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丈夫不安于室
作者:夏衣
男主角:唐谨思
女主角:钟婉约
内容简介:
她的心真的要碎了!
嫁进唐家才短短几天,她倾心爱恋的夫君居然说要纳侧室,
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孪生妹妹!
这对她而言不是青天霹雳,而是五雷轰顶啊!
以为她的夫君是正人君子,只专情于她一人;
没想到他根本是天下男人一般色,妻妾越多越好,
更可恶的是,他竟相中和她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妹妹,
消想要享齐人之福!
这口气她怎能吞忍?她钟婉约可不是任人践踏的,
虽然她的外表很温柔,说话娇滴滴,
但她的个性可是比牛还要倔,她的决心比天还要高!
既然得不到全部的他,那她连那另一半也不要了!
通通丢去喂狗吧!
她决定──休了这个坏夫君!
正文
楔子
幽静的伏虎山上,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庙宇,每逢黄道吉日,皆有无数善男信女前来祭祀祈福。
庙中供奉着一位道教神女。相传,诚心参拜者,必会得到神女的启示,获得天赐良缘。
八月二十四,宜祭祀。
微风徐徐的午后,天气晴朗。
现任“兵部尚书”唐谨思,陪同母亲车马奔波,到了京城郊外的伏虎山。
一路上,听着母亲不断的数落着他不肯成亲的罪过,唐谨思好几次想借口离去,最终都因母亲苦闷的脸色而不方便开口。
马不停蹄的上山,来到庙宇之外,唐谨思刚离开马车,就发现络绎不绝的人群里,竟有同僚的身影。
唐谨思如见曙光一般,急忙叫住对方。“肖大人。”
对方闻言,露出意想不到的神情。“唐大人?”
“娘,孩儿有重要之事与肖大人商议,请娘先进庙参拜。”唐谨思不等母亲的反应,直接吩咐仆人送她入庙,自己则飞速走向肖阳。
“唐大人,在此相遇,真是巧。”肖阳见唐谨思闪躲似的举动像在逃离毒蛇猛兽的追击,禁不住发笑了。
“没料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肖大人,失礼。”唐谨思无奈的摇头。
两人认识已久,在朝廷的关系不错,相处颇为融洽。肖阳也乘机从家人的队伍里脱身,陪着唐谨思走到庙外不远处的凉亭内歇脚。
一进无人的亭子,肖阳立即打趣的问:“唐大人也是被家人强行带来庙里求姻缘的吗?”
唐谨思回他一记同情的目光,“莫非肖大人正遭受相同的迫害?”
肖阳忍不住放声大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为难得了唐大人,下官真是佩服令堂。”
兵部尚书的性情,比他的官职更令朝野人士叹服。“温文儒雅、从容不迫”这八个字,简直就是唐谨思的最佳形容。
无论是与群臣争议政事,或是对应皇权的刁难,唐谨思永远都是一副心平气和、胸有成竹的姿态。肖阳认识他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
“不知是谁说这山上的庙宇,专门庇佑未婚男女得到好姻缘,我娘听说了这个传闻,硬是逼我上来祭拜……”唐谨思面向凉亭外的青山绿树,脸上闪过不堪其扰的神色。
遭遇与他相似的肖阳,纳闷的问:“唐大人今年二十有五了,已过适婚之龄,为何仍未娶妻?”
唐谨思为人十分公正明理,出身权贵世家,相貌清秀雅致,几乎可以称他是完美无缺了。然而,他却至今尚未娶妻也没有纳妾,清心寡欲得教人怀疑他是否有身体上的隐疾?
“从未遇见喜欢的女子,如何迎娶?”唐谨思微微一笑,恢复平时温文儒雅的表情。
“婚姻之事,只要父母满意了,做孩子的,随便迁就吧!”
“这我倒有些异议。”因为父母的愿望,唐谨思放弃了许多理想,勉强自己入朝谋仕。
至于婚姻大事,唐谨思不想再委屈自己顺从双亲的安排。娶妻,可是得携手一辈子的,不找个真心喜爱的伴侣,谁能迁就一辈子?
“大概是两情相悦的诗歌书文看多了,中了些毒,心里总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情投意合的女子。”
唐谨思平淡的回答,使肖阳半信半疑的挑了挑眉。
这位优雅的兵部尚书,从一品,统管着全国军务,出身将门,仪表堂堂,在女子眼中,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好夫婿;但他本身,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此时,凉亭外忽有一阵嬉笑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只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庙宇的方向前进,而队伍的最中央,有一双面貌相同的孪生姐妹,正欢声低语着。
天边的浓云间,有一丝柔暖的阳光露了出来,洒落在这两个美妙得难以形容的女孩儿身上,照耀得她们光彩夺目。
同骑一匹马的孪生姐妹,柔软的身子紧贴着,坐在前方的面容娇羞,坐在后方的神色开朗。各有风情的漂亮脸蛋凑在一起,嘴唇微动,就有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飘出。
路过的香客们,纷纷投去惊艳的目光。
凉亭内的两位青年,无可抑制的动了心弦,沉默的注视着恰似春风吹过人间的美丽少女,直到她们走远了仍无法收回视线。
恍惚中,唐谨思的脑海不期然的回想起母亲出门前讲过的话──
人人皆说那庙里的神女很灵验,去祭拜过的人家,或早或晚都会遇见喜欢的人,与之共结姻缘。
唐谨思苦笑,喃喃自语般的问:“娘……你已经为我拜了吗?”
