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很伤我的心喔!嫁给我很倒楣吗?”瞧她说得多洒脱。
十几年的妻子养成计画只顾著驱逐她身边的小色狼,全然忘了要加入小情小爱,让青梅竹马的情感深刻不可分,一等到他表白就会立刻投入他怀中。
以至于到现在,彷佛他是罪大恶极的大色狼,手段比小色狼还要极端,急著要推她下地狱的样子,他没那么可怕吧!
顶多限制她不可乱交朋友,和小男生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离,不能和长得像怪叔叔的男老师讲太多话,一看到长得不错的学长要远离,还有宁可淹死也不要接近游泳池,她的身材只有他能看。
仔细算下来也不过百来条的限制,要不然她能保持一颗纯净的心和白玉一般无瑕的身子嫁给他吗?十四、五岁就失身一百次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向家三个出色的女儿就数她拥有最乾净的气质,一点一滴的呼吸犹如来自于大地的温暖。
她的个性宛如泥土,看似质朴无光泽却隐含无尽的力量,让小草萌芽,帮助农作物生长,丰富贫瘠的土地,涌出源源不断的生命。
大地之女是她的名字,所以她像泥土吸水般努力的吸收知识。
他爱上神的女儿,在凡间的名字叫向虹儿。
“你又想干什么?天快亮了。”不要吧!她很累。
他瞄了一眼时钟,“‘才'五点,刚刚好,男人在清晨时分欲望最旺盛。”
“可是我全身酸痛,手都抬不起来。”她柔弱的表情特别楚楚可怜。
“没关系,老婆,我们来洗个热热的鸳鸯浴,我最喜欢帮人按摩了。”尤其是胸部。
“我不习惯人家帮我洗,我自己来。”刚一说完,她整个人就被他横抱起。
“老婆,你不乖喔!”他抱著她走入浴室,扭开莲蓬头。
“水……我的眼镜。”她又看不见了,眼前一片雾茫茫。
“用你的手感觉我就好,眼睛是多余的。”他拿下她的眼镜往镜台一丢。
“水太热了。”她的睡衣……
“一会儿你会更热,老婆。”一把脱掉她身上的累赘物,一片春光一览无遗,不穿内衣的“建议”真是好呀!
他轻吻著她的雪背,一手探向前方,催情的水流由上而下的冲击著。
水声中夹杂著呻吟声,不用多说,他当然得逞了。
这个好色的男人。
第七章
女强人也需要温柔的依靠,再有能力的女人终归渴望一份属于自己的真爱,怎奈她的努力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回应。
拖著疲惫的身躯,管意筑走向灯火阑珊处,很自然的顺著心意来到昔日和大哥同住的地方,明亮的灯光映出她落寞的身影,孤零零的贴在地面倍感冷清,即使有夏季温暖的夜风也觉得冷。
人为什么要长大,不能停留在小时候?
记得妈妈改嫁时,她第一次见到新爸爸身边的大哥哥,那时她害怕得说不出话来,怯生生的躲在母亲身后哭泣,死也不肯和陌生人见面。
是他主动伸出手环著她的小肩膀道:“不要怕,之后有我保护你,没人敢再让你哭。”
他的誓言犹在耳际,从此之后她的确没再为任何人哭过,只有暗吞心酸泪强颜欢笑,她的悲和喜皆由他而生,无法自主地等待他爱她。
虽然几年前就大致明了他爱的是谁,但是她仍抱著一丝希望,总想著他们不可能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他会回过头来看见她。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疑是梦。
管意筑和熟识的管理员打了招呼,走到门前掏出钥匙要开门,却发现钥匙始终插不进锁孔内,她不相信的一试再试,终告失败的按了门铃。
在大门打开前她一直在猜想为什么打不开门,那把钥匙她用了好些年了,不可能打不开。
“你不是带了钥匙出去吗?还发什么神经按门铃……啊!是你呀!”真糟糕,她才刚念了一大堆。
“你……你是谁?”她很快平复内心的惊讶,以女主人口气的质问。
眼前的女子清丽可人,她肯定自己没看过,可是却有种似曾相识的异样感,好像她的气质与某人很相似,莫非是哥的学生?
“意筑姐,是我啦!才几个月没见你就忘了我呀!”那段时间她都待在修道院里。
“你是……”她看了好久才迟疑的低唤,“虹妹?”
她低下头瞧瞧自己,“我有变很多吗?只不过换了一副隐形眼镜而已。”
奇怪,她自认没变,可为何每个看过她的朋友都认不出她来,一副眼镜的差别有这么大?
