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狂独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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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狂独眼龙-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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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老好巨猾如倪晃,他也晓得适可而止的诀窍,“打铁趁热,我就去叫人来翻修地板,传单也要多印,如果可以,跟电视台买个几分钟广告……嗯,这点子不赖,唉,千头万绪……”他自言自语叩迳自走掉了。
  独眼龙没有获得太久的宁静,倪晃一消失任筝便幽幽地醒了来。
  她想起自己昏倒前的情景,不料回到现实世界,“噩梦”还是杵在她前面。
  “你可以走了。”万般情绪散去,他又恢复成原来的他。
  “可是”她什么都还没谈成。
  “没有可是,要是不想羊人虎口,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离开我的视线。”
  “羊、虎?”他在打哑谜吗?
  “我就是你论文笔下的流氓老大,你要不想莫名其妙失去贞操就待下,否则……  ”
  “你不会把我撕成两半丢进淡水河喂垃圾灭尸吧?”她哆嗦,这误打误撞的机率是几乘几?
  一个“被害妄想症”的人。独眼龙瞥了眼表上的指针,他为她浪费掉太多时间了。
  “你想呢?”他丢了颗真假不分的炸弹。
  她啃起光秃秃的指头,好一会才下了定论。“其实你只是不耐烦应付我说来吓人的,对不对……”她的询问句又出现。
  “不耐烦代表的就是厌恶,难道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她不能蠢一点,像很多慧而不实、实而不慧的女人?!
  “我知道了。”死皮赖脸的事原来她就不内行。
  “别让我再看到你,蜘蛛女。”看她长手长脚的模样,不由令他想到那种生物。
  “别风大闪了舌头。”她好不容易找到反击的话。
  任家虽然也有几个毒舌门的手下,可没他毒辣恶劣,蜘蛛女?亏他想得出来,偏偏她最自卑的一环就是自己瘦巴巴的手脚。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黑道人物,那么别扭又反覆无常的男人,任筝决定敬而远之——远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真要黑道老大的话,哼!台湾街上随便抓也一大把!
  “冬瓜头,你那什么脸色,慌慌张张被鬼追了?”埋头苦打游戏机的任楼耳熟能详的由脚步声判定回家的人是谁,继而施舍一眼。
  “在外头被人叫蜘蛛女,回来你又叫我冬瓜头,我真长得这么畸型吗?”好不容易以时速十公里的超速返抵家门,还没喘气,任筝不由喃喃自语。
  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总会出于自卫的反驳几句,要不也互相吐槽一番,只可惜任筝的脑袋架构与旁人不同,她倒是一本正经的“自我检讨”起来。
  “噗,是哪个有识之士,妀天我一定要好好膜拜他一番。”在任楼的词汇字典里没有什么叫正经的字眼,言不及义、言而无心是他对说话不必负责,娱人娱己最高的宗旨。
  “一个黑帮老大。”任筝一本正经。
  “叮。”任楼错按ESC键,一干水浒传的好汉全因他这致命的一键全军覆没,死于非命。
  “老姐,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惦惦吃三碗半喔。”逝者已矣,他干脆扔下游戏机,难得任家最风平浪静的老大传出一丁点花絮新闻,怎可不表关切之态。
  “你耳聋了,没听我说黑——社——会  老。大,经常高歌绿岛小夜曲的那种家伙!”
  任楼声调里夸张的成分更大了,在任家,任筝的“与世无争”几乎是公认的,她的出世是因为太过埋首书海,一古脑栽下去无暇关心周遭的生活,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无知,真要有心人指点一下,她融会贯通得可快了。“大哥也是人,而且是男人。”
  谁会相信一个女孩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来没让苍蝇般的男人驻足过,任筝就是,对爱书成癖,眼里没有所谓“雄性”这种动物存在的她来讲,即使求学生涯中偶尔有储备勇气来碰钉的拈花惹草动物,她仍如老僧入定,久而久之,抱著绮思丽梦的肾上腺素发达人种只好纷纷打退堂鼓。
  “男人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家就有两个了。”对任楼突如其来的关爱她大惑不解。“你和老爹不也是雄性动物?在辞源里,雄,生物之阳性者。诗邶风雄雉也有:雄雄于飞,泄泄其弱。又齐风南山也说过:南山雀雀,雄狐绥。”
  任楼不捧场的呈口吐白沫状。“老姐,小弟我才疏学浅,你那些什么‘风呀风’的还是留著敝帚自珍,我就算不懂也活得下去,你保重啊!”
