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西苗汉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前阵瓜家兄弟给他放血时说漏了嘴,不然他不会狮子大开口般的把本来就很黑的价格又翻了一倍。
巴图嘿嘿笑着靠到他身边,瞧了瞧他身后装马达的包裹,又强调般的问一句,“爷们,你这马达不能再便宜了?”
西苗汉子瞥了巴图一眼,提高嗓门道,“马达五百块,不讲价。”
我被他这横劲弄得真挺无奈,心说这小子死到临头还充什么大爷,老巴明显是再给他一个机会,要是二三十块平价卖一个马达,弄不好我们真就掏钱买了。
巴图也没了跟他继续聊下去的兴趣,点点头说这价不错后,突然间一拳打在这汉子的脖颈处。
我一直注意着西苗汉子的表情,也许是巴图的拳太快了,在西苗汉子晕倒时,他脸上竟还挂着一幅大爷样。
我俩没耽误,甚至还毫不愧疚的动手从包裹里翻出了两个马达,又安在竹筏上“逃之夭夭”,整个西苗行结束了。
第一章 深夜召集
我和巴图从西苗回来后又住回了村子,但我俩住了不久就搬家了。
其实搬家的理由也挺简单,就是在乌州城待得实在没意思,尤其村委会都把巴图认定为重点观察对象了,隔三差五,不是这个村干部去巴图家里坐坐就是那个村委员到巴图家串门。
我算看出来了,他们面上做客暗地里却在观察巴图,怕老巴偷摸养虫子。
我俩可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巴图也跟村委会保证过说自己不养虫,可到现在还被这帮家伙这么盯着,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但我是受不了。
最后在我几次劝说下,我们住到了我的老家——延北。
延北地方很偏,算是寒苦之地,可在我看来,这里比乌州城好上不少,毕竟我们选了村子住下来后,村委会并未限制我们什么。
我建议巴图还养虫,毕竟虫子这东西在关键时刻真有用,尤其是捉妖时,我细算下,我们这几年捉过的妖中,有好几个都死在虫子的威力下。
但巴图没接受我的建议,反倒跟我强调道,“建军,老话讲乱世出英雄,这话也多少也适合妖,只有在苦难时期妖才会产生,现在日子好过多了,妖也会越来越少,咱们养虫子的意义就不大了。”
我挺理解这话,也没多劝什么,甚至还以为巴图以后会当个快乐的庄稼汉呢。
但没想到的是,巴图养起蛇来。
每次我去他家看着一个个柜子里装的各种蛇时,头皮就直麻,心说老巴这人怎么就对没足的生物感兴趣呢。
倒不能说我看着巴图养蛇眼热,只是觉得养点东西对打发时间很有帮助,而考虑到巴图养蛇,我怕自己要是养小动物别被这小子偷摸拿去喂蛇,最后我一琢磨,养起貂来。
貂这个东西很实惠的,虽说要喂肉,但真等养大了一卖钱绝对能回本,甚至还稳赚不赔,尤其这几年貂绒、貂皮类的衣服还流行起来,养貂的前景更是广阔。
但我还是少算了一步,本以为貂吃蛇,巴图就不会打貂的注意,可有一天老巴兴冲冲的找到我,非跟我要个貂玩玩。
我拿出一副高度怀疑的架势看着他,不清楚这小子打什么主意。但我一细想,心说他借个貂就借个貂呗,没什么大不了,要是我家貂一发狠吃他家两条蛇,那不就省我点喂肉钱了么。
我也没安好心,特意把最狠的那只貂借给了巴图,尤其我还给这貂起个外号,叫利牙。
三天后,巴图是把这貂还给了我,只是当我看着他手中那只伤痕累累骨瘦如柴的貂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特意问道,“老巴,你是不是把利牙弄丢了,又不好意思欠我,索性就从貂贩子那买个劣货充数?”