上回在百货公司遇见穿修女服的玛丽安,她开口一唤却换来一顿骂,说她根本不认识她叫什么叫,妨碍她募捐的心情。
经她一解释,玛丽安啧啧称奇地问她在哪整型,贵不贵,有没有后遗症,弄得她哭笑不得,一再保证她是原装的,只换了眼镜。
当然,她损失了一片处女膜。
“你真的是虹妹,你变得……太漂亮了。”她口有些涩,想哭。
“有吗?还是和以前一样呀!”她拉拉裙子怕人家发现她已不是处女。“啊!快请进,我们干么杵在门口讲话。”
快请进?!这句话是我的台词吧!“不用客气了,这是我家耶!”
她的口气十分强势,似在责怪她越俎代庖。
“瞧我糊涂的,老是搞不清状况,不过屋里摆设有变,你可能会不习惯。”她侧过身让她先行。
“变什么……”入目的景象让管意筑久久回不了神。
他们一起去大卖场买的大酒柜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整组暗红色的书柜,里面全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
那组她最爱的沙发换成另一组粉红色的,几个她最厌恶的玩偶抱枕摆在上头。
墙壁重新粉刷过了,是淡淡的草绿色,天花板的水银灯改成略带浪漫的水晶灯,一串风铃就挂在通风口,以前那里是挂著她风乾的乾燥花。
全都不一样了,她所喜欢的一切在她眼前消失,连同她的味道也不见了,只余一股青草的清香味。
那是……向虹儿的味道。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自言自语的道。
“不关我的事,我一住进来就变了。”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遭殃。
“谁允许你住进来的?你们向家穷得租不起房子吗?要不要我施舍你几万块?”这是她和大哥的私人城堡,她不许其他人占据。
意筑姐好凶。“不是我要搬进来的喔!是玉坦强迫我一定要同他住在一起。”
其实她比较喜欢修道院的宁静,没有活人吵(因为建在公墓边),不像这里靠近闹区。
“你有什么资格叫他玉坦?玉坦是你能叫的吗?”那是我专属的。管意筑在心里呐喊。
嫉妒,使人失去理性。
“是他要我叫他玉……呃,管哥哥的命令我一向不敢不从的,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很怕他。”她一副畏惧的表情缩缩肩膀。
这举动取悦了管意筑让她暂消妒意,但也有几分难过,他终于采取行动了。“把书收一收,别弄得一地乱。”
“喔!好。”她乖巧的收好十来本散落的圣经,聪明的人懂得别惹失意的人生气。
意筑姐对她的“老公”爱意甚深,她可不敢在这节骨眼出一点错,他们兄妹俩都有点毛毛虫蜕变成蝴蝶——变态,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一不小心惹火她抓狂拿刀猛砍,小小的彩虹真要瞬间成永恒,一下子消失在天空了。
她有看新闻,最近情杀和不伦的案件特多,为免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谨言慎行是必要的,尤其她的“老公”又不在家更显危险。
“我大哥呢?”
“他去买比萨当消夜。”少说少错,她绝不会说是因为她想吃的缘故。
“大哥很少吃高热量的食物……”她用怀疑的眼神一瞟。
“不是我、不是我,我喝开水就能饱,真的。”好锐利的眼刀。
她轻轻的一笑,“你用不著紧张,意筑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暴政猛于虎,她深受其害。“你要不要喝饮料?玉……管哥哥榨了一大壶柠檬水。”
“他为了你而榨的吧!他从来不喝水和咖啡以外的饮料。”她无法不羡慕大哥对她的用心。
同样是他看到大的“妹妹”,际遇却迥然不同,有人不用分毫努力就能受尽一切宠爱,而她汲汲于付出,可是到头来却可能什么都没有。
印象中的虹儿并不出色,大大的方框眼镜遮住她大半脸孔,以至于让她失了防心地以为她不过是个相貌普通的女孩,怎能敢和她争夺大哥的怜惜。
今日一看才知自己错得离谱,她完全被蒙蔽了,那双莹莹如玉的美丽双眸多像会说话,眼波一动似风撩过水面,掀起人们心底的涟漪,不知不觉受到引诱而甘愿沉溺。
她美得宛如瞬间苏醒的大地,黑夜一过去阳光普照,带来无穷尽的希望,满足了所有丧失意志者的心房。
美而朴实,丽而不浮,纯天然的净美、洁丽,就像一颗露珠滴入地面,刹那间水珠迸发的光彩就是大地的美丽,也是属于她的美丽。
不是嫉妒,可是克制不住,因为连她见了都怜惜的女孩,大哥怎会不受影响呢!
爱情,为何总是涩口?
