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错过回到原来世界的最佳时机。
“呃……还没。”陶天香有些心虚的回答,“现在才刚入秋,不需要那么快出发啦。”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出发?”陶国色非常重视这件事,务必要让妹妹顺利回到原来世界不可,好弥补自己不小心捅出的大楼子。
“这个嘛……”她再度语塞,只因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出发。
妹妹的吞吞吐吐马上让陶国色察觉不对劲,开始逼问起来,“天香,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告诉那个叫玺御的家伙,你要回家的事情?”
“有啊,我之前已经跟他提过冬天要回镜湖的事了。”她在跟着他回玺国王都后没多久,就已经提过了,只是她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
“那他的回答呢?”
“他说:‘我知道了。’”
“然后?”
“没有然后。”
“没有然后?”陶国色瞬间飙高嗓音,颇有想抓狂的征兆,“他总该回答个好或不好吧!?
那他到底要不要送你回镜湖?知道是一回事,愿不愿意送你回来又是另一回事,他跟你打迷糊仗,你也就由着他装死?“
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在这头已经万事俱备,就等着施行魔法阵的那天到来,结果反倒是妹妹拖拖拉拉,不知在磨蹭些什么,搞到现在连何时出发到镜湖都不知道,能不能成行也还是个问题……
她到底还要不要回来呀?真是气死人了!
“哎唷,反正一言难尽……”陶天香有些沮丧无奈的扁起嘴。
她的心情很复杂,明知道自己回去才是对的,却越来越舍不下这里的人事物,以及在此处的……他。
她记得很清楚,当告诉他自己要回去时,他虽然只是淡淡回一句“知道了”,听来似乎没什么起伏,但那明显黯下的眼神,却透露出被他隐藏的真正情绪,也让她感到犹豫不舍。
他舍不得放她走,她知道,所以在那个节骨眼上,她才没有进一步要他给个确切的答复。她跟着开始装傻,心想距离离开的时间还早,能拖多久就算多久吧。
只不过,拖到现在,剩没多少时间可以再拖了……
“我不管,陶天香,你最好尽快再向他确认这件事。要是他没良心不打算护送你,你也才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看自己一个人该如何顺利回到镜湖。”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她既心烦又无奈的回答,“等他晚上回房间,我要是还没睡,会再向他确认一下这件事。”
“……回房间?回谁的房间?”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
“我的房间呀。”还是该说他的房间?
“他回你房间?他干么回你房间?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和他睡在一起”
“……”糟!她回得太顺口,一时之间倒忘了她没让姐姐知道自己和玺御同睡一房的状况。
“陶、天、香!”陶国色再度拔高嗓音,这下子真的抓狂了,“我的天哪!你被他吃了吗?难怪拖拖拉拉的一点都不积极,原来就是因为被他吃干抹净了……”
“姐,你想到哪去了?没有啦。”她羞红着脸,同样拉高嗓音赶紧解释,“就只是非常单纯的同睡一床而已,再多就没有了。”
“你别告诉我,你和他只是盖棉被纯聊天,两人清白到连摸个手指头都没有。那就像一个男人带着正妹去开房间,事后却说他们只是去借厕所,其他什么事都没做一样,谁会信呀?”
陶天香心虚的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可疑红痕。她承认他们的关系是算不上清白,但她和玺御没有进展到最亲密的那一步是真的呀。“姐,我真的没有被他给吃了,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好,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要和他同睡一床?别告诉我堂堂玺国二殿下的府邸,竟然寒酸到连一间客房都没有,逼得你必须委屈的和他同挤一房。”
“不,是因为我之前住客房的时候曾有可疑的人半夜潜进来,不知道想干么,害我感到毛毛的,怎么睡都不安稳,所以他开口要我到他房里去睡时,我就——”
“你就乖乖去了?你是被下了符咒吗?这么容易就被他拐回房里,让他随时有机会吃你豆腐?”
