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期待约会的感觉了,像个毛头小子般兴奋雀跃,只因心仪的女人答应要和他共度一顿晚餐。
这就叫守得云开见月明吧?
只要有耐心,有恒心,滴水能穿石,铁杵磨成针,黎健菁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怎可能不被他打动呢?
第六章
黎健菁在费兆洋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不同?
这一点从他大费周章为她安排的首次约会就可以看出端倪。
豪华宾士在饭店大门口停住,立即有侍者过来开车门。
“欢迎光临,黎小姐。”
黎健菁轻扯出一抹笑回应,对于侍者能一眼就认出她并正确称呼感到些微讶异,但随即一想,肯定是他特别交代过了,可是……这样不会太张扬吗?
“走吧!”费兆洋来到她身边,风度翩翩地伸手,待她将柔荑搁进他掌心,心满意足的充实感顿时盈满胸臆。“今天是我第一次牵你的手。”他弯身在她耳边喜孜孜地低声说道。
她转头看去,见他春风得意的模样,忍不住想笑。“牵手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告诉我你没牵过女人的手。”
“那不一样!牵你手的剎那,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感动……”肉麻兮兮的话语自他口中说出就是有令人难以招架的威力。
“真受不了你。”她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相偕走进大厅再转向客梯,黎健菁注意到一路上都有人投以好奇的目光,但费兆洋轻快的言谈,让她不自在的程度减低了不少。
“你好偷懒,居然带我到你的饭店来!”她轻声抱怨。
“才不是偷懒,我特地带你来,是想让他们趁早见见未来的总裁夫人。”他笑睨着她,不假思索就能脱口说出甜蜜的情话。
心口霍地一甜,她仍嘴硬地回他。“少来了,这么快就想把我的后半辈子都拐走,哪那么容易?”
“什么拐?我可是有拿出真心诚意的。”他抗议她的形容。
她撇撇嘴,做了个质疑的鬼脸。
真诚不真诚,行动和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她不在这当口跟他争论这些。
叮的一声电梯到,黎健菁移步走进,好奇发问。“要去哪间餐厅?”
“你猜?”他卖关子,一脸神秘。
她蹙眉笑睐他。“无聊耶!马上就揭晓的事情还要人猜?”
“你绝对猜不到。”他挑动她的好奇心和好胜心。
她看着他按下七楼的电梯按键,转身察看设置在镜面上的楼层介绍,随即猜测。
“法式餐厅?”这人生性多情浪漫,一定喜欢法式料理的排场。
“错。”他摇摇头。
“铁板烧?”铁板烧的花俏手法也挺符合他活泼的性格。
“不对。”他得意着自己的安排,笑得很自满。
“不猜了。”七楼有四间不同料理的餐厅,她猜了两次,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居然猜不中,懊恼。
电梯在七楼停下,他领着她走过一间间餐厅,听着各个领台必恭必敬的向他们打招呼,然后又在另一头搭上通往客房的电梯。
“不会吧~~”发现这一端的电梯是客房专用,黎健菁讶然低呼。
“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们才第一次正式约会,你就带我开房间?!”她像瞪着火星人般瞪着他,心直口快的忘了修饰,大剌剌坦承内心想法。
费兆洋登时噗哧一笑。
拜托,这女人的反应怎么这么可爱?
“我本来是没想这么多的,多亏你提醒我哦!”他按下顶楼键,电梯门缓缓合上。
他安排的可是最顶级的总统套房,哪能和一般的“开房间”相提并论?
防备的眼神瞪过去,故意吓吓他。“很好,那我带的电击棒和防狼喷雾就派得上用场了。”
“真的?!”他惊讶地瞠目。
她危险地挑眉,冷笑反问:“你说呢?”
他半信半疑,毕竟以她冷静理智的性格,是很有可能做这些准备的。
唬住了他,黎健菁开心的逸出笑容。“骗你的啦!”
