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的捧起她娇艳的脸庞,烙下了深情的吻……
第9章(1)
接下来的日子是千代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她常为自己扮楚儿得到的幸福而倍感无奈,害怕昙花一现。也越来越从心灵深处羡慕楚儿有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最爱的恋人。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快,八月十五中秋节很快到了。
这天孟府上上下下,都忙碌碌得迎接这花好月圆的日子。这过去的七年,那七个中秋之夜都是众人思念楚儿之夜。今年自然比以前更热闹了。
在这一天,楚儿的父母肖远山和沈秀不远千里从苏州赶至台州,同志加上一个思妻心切的淳于风。
亲人见面,该有说不尽的亲热话。可沈秀发现了她不的对劲,她发现她的女儿七年的变化太大了,看到她,竟然一脸陌生。
女儿是她生的,自然没人比她更了解楚儿,于是,在私下里,她便问了千代。
千代只是轻轻的说:“有些事我真的记不清了,刚开始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沈秀心疼的泪流满面,颤抖着摸摸女儿白净的脸庞,痛心的说:“楚儿,我的儿啊!你受苦了。”
“楚儿,娘答应你不会再把你从冷寒尘身边带走,但你要记住,如果下次再伤害你,娘绝不会答应你再回到他身边,”沈秀神情严肃的说。
肖远山在门外一看时间不早了,便进屋叫了妻子和女儿,一起来饭厅,热热闹闹的和大家吃了中午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也撤出了它最后一点残茫。大家一商量,在庭院中摆上长长的一桌,晚饭可以边吃边赏月,又有气氛又有情趣。
大家张罗开了,这天都放仆人回去团聚了,所有的事都是由府中的女人们亲自动手杏儿、亭嫣、羽君便把茶果、点心、月饼和饺子等好多可口的食品满满摆了一桌。
千代望着天空,月亮像一个硕大的玉圆盘挂在瓦蓝瓦蓝的天幕之中。
兴许濒临着大海的缘故,这里的晚上月色更加美丽、迷人。
她沉默着,眼前的一切,勾起了她的心事:这里的一切很美,很安静,可他们扶桑人一来,战争打起来了,人们还能这样安享天伦之乐?
“楚儿,怎么了?”冷寒尘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
千代摇了摇头。
冷寒尘出了屋,拉着千代,说:“楚儿,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到花园赏月,更是一番景致。怎么样今天再陪你去看看,走走,好吗?”
千代心里一热,本来嫌时间太晚摇了摇头,可一看他的神情,又点了点头。
被月色笼罩的园子宁静而安详。温馨的气流从远处飘来,轻似抚摸地拂过人的脸,又轻轻地离去……
千代陶醉了,当她看见天空那颗拖着尾巴的星一瞬间在天幕上消失了,若有所思的说道:“为什么美好的东西走得都那么匆忙?”
冷寒尘走到她身边,将手搂在妻子的腰间,柔声说道:“它走了,也许这对它说是最好的。并不是所有东西去了再复返,你说该属于我们的,永远都会属于我们,即使在七年后;但如果不属于你的,永远都强求不来。”
千代心中微微静了下来,想起了一件早想开口,却又找不到好机会提出的事。
“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可你军务繁忙,一直没时间跟你谈,”她恍若不经意地提起。
“什么呀?”冷寒尘想想最近的确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千代,很歉疚。
“七年里,我被一家好人收养,所以我帮他养老送终后,才回来找你们。却有一个丫环,一直没带来,我想把她接来,”她编了个借口,准备把她收到的飞鸽传书中的那女子带进府中。
“好啊!”冷寒尘满口答应。
千代见他答应得那么爽快,更为自己的欺骗而痛心,可无奈有些事情是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扭转局碳的。她一思及这些烦恼,伤感的叹了一口气。
冷寒尘以为天气凉了,她冻着的缘故,于是他轻声问千代:“是不是又冷又累?”
千代点了点头。
第二天,千代起了个大早,她准备把那个叫秋月的女子接进府里,可又不知密函中说的 “怡红院”在哪,凑巧刚到大厅,遇上了难得起得大早的花亭嫣。
她试着随口问了她。
亭嫣听了,闪动着一双美目,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哦,我听别人说的,想去见识见识,”千代连忙回答。
“我就说嘛,这才像肖楚儿!”亭嫣觉得现在的楚儿和她们疏远了许多,借着这次,可以使她或许想起什么。毕竟在苏州,又有哪一家妓院能逃过她们俩的摧残?
她把千代拉到僻静的地方,如此如此吩咐了一声。
千代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心中暗忖用得着这么讲究吗?
