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允立即朝着下方坠落！而绿也是立即扑过来！
二人就这样不断坠落而下。
朝着……地狱的最深处而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许允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而他发现，自己倒在一大片尸骨中！
“你醒了？”
绿，就在他的身侧。
“这里是？”
“一号墓室。”
许允连忙开始看着四周。
这里没有了浮雕，但是尸骨的数量却是多得无法计算。放眼望去，堆积在这里的尸体，至少也有上万之多。周围无边无际，根本看不道尽头。
这一片尸山血海，便是魔王的一号墓室！
“到底要多久，才能到达九号墓室？”就连许允也是感觉到前路难测了。
“很难说。但现在只有九号墓室才能埋葬魔王。”
“那……怎么到下一个墓室去？”
这里犹如是一个无限空旷的世界，只是周围散发着尘雾，抬起头，就会发现天空中也是一片黑暗。远处，只能隐约看到无数根柱子拔地而起。
“你跟我来。”
满地的尸体，让人触目惊心。许允也唯有继续跟随着绿，才能找到前路。
走了许久，眼前的柱子好像很近，然而，步行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才到达第一根柱子前面。
然而，这还不是终点。许允唯有继续跟随下去。
在尸体中前行，对许允而言也是一种很强烈的精神折磨。这些死相极为凄惨的尸体，犹如草芥一般被堆积于此。这个魔王的墓室……竟然有那么多的尸骨被用来陪葬？
这里，真的和地狱相差仿佛！
又步行了许久，终于，绿停下了脚步。
前方，有一根柱子，周围的尸体特别多。而柱子上，竟然分别雕刻了四个雕像，分别朝着东南西北。那四个人像都是双手抱胸，双目紧闭，看起来形象狰狞犹如恶鬼。
绿走到其中一个雕像前，伸出手去，按住其中一个恶鬼像的面孔。继而，那恶鬼像立即朝前凸出，后面的柱子，竟然是空心的。
这下方，又出现了新的台阶！
许允也习惯了。他估计，等走到第九号墓室，估计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绿先一步进去，许允也随之而来。接着，那凸出来的恶鬼雕像，重新渐渐地和柱子重合。
就在这时候……
一只冷冰冰的手，忽然伸出抓住那恶鬼像，继而，一个黑影，进入了这柱子内部！
最终章（四） 千年之约
柱子下的空间，比许允想象中还要庞大。周围是个似乎半径至少数百米的圆柱体，而台阶以螺旋形状不断延伸向下，且没有扶栏。
下方，是一片漆黑幽深，令人望而生畏。然而许允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谁也不知道，这一下，要走多远。
从一号墓室到二号墓室，这一段路程，却是比之前任何一次要长。走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居然还看不到底！
这得是有多深啊？
在时间接近两小时的时候，终于，绿停下了脚步。
“就在下面了。”
很快，许允听到下面传来了水流的声音。那水流奔腾得相当激烈。
绿继续开始走动，很快，台阶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个高高的石台，绵延了数百米范围。而石台下面十多米处，则是一条无边无际的河流。
血红色的河流。
在永生墓园，唯有血才能显现出颜色。所以，这是真正的血海！这地下极为开阔，血海也不知道蔓延到多远处。而在下方，则是停靠着几艘小舟，上面还有木浆。
绿沿着石台旁边的台阶走下去，然后，和许允一起上了一艘小舟。
“划船吧。”
“你知道方位吧？可是河水奔腾得那么急，我们顺流而下……”
“顺流而下，就没有问题。”
许允点点头，不再言语，然后开始划桨。而绿则是走到小舟船头，遥望远方。距离空中的顶部，至少也有数百米距离。看不到任何的边际，但是，时而会看到一根根的粗壮柱子，连接着上面和血海。
那柱子上面，也同样有着大量尸骨镶嵌在其中。
随着顺流而下，许允也是闻到那浓重的血腥气息。灵媒的能力，让他明显感觉到这血海底部。数不清的亡魂的呜咽。
九层墓室，累积起来的尸骨总数，到底有多少？根本难以想象！
就这样，小舟在血海中，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周围景色才开始有些变化。那些柱子渐渐不见了。天地之间，只余下这血海。
“还要多久？”许允不禁询问。
“保守估计，大概五个小时吧。”绿虽然没有来过，但根据对墓室的感应。能够计算出时间来。
许允愣住了。
他开始意识到，按照这种进度，今天恐怕根本到不了九号墓室了。
“我们，不能聊聊吗？之前一路过来，你几乎都不说话。”许允继续用心灵感应和绿交流着：“现在的你。心情如何？几个世纪的等待，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为了今天……
