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老公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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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老公人选-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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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找到她了。
  那熟悉的怀抱,强健有力的手劲,那声殷切的呼唤,让柳沁雅努力维持的平静,碎落一地。她竟想不起来,这一个月来,她是怎样熬过的……
  咖啡的香气在空间里缓缓飘动,她仰着脸,不让泪落下。近看才发现,他,瘦了,眼底淡淡的青蓝,道出他强撑着精神。
  她咬着唇,心好疼。
  “我的落跑新娘,跟我回去吧!我们该把婚礼办一办了。”他唇边的短髭摩着她的额际,拉开笑容,佯装轻松地说,心里却清楚,她接下来的反应。
  沈博洋提到婚礼,将柳沁雅拉回现实,她一慌,连忙挣脱他的怀抱。
  “你在说什么……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她心虚地走到一旁,背对着他说。
  她心痛,却不能心软。
  她告诉自己,即使再见到他,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甜蜜时光,沉重的现实已经将他们撕裂成两个不会再有交集的世界……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沈博洋霸道地拉过她的手,将订婚戒指往她手指一套,紧紧握在手中。“你是我老婆,谁也别想妄自改变这个事实。”
  她垮下肩膀,喊着说:“已经不可能了,我们的订婚是骗局,你听清楚了吗?从相亲那顿饭开始,全部都是骗局。”
  “看着我——”他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我只知道我爱你、你爱我,是真的,这样就够了。”
  她避开他的注视。“我做不到,我有我的自尊,在我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后,我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再踏进你们沉家。放开我吧!我们要打烊了。”
  “沁雅,我知道这整件事,受最大伤害的人是你。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扛在自己肩上,用这件事来惩罚我们两个人?我们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你那该死的自尊?”他一心急,忍不住咒骂。
  她蹙着眉心,痛苦地说:“你不了解,就算我们踏进礼堂,这个阴影也会一直存在你我之间,也许就在婚礼上,马上有人质疑你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进门,日后,那些债务人更可能上门来要你替我偿还我父亲的债,处在这些纷扰之中,我能安心过生活吗?我甚至不敢想,我父亲还会不会做出更令人难堪的事。”
  沈博洋真不知道该佩服她的理智与分析能力,还是用力摇掉她这些不必要的自作聪明。
  “第一,我不仅要娶你,婚宴还要比订婚时的场面更大,我就是要昭告天下人,我沈博洋的老婆就是你——柳沁雅。第二,你不必担心日后有任何债权人上门要债,柳夫人的娘家已经请人出面处理这笔欠款,当然,柳夫人名下的动产与不动产全都被冻结,现在,这些债都是他们的家务事了。”
  “他们怎么愿意?”这发展出乎柳沁雅能理解的范围。
  “柳叔叔当初经营量贩店的资金就是柳夫人娘家提供的,这种愈破产愈有钱的手法在柳家也不是第一次演出,我只是搜集了一些相关资料,让他们衡量要不要冒着让已经被遗忘的疮疤再被掀开的风险,放任这次财务风波愈滚愈大。”
  “所以……那些受害的厂商,没有任何损失了?”她眼中绽放出光亮,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目前,唯一蒙受损失的受害者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我父亲也向你借钱吗?多少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才刚落地的心又提到了胸口。
  “很难计算……”他沉着脸说。
  “几千万吗?”她蹙着眉头,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还清。
  “我损失了一个老婆。”
  “什么啊——”谜底解开后,她气得握拳槌他。“别开玩笑了。”
  他揉揉胸膛,表情转为悲惨。“不止如此,还因为老婆不在身边,夜夜失眠,死了成千上万的脑细胞,最近,我常常觉得记忆力大减,精神也难以集中,有时开车开到一半会突然恍神,好几次差点出车祸。”
  她的心被他的话给吊在半空中。“那你还不快点回家休息,再拖下去,回台北都十二点了。”担心他的精神状况,连忙将他推向门外。
  沈博洋反身握住她的手。“你跟我回去,我才睡得好。”
  “不要逼我……”她挣扎着将手抽回来。
  她无法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她要如何面对沈叔叔?看到她,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的父亲,曾经利用他对朋友的信任背叛他?
  她的父亲,会不会又利用她和博洋的关系,在日后掀起什么她无法预料的风波?她姐姐会不会上门来纠缠他?一旦柳家发生什么事,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那骄傲的自尊,以后都要背负着这些阴影,提心吊胆地生活,甚至让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这样的关系,是她要的吗?
  她抬起头,沉重地对沈博洋说:“回去吧!让我们好聚好散,找个合适的女人,好好过未来的生活,别再来找我了。”她每说一句就像拿着刀子往自己心头刺,却只能将微笑挂在脸上。
  他不发一语地看着她,像是无声的控诉,又像是反问她——“你能做得到吗?”
