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帝的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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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帝的暖床-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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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是谁?长得和本宫好像!”朱烟又惊又喜地问。
  那姑娘极为柔顺,没有抗拒那审视般的无礼行径,可一旁的男人怎能忍受她受辱?电光一闪,朱烟的手腕剧烈疼痛,她仔细一看,一条粗鞭卷紧了她的纤手。
  向来被捧在手心呵疼,朱烟何曾受过气?更别说被一个凶恶的汉子粗暴对待,她羞怒交加,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放声大喊:“好痛!好痛呀……”
  朱烟一边尖叫,一边瞪视那男子,可那男子却没有松手的打算,还更加凶残地怒目而视,可目光中的疑惑亦不少半分。
  拚了小命拉,都无法撼动对方,当朱烟快隐忍不住骂人的冲动之际,一抹红影飞入屋中,正值此时,男子身后的门帘被人掀开,一个翩若游鸿的身影也走了出来。
  朱烟一见着霜晓天,龙海儿和那一对男女好似全消失了,手也没有感觉,脑中一片空白。
  一听她喊痛便心疼,再看见她含怨的双眼,霜晓天的心好像被人重重捶着,冷着眸和方元对望。
  无止尽的思念疼痛在心中炸了开来,让他想拿银针往心窝扎下,止住那要人命的痛苦。
  “住手!”霜晓天喝道。
  一间小小的屋里挤了五个人,心情都不相同,面对诡谲的局势,方元的心上人朱尘不禁转向唯一知情的龙海儿。
  “海儿,这是怎么回事?”朱尘轻轻问道。
  朱烟一听那声音,又看了一眼霜晓天,突然,一个计谋飞现,在她古灵精怪的脑海成形。
  她不想再做没有心的人偶,然后在夜里因为想念而痛哭失声,只看一眼,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离开他,无所不用其极也可以!
  心病要心药来医,霜晓天为何不懂?他是个医生呀!
  “哇!连声音也和本宫一模一样耶!”先处理正事为要,朱烟转向面对朱尘,娇笑说道。
  “她是离火姑姑的女儿。”听朱烟无心回答,龙海儿似笑非笑地代替她回答朱尘。
  和朱烟相同绝美的朱尘吃了一惊。“你是嫁进宫中的离火阿姨的女儿?莫非……你就是朱烟?”
  听到朱尘喊娘亲为“阿姨”,朱烟只一转思便猜到她的身分,可她还来不及回答,方元双眼便射出杀意和敌意,让她娇嫩小手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吃痛大叫,哀眼望向霜晓天求救,但他却无动于衷地直挺挺站着。
  霜晓天不是没有看见,但他逼迫自己冷淡,不要去看朱烟的双眼,怕再看一眼,他便会因心软而无法自拔。
  心中叹了声,龙海儿警敏地抽出刀来,巧妙将刀刃插入手鞭之间,用力一挑,化解了朱烟断骨的危机,保护意味浓厚。
  甫脱险的朱烟揉着手骨,骄蛮地瞪视着方元。“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可是六公主,竟敢意图谋刺本宫!”
  方元哼了声,以鞭作指,遥向朱尘。“我眼中的公主只有她!”
  朱烟一瞧,也明白了几分,心中的计划有了底,她摸着朱尘的小脸,眼光却在霜晓天身上逗留。
  “是了,本宫听母妃说过,她有位孪生妹妹,你和海儿可都是本宫的表姐,啧啧,咱们长得好像呢!”朱烟喜上眉梢地说。
  突地,龙海儿再也听不下去,拉起朱烟的手便往门外走去。
  呿——这任性的妹妹非要走这一遭,现在朱家当家震怒,要讨伐龙家,既然见到霜晓天了,自己也算完成对她的承诺了。
  把她早一些送回去,以完了此事。
  “好了,让你看到霜晓天一眼,你该死了这条心,回宫去吧!”龙海儿说道。
  朱烟怎肯功亏一篑?用了吃奶的力气挣脱,咚咚咚地又跑回朱尘面前。
  风水轮流转,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是老天垂怜,终于要助她一臂之力!
