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芝芝回过神,在把徐嘉非的话听进耳里之后,她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说中了!”徐嘉菲的表情是兴奋的。
“你看看我,像是恋爱中的女孩吗?”方芝芝泛起惆怅的表情。为什么是邓中平? 如果不是他,她大可以对嘉菲谈她的暗恋,但是她不行,她还不能向嘉菲坦白。
“是不像,倒像是失恋的样子。”
“说得好。”
“你真的失恋了?!”徐嘉菲大惊小怪。
方芝芝淡漠地一笑,开始收抬自己的课本、笔记,既然无法专心,再待在图书馆里 也是多余,多占一个位子而已,所以朝徐嘉菲做了个离去的手势,她率先往外走,不想 再多待一分钟。
徐嘉菲看方芝芝的举动,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反正她是“陪客”||只是陪芝 芝来的,既然芝芝要离开,那她就没有理由留下来,她向来只是一个刚好及格的聪明学 生。
一起走出了图书馆,方芝芝的表情好看了些。
“芝芝,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其实也没有,只是报告写得心烦。”方芝芝随口搪塞。
“算了吧,你向来都是一个爱念书的好学生。”
“人都有对自己喜欢的事觉得厌烦的时候。”
“对人不会吧?”徐嘉菲俏皮地问。
“对你不会。”
“好,既然对我不会,那就把你的心事告诉我,我诡计多端、智勇双全,一定可以 帮你解决问题。”徐嘉菲大言不惭地自我吹捧。
“我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绕了个圈子,方芝芝询问着徐嘉菲,“聊聊你两个 ”哥哥“好不好?”
“我”哥哥“?”徐嘉菲贼兮兮地看着方芝芝,“有兴趣了?想做我的嫂子了?”
“嘉菲!”
“不过邓中威不行。”她言明在先。
“你……”方芝芝有些诧异,不知道嘉菲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我想嫁给邓中威,所以你只能考虑邓中平,如果真的成了事实,即使你比我大两 岁,你还是得叫我一声大嫂。”好像已经成真似的,徐嘉菲说得有些乐陶陶的。“长幼 有序,论辈不论岁。”
“嘉菲,你……你真的想嫁邓中威?!”方芝芝想不意外都很难。“虽然他不是你 的亲哥哥,但你们相差了十一岁,有……有可能吗?他不是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吗?”
“他只是在等我长大。”
“他跟你说的?”
“我自己认为的。”
“嘉菲……”实在是心情不佳,笑不出来,否则方芝芝还真的想大笑几声。
“芝芝,其实不管邓中威怎么想,反正我不想离开邓家,不想离开邓家的人。”
“你只是不想离开邓家、不想和邓家的人分开,这和你跟邓中威之间的感情根本是 两回事,你是不是把亲情和感情混在一起了?”方芝芝理智地分析。
“我就不会想嫁给邓中平。”徐嘉菲提出反驳。
“为什么?”
“中平是哥哥。”徐嘉菲并不迷糊,她的眼神清澈、明亮、执着。“对我而言,哥 哥就是哥哥。但是邓中威不同,我觉得我可以和邓中平分隔两地,可是我受不了和邓中 威分开。”
“嘉菲,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以前我从来没有听你这么说过。”方芝芝半信半疑。
“总之我是这么想,谁都不能抢走我的邓中威。”
“好,邓中威是你的,谁都不可以和你抢,那邓中平呢?他是不是有要好的女朋友 ?”
