是缺少感情神经的男人。
  但是她爱他,相信自己的爱能融化他冰冷的心,因此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甚至故意受孕逼他娶她,她要的是一个让他学会爱她的机会。
  婚后的日子虽然平淡无奇,至少他仍尽到丈夫的责任照顾她,不曾有大声斥责的情形发生,要不是他母亲从中作梗,两人也不会决定离婚,而她会守着他到老死。
  “我们已经离婚了,谈不上喜欢或讨厌,你扯远了。”他不会特意去讨厌某个人。
  “难道你毫不眷恋我们以往相处的时光?”她不愿意被他遗忘。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她似乎有些歇斯底里的征状。
  以前不见她发作,莫非是离婚后才逐渐显现?
  或者,她早就是如此,只是他待在家里的时间不长,未能及时察觉她的心理状况不稳定,因此妈才一再为难她,逼她离开。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我忍了好久才决定来找你。”他怎能轻易抹去她爱他的过去。
  于靖霆开始有不耐烦的表情。“说重点,我时间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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