  “本宫才不要回宫去呢,本宫要留在这儿!”朱烟大声说道。
  朱尘闻言一笑,莫名地抬起手来,轻轻摸着朱烟的脸蛋。
  “咱们头一回见面,真的长得好像。”朱尘轻轻说道。
  “朱烟,我已经送你来见这最后一眼,你不要再留恋了,霜晓天不爱你,你乖乖回姑爹、姑姑身边去。”龙海儿一方面无奈地说道,一方面横刀在前,和目露凶光的方元对立着。
  朱烟嘟起粉唇不理,只瞧着朱尘,霸道地说道:“本宫叫作朱烟,你是坎水阿姨的独生女儿吧?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作阿尘。”
  “哇哇哇,本宫是烟,你是尘,咱们是一对呢!咱们的娘不愧是孪生姐妹,真是有默契呢!既然她们有,咱们也一定有,对吧?”朱烟狡猾地说道。
  “可能有吧!”朱尘温婉笑道。
  朱烟一听,笑逐颜开!
  “我娘当初代替你娘入宫,那母恩女报,你代替我入宫吧!什么劳什子六公主,什么永忆公主,我不想当了!这名号就送给你,你去替我当公主吧!我只想留在晓天身边,我要天天缠着他、挨着他!”
  朱烟笑着命令道,短短一语,却有如平地惊雷。
  澈港四季如夏,海边吊脚楼里,众人却吓出一身冷汗来。
  方元看着朱尘,朱尘惊望着朱烟,而朱烟笑看着霜晓天,但霜晓天却看着远方,四个人像是没有终点的接连着。
  最先发言的,还是身在局外的龙海儿。
  “朱烟,不准你任性妄为,什么叫尘姐姐代你入宫?别说傻话了!”
  “我说的才不是傻话,你怕的不过是我父皇发兵攻打,只要尘姐姐愿代我入宫,龙家还个公主给皇宫,一切不就平安无事?咱们长得这么像,没人能分得出来的!
  “至于我母妃,只要我开心就好,而我父皇还能得到他心爱女子之女,大家何乐而不为呢?”朱烟不无自信地说道。
  朱烟虽然刁蛮任性,却十分精明,打小生长在宫中复杂之处,更能洞悉这种幽微的人际关系。
  突然,朱尘的笑声,勾起朱烟的注意力。
  “我左手残了。”朱尘无奈地说道。
  朱烟闻言,蹙了下眉,随即又疏眉而笑,“事在人为”是她的中心思想,在她经验里没有“不可能”三个字。
  “这个容易,我随身的是嬷嬷,是我娘当年带去的龙族中人,对我很忠心,让她替你遮掩就成了,绝对万无一失的!”
  朱烟什么都不想,只想要朱尘答应,因为只要朱尘愿意去当公主,那她就能永永远远待在霜晓天身边。
  从碧山院脱逃,这一路上,她看见父皇有多雷厉风行地要讨伐龙族,若没还个公主给他,只怕永无宁日,所以她得断了这后顾之忧。
  朱烟心念一动,眼角余光又瞟向霜晓天冷酷的表情,方稳住心神,正想要说服朱尘答应之时,便看见朱尘的笑容。
  无暇多想那凄楚笑容有多少隐情,朱烟感应到朱尘的内心在动摇。
  “你笑了!那就是答应,这事能成了,是不是?”朱烟一看,欣喜若狂地问。
  “朱烟别胡闹了,你太胡来了,不要再逼善良的阿尘了。”身为天不怕地不怕的朱烟的表姐,龙海儿不得已代替母职地教训道。
  朱尘不理这一头纷纷乱配,仍是看着方元。“方元,你怎么说?”
