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主任原本听了南应龙最后一句,以为是个失心疯子,正要号召大家齐上不怕制服不了他,谁想到居然是顾传侠的老公!顾传侠是四大分会长之一,尽管不直接统帅军队,但在政治上地位算是全国前十位最高长官之一,自己就算再升十级也得罪不起!
想到这里,他没有立即卑躬屈膝跪下求饶,尽管按理他该这么做,可是得罪得太深,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一股股屈辱感如同暗夜飓风中的呼啸海lang,一拨接着一拨殴打着他摇摇欲坠的脆弱内脏。
看到朴主任低下头充满耻辱意味地双肩颤抖,南应龙也知道,对于这种坚信自己就是正确履行谭觉命令的无脑理想主义者,是不能直接摧毁他的信仰的,而且也做不到,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我跟这个梁杳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说,十年前梁子宁副局长任临时打狗办主任,这是当时的副市长谭鹏程,而且整个打狗行动,也是他发起的。不知道各位清不清楚,谭鹏程副市长,还有一个身份?”
包括朴主任在内的大多数民众都隐隐感到一股骤然逼近的威胁,这使得他们变得谨慎,不敢开口。
“各位最崇拜的千古第一圣人谭信首,你们了解他的家庭吗?他的父亲,就是谭鹏程副市长!”南应龙的话如同电闪雷鸣,击打着每个人的神经终端,“生下第一圣人的‘老圣人’制定的政策,以及对梁子宁副局长的任命,不知道是否是你们所说的‘罪恶滔天’的恶行呢?如果梁子宁副局长是‘老恶人’,那么谭鹏程副市长,按照你们的推理,你们会管他老人家,叫什么呢?”
朴主任顿时感到胸口被一枚大锤重重击打,心脏四分五裂,从后背的窟窿里飞射出去,整个人变成一滩腐肉,被风吹散。顿时他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从台上摔了下来。尽管被台下的疯狂民众们接住了,但他急火攻心,巨大怒气产生的毒素令其大脑突然停止运转,直接晕厥过去。
南应龙扫视着众人,人们以为这位更大的官儿即将开始宣布惩罚,都栗栗自危,战战兢兢。南应龙转而对绿园士兵说:“把种子分给大家吧,根据各家的困难情况分配相对好坏的房子,依法办事别徇私情。”
士兵们一怔,为难地说:“长官,我们这个‘名额’按照伟大圣人贤妻卓夫人的要求,是必须要选出一个的……”
南应龙皱皱眉头,态度坚决地说:“不必多说,如果上头要你们拿出这个名额,你们就说,南应龙说这里没有一个合适名额的人,非要选的话,就选我好了。”
绿园士兵一惊,不敢接口,只得立正敬礼道:“是!”
众人本来以为要面临严惩,可没想到还是会分到房子,而且不会因为背景和关系而区分房子质量,都是惊喜交加,纷纷称谢。而梁杳则大哭着,泣不成声地感谢南应龙。
南应龙摆摆手,也没多说,转身走了。他不想跟普通民众建立情谊,不然会被看成是作秀和拉帮结派、民间积蓄力量,于顾传侠的名声不利。本来他也打算演讲一番,在尽量不得罪谭觉的理论基础上将政策灵活化,可看到一张张被欲望和复仇快感充斥而扭曲得可怕的脸孔,他感觉演讲有效果的可能性不大,说不准还会衍生出什么别的问题,便就此按住不说。
但他身居副部级,虽没有职务,也是妻贵夫荣,既然有这个便利条件,就算发挥不了作用,也得对得起这个级别。在普通民众那里展开不了演讲,自己就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连夜写了一份调查报告,打算明日呈给谭觉看。然而树叶的感知器对很多敏感词汇进行过滤,写了半天改动了很多次,却总是连不成句子,南应龙有些恼火,干脆撕掉报告,反正这些东西全都记在了脑子里,干脆明天直接去找谭觉反映一下最近政策在民间的实施现状。
然而他之前从没有专程来找过谭觉,所以料想不到到了一定级别大门的卫兵就死活不允许进入了。但他很清楚,谭觉是少有的聪明人,对整个绿园目前的官场体系了解得极为清楚,自己就算给他的印象不深,也肯定清楚自己是谁,在什么位置,因此他明白,谭觉是有意不想见自己,据说谭觉的现代锦衣卫——直属于谭觉的特务机构绿情局安家四兄弟的手下遍布全国,自己昨日做的事,铁定早就传到谭觉的耳朵里,不对自己进行惩罚,那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自己不能那么不上道,非要不识抬举去触这个雷,于是叹了口气,转而离开。
看着巨型海蚌内大珍珠显示的南应龙离开的画面,谭觉抚摸了一下大珍珠,珍珠的视频便消失了,海蚌便缓缓合上了壳子。
旋即他看着手下“四天王”之一的黑塔斯,淡淡地说:“你就不让我省心。”
黑塔斯以为还是当初把铁翔父母的尸体操控成僵尸的事儿,忙不迭地点头说:“老师您息怒!铁翔那件事,我是真不知道那就是他父母……”
“不是说这件事,你的脑子怎么总是不更新?”谭觉叹了口气,揉着手里两颗夜明珠,“我说过多少次,咱们的士兵一旦死亡后,别立即通知他们的家属,更别把其中尸体完整的马上运回家乡!现在是战争时期,咱们活人都不够用,还要吝啬死人干什么?我这个命令你只需要听清楚就好,不必见于书面:凡是打扫战场时发现的较为完整的尸体,无论是我方士兵还是敌方士兵,你和你的手下都马上将其变为继续战斗的僵尸,直到炸没有了为止,听到没有?胜利!现在一切都是为了胜利!没有胜利,你还在这里当什么官儿?你把尸体运回其家乡所卖的好儿,在万一绿园失手的前提下,你想想那些死者家属到时候会庇护你吗?能够庇护你们的,只有我!”
