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狂独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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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狂独眼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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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这更令人难以忍受!
  “伶牙俐齿对你想高攀我家是没用的,你倒不如花点脑筋准备讨好我再说。”他死性不改。
  任筝再迟钝,泥人还是有土性的。“坦白说,我根本没看清尊容是拙是扁,我也无意高攀你,是以你大可回家把枕头垫高安心的睡觉,何况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的荣华富贵都留著你自己享用吧!”
  薛逸奇不可谓不受震撼,他终于重新评估眼前这披头散发的女孩。
  她的见解十分新鲜,对他而言。
  “可以了,请在这里停车。”任筝骤喊。
  她可不要这种俗气巴拉的男人走进她家,就连正确位置也不给知道。
  薛逸奇睨了眼外面。“这附近没有住家只有公园。”
  “不敢劳动你尊贵的车子送我到家,再说小女子的家只是一间破落户,怕污染了你的视线,彼此就两免了。”一天的折腾,她心情已坏到极点,干嘛还得受这青面撩牙的气,她虽是小女子,也有骨气啊!
  薛逸奇结结实实碰了颗大头钉,好不疼痛……不过也激起对她另眼看待的兴趣。
  黎明的空气随著纱窗的开阖沁冷的漫进整洁有致的房问。
  床上的人儿攫住入侵者黑黝黝的视线。
  因为辗转,不经意的触及伤口,她一直不安的呓语,仿佛梦魇中充满令人惊骇狂舞的光影。
  她粉腮上灼灼的伤痕令独眼龙充满担心的眼蒙上寒冷也似的锐芒。
  随著视线游走,他发现更多属于她的伤口和瘀紫,他悄悄解下她领口的扣,浅浅凹陷的锁骨下更是一片令人心疼的撞伤。
  他犀利的黑瞳在眼角极度抽搐下化成惊人的阴沉惊猛,她是他一生想守护珍惜的人,如果让他查出有一点点人为因素,他会让那人后侮投胎做人的。
  “真不知道要爱惜自己啊,筝,你以为我的心是铜墙铁壁不会心疼的吗?”
  许是他深情的告白,许是感应,任筝在谈不上舒服的情况下睁开略带红肿的秋瞳。
  她没什么剧烈的表情,刚醒过来的恍惚使她把独眼龙当成空气中的幻影。
  “你——为什么不说话?”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起码该叫个几声以示清白吧!
  “咦,真的是你。”真的是人。任筝慢慢反应过来了。
  “不然以为我是谁?”
  “我作了个梦,”她努力克制冲上脸的红嫣,“里面有你,哈!我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我看你睡得不安稳,我是噩梦吗?”看著她,他忍不住温柔的眼神和嗓音,方才的戾青和血腥完全蒸发得无影无踪。
  “的确是。”她坦白承认,没错啊,那些针锋相对的邂逅,她的确把他定位在“噩梦”的一列的。
  “我真伤心,被人放鸽子,又辛苦跑遍大半个台北摸索到这里来还不受欢迎,真不值得!”他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个钟头,直觉苗头不对杀进她的研究所,却见一片瓦砾,发狂的心笔直沉进谷底,在找不到任何可以询问的人情况下,大海捞针的疯狂冲进每一家诊所医院,以研究院为半径的医院几乎全被他找遍,最后还发动格巩村和幽域的人马。
  一直忙到凌晨才知道她安然无恙的回家了。
  他只想抓起她来好好揍一顿屁股。
  说是如此,直到见及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几乎被焦急渴盼磨光的耐性倏然被抽走。
  “这顿屁股先记在墙上,我会随时讨回的。”他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任筝想了下,好一会才想通。“天灾人祸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是受害者。”
  她脸上有著楚楚的表情,独眼龙低吼一声将她圈进自己胸膛,如钢铁的自制烟消云散。“不可以,下次,不,没有下次,不可以这样吓我!”完全无法掌握和确定的折磨他受够了。
  直到此刻他真正正视自己有多在乎任筝,在奔波寻找的那些时间,他差点发了狂。
  只有将她拥在怀里,彼此聆听著规律的心跳,他才能感到心安。
  “格巩,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任筝嗫嚅。