  “快走吧!”她冷然地直视他。“你有你对家庭的责任、对员工的责任,你该养足精神,面对未来的挑战,我也已经开始我的新生活了,我很满意,其它的事,。我不想再去思考。”
  “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明白告诉我,我不接受这种模糊的答案,我们结婚后,你喜欢过什么生活我都依你,要男主内、女主外也没关系。”
  他提起相亲后在车上的玩笑话,不禁令她莞尔,也让她感叹世间事的变化,居然比台上演的戏剧还像戏剧。
  “不要再问了,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她一脸严正地告诉他,也表明了坚决的态度。
  沈博洋知道今天是无法说服她了,他抚着她本就瘦削如今却更尖细的下巴,叹口气。“好吧,你早点休息,我只希望你有空想一想,对你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柳沁雅望着他失望离去的背影,一颗心揪得好疼,撑着眼眶,舍不得眨一下,只想把这最后的身影,牢牢地记在脑海……
  “你这个笨蛋加白痴加庸人自扰加神经病和莫名其妙。”最后一个客人才踏出店门,蒋茗芳就开始接续她早上没骂够的话,将柳沁雅拒绝沈博洋那些无聊的想法批判得狗血淋头。
  柳沁雅冲洗着杯子,安静地让她骂个够。
  “你——”蒋茗芳手指着她,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又愤愤地将手放下。
  此时,客人推开门,解救了柳沁雅,也让蒋茗芳找了台阶下,两人同时转头喊着:“欢迎光临!”
  沈博洋面对如此热情的迎接,笑开来。“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受欢迎了?既然两位美女如此热诚,今晚店里所有客人的消费都由我来买单。”不过,他看了看,店里只剩他们三个人。
  柳沁雅立刻堆起怒气。“你怎么又来了!”
  蒋茗芳则鼓舞地朝沈博洋挤了挤眉,连店钥匙都扔给他了。经过他身旁时,低声地对他说:“加油!快点搞定这个死脑筋的女人。”
  他也对她眨眨眼,肯定地点点头。
  “茗芳,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柳沁雅不给沈博洋说话的机会,从他手中拿回钥匙,然后将他拖出店门外。啪!啪!几声,灯全灭了,铁门也用遥控器降下来,然后跟上蒋茗芳,走了。
  连一句“再见”也没有给。
  沈博洋从台北一路飙到台中,只得到她飞奔离去的背影。他楞了好一会儿,而后无奈地自嘲,只要能再见到她,一切都算值得。
  第三天,沈博洋车停在店门外时,只见招牌亮着,铁门深锁。门上贴着——
  别再来了!
  他扯扯嘴角,站在店门口抽完一根烟,抬头望向一闪一闪的星空。
  只要知道她还在,也就够了。
  躲在公园大树后面偷看的柳沁雅,见他吃了闭门羹居然还笑得出来,心里大骂:“笨蛋!”眼眶却一阵酸楚。
  第四天,打烊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柳沁雅同样躲在大树后,焦急地等待沈博洋,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希望他死了心,又担心他在路上发生事故。
  频频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他,又不想让他燃起希望,一颗心七上八下,直到看见他的车,知道他没事,才无力地靠到树干,感觉自己就要虚脱。
  沈博洋停好车,明白又来迟了。
  “妈的!”咒了一声。处理完高雄新店开幕的事后,提前出发,却堵在中港交流道。
  他跨出车门,靠在车身上燃起一根烟,静静地看着蓝色的铁门,什么字也没有留。
  烟头在黑暗中一亮一亮,寂静的夜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吐出最后一口烟,踩熄烟蒂,扭扭僵硬的脖子,提醒自己。明天,要早点到。
  隔天,沈博洋从玻璃门外看见柳沁雅在店内穿梭的身影,开心得咧开嘴,推开门,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柳沁雅明明看见他却别扭地将头调到另一个方向,蒋茗芳推推她的肩膀。“客人来了,还不快去招呼。”
  她瞪蒋茗芳一眼,对方朝她龇牙咧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扁模样。
  “要喝什么?”她拿起MENU扔到沈博洋桌面,眼睛看向窗外的公园。
  “要老婆煮的咖啡。”他望着她,眉开眼笑。
  她没好气地回说:“没有这个品项。”
  “那老婆煮的熏衣草茶?”他又问。
