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菲成熟地说。
邓中威简直被她说得无言以对,论口才,她远远的超过他,他哪是她的对手?
“我不可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但我对你……”
“只是兄妹之情?邓中威,真的只是这样吗?”
邓中威真的被嘉菲弄乱了心智,一方面,他把她当妹妹看;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明 确的知道她并不是他的妹妹,她是徐嘉菲,她来自另一个家庭,跟他毫无血缘关系,不 是妹妹。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但是你可以偷偷地告诉你自己,我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有什么 意义。”徐嘉菲并不强迫他,也没有给他压力。
“嘉菲,中平对你更好,我相信他对你的付出……”
“这算是”孔融让梨“吗?”
“我不是孔融……”
“那最好!”她抢白。“我也没有打算当那颗梨。邓中威,我不需要你”转送“。 ”
邓中威将背靠在放资料的铁柜上,他的生活已经被嘉菲弄乱了,如今他的心更是不 得安宁。他喜欢嘉菲,非常的喜欢,但这“非常的喜欢”能和爱画上等号吗?他能去爱 嘉菲吗?
“邓中威,我不能阻止你去追别的女人、去爱别的女人,像那个陈小姐,看得出她 的条件不错,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但我也不差啊!”徐嘉菲没有畏缩,没有不敢面 对现实。
“我要求公平的机会。”
“你才十九岁,嘉菲,你甚至还没有满二十。”他冲口就说。
“十九岁就没有追求真爱的权利吗?”
“绕了我吧,嘉菲。”
“与其求我饶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说完,她自信十足地离开了档案室 。
看着送到她办公室来的这一大束花,况珍妮真的惊呆了。
她无法用眼睛算出大概的数字,由于玫瑰花有刺,她也不可能一朵一朵地去数,只 大概知道这束花至少有好几十朵。
订这束花的人一定会让花店员工侧目不已,而送这束花到她办公室来的花店小弟在 经过饭店的大厅及电梯时,也一定引来了瞠视,这真的是好好漂亮、好大、好昂贵的一 束花。
在花束中找着小卡片,况珍妮想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这么疯狂,如果她每一个单 位送上个几朵,不知道送不送得完?
但是经她几度细心地找来找去、翻来翻去,还是没有任何的只字片语,莫非……是 神秘的仰慕者?
一天下来,况珍妮的心思都在这一大束的玟瑰上,她一整天都在想、都在猜,甚至 在等电话,看看那个有心人会不会打电话过来,会不会突然造访她的办公室,说出送那 束花的目的。
一直到下班时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在她准备打道回府时,李承志出现了。
“你?!”
“今天没什么事,所以顺道过来接你下班。”李承志自然、轻松地说。
“哦。”她有些意外。
突然的,李承志看到了那一束花,事实上,只要进入况珍妮办公室的人,没有人可 以忽略那束花。
“天啊!”他一脸吃惊的表情。“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你送的?!”况珍妮比他还吃惊,这会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可观”。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知道会这么大一束。
“你订了几朵?”
“一百朵。”
“一百朵?!”况珍妮惊诧的重复。“我想我还不到一百岁。”
“我不是根据你的年龄送的。”他马上澄清。
“为什么送我花?”她防卫地问。
“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生日……”况珍妮真的忘了,在李承国死后,她哪里还会去记这些事?加上工作 忙,现在又是饭店的旺季,但……李承志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你忘了我是警察吗?”他看着那束花,突然觉得有点土,光一朵远比较能撼动人 心,像广告上演的,长长的盒子里只躺着一朵还滴着水的长枝玫瑰,现在这么一大来… …“很多数字我是过目不忘的,结婚证书上也有。”
“就算你知道我的生日,也不必这么戏剧化,这是凯子才会干的事,一百朵……” 她摇摇头,并不认同。“祝我长命百岁吗?不必了,我只想活得灿娴,并不想活那么久 。”
“这束花代表的是我百分之百的歉意。”李承志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肉麻话的人,他 是因为上次她迟归,他们发生了争吵,所以特地送花来赔罪的。
“什么歉意?”