  他从来不曾这样抱过她,禁锢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当儿,她也接收到他强劲的心跳和磨蹭在她额头刺人的胡渣。
  她有些恻然,心酸的感觉一发不可收拾。他为了找她而下巴生胡,因为焦灼奔波,他的衣服感觉得到绉褶……原来一个那么干净的男人呐。
  她安静下来不再言语。
  这样的男人,好得令人心痛。
  好半晌,独眼龙放开她些些。
  “跟我一起回去欧园,我会照顾你的。”
  “只是皮肉伤,过几天就没事了。”她的心还飞快的跳著,不敢抬头看他。
  “你是怕任初静不答应?”他对任家的状况了解得透彻。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去欧园势必得和他时时相处,她没那颗坚强的心脏和勇气可消受  因为她也不明白的原因。
  看到他,她会脸红,心跳加速,手脚无措,心慌意乱,住一起,她宁可买块豆腐撞去。
  看她愈来愈红的脸,独眼龙忍不住在她发旁偷得一香。“别怕,我会负责说服你妹妹的。”
  “我……不。”接下来的惊呼让任筝无法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愿,因为独眼龙掀掉她赖以温暖的被,拦腰抱起她。
  “不可以!”她死命拒绝。
  她要以这种姿态被抱下楼,别人会怎么想?任初静是肯定会砍了她的头,不!是放流笼以示众人。
  “别动。”她真不是普通的保守和固执。独眼龙很怀疑她究竟是不是现代人。
  “不如——用背的吧。”没有办法的办法,退一步,至少不会有太致命的接触。
  “再啰嗦我就直接把你扛回去。”他撂下话儿来。
  任筝果然噤声。说到做到向来是独眼龙奉行不灭的宗旨。
  为什么弱势总是女人?任筝苦著脸被独眼龙抱下来。
  百年难得回家一趟的任大郎,老爱睡迟的任楼,一向总在厨房忙或已经上课去的任初静,全像串通好似的聚在客厅,任筝在六颗凸出来的眼珠下被带到客厅。
  这下别提跳黄河,就算跳火山都没用了。
  “哇拷,来无影去无踪吔,老大,你什么时候摸到绣楼掳了咱们任家的第一美女?”任楼从沙发跳起。
  帅耶!这偶像一点也不输他未来的妹婿,两人有得拚喔!
  “闭嘴,任楼。”任大郎一脸惊疑。独眼龙,他认得。可是,他怎么跟自己老大对上的?在他一直忙著奥微塔的时候,自己的儿女们也没闲晾著。
  任初静递了深深一瞥,她是全家最沉得住气的人——一向如此。
  独眼龙温柔无比的将穿睡衣的任筝放在沙发上,清朗朗开口:“伯父,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进来,请先接受我的致歉。”
  他的礼貌像颗石头,激起任家人偌大涟漪。
  如今社会哪还有这般知进退的男子,被混淆的价值观,常常让人忘了最基本的互动礼貌。
  “没……关系。”任大郎烂好人的个性又萌芽了。
  “你动了冬瓜头?”任初诤永远都从现实出发考量,毫不拖泥带水。
  任筝一时会意不过来。“没有啦,我包纱布的伤口还好端端的呢。”
  “静,女孩家怎么可以说出这么露骨的话?!”任大郎大大不以为然。
  “就是……嘛!”任楼的断语残句没入任家两大党老的白眼里。
  反正他是最不具发言权的弱势分子,做锯嘴葫芦也罢,横竖是热闹,少掉他的立体环绕音响虽然有点寂寞,可形势比人强只好认了。
  “老爹,你想插手冬瓜头的事?”任初静完全民主、公开的,不过,为了确定任大郎不是尝鲜的三分钟热度还是问清楚,她已经收够太多烂摊子,不想再多添一桩。
  “当然,筝可是我的闺女儿……嗯,慢著,不如算了,反正家里事你也拿习惯主意,我还是别管的好。”闲饭好吃,膛浑水?太累也划不来,他还是作他的“壁椅”愉快。
  “那好,”任初静点头,又将脸偏成聆听的姿势倾向独眼龙。“我想,你还有没说完的话。”
  独眼龙也爽快俐落:
  “你也看到任筝的伤,我想接她到欧园去住一阵子。”
  任初静没半分迟疑。“可以。”
  她语惊四座。
  “石勒也住院,我又要上课,的确很难兼顾到她。”她的学业压力因为高升一个年级和愈发频繁的射箭邀请,已经占去她太多时间,多了石勒后,本来不够用的时间少得更是可怜,如今又多了跑医院和任筝,她已经感受到捉襟见肘的时间压力。
  她的解说令任家一老一少露出少见的汗颜,的确,他们太过倚赖任初静了。
  “你放心,我会用心照顾她。”仿佛只要攸关任筝的一切,独眼龙石镌的表情便释放出难以形容的温柔。
  任初静任著独眼龙又抱起任筝,若有所指的撂下一句话:“你如果没娶她我会剁了你的。”
  她没有拿石勒来压他,只因为任筝是她的姐姐。
  “我永远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他卓绝的气息教人不信也难。
  任初静微微笑——这话挺俊,满中她意的。
  第五章
  任由独眼龙将她放进古典故蓬莲花车里,任筝迷茫的脸豁然晕开:“等一下,凭什么你跟初静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我的一切,我好像没有答应跟你回欧园。”
  她根本没承诺答应过他什么吧!