方芝芝这次可是不顾一切地问,她不能再沉默、再装作若无其事了。“你是他”妹 妹“,你应该知道。”
“女朋友……”想了一下,徐嘉菲摇摇头,“没听说。”
“他应该有女朋友的,”方芝芝提醒嘉菲,“以他的条件,不可能没有女朋友。”
“是没有亲密的女朋友,这点我可以肯定,女性的朋友当然是满坑满谷。”徐嘉菲 拍胸脯保证,“相信我,我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但是……”方芝芝咬唇。
“你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邓中平他……”方芝芝真的不知该如何启齿。“他说……只是闲聊啦,他告诉我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梦中情人,他只是在等待。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应该不会骗我。”
“有吗?”徐嘉菲颇怀疑。“看来我要回去对他”严刑拷打“了。”
“嘉菲!”方芝芝急了,怕嘉菲搞砸。
“不要说你想知道,我比你还想知道。”徐嘉菲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我只是……”
“我知道怎么去”打听“的。”
本来习惯一回家就将层层大门锁上的况珍妮,现在改变了习惯,因为有人和她共享 这个屋子,所以她不能再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另一方面,男人就是男人,不能给他太 多刺激,否则难保他会一直维持君子风度,所以只要出了自己的房间,她一定衣着端庄 、整齐。
也因为有了伴,她不再能一回家就睡,尤其思及李承志工作的危险性||因受李承 国殉职的刺激,所以没有等到李承志进门,她根本睡不着。
她的生活开始有了牵绊、有了烦恼,只要李承志晚点回家,她就会心神不宁、心惊 胆战,深怕有什么恶耗与不好的事发生。
在精神上,她的确是关心他,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她并不是一个好妻子,除了顺手 洗洗他的衣服之外,她不曾为他弄三餐、不曾为他熨烫一件衣服、不曾照料他的生活起 居,反而是他常常在照顾她,关心她的健康、她的饮食。
曾经有点内疚、过意不去,但一思及这是他自愿的,她也就不再那么耿耿于怀。
开锁的声音响起,大门被打开,况珍妮立刻打开电视机,假装一副正专心看电视的 模样。
提了一袋消夜,李承志心情颇为愉快地进门,看到正在看电视的况珍妮,他笑得更 加开心。
“还好你没睡。”
“又有吃的?”
“我买了两碗牛肉面。”
“都半夜了。”
“所以才会饿啊!”
“我不想吃。”尽管已感饥饿,但是为了顾及面子,她拒绝了他的好意。
“珍妮,既然我都买了,就请你捧个场,我想你一定也喜欢吃牛肉面。”他实在是 想到她太瘦了,想给她加餐,把她养得丰腴一些。
“我真的不想……”
“我不会只靠一碗牛肉面就指望你”以身相许“的。”他逗她开心。
转头给了他一个卫生眼,况珍妮觉得自己再这么客套、假仙,就显得很虚伪。于是 走向餐桌,反正只是一碗面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味道很棒。”他诱惑着。
“你是老主顾?”
“摊子就摆在分局的后巷里,大家都知道这个摊子是没有合法营业执照的流动摊贩 ,但是卖面的老夫妻都上了年纪,所以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有看见,还常 常光顾。”他解释道,拿出两个免洗碗装面,动作俐落。
“这算不算知法犯法?”
“法律不外乎人情,有时……”他苦笑。
“李承志,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对不对?”
“也可以这么说,但我想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重感情,毕竟这世上珍贵的情感已 经不多,人们都被名利、财富、权势冲昏了头,忘了什么才是值得好好珍惜的。”他边 吃面边有感而发。
本来一直以为自己的“丈夫”是个铁面无私、不讲人情的人,没有想到他是一个这 么有爱心、这么讲人性的人,不过她也不该太意外,否则他又怎会开口向她求婚呢?
看着他夹了几块牛肉到她碗里,况珍妮忍不住开口抗议。
“你忘了我是饭店的公关,代表着饭店的形象吗?我不能痴肥地出现在众人或媒体 的面前。”
“珍妮,你离”痴肥“还有好一段距离。”
“如果你再这么塞东西给我吃,那快了。”她可不是对他随便说说。“而且……我 不希望你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他很纳闷。
“我不要欠你一份情。”
“我是你的丈夫。”
“只是名义上的。”她一再地和他撇清关系。“李承志,我不可能和你上床,更不 会对你尽为人妻所该尽的义务,我是在心灰意冷的情况下才答应嫁给你的,你应该很清 楚我的心态。”
“我只知道人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自己的心境。”
“却改变不了根深柢固的感情。”
“感情?!”李承志不想伤她的感情,但是真的有些受不了她的肓目。“珍妮,你 和我哥哥之间并没有刻骨铭心的感情,有的只是你单方面的痴心,我哥哥根本不知道, 即使在他临死前,他还是一无所知,所以你要谈什么根深柢固的感情!”