于是她跟着亭嫣来到她的住处,看她拿出一大堆男人衣服出来。
看她的张目瞠舌,亭嫣敲了一下她的头,“有必要这么惊讶?”
千代只好和她一样,一身翩翩美少年书生的打扮。因此,她们毫无忌惮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孟府。
武原千代终于知道怡红院是什么样的地方了。
她们刚走到门口,立刻被一群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了起来。亭嫣还很老练的左拥右抱,一副很沉醉的样子。
千代对这种美人可消受不住,她不停的闪着,惹得那些女人娇声抗议:“这位爷,是嫌弃我们姐儿不美?”
对事向来冷静的她方寸大失,把亭嫣准备拉出去,这时一个老鸨扭着屁股,甩着手帕,走了过来,拦住她们的去处,脸上堆着笑:“两位爷不喜欢那几位姑娘了,我们这还有,你们随便挑。”
千代想也不想,说:“秋月”。
“哎哟,真会挑,秋月可是红牌喔!”言下之意是银子要多多。
亭嫣从怀中掏出一个元宝,朝她手中一塞,乐得老鸨笑眉颜开,连忙招呼:秋月,快下来!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女人从楼上轻飘飘下来了,颇有几分姿色。她看了千代一眼,立刻会意的笑了,把她们俩拉到了一旁,还有模有样的对着千代说:“小姐,你来了?”
看得亭嫣一头雾水,千代却问:“你怎么沦落到这里?”
她知道眼前的秋月可是武原惠的贴身侍卫,这次让她带这个人进孟府,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她无心计较这个,到底怎样才能把她弄出去才是问题的关键。
她求助的看了看亭嫣,亭嫣神秘一笑,和老鸨不知说了句什么,老鸨忙不迭的点头,连声说好。可就在她们准备带秋月走之际,门口一阵哄动。
循声望去,两个俊帅挺拔的男子进来了。一个是冷寒尘,他面露焦意,千代心中一阵发慌,想起早上出来还没告诉他,这会儿他一定是找她来了,可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呢?
她纳闷地想。
另一个男人是淳于风,他脸色铁青,一副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样子。
淳于风环视了怡红院的里面,然后迈开大步向她们走来。就在他走近之际,亭嫣拿起桌上的壶啊,点心什么的一古脑的向他扔去,阻止他的靠近,最后没法撒腿就向外冲,淳于风也跟着跑了出去。
冷寒尘看着千代,她低着头,好似做了一件亏心事,他走上前,抬起她的头,“怎么了,知错了?”
千代咬了咬嘴唇,点一点头,后又摇摇头,“我是来带她的!”她把秋月拉上前来。
“这就是你昨天向我提起的那个丫环?”
“嗯!”千代心中都要笑翻了天,但她佯装“小可怜”来捉弄冷寒尘,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不怪你!”最后他只好败下阵来,因为他发现周围的人都怪怪的看着他们,想起他们仍在烟花之地,得快快离开才是。
千代以为冷寒尘会生气,倒没料到这么快她就不计较,高高兴兴的带着秋月离开了。
肖远山夫妇和淳于风就要启程走了。所以在军营的冷寒尘、孟子宜、卓易凡都赶回来给他们送行。
精致美味的食品满满摆了一桌,虽然被即将分别的离愁揪住了心头,但每个人吃得都很开心。可就在吃到中途时,亭嫣大呼一声:“不好!”
“怎么了?”大家笑着问她,被她的大惊小怪吓得都应付自如了。
“这饭菜被人下毒了!”她第一次对毒感到发慌,从头凉到脚。
身为“医药至尊”易卜生的得意门生的她虽然没大碍,但她居然不知这种毒药是何种,连药性都不知,又怎能救得了大家?
她无措的看着所有惊愣在桌上的人,欲哭无泪。
接着,药性果真发作了,孟子宜倒下了,冷寒尘也倒下了,一个个陆续倒了下去。最后饭桌上只剩下亭嫣和千代。
千代惊恐的看着自己,为何她也吃下了这些菜,却无大碍?
亭嫣也看着她,她是自小被各种毒药浸泡着长大的,所以再毒的东西她也不怕,可楚儿?
更不可思方我提虽然个个都中了毒,但却神智清醒,还能说话,只是浑身无力,像散了轲似的。亭嫣心里明白,下药的人很快就会出现,索性她也状着躺下了,再见机行事,擒住他。
在她想着的同时,身子一斜,也倒了下来。
千代真的慌了,她想出去找太夫,可心里不放心倒在地上的众人。
正在一愁莫展之际,她看见了准备进来的秋月。
她上前一把扯过她的胳膊,焦急地说:“秋月,快帮我去请大夫,你看他们——”她指着倒着的人。
“不用了!”秋月冷冰冰的说。
千代不解地问:“为什么?”