黑塔斯汗如雨下,连连点头:“是!是!我记住了……”接着他媚笑着说:“老师,您也不用太担心了。要知道咱们现在已经占领了整个纪坦娜A0059,大部分逃入深山深谷的土匪残部也都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地面上只需要以经济建设为主就行了。宁元帅在棕卫星上也进行得很顺利,棕卫星上只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暂时在敌人手里,当然这也只是暂时,估计要把他们全部消灭,也就是几个月之内的事。”
第四十四章 战火新家园(11)
“占据整个棕卫星,恐怕很难。”谭觉意味深长地说,“你不了解和平大联盟的科技水平与势力。虽然我没见过,但我去了万灵神殿一趟,长了不小的见识,估计能够跟正义大联盟对抗这么久,和平大联盟也必定是拥有难以想象的庞大力量。宁永夜虽然一直在坚持并且多次取得胜利,可说到底是人家拼科技,我们拼人数,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损失了四十多万战士,他们总共也就死了十来万人,而且来自不同的星系……要是咱们强行占据棕卫星也不难,可是守得住受不住,也就难说。和平大联盟要是再有增援,或者是主要那几国的军队倾巢而出,我们是不可能赢的。历史上哪有一个星球小国能够对抗两大联盟之一呢?见好就收,才能保住绿园的威信。还不如棕月亮作为缓冲地带,划半而治,对我们取得缓冲时间搞建设更有利些……”
黑塔斯没想到在公众面前宣誓一定会胜利的谭觉,在私下里会这么辩证地分析形势,于是试探着问:“那刘言回来的话……?”
“你他妈的怎么就知道刘言??”谭觉出人意料地突然站起来,怒火冲天地一拍桌子,那桌子顿时颤抖了一下,桌脚的地面碎裂开来。这一拍只是谭觉随手所为,黑塔斯修为虽然不算高,却也能看得出是极其高明的本事,桌子安然无恙,地面却受到了重创。当然,这不是他现在应该注意的重点——自己的领袖陡然间如此火冒三丈,是前所未有的事,吓得立即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称息怒。
“你起来吧。”谭觉悠悠地坐下,语气缓和,面容却依然是严肃的,“最近很多人再提他,听得我耳朵起老茧了。黑塔斯,本座……”自从见了大盟师后,他也喜欢开始自称为“本座”,“本座三个月前抵挡钢谷弹头的事,你认为比之刘言怎么样?”
黑塔斯刚听他不让提刘言,这时候又主动要提,摸不着头脑又有些心有余悸,只得喃喃地说:“不相伯仲,不相伯仲……”他不是傻子,知道要是把谭觉捧得太高,一听就是太过虚假的吹捧,被吹嘘者不但不会高兴,还会觉得侮辱其智商。再说刘言什么本事,整个人类种群都看得很明白,说谭觉的武力与刘言不相伯仲,那也不算是不敬。
谭觉点点头,冷然说:“你也不必恭维,我虽然得到万灵神殿提点,进步神速,可目前还不敢说和刘言完全打平。”他这话给自己留足余地,“但是,他刘言有什么?除了两个过气的所谓‘恩师’,再就只剩下他那个还没过门的老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他就算回来,一人之力,又能做什么呢?就是铁翔,也比他强,起码铁翔手里还有十来万军队和两千万民众,他刘言混到今天,自己的任务都没完成,混得谁都不如,他还有脸回来?”
“是、是!他以为给大家治伤的恩情比天还大,大家会永远记着,这就可笑了。试问他对民众的那点小恩小惠,怎么能比得上老师平定天下,归拢四海的浩瀚天恩呢?现在老百姓们都分上了房子,开始欢呼雀跃了!”