  柳沁雅深吸了口气,两手插腰,重重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有——怎么会没有。”蒋茗芳窜了进来,快速在帐单上写几个字,然后将柳沁雅拉进吧台。“煮!教过你的,我要考试。”
  柳沁雅寄人篱下,在老板的淫威之下,只好不情愿地打开茶罐,为沈博洋煮了一壶茶。
  “来喽!老婆煮的熏衣草茶!”蒋茗芳将茶送上桌后,暗暗期沈博洋比了大拇指。
  沈博洋笑得一脸幸福,仿佛喝进嘴里的不是茶而是千年灵芝。
  柳沁雅则快要被他们两个人打败,不知道沈博洋什么时候收买了蒋茗芳的心。
  他一天比一天早到,柳沁雅的脸一夭比一天暗沉,除了在店里忍受他紧粘不放,浓得化不开的柔情注视,回家还要接受蒋茗芳的“洗脑”,躺到床上后,内心的争战更是耗尽她剩余的最后一点精力。
  两个星期过去,蒋茗芳能用的台词已经用尽,沈博洋的付出与用心也看在她的眼里,只是柳沁雅仍不为所动。
  她清洗杯子,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不要等到来不及的时候才后悔。”
  柳沁雅心里一沉,知道她想起大学时交往三年的男友,担心地看向她。
  因为一次争吵,蒋茗芳在盛怒下跳下机车扬长而去,男友为了追她被对向疾驶而来的轿车迎面撞上,她的背影成了他眼中最后的画面。
  “茗芳……”她张口想安慰又讪讪地合上。
  蒋茗芳淡淡地笑了笑。“我没事,我只是想提醒你,或许你也注意到了,沈博洋的精神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柳沁雅一直强装的漠然让她的这段话给摧毁了。她痛苦得据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溢出,感觉自己就要被两股背道而驰的巨大力量给撕裂。
  她知道自己爱他,而他也爱她,但是,她并不天真。
  她的存在是父亲与阿姨婚姻中的阴影,即使她小心地不让自己变成阿姨与父亲争吵的借口,但是,这个阴影仍旧转变成一道消不掉的丑陋疤痕,二十多年来,大家都痛苦地维持完整家庭的假象。
  她宁可保留此刻这份爱的感觉,也不要面对未来两人变调的婚姻,她没有自信,也没有勇气。
  但是,她却无法撼动沈博洋的执着。
  玻璃门上的风钤晃动,提醒柳沁雅,她面对的是一个不达目的绝不退缩的男人,这种胶着的状态,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我来了——”沈博洋见店里没有其它客人,神采奕奕地大声宣告他的到来。
  店内除了轻柔的纯音乐外,没有任何反应。
  他注意到了柳沁雅眼眶略红,抬起她的下巴,紧张得审视她的表情。“怎么哭了?”
  这一声担忧的问话,引出她更多的泪水。
  蒋茗芳叹了口气,悄悄离开。
  “怎么啦?告诉我,谁欺负你了?”他搂紧她,安慰地轻拍她的背。
  “你、啦!”她边哭边槌他。“都叫你不要再来了!”
  “我不要!除非你跟我回去。”他像牛一样固执。
  “你到底要拗到什么时候,你这样每天台北台中两头跑,不累吗?”她气他的执迷不悟,更担心他睡眠时间不够,开车危险。
  “没问题的,只要能看到你,所有疲劳和睡意都不见了。”他温柔地轻抚她的柔细发丝,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沈博洋——”她心里不舍,却又不能对他心软,只能严厉地板起脸孔对他。
  他对她的凶恶视若无睹,怀里抱着,近距离凝视她红嫩的唇,止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思念,性感的薄唇,整个压了上去,舌尖像有自己的意识,热络地往她微启的口里钻,她愈想挤掉那如蛇一样滑溜的舌尖,就愈像是热情回应他,以至于到后来……她几乎要耗尽所有意志力才能不发出呻吟。
  半晌,两人都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不同的是——沈博洋深情款款,柳沁雅则两眼放出闪电般的光芒,想一枪毙了他。
  “我要关灯打烊了。”她拉下脸孔下逐客令。
  “那我到门外等你,送你回去。”他意犹未尽地再偷啄一下,才心满意足地走出店门。
  她头晕,两脚虚浮,几乎要举白旗,这个男人的意志力,胜过她千万倍。
  关完灯,她无奈地按下遥控器,突然听见身后沈博洋“啊——”的一声,然后是刺耳的机车煞车声,最后像撞到什么“砰”地发出巨响。
  她的心脏刹那间忘了跳动,蒋茗芳刚才说的话浮现脑海,她扶着铁门,眼前晃过幢幢黑影,双腿几乎无法站立……
  当背后恢复往常的宁静,她屏住呼吸,发颤地缓缓转过身,看到一旁翻覆的机车和蜷着身体的沈博洋——
  “博洋……”她飞奔向前,跌坐在柏油路上,看着他白色衬衫上渗出的鲜血,臂弯里抱着一只呜咽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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