“你看不出吗?这毒就是我们扶桑的‘五毒软骨散’。”
“这……这全是你下的!”千代怎么也没想到秋月这么狠毒,不难想出她受谁指使。
“城主让你回去,接下来的事由我处理!”秋月传着武原惠的口喻。
第9章(2)
这时,一个冷酷无情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你不是楚儿,究竟是谁?”
冷寒尘的这句问话,让千代的心寒互极点,但她迟早要面对着这一切,当着众人的面,揭下了她戴了几个月的假面。
“对,我就是武原千代,”此刻的她心如刀绞,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对她极好的人。
秋月见千代差点失控,强迫她离开。
“不,我不走,不许你们动他们,”千代嘶哑着喊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怒声说着。
千代大骇,知道了武原惠蓄谋已久的阴谋。
亭嫣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弹了一颗昏迷药丸,击中了秋月。秋月竟在瞬间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现在我还不想杀你!想请你帮我把他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然后随你去哪!”亭嫣对着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千代喊道。
她们两个弱女子把一个又一个人藏在极为稳密的花园里。
当千代抬起冷寒尘时,她的眼睛始终不敢直视他的,因为她知道现在的他定是恨死她了。
“等我好了后,我第一个杀的人一定是你!”冷寒尘恨得咬牙切齿。
千代问:“你会恨我?”
“不会,我根本对你没有感觉,”这个答案让千代的一线希望都破灭了。
千代 “扑嗵”一声跪下了,哽咽着说:“等……等我把事情忙完了,我一定亲自送上门,要杀要剐,任你们处置!”
可千代磕了一个头后,掉头就跑。
冷寒尘看她伤心远走的背影,没理由心如针刺,没理由的不舒服。
明朝驻军营地此时已陷入了一片杀戮之中,倭寇的大片涌入,一时使官兵慌了手脚,但他们仍英勇抵抗,可因为主将不在场,很快城门被人攻破了,大群的扶桑武士挥舞着东洋刀冲了进来。
武原惠被大批侍卫簇拥而至,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眸中精光凌厉,“很快这台州城就属于我们扶桑了!”
只有东川樱没有笑,她在担心,焦急,无极你们到底在哪?不久,她看见了不远处离她们直奔而来的千代。
立刻大嚷:“千代,在这!”
“参见师父!?千代行礼如仪的说。
“说说你都干了什么?纯子呢?”武原惠威严地说,纯子就是秋月。
“我只告诉师父一个人。”千代上前一步,接近武原惠。
可等她到了武原惠身边时,迅速掏出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口中威胁:“快停止这场战争,快下令!”
“我谅你不会伤害我的,千代!”武原惠心中笃定重情重义的千代不会伤害她。
“她不会,我会!”东川樱也到了她的身边,她抽出身上的刀,也架在了她的脖子的另一侧。
武原惠盯着东川樱看,眼眸中哀伤、无奈,她手一挥,指示部下撤军。
明军还不知怎么回事,原本气势汹汹的扶桑武士竟瞬间跑了。他们恐有诈,不敢轻举妄动,只守住城门。
“这下,你们该放下手中的刀了吧!”武原惠对身边的东川樱和千代说。
“不行!”千代说,又对东川樱说:“樱子,我们把她押到船上,把明一带走,离开那个鬼地方!”
“好啊!”听到这个建议,东川樱双手赞成。
到了船上,刚到甲板上,一个侍从模样的人冲到她们面前,跪着,浑身颤抖着说:“报……报告城主,明一小少爷被人抢走了,他只留下一张纸知,”说完,递上了一张纸。
一时间,东川樱的手颤抖了起来,差点抓不牢那张信笺,然后,她迅速打开来,马上读到这样的句子。
武原惠,我把那个小孩带走了,把他也培养成棋子来对付你,你好自为知。
东川英治。
跟着东川樱看完信,武原惠的脸如白纸,竟然身子晃了几下,栽倒在地。
东川樱不知为何向来冷酷的武原惠反应这么强烈,这个东川英治为何偏偏抓走明一呢?
武原惠醒了。她的精神大不如从前了,看来这个东川英治刺激她很深。
东川樱和千代交换了眼神,她开口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何要抓明一呢?”
武原惠又想起了二十六年前那个暴风雨的晚上,东川英治带着武原雪离开,她跟着后面跑,可他们不理她,任凭她跌了又爬,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