  “这很简单的,我解释里面的意思给你听——”讥讽嘲笑的话她向来听不懂的,兴致勃勃想把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学好好讲解一番,让一向缺乏国学常识的弟弟也能沐浴在学问知识的快乐中。
  “啊,我肚子痛!原来令天还没疴大号呢,失陪了老姐,天大地大疴嗯嗯最大。”任楼借了“便”遁,闪得比平常要他做家事还快。
  任筝也不介意,她知道o自己魄力不足,也没什么足以说服人的能力,改天就改天,反正她也没损失什么。
  穿著中国风味软底鞋的脚底一接触到楼梯阶,她不是很清明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
  “糟了个糕,我回来家里做什么,明明令天要去的是研究所,为什么回来了!?”
  被那黑社会老大一吓,她居然直飞家门,忘了真正的要事了。
  墙壁的咕咕钟指著差一刻十一时。
  “啊,这么晚了!”
  她转身由大门冲了出去。可是,还是有些地方不对……呵,任楼那家伙不是该参加面试去了,怎地也在家?她又扭身转回:“阿楼,你的面试——”
  他那宝贝弟弟要再搞砸这个月来第二十五份工作,她准被任初诤以督导无力拧头示众。
  “吹了!”从搂上传下来的音响和声音比赛著。
  啊,大势去也。
  下意识,任筝便往外冲,大难尚未临头,她还是先逃吧!
  其实资历深如任筝,根本不需要照固定时间来回研究所的,她只要每年缴交两份研究报告,取到上级拨下的援助金,时间就可完全自由运用,但也因为大部分时间她总卯起来作实验,所以在论文和论文告一段落中间,她会让自己努力“正常”过日子,就像今天一样。
  她行走的路线再单纯不过,来来去去,也就家中、研究所,还有平常光顾的小吃店,余下的条条大路对生性没有探险细胞和必要的她来讲,根本可以算不存在的。
  她不是路痴,只因没机会到这三个地方之外的任何一处。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她又因为实验做过头忘了时间,抬头看到墙上的挂钟都过了午饭时间,摸摸抗议的肚皮才结束工作,出门觅食。
  “欸!借你车载我一程。”就在胡思乱想时,一个全身冥黑的人堵住她的去路。
  她并没被吓得从单车上摔下来,因为来人用一只肘臂轻松稳住前方的手把。
  透过忘记拔起的近视镜片,任筝把眼前的男人看得十分明白。
  他宽肩厚背,大脸刚烈逼人,眉宇间强烈的风格,鲜明得轻易博得旁人的注意力,只一瞥的凝注,便精锐得让人害怕。
  “啊,你很眼熟。”
  “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你忘了?”他明明交代要她记住自己,她还真忘了!一丝看似被漠视的蕴怒慢慢扬起。
  “昨天?”今天的独眼龙仍以墨镜遮眼,一身紧身的黑在灿灿阳光下十分
  刺眼,他的发略带凌乱,反而平添一抹莫名的距离魅力。“你你你……黑……
  不,大哥!“
  她不是才逃出虎口,怎么又———
  “你也误会得太离谱了,现在的我跟黑社会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
  “你明明承认过。”
  看她一副全神戒备做好“逃生”的模样,独眼龙发出低沉的笑声。“人家说什么你都一概当真?”他骤然生出捉弄欺负她的念头。
  她的少根筋和迷糊是他最先抓到的特质。
  “难道你骂我蜘蛛女也是玩笑?!”明明他就是以那种黑社会人才有的趾高
  气昂和白眼横她,凭什么不信!
  “你一向都这么直通通的?想到就说?”独眼龙抱住安全盔,脸上的笑意一发不可收拾。
  “不对吗?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欠骂的人也要骂回去,难道你不也这样!”任筝扬起不解的眉。
  “你一定是个幸福的人,只有不知愁滋味的人才会说出这种任性的话来。”独眼龙唇畔的笑沁入了看不见的苦味。
  幸福的定义太模糊了,就像世界上根本没有青鸟一样,幸福、青鸟,不过都是人类自我安慰下的产物,幸福?去他的!