第一章
晨光初现。
钟婉约随着夫君一同起身,淡淡的红晕浮现在她娇羞的双颊,不时偷看着俊秀夫君那温柔的神情,她柔媚的眼眸像是蓄满了春水一般,闪烁着动人的光。
他在床边,俯身,为她穿上绣花鞋。她踮起脚尖,拉过准备好的衣裳,为他系上朝服。
两人的举动看起来和下人服侍主子无异,但彼此间举手投足时的柔和体贴,却充满了情人才有的甜蜜温馨。
婉约揪着夫君的腰带,有些舍不得放开,即使是短暂的分别,她也开始舍不得了。
屋外,艳阳已从天边升起──
“夫人,今天起得晚,早朝时辰快到了,我就不为你梳妆了。”唐谨思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开门叫丫鬟端早膳。
婉约温驯的点头,慢慢松开手指不再揪着他。
嫁进唐家以来,她与夫君十分恩爱。他的温文儒雅,轻易收服了她的心,使她心甘情愿的服侍他,放心地依恋他。
“我先走了。”唐谨思吃了些东西,便匆忙离开,前往皇宫。
婉约送他到院外,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视着他俊逸的身影,怎么看也不厌倦。
她不可思议的迷恋着他,感情日益加深。
在成婚之前,婉约从未想过,她会如此幸运的嫁给一个顺心合意的丈夫,并且那么的喜欢他。
“夫人。”一个丫鬟从院落外快步走来。
唐谨思的府邸面积十分广阔,单单他们夫妻俩居住的院落,就有一家酒楼那么大。
丫鬟走到婉约身前,行礼通报,“夫人家的二小姐来访。”
婉约一听,喜道:“请她过来。”
片刻后,婉约的孪生妹妹钟娉婷,带着娘家给的一些物品,走进婉约居住的院落。
“姐姐,好些日子不见,可有思念妹妹?”
婉约拉着活泼可爱的妹妹走入屋里,笑道:“你这小淘气,听说你推了一门婚事?我正想找你问清楚呢!”
“姐姐说的是肖家的提亲?”
“为什么拒绝?”婉约到屋内,立即摒退服侍她的丫鬟,和妹妹谈心。
“那个肖阳呀!我曾经偷偷上街游玩时见过他一次,长得不怎么样。”娉婷吐了吐粉舌,嫌弃道:“不如姐夫好看!”
婉约俏脸微红。提起自家夫君的相貌,她除了沉醉,无话可说。
当初见到唐谨思,她几乎是一见倾心了,听父母说他有迎娶之意,她更是窃喜了好几天,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直到嫁给他才平复内心的骚动。
“姐姐脸红什么?是认可妹妹的话,还是在回味姐夫的相貌了?”
娉婷的调笑令婉约愈加难为情了。
“说什么回味,你当是在品尝美食呀?”她似嗔非嗔的睨了妹妹一眼,正经的劝告,“娉婷,不要孩子气。长相是不能当饭吃的,你并不了解人家,选择夫婿不能以貌取人。”
“看人第一眼不就是看相貌?倘若连相貌都看不顺眼,我又如何与他拜堂、洞房,和生儿育女?”娉婷扁了扁嘴,反驳。
婉约轻叹。妹妹与她,面貌相同,性情却是南辕北辙。
妹妹好动活泼,而她……
“姐姐,别说扫兴的话了。”娉婷摇了摇婉约的手,破坏她的沉思,满怀兴趣的问:“你和姐夫相处得好吗?”
“他对我很温柔,没有一点朝廷高官的傲脾气。”婉约羞涩一笑,水盈盈的眸子里蕴含着幸福的光芒。
娉婷见状,眉头微皱,神色有些复杂。“姐,我一直不明白,以姐夫的身分地位,怎么会向我们家提亲?”
自古,商人的地位最轻,而钟氏姐妹的家族世代从商,身分并不高贵。
“这事我也问过。”婉约赧颜道:“他说有一次在路上见到我,便向人打听我是谁家的女儿,知道我未嫁就急着来提亲了,并不在意门户之差。”
“姐姐你很少出门的,他在哪条路上见过你了?”娉婷不太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不好意思多问。”
娉婷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道:“姐姐和我生得一模一样,他在路上看了,又怎么分辨得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婉约一愣,随即领会妹妹的暗示。她定睛打量妹妹,发觉娉婷眼里藏着一点失落。
婉约疼惜的抬起手,轻抚妹妹的额头。“娉婷,我出阁了,你一个人在家,寂寞吗?”