说说笑笑间,他们抵达目的地,一步出电梯,黎健菁便被映入眼帘的阵仗给震慑住。
放眼望去,全都是粉色玫瑰、蝴蝶结和气球所做的装饰,最夸张的是门前那个精致的拱门,梦幻得像是童话世界中的景象,一旁还有一位身穿白西装、打领结的服务人员伫立着,一见到他们即恭谨地欠身行礼。
费兆洋执起她的手,走过柔软的地毯,穿过那鲜花拱门,顿时之间,她觉得自己恍若化身为公主般尊贵。
如此用心取悦一个女人,是他从没有过的经验,但坦白说,宠爱她的感觉还挺不赖的。
黎健菁步入套房的客厅,瞧见白色的演奏用钢琴前已坐了一位琴师,优美的旋律在他灵活的指尖流泄,飘扬在每一个角落,房外梦幻的装饰一路延续到房内来,还增添了摇曳的烛光,呼应着落地窗外那夜幕中闪烁的霓虹,营造出舒适浪漫的情调。
“黎小姐,请坐。”费兆洋调来一位餐厅经理亲自服务,其态度和水准自是比一般所见还要讲究。
“谢谢。”她在餐桌前落坐,表面虽镇定,内心却感到受宠若惊。
经理服务他们入座后,先帮他们开了香槟,接着才去张罗上菜的事宜,黎健菁逮着空档,忙不迭说出从刚刚就一直闷在肚子里的惊异。
“你太夸张了,弄得比传说中的蜜月套房还梦幻。”指责的背后其实是很感动他的用心,
“喜欢吗?”他嘴角噙着的微笑一直卸不下来,一方面是高兴终于打动佳人芳心,一方面是得意于她的惊喜。
“喜欢。”她直觉地答道,但下一秒又觉得不妥。“但是这太奢侈了,要花不少钱吧?”
“我要给你难忘的第一次,这样将来我们老了的时候再回忆起来,印象会特别深刻。”
这话无疑是允诺未来的暗示,一直以来,有关这方面的话题他都是相当小心翼翼,从不曾向谁提及的,然而如今对她却毫不迟疑就这么说出口了……看来,他的心已帮他选择了未来相伴的对象,接下来,他不能再如龟速行进,应该要更加把劲,确确实实、彻彻底底地将她掳获才行!
她怦然心动,脸蛋绋红,还没沾上任何酒精饮品,就觉得有些醉。
今天的他是火力全开,蛊惑人心的功力发挥到最高点,在这样的强烈攻势下,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幸免吧?
“你都是用这个方法追女孩子的吗?”她突然介意了起来。
他哂然一笑。从她的口气和微僵的表情,就听得出她是在乎他的。
“我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啊?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这样大费周章。”俊魅深幽的眸子定定地锁住她妍丽的脸庞,毫不保留地传递最真心意。“可见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非比寻常的哦!”
他实话实说,她半信半疑,然而,潜意识却背叛理智选择相信,愉快的心情拉出嘴角的笑意。
如果说每个女人一生中一定会笨一次的话,那她笨给他也甘心了吧?
“希望你不会只有三分钟热度。”她拿起香槟浅啜,在摇曳的烛光中望向那张潇洒不凡的俊脸。
“绝对不会。”他掷地有声地宣告,同时也拿起香槟敬她。
负责服务的经理领着几名服务员推着餐车而来,精致可口的美食一样样的依序上桌,他们轻松惬意的闲聊。
胃口开、食欲好,香槟、白酒、红酒随着各式菜色而连迭更换,两人愈喝酒兴愈高昂。
餐后的甜点水果送上,费兆洋差走所有人,演奏的钢琴改以CD播放、,气氛依旧,但少了旁人的目光,感觉更加闲适自然。
“啊!自在多了。”酒精发挥作用,黎健菁没了平时的拘谨,一张俏脸嫣然如霞,星眸迷蒙,笑容柔媚。
“这就是我特地安排到这里来的原因,否则要是在楼下餐厅,我看我们就成了动物园里的珍禽异兽,专门供人观赏。”
这些时日,他对她也愈来愈了解了,就是知道自己的身分会引来注意,这才为了她着想,另觅隐密处用餐,以免她一顿饭吃下来会消化不良。
“要不是你,我看我这辈子不会有机会来这种总统套房吧?”她脱掉高跟鞋,洁白双足在踏上柔软长毛毯的同时,不禁满足地喟叹。“好舒服哦!我早就想脱鞋了!”
他欣赏着她醉态可掬的模样,发现卸去防备的她更加惹人喜爱。
“你以后有的是机会,费氏集团在全球共有二十八家饭店,以后我视察业务的时候,就带着你一道去,可以住不同风格的总统套房。”他已经勾勒出往后夫唱妇随的蓝图。
她觑着他,晶澈的眸子炯亮如星。“真的吗?你不可以黄牛哦!”
“我对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他扶住她站不稳的身子,俊眸盛载着对她的深浓情意。
他的认真令她噗哧一笑。“好啦,我相信你。”
很难得,她正面回应他的情话,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打了一剂强心针。
“你的意思是愿意跟我交往了吗?”他不敢确定地问。
说他聪明嘛,那是没人会有异议,可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要呆呢?
“我都已经答应跟你约会了,你还不知道答案吗?”她嗔睐着他,眼波流转间尽是动人神采。
答应约会就表示愿意交往吗?费兆洋愣住,显然还在状况外,被她磨得神经变大条了!
他慢慢地反应过来,整张俊脸逐渐绽放出欢喜光芒。
“明白了吗?”再呆下去,就代表他是真笨不是假笨,既然如此,她可要重新考虑了。
“明白,那我可以对你胡作非为了吧?”他贼溜溜地凑近她,关系的认定就等于距离的拉近咩!