“上次你晚回来……”
“早就没事了。”她不能小家子气。
“当然,还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她不太自在地谢道。
“还有……”真正的重点他总得说出来。
“还有什么?”况珍妮的心情高低起伏,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
“这一百朵玫瑰还代表我百分之百的诚意,珍妮,我对我们婚姻的诚意、对你的诚 意,希望你能忘掉对我哥的那份感情,好好珍惜你现在所能拥有、所能抓住的。”李承 志露出潇洒但真挚的表情。
但听在况珍妮的耳朵里可完全不是这种感觉、这种滋味,她随即变了脸。
“李承志,一来花不会改变我对你、对我们的婚姻、对你哥的感觉。你很有诚意, 我谢谢你,但是不用你来告诉我我该珍惜什么、抓住什么,我会过我自己的日子。”她 完全否定了他。
“珍妮,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可以带走这来可笑的花,我这个人不过生日的。”她故意给他难堪。
“明明很好的一件事,你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糟,今人下不了台?”李承志颇难过。
“我就是这个样子。”
“难怪我哥选择的不是你!”李承志恼怒得失去了冷静,变得有些口不择言。“以 你这种个性,没有人能讨好你,也没有人受得了你,我现在才知道我哥哥是个聪明人, 他没有一头栽进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傻瓜?”况珍妮这下完全忘记他送花给她的美意。
“是你让我变成傻瓜的!”他不再保持风度和修养。“我处处迎合你、讨好你、迁 就你,弄得不像自己,我换来了什么?”
“我们可以……”她怒不可抑。
“离婚?!”他眉头一皱,早她一步说出来,“你想点新鲜、有建设性的话好吗? ”
“你给我滚出去!”她怒指着门,“带着你的花一起滚!真正的傻瓜是我,我以为 可以用你来取代李承国,但我错了,你永远地无法取代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这就是你对我的观感?”他的心麻木了。
“对!我恨你!”她不顾一切地想刺伤他。“是你拖我下水的!”
“我会游泳,你呢?”他去下寓意深远的一句话,转身离去。
带了瓶酒,手指夹了两只杯子,邓中平赤着脚,嘴里叼根烟,走进邓中威的房间。 看到哥哥正在擦头发,一副刚洗完头、洗好澡的样子,他放下了酒瓶和杯子,吊儿郎当 中带着凝重。
“我们兄弟俩好久没有好好喝一杯了。”邓中平的语气中酝酿着风暴。
“中平……”
“你现在可不是在执勤哦!”邓中平打断哥哥的话,不让他找借口。
“有话就说,我们不需要喝酒。”放下毛巾,邓中威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好!”把烟捺熄,邓中平也很干脆。“你一直就是这么的果决、干脆、刚正,有 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我也不必和你兜圈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是嘉菲要你来的?”邓中威以为弟弟是来当说客的。
“嘉菲?!”
“她要你劝我?”
“哥,你以为……”
“中平,你告诉她,我现在无法做任何的……”
“哥!”邓中平暴跳如雷。“我不是为嘉菲而来,也不是替嘉菲来当说客的,我是 为了我自己来的。枉费我们兄弟一场,做了快三十年的手足,你竟然不明了我的心意! ”
“你……”邓中威彷如中弹一般地僵立着。
“不要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情。”
“你对嘉菲……”
“是的,我爱嘉菲。我已经爱她好些年了,这份感情我一直放在心里,因为我必须 等嘉菲长大,必须再给她几年时间,没有想到……你说我该怪?”
邓中威真的没有想到,他一直以为弟弟在外面有很多的女朋友,一直以为中平和他 一样都把嘉菲当妹妹看,真的没有想到中平会爱上嘉菲。
“哥,我担心过嘉菲的同学、男性朋友,任何可能成为我情敌的人,但是没有想到 我最大、最强的情敌就在这个家里,就在我的面前!”
“中平,我真的不知道。”
“原来我伪装得这么好,没有半个人知道。”邓中平自嘲着。
“嘉菲知道了吗?”
“我还没有告诉她,在她对我说了她对你的感情之后,我还敢告诉她吗?”邓中平 咄咄逼人地质问哥哥。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邓中威被动地回应。
“我能希望你怎么做?”
“中平,这不是我的错,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扛不下来,这也不是 我希望发生的事,你怪我并不公平,我比你更难以接受。”邓中威沮丧、挫败、烦恼不 已。
“那你对嘉菲的感觉呢?”
“我……”邓中威本来想说些话让弟弟放心,但他觉得这样对自己、对嘉菲都不公 平,所以他未置一言。
“你也爱她?!”邓中平暴怒地吼,“哥,难道你也爱上了嘉非?”