娉婷咬了咬嘴巴,不好意思的点头。“我……不想和你分开。”
“别不开心。我拜托你姐夫帮你找一个更体面的如意郎君,怎样?”
娉婷凑过去抱住婉约,“我们从小到大都在一块的,为什么如今一家人变成两家了?”
“早晚你也会嫁人,有自己的家。好妹妹,你不会寂寞太久的。姐姐答应你,会时常回去看望你。”
婉约关爱的言行举止令娉婷胸口更沉闷了。她撒娇似的低头,脑袋埋在婉约的肩膀,一言不发。
婉约叹了叹,知道自己美好的婚姻令妹妹感到失落,却不知如何安慰妹妹,只能留她下来吃饭,多与她交谈,哄她开怀。
光阴似箭,一转眼,半天过去了。
娉婷在唐家用了膳,心不在焉的告别了姐姐,尚未走出唐家大门,远远的,便瞧见身穿官服的姐夫。
曲折漫长的回廊中,唐谨思翩然前行的身影如画一般美好。
娉婷心一动,向前迈去,主动出声:“姐夫。”
唐谨思走近,见一张与妻子同样的容颜,正对自己开朗的笑,不觉有些恍惚,彷佛又见到最初在伏虎山上那张令他动心的笑靥。
“妹妹来看婉约了?”唐谨思飞快的收拾好迷乱的心思。
娉婷福了福身,回问:“姐夫在外用过膳了?”
“同僚作东,推辞不了。”唐谨思轻声细语,温文儒雅的神态,令人如沐春风。
回廊左右,植满了扶疏的花草。娉婷不经意的望向花丛,随口道:“姐夫家的牡丹开得特别漂亮。”
唐谨思察觉她话中有话,不疾不徐的吩咐周围的下人,“你们去摘牡丹,装满两个篮子,送到钟家。”
“姐夫费心了。”娉婷等着身边的人四散开来,这才大胆的正视唐谨思,别有用意道:“姐姐实在幸运。”
唐谨思但笑不语,发现娉婷的言行不像婉约那样规矩。
在与婉约成亲之前,他也只见过娉婷一回,不曾深交,也不曾攀谈过,并不了解她的人。如今再见面,他忽然觉得……娉婷比婉约更耀眼。
“姐夫,娉婷冒昧的问过姐姐,以姐夫的身分为何会对姐姐青睐有加?”娉婷保持着与唐谨思的距离,幽幽提道:“姐姐告诉我,是因为姐夫曾在路上遇见过姐姐的缘故。”
“没错。”说起那天的际遇,唐谨思一向平稳的心湖仍有余波荡漾的感觉。
当初,彷佛看到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宝贝,他像失了理性一般,渴望着马上得到她,那个笑语嫣然的姑娘。
现在,虽然成功的娶她进门,但相处起来,他又发现有些古怪之处,似乎他一见钟情的女子,不该是婉约。
又或者,那时的心动只是幻觉?
唐谨思无从探索,不过,他有耐心,并相信夫妻之间的情意需要用心慢慢去经营。他不急着对婉约、对他当时的心动,做出什么定论。
“娉婷能否唐突的问姐夫,姐夫是在何处与姐姐有过相遇?”
她不合礼仪的追问,扰乱了唐谨思的回忆。
他凝视着娉婷清澈的眼眸,不介意她的唐突,回道:“去年八月末,伏虎山上。”
娉婷愕然,“当时我与姐姐在一起。”
“我晓得,你们骑着同一匹马,你坐在前面,她坐后面。”他打听得一清二楚。
“不对!”娉婷赶紧纠正,“坐后面的人是我!”
唐谨思暗自讶然,沉着道:“我问过不少人,确定坐在后面的是婉约,我也向你们双亲确认过了。”
女子出阁前,不方便私下与陌生男子相处,提亲后的唐谨思,只托钟家父母带着女儿们与他在外短暂的会面,无啥交谈;他稍微观察,就认定了婉约应该是他要的女子。
不料,娉婷竟在此时推翻了他求证过不少次的判断──
“姐姐不擅长骑马,那天,我的确是坐在后面,驾驭着坐骑。姐夫,你确实认错了我们。”
“为何你们亲人都说驭马之人是你姐姐?”
“本来说好了是她要带我。后来上马之时,她突然感觉不适,临时与我换了位置。我们穿同样的衣裳,外人不容易分辨。这种小事,我们也没有向别人说明的必要。”
唐谨思默然。他选错人了?
他的妻子,不是那个令他动心,他所渴望的女子?
“姐夫若不信,可以直接问姐姐。”
娉婷观察着唐谨思平淡的脸色,从他清秀的容颜捕捉不到丝毫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