  方元突然撇过头去不语,也不再看朱尘,那无声的漠视,让她笑得更哀,更艳,梨花带雨之姿,好不凄美。
  “是吗?我懂了,在你眼中没有阿尘,只有公主……那么我就顺你的意,去当个真正的公主好了!”朱尘低喃。
  朱烟闻言狂喜,再也不理会龙海儿的质问,也不听朱尘的叹息和另一个男人的愕然。
  “太好了!你答应了!”朱烟击掌娇笑说道。
  她眸子一亮,迎向霜晓天,痴痴地将他的一切纳入眼眶,牢牢收妥在记忆的锦匣里头,然后缓步靠近他。
  可她进一步,他便阴着脸退一步,她了解他的心在拉扯,并不是绝对无情,趁他尚在忐忑,纵身一扑!
  见小少女飞身向前,男人一惊,反射性地抱紧她的身子,无法按捺的保护之心全都真情流露。
  见状,朱烟晴艳而笑,可随即霜晓天便又松开双手,让她摔在地上,拂袖掀帘而去。
  那时他初次为她疗毒,她在沐池醒来之时……
  相仿的情节回到朱烟的脑海,感觉他不是真心伤她,于是她敛住了笑,瘫坐在地上,朝着看不见的背影启声,语气是十足十地笃定。
  “晓天,我赖定你了!所以把你的心给我吧!不论是爱是恨都交给我,不要再一个人痛苦不堪了,让我救你吧!”
  第九章
  脱掉大麾披风、金线绣莲藕鞋,换下双合缎带、丝纱裙,褪去飞云流霞锦佩、百凤衣,拔了翠翘花钗金步摇,拿下长生锁、如意玉佩,朱烟去尽一身皇家服饰,披上了简朴的纱衣。
  朱烟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为镜中人的改变而满意地微笑着。
  经由霜晓天的手,经过岁月,她已经是个女孩儿,是个姑娘,不再是个小鬼。
  而且,镜中人已不是个公主,只是个平凡女子,能无牵无挂长伴他身边的人儿。
  只要他愿意,这事便成了,而她有满满的信心、耐性和他耗下去,耗一辈子,再也不让他逃走,让他遵守他的诺言。
  彼此都是有心人,她不会让双方抱憾终生的,永不离弃之诺,若他做不到,那就由她来执行吧!
  朱烟环顾简朴的屋子,走到床边坐下,任身子一倒,便浸在霜晓天的味道里,她不由得微笑了。
  她好昏、好累,好久没有办法安心睡了,在没有他存在的地方,她睡不安稳。
  待日落后,霜晓天一掀帘进房,便看见朱烟含笑而眠的画面,没料到她不仅又跑来吊脚楼,还自作主张地睡下,这二、三天来镇日躲着她的霜晓天不自觉便要转身。
  突然,一声娇斥划破宁静的空气。
  “不准你走!”
  朱烟说完,人便坐了起来,利落走下床,一步步地逼近霜晓天。
  霜晓天放空表情,佯装未闻,朱烟却呵呵笑着,明明是悦耳之声,却好生刺耳。
  “呵呵!我穿了阿尘的衣服,怎样,好不好看?不像个公主了吧?』朱烟一个快步偎进霜晓天胸前,听着他心音狂舞,轻轻吁道。
  霜晓天没有接受,却也没有阻止,单单站在那儿,不予响应,太多的情绪在发作,他怔住了。
  以为闭上眼就看不见阳光,可那光线的热度烫贴在皮肤上,是那么令人着迷、舒适,于是更加迷乱不已。
  他无处可逃!
  面对霜晓天的冷静反应,朱烟不但不以为忤,还笑得更是开怀。
  他愈极端的反应,正代表她在他心中有愈大的存在,过去她刻意不去算计他,但从现在起,不能怪她卑鄙了。
  是谁说过“在情爱里,每个人都得自私些”的?
