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心上人的脾气之后,再大的阵容他都承受得住,于靖霆恍若未听闻八头老虎的咆哮声,沉稳的等着他们后续动作。
“退下,你们眼中还有我的存在吗?”几个免崽子不想活。
“爸──”挣扎、不甘的低咆声回荡着。
“嗯!想让你们妹妹知道她的朋友接受特殊款待吗?我是不介意有几个少了皮的儿子。”不信他们不收敛点。
该说是错觉或是确有其事,瞿家八兄弟的身体微微地颤了一下,眼露瑟意地摸摸鼻子或搔首抓耳地退了一步,像是畏惧着什么。
冷眼旁观的于靖霆有一丝好笑,看来小冲动家的愤言值得研究,到底是她的哥哥们欺压她多呢?还是她早就予以反击,给了毕生难忘的教训。
毕竟以她个性是不可能容许旁人欺负,换言之,得罪她的人才是该保重的一方,包括她屠夫一般壮硕身躯的哥哥们。
若不是鹰帮的人托了口信告诉他她安然无事,否则以他会同警方赶到出事仓库所见到的状况,他会以为她凶多吉少。
因为昔日姻亲的身上除了致命枪击外,大大小小拳头留下的痕迹并不陌生,所以她必定也遭受到对方攻击。
那个令人担心的小女人呵!真该有明文规定,禁止她使用暴力,并保护无防备能力的弱者,譬如他的儿子:小峰被她的枪伤吓得连作了好几天恶梦,直喊着他害死小婴了。
再不来带回她,恐怕儿子的恶梦会没完没了,直到再也不敢睡觉为止。
“年轻人,我很欣赏你的冷静,有没有考虑加入狮盟,我让你的地位与我儿子们平起平坐。”
几道小小的嗤声和冷哼闷然一起,像是不平。
“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谢谢盟主的厚爱。”于靖霆和颜的拒绝了。
“我家小爆女送你如何,她一直很吵。”瞿父做出困扰不已的表情,仿佛这个甜霜女儿让他非常头痛。
“我不怕吵,但是她向来自有主见,她不会高兴我把她当货物私下接受。”正如他了解她有多厌恶成为黑帮的一份子。
因此抵死也不肯说她是狮盟老大的独生女,害他穷紧张一场,而王大维似乎也因为所托非人,拋下官司缠身的儿子,举家飞往国外。
瞿父会意的一笑。“有意思,你很适合我那宝贝,她野得太不象话了。”
“听说是被她几位‘兄友弟恭’的哥哥们磨出野性,我相信没有他们的造就,我会轻松点。”他暗谕着瞿小婴今日的坏来自瞿家兄弟的照顾方式。
“放你的狗屁,她本来就坏得没有人性,我们不过不小心逼出她的邪恶而已。”这些年他们付出过不少代价。
“老七,你打算爬到我头上洒尿了吗?”这些个不孝子尽惹他生气。
“爸,你别偏袒这小子,我越看他越不顺眼,让我扁他一顿吧!”看他沉稳不动如山他就气。
“好呀!你尽管动手,等小婴下来你再向她解释好了,我不管你们兄妹的恩怨。”死活自理。
“我……”瞿老七哂然地放下手,气结于胸。“杀了他再弃尸,小婴不会知道。”
“对,好主意,我来帮忙磨刀。”
“我负责开车。”
“我来抬尸体。”
“挑选弃尸地点我最拿手,万无一失。”
“焚尸也成,一劳永逸。”
兄弟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丝毫不知危险已然逼近,犹自高谈阔论分尸的乐趣,如何切割角度才会好看,最好保留男人的精华部位好……
说到此,八个男人暧昧一笑,朝稳如泰山的于靖霆挤眉弄眼,似乎在说他生命所剩无几,多用力吸两口空气,好看美好的世界最后一眼。
于靖霆微笑着,哀悼他们的死期将至。
“喂!老二,他到底在笑什么?”好怪异,让人有不好的感觉。
“我哪晓得,大概是死前的弥留笑脸,看看我们会不会让他死得好看些。”应该是这样吧!他也搞不懂律师的脑袋里装了什么。
“瞿老八,你的遗照想贴哪一张,要不要露点呀!看在你对我照顾良多的份上,我会烧一卡车美白面膜让你永保青春。”
“小婴──”
八张惨白的脸不约而同地看向她手中的盒子,非常明白那是她小时候养蚕宝宝的地方,也是害他们泻了一个礼拜的元凶。
谁也忘不了蚕蛹入口的滋味,那股恶心还留在记忆深处无法擦去,光是看到盒子就想到一条条蠕动的白色肥虫,然后胃就不由自主抽紧想跑厕所。
“哥哥们,该是妹妹回报各位的时候,你们让我太开心,送你们……咦!吃颗糖嘛!他们干么跑那么快。”
拿起一块白冬瓜糖一啃,表情极度无辜的瞿小婴困惑的眨眨眼,一口一口地啃得起劲,望着八条人影夺门而出,其中一人还掉了鞋。
她有那么可怕吗?