陶天香羞到极点的摀住泛红的脸蛋,不知该如何和姐姐说下去。
她被下了符咒吗?或许吧,才会这样胡里胡涂的被他拐回房里……但当时她真的很不安,一个人睡在客房,又黑又安静,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根本无法放心入睡。
所以当他开口要她过去时,她才会连犹豫都没有马上奔入他怀中,什么顾忌都不管,终于能在他房里睡上久违的好觉。
他让她感到安心,被属于他的气息包围着,她心中所有的不安瞬间被抚平,不再担心任何事,因为她相信,他绝对会保护她。
她对他的依恋,因此更加深浓了,所以面对要回去的选择,她内心也越来越挣扎,迟迟无法行动,她好不舍,真的很不舍……
“我不管,你一定要马上和他分房!”陶国色语气凶狠的命令,“再不和他分开,小心你就真的回不来了。”
她终于明白妹妹对回来这件事拖拖拉拉的主要原因,就是玺御。要是再让他们俩同床下去,妹妹回家的意志力只会越来越薄弱,最后恐怕就因为舍不下他,不回家了。
“好啦,我知道了……”陶天香无奈的轻叹一声,嘴上虽然说知道,但心中的拉扯却更严重,不知该如何向玺御开这个口才好。
但姐姐说得没错,她是该拉开自己和玺御之间的距离了,要不然两人的牵绊越来越强,纠缠不清,到最后她真的会走不了。
趁现在为时未晚,赶紧悬崖勒马吧。
第1章(2)
门外,姐妹俩的谈话早已一字不漏的让玺御听到了。
他方才正要推开门进房,就见陶天香正和发光的六芒星耳环说话,于是默不作声的等在门外,打算等她讲完再进去。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她和六芒星耳环说话了,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他知道她靠着耳环和原来世界的姐姐沟通,一解乡愁,因为如此思乡病才没有太严重。
而刚才她们姐妹俩的谈话,也令他的眼神不禁黯下。他明白天香虽然对回家这件事有些犹豫,但仍是理智地倾向回去比较多,再加上她姐姐的推波助澜,她最后势必还是会动身,前往镜湖。
他不希望她回去。明知这么想很自私,他还是不想放她走,但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彻底打消回去的念头?
玺御身后站着两名男子,其中一名身材较魁梧的,是现在负责守护陶天香安全的护卫任谚,而另一名白发的年轻男子,则是玺御身旁擅长星象卜算的属下明见。
任谚本来就在房外守卫,而明见则是跟着玺御过来,他一路向二殿下报告最近对玺律那边的观察状况,就这么恰巧过来,也听到了陶天香和姐姐之间的“热烈交谈”。
他们虽然听不懂“吃了”、“正妹”、“开房间”、“吃豆腐”这类听来另有涵义的奇怪用语,但也清楚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
殿下和她已经同房好几个月了,却始终没有生米煮成熟饭,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成为殿下的女人……
明见和任谚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像是不敢置信。
而后,明见低声询问身旁的任谚,“你有认识什么医德非常好、绝不会透露病人隐疾的大夫吗?”
“咳,我可以私下去找找……看有没有专治男人……”
“你们两个,闭嘴。”玺御赶紧将微开一缝的房门关起,免得被陶天香发现,接着用冰寒的眼神狠瞪了他们一眼,神情显得有些狼狈,“我好得很,不必看任何大夫。”
如果殿下真的一切“正常”,那他们就真的不得不佩服主子还真是“忍功”了得,就不怕忍到最后会得内伤吗?
每晚都抱着自己喜爱的女人入睡,却得强忍住想要她的欲望,表现出坐怀不乱的风范,这对男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极端残忍的酷刑。
老实说,陶姑娘刚才提到的可疑分子入侵事件,是他们搞出来的,目的就是想撮合殿下及她,要不然凭府内严密的守卫,哪里会让可疑之人从外头闯进来?
没想到他们都已经顺利将人送上主子的床了,结果直到现在,殿下却迟迟没有“行动”……浪费这么多大好时光,他真的没问题吗?
明见忍不住替主子担心起来。他一直希望殿下能够赶紧让陶姑娘成为自己的女人,两人亲密关系一定,女人多半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要将她留下来也会容易许多,偏偏殿下就是不这么做。
“殿下,既然都已经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为什么您还……”
“我希望她是心甘情愿跟着我,而不是半推半就、逼不得已才留在我身边,这种强求来的关系早晚会破灭。”所以他不曾强迫过她,两人始终保有最后一道安全界线。他也怕自己要是强来会造成反效果,让她忌惮害怕,反倒将她逼离身边。
他要的不只有她的身,还有她的心,因此他没有轻举妄动,一直等待她能抛下一切顾忌,为了他留下来,愿意和他共度一生。
明见无奈一叹。既然殿下是这么想的,那他无话可说。“但直到现在,陶姑娘还是有回去的念头,殿下打算如何处理?”再拖也拖不了多久,如果陶姑娘真要回镜湖,秋末就得动身出发,才能赶得上她回去的时间。
“见招拆招,伺机而动吧。”
虽然时间已经不太够,玺御还是想赌一赌,希望能在这最后的阶段扭转乾坤,让她抛下回家的念头,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不过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扭转乾坤呢?他不由得苦笑,只因这问题之难,可说是难如登天……
既然已经决定要和玺御“保持距离,以策安全”,陶天香便马上动了起来,自己一人慢慢把属于她的东西从他房内搬回原本所住的客房。
因为玺御对人有防心,不轻意让不信任的人靠近,所以他府内仆人也少,留下来的都是对他极度忠心的属下,而且清一色是男人。
她不好意思让男仆帮她整理私密之物,只好从头到尾自己来。
幸好她东西不多也不重,只需要来回多走几趟而已,她就当作是在做运动吧。
“天香,你在做什么?”