重重地放下免洗筷子,况珍妮一副被人踩到痛处的表情,愠怒地起身。
“谢谢你的消夜,但是我已经没有胃口了。”
“珍妮……”
“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对你哥哥的这份感情,但是我确实爱他,而且打算继续爱下 去。”她脱口而出,不考虑任何后果。
“所以你宁可爱一个死人,也不愿意尝试爱一个活人。”他并不愤怒,只是低低地 说。
“这就是我的意思。”
“珍妮,你真的很笨。”他的笑有惋惜、有同情、有爱怜。“偏偏你长得一副聪明 相。”
“我记得你已经说过这种话了。”
被她弄得也没有心情吃面,他草草地收抬桌上的碗筷,到厨房去洗个手,然后抓起 桌上的车钥匙,将夹克披在肩上,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你要出去?”她不想问,但依然问了。
“去局里。”
“但是……”她何必在乎呢?但她又真的在乎。
“珍妮,我宁可上街去抓坏人,宁可在局里打报告,宁可大街小巷地巡逻、维持治 安,保护大众生命、财产的安全,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受伤“。珍妮,你的确有伤人的 本事。”
下了课,徐嘉菲跑到邓中平的工作室。他这个大设计师果然没有闲着,桌上正堆着 一大叠的图,还有好些样本、目录,似乎正在进行一项大工程,而他正忙得喘不过气来 。
但是见到徐嘉菲,邓中平又一副什么正事都可以放下,准备专心陪她的模样。他把 那些设计图稿往脚边的纸箱一扔,笑咪咪地迎向她。
“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的工作室来?”邓中平风趣地间。
“虽然我们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但因为你是一个大忙人,不见得能天天碰到你,所 以只好来工作室找你,谁教我的好奇心比别人重。”她挖苦着自己。
“所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邓中平在桌面上挪出一角,潇洒地往上一坐。
“有事才会跑这一趟嘛!”
“什么事?”
徐嘉菲将背包朝沙发上一扔,一副准备大展身手、对他严加逼问的正经样。
“到底是什么事啊!”他故作小生怕怕的表情。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什么?”他一愣。
“不要和我演戏,你是不是已经替我找好”二嫂“了?”她也装作凶巴巴的样子。
“什么”二嫂“啊?”
“邓中平,你别再装了,芝芝都跟我说了,她说是你亲口告诉她的。”徐嘉菲挑明 了道。
“方芝芝跟你说了些什么?”这些小女孩就是这样,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弄得天下大 乱。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好像已经有了意中人。”
“她或许没有说错。”邓中平脸上浮现隐约的笑意,目光一直没有从嘉菲的脸上移 开过。如果嘉菲知道或猜到他的心思,他就不必再为单恋所折磨。
“那么是真的啰?”
“你猜啊!”
“我怎么猜得到!”她有些动怒地叫嚷,“你从来没有带过女人回家,也没有听你 把哪个女人的名字挂在嘴边,我怎么会知道谁是那个幸运的女人?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 ,存心看我的笑话吗?”
“我不会这么无聊,不过是要你用脑筋想一想。”他盯着她,眸中尽是情感。
“我想不出来。”
“你根本没有脑子。”
“这范围实在太大了。”她在邓中平的面前走来走去,抱怨连连。“你工作室里的 女性员工我都认识,没有可能,因为你一直强调”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应该不是她 们。会是你的同业或客户吗?”
“不是。”
“也不是……”徐嘉菲怕自己想破头,干脆逼近邓中平,拿起他桌上的一把长尺, 直抵他的胸前,当作是武器。“从实招来!”
“只怕我真的招了,你会吓得倒退好几步。”他事先警告她。
“难道……”她一脸的紧张、担忧。“难道你爱上了有夫之妇,成了第三者?”
“你在说什么啊!”邓中平为之失笑,推开了那把抵在胸前的长尺。“嘉菲,你就 不能往好处想,想点比较健康的吗?我会这么不理智、不聪明,给自己找那种无谓的麻 烦吗?”
“英国的查理王子难道不理智、不聪明吗?他还不是爱上了有夫之妇卡蜜拉,弄得 满城风雨、天下皆知。”徐嘉菲举了一个最有名的例子反驳。“邓中平,爱情那玩意儿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这倒是真的。”他给了嘉菲一拳,这拳轻轻地落在她的肩头上。
“所以你没有……”徐嘉菲小心地求证,深怕邓中平聪明反被聪明误。
“没有。”
“吓死人!”她拍拍胸口。
“嘉菲,”邓中平沉吟了一下。“听你这一番话,你好像已经长大了,真的懂事了 。”
“我本来就不是无知的小女生。”她的口气很狂妄。
“所以我可以告诉你?”
“你不能不让我知道。”
“好吧!”邓中平笑了笑,有着嘉菲的双眼,无比诚恳地说:“就是你。”
“就是我?!”徐嘉菲本能地重复,随即四处望了望,在他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 女孩,所以她瞪着他。“邓中平,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能是你吗?”
“我是你妹妹?!”她大声抗议。“你想乱伦啊?!”
“嘉菲,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