“人的习惯是会改变的,常喝咖啡会伤胃。”这点她否认不了,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惯喝柠檬水。
“对你,他却始终不变。”声音很淡,伴随著幽然的叹息声,让人听不真切。
“意筑姐,你说什么?”她只看到她嘴巴动了几下。
“没什么……对了,我记得你几个月前的留言不是说你要去当修女?”她还因为私心把那一段留言给洗掉。
包括其他女孩的爱慕告白。
一提起此事,向虹儿就想起她的杰作。“我现在还是修女,只是玉……管哥哥不许我穿修女服。”
“你真去当了修女?”一阵喜悦溢满她的心头,修女终身不得结婚。
“是,我是美美修道院的玛丽莎修女,你瞧我正在读这些圣经呢!”她比比刚收好的一堆书。
管意筑随手拿起一本翻,“真的是圣经,你看得下去?”我因你公义的典章一天七次赞美神,耶和华呀!
全是些求神相助的无病呻吟,真有效她早就祈求了。
“意筑姐别小看这些书喔!里面有些描述相当感人,当然也有爆笑的情节。”让她笑不可抑。
“爆笑?你指的是圣经?”管意筑微微一哂,似乎听到一则笑话。
“不要怀疑上帝的声音,你拿一本回去瞧瞧,神眷顾每个信仰它的子民。”她像传道士般说著神的美好。
接过沉重厚实的圣经,她只觉可笑地收入皮包。“大门为什么换了新锁?”
这件事令她耿耿于怀。
“有吗?我不清楚,我很少用到大门的钥匙。”她一向都是被人拎进来的,开门的事她没做过。
要不,就头低低地像个小媳妇跟在他身后进门,钥匙长什么样她还得想一想。
问个书呆有何用,她只会看书。“你打算住到几时,不回修道院吗?”
“我也跟管哥哥提过,可是他只回我一句,休想。”她也很苦恼,不好向艾莲娜修女交代。
她体内的血液是渴望成为正式修女,好脱离管哥哥的魔掌。
“不回去成吗?”她用试探的口气一问。
“上帝无所不在,它就驻扎在我心中,有它的地方自然有我。”她虔诚念著,我主护佑,阿门。
“我是问你回不回修道院,不是问你上帝在哪里。”她表情略显著急。
“现在?!”她惊讶的膛大眼,没想到意筑姐一来就要赶她走。
“嗯!我可以送你一程。”趁大哥不在的时候,反正虹儿不会告状。
当了修女她就不再具威胁性,她绝对乐于相送。管意筑心里打著如意算盘。
向虹儿犹豫著,面有难色,“可是我们修道院有门禁,”超过晚上八点就关上大铜门。“
她在说谎。
以前或许有门禁,但自从玛丽亚和玛丽安陆续有了男人之后,门禁形同虚设,他们照样进进出出地不当一回事。
要走并不难,难在她“老公”的怒气,要是她未知会他一声就自行离去,后果是她想也不敢想的惨烈,他斯文温和的表面下可是藏了一条邪恶的巨龙,偶尔还会喷喷火造成倒楣人士(譬如她)死伤,她是心动不能行动。
谁叫她天生胆子小又不敢反抗他,注定要被他治得死死的。
修女之路,好远。
“没有例外吗?也许我可以帮你说说情。”总而言之,她非走不可。
“我们院长守旧又古板,她一向遵奉上帝所言而行,没办法劝她为我一人开首例。”对不起,艾莲娜修女,我又说谎了。
其实院长开明又新潮,比她更不像修女。
“噢!”管意筑略显失望的垂下眼皮,一时找不到话题,忽地……“你的腿怎么有齿印?”
向虹儿心一惊。“你看错了,是刮痧啦!我的身体不好,管哥哥说刮一刮就健康了。”
一个谎之后是无数个小谎,不知道圆不圆得了?
“连脖子也刮?”她怎么看都像吻痕……吻痕?!
“是呀!刮得我全身都痛,他连我的背都刮,用十元的硬币。”她比了个铜板的手势。
管意筑的眼睛一眯,“背部?!”
啊!越描越黑,画蛇添足。“他很凶的,硬要刮我有什么办法。”
“哥没对你凶过,他一直很宠你。”应该说他从未对任何人口气凶恶过,顶多漠视。
“你不觉得他笑起来阴阴险险,有点像等著吞象的蛇?”至少她的感觉就是如此。
无处可逃的恐慌形成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网向她急于奔窜的心,找不到缺口。
很恐怖,很无助,很无可奈何,似乎不爱上他都不成,近乎一种强迫中奖的心理战术,谁叫他是心理系讲师呢,他非常擅长揣摩人性。
学心理的本身都有心理问题,由此可证。
“你说的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位谦恭有礼的管玉坦?”未免夸张些,她书看太多了,幻想力惊人。
她根本不信。
向虹儿也不争辩,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啦!她换个话题。“意筑姐,你刚下班呀!”看起来好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