玺御因为不想让陶天香知道他偷听到她和姐姐的谈话,所以最后离开了,并没有进房,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就见她正在收拾自己的衣裳,而她放在他房内的东西也已经撤去一半左右。
“我要搬回原来的客房。”她坦白道。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回去?”
“其实,我本就不该和你同睡一床。”她有些尴尬的笑着,“最近府内非常安全,没有再出现不明外人闯入的状况,应该不会有事了,所以我也不该再赖着你,要回到自己的客房去才对。”
玺御双眉微微蹙起,有些心急。在早已习惯每晚拥着她入睡后,他又怎舍得让她回到原来的房间,就此失去她温暖的气息?“我不介意你继续在我这儿睡下。”
“这不是介不介意的问题,而是本来就该避嫌……”
“在我的府里,我所决定的事有谁敢有意见?”
“……”是啦是啦,在这座府邸里他就是山大王,其他的小喽啰除非是不要命了,不然哪敢有意见?“别人是没有,但我现在有意见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来比较——”
“难道你不怕一回到客房就又发生陌生人闯入之事?”
陶天香一愣。他真卑鄙,居然拿这件事吓她!“没这么巧吧?”
“你怎知这段时间真没有陌生人闯入?搞不好是咱们怕你再受惊吓,干脆有也不讲?”
“呃……”她再度一惊,“所以到底是有没有?”
“若我此刻说有,你会信吗?”
“嗯……”当然是半信半疑,怀疑他是不是为了要留下她才故意吓她的。
玺御当然知道他现在这么说,她肯定会有疑虑,但他就是想赌一把,赌她最终会心软的放弃搬走的念头。
果然,陶天香陷入天人交战中,犹豫不决。她已经答应姐姐不能再和他同睡一床了……不行,她不能再如此纵容自己下去,反正就算真有陌生人闯入,她相信玺御也不会让她受到丝毫伤害,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怕?
挣扎了一段时间,陶天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定搬回客房。但她该如何做,才能让玺御甘愿放她回去,不再试图阻止她?
“对了。”她灵机一动,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玺御,既然我们无法取得共识,那就来玩个小游戏吧。要是你赢了,我就听你的,当然喽,要是你输了,就得愿赌服输。”
“什么小游戏?”他眉间的皱痕又深了些,猜不透她到底想搞什么鬼。
陶天香从袖袋中掏出一枚圆形小铜钱,“很简单,你猜猜等会这枚铜钱是藏在我的哪一手内。只要你猜中了,我就留在你房里,要是猜不中,你就得让我搬回客房。”
就只是这样?这么简单的小游戏,怎难得倒他?“那好,你来吧。”
果然中计了。陶天香贼贼一笑,“那你最好仔细看喽。”
她将铜钱瞬间弹向半空中,抓准时机在铜钱往下掉时用两掌拍住,紧接着以非常快速熟练的动作,将原本合十的双手分开缩成拳头状。
“左手右手,你选哪一个?”
玺御暗暗一笑。若是普通人,或许就真的看不出铜钱到底在她哪一手内,只能凭运气猜测,但他练过武,眼力极好,就算她的动作再快再熟练,还是让他在那非常迅速的一瞬间,见到她将铜钱握入左手掌心内。
他毫不犹豫的握住她左手,信心十足摊开她的掌心,原本自信的神色却在瞬间呆愣住,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看见的事实。
铜钱不在她的左手掌心内?这怎么可能?
陶天香看出他明显错愕的表情,暗自得意,她只是使出魔术入门初阶班的小把戏而已,就顺利将他骗倒了。“玺御,愿赌服输。”
一股闷气顿时笼罩在他的胸口,让他非常不是滋味,但话已说出,他又怎能反悔?“……你搬吧。”
那语气还真是非常不甘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