  “不回答也无妨,我决定不再和阿尘住在私塾,我是为你而来的,从今天起,我就睡这儿,省得每天来找你时,你都逃到山林里。唉!这里不是碧山院,我老找不到你,所以我要守着你,你没有资格拒绝唷!这是你自己许下的诺言,快一点想起来吧!”
  那熟悉的任性和刁蛮,让霜晓天再也忍受不了。
  “你仍是个公主,这点是不会变的。”他不可能自欺欺人,但此话一出,他仍是椎心一痛。
  朱烟闻言绽笑,手抱得更紧,更不愿放开。“是吗?”
  “难道不是?你叫朱烟,是朱棣之女,是大明的永忆公主!”
  “我叫朱烟,而你叫霜晓天,是吗?”
  “废话!”
  “才不是废话呢!阳青,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朱烟话一落地,便感觉霜晓天……不!是阳青周身一震。
  阳青几乎无法承受,将朱烟推开,她含笑带怨地望着他,笔直而真诚的视线,让他扭过头去不能看她。
  但下一秒,右手纱布外传来紧勒感受,阳青低下头,一个墨黑手铐扣在他的手上,十五来尺的锁炼另一头,则扣在朱烟手上。
  “意外吧?”朱烟顿了下,又笑着说道:“听阿尘姐姐说,这叫寒钢,天底下唯有海儿姐姐的赤骁刀能砍断这玩意儿,反正你的右手伤了,也不能用,正好和我一起扣着。”
  朱烟笑语之姿,却有种魔性之狂。
  狂乱的不只是他,要知道,她虽生亦死,没有痛快半秒,教她怎能不疯狂呢?
  阳青一听,长叹一声,像是失了气力,落坐在床边。仇还未报,他不能叫那个名字,那是个提醒烙印。
  “我不叫阳青,我叫霜晓天。”阳青说道。
  见他坐下,朱烟也跟着坐下,依偎在他怀里,神思俱迷、心驰神荡。
  她想起大前年的夏天,那个酷暑的夏天。
  “在诗经里,阳青是春天,而我是朱烟,明朝公主,自然是朱明,朱明是夏天呢!咱们是相连的,分不开的,春至夏随,没有春天,便不会有夏天。在我的生命里,总是冬寒,直到你出现后,才有了温暖,我才活了。”
  朱烟听是英说,他在她毒发那日曾不自觉地喊了个怪名字,加上他色目人的血统,追溯到十七年前,恰巧有个名叫“阳青”的色目神童,以十五岁的年少便取中科举榜眼。
  而他的亲爹和哥哥,便是镇守山东,当年在靖难之役中让她爹吃尽苦头的兵部尚书阳铉,和他的儿子阳橙、阳靛、阳红。
  一门忠烈,誓死不降,全族殉主。
  不能怪他这么恨她爹,可她无能改写过去,只能看向未来,她会用尽一切,补好他心里的伤。
  突然,阳青放声狂啸,连带的手上寒钢锁炼也因甩动发出铮鸣巨响,他眉立目竖地和朱烟四目相对。
  “哈哈哈,我不是阳青,这仇一日不报,我就是霜晓天,冷霜彻天,我一族之蒙天大冤呀!”阳青恨恨说道。
  朱烟敛了笑,淡淡地看着他,试图要找出一丁点的未来迹象,可供他们一起走下去的可能性。
  可惜,她看不到。
  “若你真报了仇,接下来呢?”
  这一问,让阳青哑口无言,脑子闪过朱烟的泪和她淡然转过身的背影,无法作答。
  猜到几分,朱烟又笑。
  “咱们就要在无尽的仇恨里度日,你杀了我爹,然后我不能不恨你这杀父仇人;你虽取回了名字,到达了从未有过的未来,却没有活下去的目标。阳青,将恩怨看得淡薄一些,未来在咱们的一念之间。”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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