“呵呵,房子是老百姓的天,有了房子才算有个家。铁翔的老师瞎子就是因为不清楚这一点,才失败了。钢谷国家再有钱又怎么样?把房价提那么高,掐住了老百姓的喉咙,一辈子也买不起私有房子,要住只能住工厂宿舍,这就是他们必然走向灭亡的根源。”谭觉手里的夜明珠一顿,又说,“不过这房子是暂时的……”
黑塔斯没听明白最后一句,傻了吧唧地问:“什么?”旋即意识到不该妄图猜测领导意向,便及时地住了口。
“所以,要在咱们组织干部和军队军官里好好宣传一下咱们的政策,好好杀一下不良的思想风气,坚决抵制所谓‘刘言回来了一切就迎刃而解”的邪恶思潮,绿园军民必须要紧紧团结在我的领导之下,才是正确的道路!”谭觉摆摆手,“不过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你出去跟库捷、巴比菲他们好好商量做一个计划给我看一下,审批之后立即执行,事不宜迟,出去吧!一群让我操碎了心的蠢东西!”
接下来按照顺序,等黑塔斯完全离开后,他才让练金阳进来。按照级别练金阳比黑塔斯要高,但是按照亲疏关系,黑塔斯是嫡系,练金阳是外人,因此不可能同时跟这两个人说事。
练金阳径直走了进来,刚要按照大礼节向谭觉鞠躬行礼,谭觉却亲切地一摆手说:“咱俩不是外人,现在也没别人,进来就坐吧。”
“八大学社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大家知道谭信首是真的要打算‘联合执政’的时候,全都打心眼里高兴,纷纷表示一定尽最大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建设本星系最好的大学,并且献言献策,为谭信首分忧。”练金阳一坐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汇报情况。
八大学社的事情本来很复杂,难得练金阳夫妇会这么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地办妥,实在是让谭觉感到意外,原本是有些赞赏之情的,可一听到“献言献策,为谭信首分忧”,猛然打了个愣,练金阳见他突然走神,便停下不再多说,等待他的指示。
谭觉愕然少顷,说:“什么?……他们还真要……献言献策?”
练金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谭觉自来就没想过要他们真的出力,他们的象征意义就已经是一切了,过于热情,反倒显得不知好歹了。练金阳不想让这些被自己说动的人都深陷危险,哪怕要他们被泼一盆冷水也起码要保住性命再说,于是站起来说:“当然,我已经给他们讲得很清楚了,主要就是要他们多说一些有积极意义的好话,或者没有大碍的边角性意见。我明确跟他们说过,谭信首是看中了大家的学问,至于国策方面已经制定得相当细腻完善了,就不需要大家再多说什么了。”
“嗯……”谭觉虽然知道练金阳两头跑也不容易,可他确实不喜欢那些不识时务的老学究,要知道非坚持着不出山是不识时务,出了山却真拿自己当回事非要什么国家大事也跟着参合一把,那也一样是不识时务。“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先稳住他们的情绪,他们准备的议案先拿给我审核一下,等下周联合执政大会第一天典礼的时候用我筛选过的稿子,避免造成问题。明白了没有?”
可是练金阳没有给他明确答复,而是为难地说:“卡耐基先生他们说这次是否真是联合执政,区别于钢谷一家,就看后天大会此举。所以他们的议案不予泄露,说要求等大会当天再提出……”
谭觉一惊,顿时涌起一股怒意来,暗想:“行啊,没想到老东西们真是有办法。”可他却对此无法挑剔,因为他清楚这帮人深谙史学和历史上各代各国主要法规,按说议员在大会前所准备的议案是绝密,严禁泄密,必须等到开会当天才能大白天下,如果最高领袖强行看议案,该议案就无法律效力,与此同时连整个联合执政大会也会被宣告无效。
他迅速站起身来,目光凝视前方,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练金阳一时弄不清楚他的意图,只能恭恭敬敬地等着他发号指令。谁料谭觉只是在桌面上毫无规律地敲打了几下,说:“行,你下去吧。但你也要暗示一下这些人,如果让大会不能顺利进行,当众出丑,那出的可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丑,要是第一场大会就显得像一场闹剧,让钢谷和和平大联盟全都在看我们的笑话,这些老教授他们自己面上,是不是会有光?嗯,就这么跟他们说,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练金阳刚走,桌面一个盆栽中,像含羞草般的叶子张了开来,一道光投射在露珠上,出现了宁永夜的立体视频。
这是有别于外面大视频的私密视频,能够直接与谭觉如此对话的只有四大分会长和自己的四个心腹,宁永夜之前自来没有用过一次这种视频,这让谭觉陡然心惊,第一反应是:“怎么回事?仗打输了吗?不应该呀!按照他的性格,说不定会自刎,又怎么会怕逃避责任与我进行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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