绿怎可能会内心毫无波动呢？
几个世纪啊！
虽然本体一直是在永生墓园，但分身一直在世间行走。
她回归日本的时候，战国时代不断朝着高潮迭起。织田信长原本有望统一全国，但是在本能寺之变后，大名诸侯们继续陷入战乱。即使在丰臣秀吉统一全国后，不仅病死，德川家康就立即觊觎当时年幼的丰臣秀赖的宝座。关原合战后，将丰臣氏家臣石田三成打败后。毅然蚕食着丰臣家。
那一段战乱的日子，绿一直在日本各地行走着。从丰臣秀吉所驻扎的大阪，一直到了德川家康后来扎根的江户。期间，还包括了丰臣秀吉对朝鲜发动的侵略战争……
战争，战争。还是战争……
正因为战争太过频繁，要获取毒药也并不困难。绿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各大名的军队中，暗中蛰伏。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了无数毒药的配方。来改进自己的蛊毒。并且，将自己改进的毒药配方。暗中献给大名。在后来丰臣氏和德川氏的战争中，用来实验毒药的能力。从这个角度而言，她的手中早就满是鲜血。
但是对绿而言，可怕的不是毒药，而是人心。
她，走到今天，依旧怀着那最强烈的执念。最强烈的决心。
此刻，她距离这个目标，前所未有的接近。
“不如……你说说看，你这几个世纪来的事情吧？”许允也不禁有几分好奇心：“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
“我都想不起来了。记忆，越来越模糊了。”
许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么漫长的时间……你有没有，爱上谁呢？你那么美，愿意成为你裙下之臣的男人，绝对是数不胜数。”
“没有。”
绿的回答很简单，却是一针见血。
“即使如此……即使是这样……”许允沉吟许久，才说道：“也没有爱上的人吗？哪怕只是默默看着对方，只是那样……”
绿渐渐地转过头来。
无论看多少次，她都实在美得让人神魂颠倒。绝色，倾城，艳冠群芳……无论哪一个词汇来形容她，都感觉无法准确地形容她的美丽。
“没有。”
大凡一个男人，在未曾婚配或者有恋人以前，看到绿的话，若说这个男人哪怕一刻都不曾动心，绝对是假的。多数的年轻男性，在和绿那么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静静地看着她，都会感觉这片天地，似乎都不存在。
只是，绿尘封了自己的感情。几个世纪以来，疯狂爱上她的男性，多到车载斗量，数不胜数，根本无法计算，其中不乏对她真心相许，甚至愿意为她而死，亦是不少，这些人中，甚至有些是百万富豪，政界巨头，愿意为她倾其所有，只为博佳人一笑。可是，没有一个人，曾在绿的心头留下过丁点痕迹。
一个人都没有。
称赞她美丽的话语，几个世纪的时间，绿不知道听过多少，然而她却从未因此而喜悦过。她从来都无所谓是否拥有美丽的容颜，对她而言，她是曳道家的罪人，所以她从来不曾考虑过自己的感受，从来不曾为自己本身的一切而有过任何喜怒哀乐。
“如果……能够成功埋葬魔王的话，你有什么打算？”
绿静静凝视着他，继而，她的心灵回答道：“活下去，就可以了。直到千年以后，寿命终结为止。”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许允也是有几分愕然。他今后居然可以活那么长久？
如果成功埋葬魔王，许允和绿的火烛会继续延长，二人的寿命，将会拥有接近千年的漫长寿命。而且，是从埋葬魔王那一刻起，增加千年寿命。也就是说，他们只要能够将魔王埋葬，以后就能够活到30世纪。而且，绝对不可能会生病，也不会遭遇意外死亡，即使自杀也死不了。
如此漫长的寿命，却根本不是许允想要的。他宁可活短短几十年，换取平凡喜乐的生活。
“那么，和我进行‘约定’吧。曳道绿小姐，”许允正色说道：“我们要活下去！我们的死亡日期，不会是今天，而将是千年以后！”
最终章（五） 大结局！黑暗永生
活下去……
简单的，沉重的三个字。
“我很难承诺你。”绿如此回答道：“但，我会尽力。”
许允倒是完全了解了绿的性格。
二号墓室……距离还很遥远。
忽然间，许允回过了头去。灵媒的强烈感应，让一种危险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那是……
什么？
有什么，在跟着他们……
“曳道小姐……”许允紧蹙眉头：“看来，有什么东西跟在我们后面。”
绿也同样是回过了头去。
然而黑暗中，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二号墓室，要到了。”
虽然过去了很长时间，不过因为之前执行血字特别用使用了那种熏香，让许允可以一直没有困意。否则，按照正常时间算，他早就撑不住要眼皮打架了。
前方，出现了一个新的石台。而在石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电梯！
是的，电梯！