“我没有这么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谈!”邓中威知道逃避不是办法,但是在没有明确的答案之前,他又能说 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一句”不想谈“就能把所有的问题解决吗?”邓中平不接受这样的回答。“你要 把我和嘉菲的心都吊在半空中,让我们成天不知如何是好,每一秒、每一分都在猜测你 的决定、你的反应吗?”
“不要逼我,中平,你现在再怎么逼我都没有用,我什么答案都无法给你!”眼前 他只好以背对着弟弟。
邓中平走到哥哥的面前,直视着他。
“哥,我没有要你退让,也没有要和你反目成仇,只是希望你能早点下决心,爱或 不爱,就是这么单纯的两个选择而已,拖得愈久伤害愈大,你知道吗?”邓中早的态度 不再尖锐,反而充满祈求。
邓中威在无奈之下,只能点头。
“看来今晚我只能独饮了……”邓中平带着酒和杯子,苦笑地走了出去。
第七章
本身的感情问题已经够教徐嘉菲心烦的了,而最近方芝芝的态度更令她纳闷。
一向照顾她、处处维护她的方芝芝,不知怎地,开始疏远她,本来两人还常一块吃 午饭、逛街、看电影、购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但现在方芝芝一见到她就闪,好 像她得了什么会传染的世纪绝症似的,教她好不能理解。
尽管方芝芝躲她,她却也非省油的灯,在下课的五分钟前,她就已经站在方芝芝的 教室前守着,当下课时间一到,徐嘉菲硬是拦下了方芝芝。
“学姐,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当着众人的面,徐嘉菲大声地问。
“嘉菲,你在干什么?”方芝芝低嚷道,拉着嘉菲的手要她别闹了。
“我在找答案啊!”徐嘉菲露出无辜的表情。“学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 是哪里得罪了你,否则你怎么对我这么反常啊?”
拖着徐嘉菲,方芝芝低头不语地加快脚步,离开了人群,来到大操场上,直到四周 都没有人之后,方芝芝才放开了手。
“嘉菲,你真的很会引人注意。”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疏远我的吗?方芝芝,我又不是今天才这么会引人注意。”
方芝芝很想笑,她知道错不在嘉菲,但是她怎么能笑?最不可能发生、最不该发生 的情况都发生了,教她怎么再面对嘉菲?
“学姐,到底我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你没有。”
“那你为什么见到我就好像见到瘟神似的?”
“我没有。”
“明明就有!”徐嘉菲是直肠子的人,说话不会声东击西、拐弯抹角。“以前我们 天天混在一起,但是最近我经常两、三天都碰不到你,不是我这个人疑神疑鬼,而是事 情真的有些不对劲。”
方芝芝表情苦涩,事情岂止是不对劲,简直是一团糟。但是她能说吗?
“嘉菲,我正在……补托褔,也许明年毕业后就出国念书。”她找了个最正当的藉 口。
“没听你提过要出国去念书啊!”
“我最近才作的决定。”
“是什么原因让你下这决定?”徐嘉菲并不愚蠢。
方芝芝就知道嘉菲不是这么好骗的女孩,她是没有城府、没有心眼,但是她有智慧 ,所以对自己的理由,她并没有采信,至少没有马上采信,而自己得再找多少的理由来 说服她啊?
“嘉菲,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方芝芝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她已经六神无主了。
“原因并不单纯,是不是?”
“嘉菲,你真的想知道?”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告诉嘉菲实情,但是不知道要付出 多大的代价。
“芝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我可以面对任何的问题。”徐嘉菲口出狂言。
“你不怕事情会……”
“出乎我的想像?”徐嘉菲摆出不怕的表情,“你说吧,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不相 信这世上除了死亡,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好,”既然嘉菲这么笃定,方芝芝也豁出去了,“你不要后悔。”
“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啊?”徐嘉菲有些不耐烦。
“前些天你二哥……不,邓中平来找过我。”
“他找你干嘛?”徐嘉菲有些感兴趣,“是不是想通了,准备追你了?我早就提醒 过他,你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好女孩,要他积极点不要拖,否则只怕有一天你结婚了,新 郎不是他。”
如果嘉菲是在她知道邓中平爱的是嘉菲以前说这些话,那她会觉得有趣、好玩,但 现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