  “这种偏激的想法是不对的!”任筝慢慢捋起拳头。
  她不应该那么激动不是吗?幸福和世界和平都一样是抽象的名词,但是,她却不许他被灰色的思想占据。“像我,对什么都不太行,只有读书才能从其中找到一些自信,初静老说我少根筋,可是我觉得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不一定有十全十美的人生,或许是我讨厌被看不见的东西束缚,所以,我不在乎环境或别人给我的评价,这是我的人生,我要自己每天很快活的过日子,因此,我要照自己的方式来过。”一  口气连珠炮说完,任筝大气不喘一下,过了许久才发现白自己太猛浪了。
  独眼龙的不发一语让她更加局促,洁白的颊一下被艳火烧红。
  就在她极思离开方法、脑袋却慌得一片空白时,独眼龙却把安全盔往她怀里一塞,令她不由自主往后座退。
  他轻松愉快的接管了单车的主控权。
  单车平滑地在柏油路上滑动,独眼龙低润的嗓音夹著微风往后方飘:“坐稳了,要是跌破屁股可别怪我,还有,我有名有姓,欧格巩,最后一次叮咛你,不许又没头没脑装做不认得我。”
  “欸,你要去哪里?你很——初静说这叫什么?”任筝一拍安全帽,“对啦,她说你这种个性叫‘大男人主义’,又别号‘沙文猪’,其实真正的名称叫:‘爱逞强好面子的混蛋。’”
  独眼龙不理睬她的抗议。“石勒那家伙要听见这些话会气疯的。”他极力压抑胸腔过度跃动的笑意。
  “你认识初静的未婚夫?”任筝十分的后知后觉。
  “堂堂跨国企业的总裁谁不认识。”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并不想开诚布公他和石勒的关系,便淡淡的鱼目混珠了过去。
  他可在刚刚那瞥就认出她来,显然她还不清楚他和石勒的关系。
  “说的是。”任筝完全不疑。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至今她仍不清楚石勒的定位在哪里。
  任家是十分独特的家庭,粗看,他们彼此甚少关心对方几近到无视的地步,只有他们家庭核心的分子才能体会完全信任的生活方式,他们称不上富裕,也没有响亮的名声,却在人世间活得百般愉快。
  轻风徐徐,具有冷静脑筋的功效,在更多陌生的商店街道掠过任筝眼前后,她终于发现一件严重的事实。
  “且慢!”她当然不会傻得跳车,而是以安全帽敲打独眼龙的背。
  “你想害我下半身瘫痪吗?”
  什么上半身、下半身的,任筝专注的可不是这种芝麻绿豆事。“停下来,你一定要停下来,我原来是准备要去用餐的,你骑错路了。”
  “吃饭?这个时候上下午三点整,不是该喝下午茶的时候?!
  “从这里开始左转,那条饮食街看到没有?倒数第三家就是。”她熟门熟路的指引,笃定她要去的地方。
  独眼龙迟疑了下,龙头一拐,果真朝她指示的地方骑过去。
  狭狭窄窄的店面,零落简单的板凳,朴拙的招牌,趁独眼龙停车的时候,任筝已经行云流水的据桌而坐。
  “你今天来晚了喔,任小姐。”忙著切料煮下水汤的面摊老板,一眼就可看出是那种憨厚的老实人。
  “嗯,对了,料要多一点,今天有两个人喔。”长年累月的光顾建立了情谊,任筝也不客气。
  “安啦……哇!”老板一回头正巧看见独眼龙低头越过小违建的门梁。
  在他的生活圈里并不常见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小生意嘛!自然光顾的人种也多是蓝领或偶尔路过的白领阶段,他不由眼光一炫。
  落座后,独眼龙轻描淡写的打量了一下环境并不予置评。
  热腾腾的阳春面端来,上头有颗老板的爱心卤蛋,任筝看了两眼发光,嘴边甜甜的笑意全是快乐。
  “吃呀,老板的手艺可是世界一流的。”卫生筷一分为二,任筝认真的吃将起来。
  “你不管做什么都这么拚命?”就一碗阳春面,几根芽菜、几片肉丝,真的好吃?
  “吃束西不要说话,会消化不良的。”她推挤著他面前一样的面示意快吃,又把口中的面送进喉咙后,一丝恍然之色晃进她眼底。“你没在这种小店吃过东西对不对?”
  “是没有,不过今天托你的福开荤,很新鲜。”他挟起一筷略略膨胀的面条放进口中。
  “好吃吧?”她亮晶晶的眼像极想博得赞赏的小孩。
  “是谁刚才一板一言训斥吃东西不许说话的。”可口的食物和放松的心情给了他招惹她的心情。
  “哇!你好阴险,为什么吃我碗里的卤蛋,那是老板的爱心蛋。”哇咧,就在她一怔的当儿,城已经易主。
  独眼龙三两口吞掉她的,然后恶作剧地由他碗底“挖”出另一颗卤蛋。“爱心蛋吗?我也有。”
  瞪著他又把一颗蛋祭了五脏庙,任筝才悲哀的回过神来嚷嚷:“阴谋家……你一定是很可怕的阴谋家。”
  一个能在谈笑间就吃掉她唯一蛋白质来源的人,一定和任初静一样可怕,这种人势必要保持距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她心情摆荡不定,危机意识萌生时,独眼龙已经结帐又将她带出小吃店。
  “上车。”他很理所当然的又执掌了车子的主驶权。
  她乖乖上车双掌贴住大腿。
  咦,不对啊,怎么她处处受制于人。“等等。”
  “别吵,一会就到了。”强健有力的腿一蹬,标准淑女车化成了哪吒的风火轮,霎时不见踪影。
  第三章
  这次来到的地方是间占地颇大的机修厂,独眼龙笔直把单车骑进噪音频频的厂内,它不同于一般乌漆抹黑的机车行,光线明亮不说,先进的组车机械和冗长的输送带都大大颠覆任筝对旧式机车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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