小舟停靠在石台上，绿带着许允，来到石台上方，走向电梯。
按下一个按钮，电梯大门瞬间打开，里面异常宽敞，看起来就算有三十个人挤进去也没问题。而面向许允的，还有一面大镜子。
他和绿，走入了电梯内，随后，将电梯门关闭了。
电梯内没有任何按键，就自动下沉了。
“果然，要这么一直闯到九号墓室去。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波折。我们要在这电梯内待几个小时才到二号墓室？”
“不。这个电梯，会直接带我们去九号墓室。当中在不同墓室会打开电梯门，你不用出去就可以。”
“是吗？太好了！不过，为什么要一直到这里才有电梯？”
“两个原因。第一，除了一号墓室，任何一个其他的墓室，面积都庞大到无法用人力穿越，第二，一号以下的其他墓室，待久了，都会死。而且死亡率是100％。就算是你我，也最多只能支撑十分钟不死。”
许允顿时骇然。
“一会电梯门打开后，闭上眼睛，不要去看其他的墓室。”
“看了，会死吗？”
“不。但是，那不是人类的双目能够承受的景象。进入最后一个墓室也是，跟着我就是，不要用双目发出光芒。否则，你会崩溃。”
连看……都不能看的地狱景象？
许允顿时感觉到极端骇然！
“只有到了九号墓室，埋葬了魔王后迅速离开才能保命。”
“这些事情……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你没有问过我。”
十分钟……
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吗？
接着，绿的头，微微侧向身旁的镜子。
“在到达九号墓室前……我们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做。”
许允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将身体紧紧贴在了镜面上，双目在这一瞬间，眼眶内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继而，他就看到……在镜子内，如果朝上看，就会发现，镜子内，电梯顶上正有一个浑身溃烂的尸骨，正俯瞰着他和绿！
镜子在这一瞬间彻底碎裂。而许允马上倒在地上，脖子顿时涨红！
绿无法做任何事情。此时的她，和一个普通人没有多少区别。她的蛊毒，对鬼魂半点作用也没有。只有许允，才能够存活下来。
含青死去的时候，要他活下去……
而他也要和绿约定，要和她一起活下去……
活下去……
回到人类的世界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许允双目的光芒再度闪烁而起。
鬼魂，已经不见了。
只是，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左臂，已经消失了。
鲜血不断地从断臂中淋洒而出，而许允知道，那个鬼魂，带着他的一只手，下地狱去了。
当然，这只左臂也不可能复原了。
绿按住了他受伤的部位，许久后，那伤口开始渐渐复原。
“如果活下来……这一千年，我都要变成杨过那样了……”许允却是苦中作乐道。
绿却是这般回答：“杨过断的是右臂。”
“你这个人就没有点幽默感吗？”
“比我预想要好。只要保护好眼睛乃至头颅，失去一只手臂的代价不算高。”
眼睛……
是灵媒一切能力的源泉。
这一点，许允自然清楚。
“抱歉……我想，睡一会……等到了，你叫我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许允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
一个在永生墓园中被葬入墓穴的噩梦。
这个噩梦，维持了很漫长的时间。
当许允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电梯依旧在下降。
“我……睡了多久？”
绿回答道：“十六个小时。”
“还……有多久？”
“刚过了六号墓室。今天肯定是到不了九号墓室了。”
“这样啊……”
许允的断臂处已经不再流血。通晓毒理自然也就通晓药理。
只是，没有想到，九号墓室居然会深到这种程度？
他站起身，原地活动了几下。在最后的时刻到来前，他必须将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
“你之前说其他墓室都大到无法用人力穿越……那，是有多大？”
“二号墓室，面积应该和东京市市区差不多。三号墓室应该面积和日本神奈川县大小相当。至于八号墓室，应该差不多相当于日本的整个本州地区。九号墓室，我无法感应。”
竟然……那么大？
那么九号墓室，岂不是能够和日本国土面积相当？
如果没有电梯，徒步穿越，岂不是几年都到不了九号墓室？
如此庞大的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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