当瞿小婴美丽的后母偕同于靖霆开怀大笑的母亲进门后,一切有了理所当然的结局,两人形式化的订婚了。原来当年混黑道的丈夫死后,供给于陈月花母子生活费的两位帮主夫人正是瞿小婴的母亲和后母。
本该是美好圆满的喜剧,但是瞿家八虎像嫁祸的姿态,迫不及待地求人家快把她带走,当场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主角有了翻桌子的借口,留下残局让别人去收拾。
谁规定父命有云就该唯命是从,她偏要重挫众人心,让他们捶心摧肺才甘心。
罗马又不会消失,走慢些一样会到,管他有路没路,现在有飞机了,咻地一声天涯海角任我行,包括一室情欲味道的茉莉居。
“我爱你。”
“得了,你到底要说几遍,我还是不会同意你的要求。”瞿小婴一脸倨傲的神情写满不屑。
“我爱你爱到发狂,无法一天不碰你。”好细嫩的肤触,抹了油似。
一巴掌照打不误。“超级色魔,你打太多男性荷尔蒙了吧!”
哼!分明是淫虫作祟,想找免费的牛奶喝。
“我也很想控制情不由己的迷恋,可是你让我无从选择。”欲望是早春苏醒的小蛇,怎能放过眼前的美食。
“于靖霆你够了没,从昨晚到今天凌晨你已经要了三回了,你打算累死我好赶上不录像呀!”节目快开天窗了。
“说爱我。”他轻咬着她香肩,大腿压着她的腰不让她起身。
他们同居一个月了,婚期遥遥无期,因为他们之间有个小小拖油瓶,依她讨厌小孩子的程度坚持不肯结婚,除非小油瓶不再是小油瓶,脱离小孩子的行列。
其实这是借口,她怕被叫老了,由小婴姐姐升格为后母多伤人呀!一下子老了一辈吶,她怎么也不甘吃亏,虽然于青峰就住在隔壁客房。
爱面子又爱和人比较的于陈月花可找对地方,受邀住进狮盟好不快乐,一群年轻小伙子镇日叫她月花姨,还有盟主夫人这位好友可谈笑,一下子年轻了不少,心情也变开朗了,每天开开心心的享受生活。
茉莉不开无奈何,催花早生折花枝。
“不爱不爱,谁会爱上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可恨的他还有我最讨厌的小鬼儿子……唔……你别……老使这……一招……嗯……”
接下来是瑰丽的激情画做,儿童不宜。
许久许久之后,喘息声逐渐平复,一恢复体力的俏人儿立刻扬脚一踢,由床另一边跳下,抓起衣服就往浴室里钻,无视滚到床下哀叫的男人。
谁叫他老以男性的优势让她屈服,即使她心里已住入了他,但是为反对而反对的个性仍在,因此她绝口不提“我爱你”,存心要憋死他。
反正两人都在一起,无所谓爱不爱的问题,天生不懂罗曼蒂克不是她的错,要搞浪漫还不如给她一只鸡腿更具诱惑性,她承认自己爱吃又粗线条嘛!
怎样,他就是爱她。
“晚餐有淡水海产,不知谁最爱吃。”带着笑意的声音倚在浴室旁说。
“我最爱。”猛地冲出来的瞿小婴手中还拿着牙膏。
他诡计得逞地顺势揽住她的腰。“我知道你最爱我了,我的小悍妞。”
“于靖霆……”温柔的吻让她的心变柔软了。“你最讨厌了啦!讨厌鬼。”
“原来你的讨厌是喜欢的意思呀!”因为她要唱反调说反话。
“可恶,你欺负我……”
在房门口准备提醒瞿小婴快迟到的于青峰笑得很苦恼,不晓得推门而入会不会被揍。
事实证明,当天晚上的儿童节目多了这么一段:
“死小鬼,你快把我房里的垃圾清一清,棉被要折得像我还没睡以前的四角方方,不然我会继续讨厌你、荼毒你,让你尝尝另一只拖鞋的味道。”
而那鞋印还留在他脸上,即使多年以后小男孩长成少年,他的后母依然对他叫嚣着:
“讨厌的死小鬼,你为什么这么令人讨厌,小的时候很讨厌,长大一点点也是讨厌,你到底何时才能让我不讨厌你。”
然后他会回道:
“后母,你女儿饿了,再不喂她就真成了小鬼了。”
当然,气呼呼的瞿小婴照常扁了他一顿,虽然他已是柔道三段的好手打不痛。
最后喂奶的是睡眼惺忪的于靖霆,因为她最讨厌小孩子了。
啊!我、讨、厌、小、孩、子。
天上的云抖了一下。
于是,
落幕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