“嗄?”她一时搞不懂意思。
他扬起一抹魅惑的笑,伸臂将她勾往怀里,俯身吻住那张粉嫩的红唇,直接以行动诉说内心对她的渴望。
黎健菁意外的杏眸圆瞠,眼前是他放大的俊脸、鬈长的眼睫,唇瓣感受着他柔软微凉的嘴唇正轻轻含吮着她的,带着甜甜果香的酒味混着他的气息渗透她的呼吸,煽情而醉人。
随着情欲被挑起,眼帘轻合,藕臂像藤蔓般攀附住他,跌入他一手编织的美妙境界里。
他搂紧瘫软的娇躯,辗转加深热吻,为她而苏醒的欲望正等待着解放。
迷恋她呀!迷恋她的一颦一笑、全部全部,从头到脚,没有一样不喜欢。
明明在各任女友中,她不是最美、身材不是最顶尖、条件也不是最优,个性又不温柔,还会给他排头吃,但他就是莫名的偏爱她,不可自拔的愈来愈爱。
所以趁着今晚,灯光美、气氛佳,时机刚刚好,他要一鼓作气把她变成他的人,以免夜长梦多。
由于总统套房那晚是费兆洋精心安排,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有黎健菁这号人物的存在,也因此,费兆洋这次谈恋爱是完全公开化了。
大伙儿都将他对黎健菁的特殊待遇和呵宠看在眼里,从饭店员工开始传起,再由曾经光顾早餐店、亲眼目睹总裁行踪的集团总部员工附和,这件情事沸沸扬扬地流传,不消几日,也传进了费丹青——也就是费兆洋母亲大人的耳里。
其实,费丹青向来不会去正视这类的绯闻传言,因为她相当清楚,这宝贝儿子有多像他那死去的老爸!
贝罗的花心风流、浪漫多情全都毫不浪费地遗传在费兆洋身上,导致他从青少年时期就不缺女伴,交往的时间还一个比一个短,甚至达到脚踏多船的最高境界。
她是商场上的女强人,每天要忙的事情堆积如山,不希望再让无谓的事情瓜分她少得可怜的时间,所以那些来来去去,走味就丢弃的风流韵事自然就不值得她这个大忙人去费神注意。
然而,这次却不一样。
从那些流言的内容中,敏锐的她嗅出了特别的味道。
费兆洋虽然从不避讳带女伴出现在公众场合,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劳师动众的安排,毕竟凭他费氏集团总裁之名,根本不需要献什么殷勤,自动就有成把女人倒追。
但他却为了那名女子这么做了,甚至还常常跑去什么早餐店报到,这背后显然昭示着特殊意义。
是以,身为总经理的她特地传召总裁儿子来了解关切。
“妈,你找我?”费兆洋在秘书带领下潇洒现身。
“是啊,坐。”费丹青从办公桌后起身,以眼神示意秘书回避。
“我该不会做了什么坏事,要挨妈妈骂了吧?”他吊儿郎当,用玩笑的口吻问道。
他很清楚母亲的习惯是公事她上楼,私事他下楼,所以他今天被叫来,讲的一定是私事。
“你有做什么坏事吗?”一身干练套装的费丹青扠起腰来装凶。
“嗯……”他还煞有其事地想了想。“最近没有。”
“那就用不着担心挨我骂。”她优雅落坐,交迭起修长双腿。年逾半百的她因保养有方而显得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的姣好面貌。“凡尔纳家族继承权的事,你有在留心吗?”她先把话题往一旁兜。
“当然有啊,时限快到了。”他漫不经心地答。
九年前,爷爷安德烈在他儿子贝罗死后,找到了流落在外的三个孙子,将同父异母的他们召回法国认祖归宗,并为了继承权的问题,给了他们每人一笔创业基金,限他们在三十岁前成家立业,然后评比事业的规模和成就,胜出者则可以获得凡尔纳家族的继承权。
而今,他已二十九岁,距离爷爷所开出的三十岁限期只剩一年不到,怎么可能不留心?只不过他平时处事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看在某些人眼里就成了轻率随兴,其实他该做的、该注意的事都从不拖延,进度超前的结果就是可以获得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根本不需人担心。
“另两个人的情况你清楚吗?”费丹青再问,就怕他流连在爱情之中,忘了正事。
“那还用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他顽皮地朝母亲挑眉。“麦振焱到现在还没娶老婆,而且他那个人没什么野心,着重的是生活品质,根本称不上是对手。”观察得相当透彻。
“姓裴的那个呢?人家都已经娶老婆了。”据她所知,娶的还是个豪门千金呢!
“我知道,娶了乔玺儿嘛!”他懒洋洋地应道。
有什么了不起?他的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