  “来不及了。”他行云流水的踩油门、倒车、离开,优雅得令人赞叹。
  “还来得及啊,我家就在这里,你只要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的思考逻辑永远追不上事实。
  “我所谓的来不及是指跟你妹妹的承诺。”独眼龙将车子开进车水马龙里,不疾不徐的说明。
  “我觉得她好像主宰了我奇怪的命运。”那种感觉好像被卖了。
  “你喜欢自己的妹妹吧?”他又从另一个角度切入话题。
  任筝的脑袋有点迷糊,虽然如此,答案却是毫不迟疑的。“很喜欢。”虽然她成熟得不像十几岁小孩,太霸道、太冷淡、太抠门,甚至现在还把她“卖”了,她还是喜欢她。
  “那就在我那里住下吧。”他做了总结。
  她有些明白他的用心,对任初静的歉疚感因应而生。“我们太倚赖她了,从来没想过该分摊她肩上的责任。”她这做姐姐的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其实,不全如此的,”独眼龙不想隐瞒她什么。“把你接到欧园是因为我想可以时时见到你。”令天那种极度的彷徨他不要再尝试,打死都不要。
  任筝不可思议的啃起指头喃喃自语:
  “你们好复杂,我想自己穷其一生都搞不清楚你和初静的思考方式;不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独眼龙眼神变了变。“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害怕?”
  她指头哨得更快了。“其实是会的,像你第一次抢了我的单车又带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很怕认不得路回不来,可是,后来我还是回来了,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放鹰抓我的时候我也很怕,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你做那些事情的背后有著一定的理由,我就比较不怕你,气也就慢慢消了,我相信我会愈来愈不怕你的。”
  独眼龙有些啼笑皆非,虽然如此,他确定的是,他不要她怕他,爱情是不需要畏惧的,他要的是两心相印的相倾。
  “你不必了解我在想什么,也不必模仿,我喜欢现在的你,只要维持你原来的模样就好了。”在她小小的方寸里,他看见不管是非繁华或毁誉的自由个体,他爱上的就是她那份他永远都缺乏的耀眼自由。
  “真的!”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的,她的不够功利、不够现实,甚至不求闻达于江湖的个性经常被人垢病著,“你是第一个觉得我好的人,谢谢。”
  独眼龙很大男人的挑眉。“别对自己失去信心,那样就不像你了。”
  她不想水淹龙王庙的,而且她八百年没哭过了,一直以来她总以为自己心如止水——而他破除了她的心防。
  透过模糊的泪光,她看见独眼龙一臂环住她的肩轻轻拍哄,眼神是全然的温暖和深情。
  任筝的来到,引起欧园一阵骚动。
  最感兴奋的倪晃不住在她身边打转,他满脸欣喜在看见任筝多处伤口和瘀紫时,全化成了惋惜和舍不得。
  “啧啧,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弄得一身伤,可惜可惜。”
  他的“古文化”的习惯用字眼使任筝觉得新鲜又滑稽。
  “一些小伤,没事的。”她是不幸中的大幸,虽然一身伤看起来可怖,却没伤及筋骨,这算“傻人有傻福”吧!
  “不怕,外公有的是狗皮膏药,贴一贴包你没事,过几天又是水当当的闺女了。”对任筝,他是愈看愈喜欢,更重要的是,他孙儿对她的态度有著不同以往的妀变,在他以为,要撮合这对佳偶肯定是水到渠成。当然,必要时他不介意再做一次“推动爱情”的手,嘻,这种事真教人充满成就感,以后搞不好可以妀行当媒公去哩。
  “狗皮膏药?”任筝杏眼圆睁。不会吧,听起来像明清时代天桥下的把式。
  倪晃可是自信十足。“不信?它对跌打损伤、中气不足、祛瘀血效果恢宏,外公跟你挂人头保证,没效退钱。”他俨然是走江湖卖膏药的。
  “外公。”独眼龙示以适可而止的眼神。
  “咦,我的意思是、”他努力在未来孙媳妇前力求表现有什么不对的。
  一旁列队欢迎任筝的中年妇人熟练的站出来。“老太爷。”
  “啥?”他孩子气的应道。
  中年妇女福泰安详,满脸的笑纹说明她天性开阔。“您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武道场还有很多人在等著,少了您坐镇,会翻天的。”
  “说的是。”武道馆是他的棺材本,还是挺重要的。“对了,阿筝啊,”他连称呼都自动更改,热络许多。“晏嫂是我从乡下带上来的,有什么事可以尽管烦她,要是谁欺负了你,我们会帮你出气的。”
  “好。”这是任筝唯一能说的话。
  “晏嫂,这是阿筝,以后她就是咱们家的‘长’客,你要好好招呼人家。”
  “好难得这冷清的园子多了个活色生香的女孩,我不会亏待她的。”晏嫂的喜悦之情和倪晃是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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