巴图故意装出一脸不高兴状,还借我这话题发起牢骚来,“建军,亏我这么信任你让你借我个好貂玩玩,你却把家里最破的貂借给我,还吹嘘它是什么利牙,依我看叫它钝牙才对,我家随便一只蛇就把它给咬趴下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半信半疑起来,其实打心里我信了巴图的话,只是令我不解的是,貂是蛇的克星,怎么我的貂王却能被巴图养的小蛇给咬到呢。
我假意又借给巴图一只貂,这只貂虽说没利牙厉害,但也是个狠角色,巴图没察觉到我的小心机,嘿嘿乐着笑纳了。
第一天我没打扰巴图,算是给这小子一个松懈期,等第二天上午,我招呼都没打就直奔他家,我想看看自己的貂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我还真赶上时候了,尤其还是翻墙进去的,巴图家的院子中央被圈了一块地出来,有一只三寸长的小蛇正把我家貂追的乱跑。
而巴图看我进来后还兴致勃勃的招呼我一起观看。
我当时自尊心严重受挫,找到一个木棒把小蛇扒拉到一旁,招呼也不打的就抱着貂回了家。
我琢磨不透为何那个看着其貌不扬的破蛇能把天敌欺负的这么惨,甚至我还反问自己,难道真的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东西?巴图人厉害,养的蛇也厉害?
之后我也彻底打消了把貂借给巴图的想法,还特意把养貂的笼子加厚加锁,防止巴图这小子明借不行就暗抢。
这样我们就算在延北一个村子里定居了下来,一转眼过了半年时间。
这天晚上我正打算睡觉,不料院门被人敲的啪啪响,光听这声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巴图。
巴图进我家绝不会敲门的,我披个衣服打手电走出去查看,来人是片长,就是村委会下设村里某一片的负责人。
虽说我跟他没怎么接触过,但看在自己家归他管片,还是客客气气的问道,“片长,进来坐坐吧。”
片长摆摆手,也不客气直接说了正题,“卢建军,你去村委会开会,就差你了,快点啊。”
我犯起迷糊来,心说自己也不是村官,大半夜开什么会呢,尤其他还强调就差我了。
若是在大革命时期,我还真怕他说就差我了这种话,往悲观了想,这不明摆了批斗我么?但现在我却没这方面的顾虑,甚至还自说道,自己也别瞎猜,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赶到村委会的时候,我发现整个村委会空荡荡的,要不是桌子摆得齐,灯都亮着我还真以为自己被骗了。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打算,我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样等了好久,又陆续有人走进来,其中还包括巴图。
我招呼着巴图坐我身边,悄悄问他,“老巴,你知道今晚开会是什么事么?”
巴图点点头嘿嘿笑了,不正面回答反倒问我,“建军,你知道狗贩子的事么?”
我摇摇头,还想偏了,心说莫不是村委会抽风把大家召集起来养狗吧?
巴图没理会我的分神反倒细说起来,这村子最近几年总会被狗贩子光顾,他们来的还很有规律,就深秋时节过来,不收狗专门收狗皮,你看现在不就秋天了么,算日子这些狗贩子又要来了。
我皱眉没懂老巴的意思,问他,“狗贩子来就来呗,谁家有狗皮卖他就是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些人也不是重要贵客,村里犯得着开会强调么?”
巴图指正我,“建军,你别说,狗贩子还真是贵客,每次一来,不把村里闹翻天他们是不会走的。”
我听出巴图的言外之意,猜测道,“这些狗贩子不是正经人?”
巴图嗯了一声,又问我,“你还记得石鼠么?”
我一点没犹豫的点点头,尤其一想到石鼠我就想起了他那颗老鼠脑袋。
巴图把话题扯远,跟我讲起了狗贩子的由来,八十年代以后,盗墓就成了一个空头职业,毕竟好墓越来越少,盗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不值钱,他们这些人就转了行,有头脑的做起古玩生意,有力气的就转行当了技工,而那些心术不正还想捞外财的就当了贩子,狗贩子就是他们中典型的代表。
我不是很理解,疑惑道,“狗贩子只是倒卖狗而已,或者收点狗皮,这跟心术不正有什么关系?”
巴图拿出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看着我,“建军,你说的是正常狗贩子,但从盗墓派转行的狗贩子不一样,他们收东西很邪恶的,你卖也得卖得不卖也得卖。”
我奇怪了,回答道,“我的东西要是不愿意卖他们还敢明抢么?”
巴图一耸肩,“他们当然不会明抢,就拿狗皮来说,他们看上的肯定都是活狗,从活狗身上扒下来的狗皮值钱,但谁家养狗也不会为了那十几块钱的狗皮钱,当然都不卖,但这狗只要被狗贩子盯上没几天保准死,到时他们会再过来问你卖不卖狗皮。”
我哪还不明白这狗被狗贩子做了什么,甚至在正义感的驱使下,我眼中还浮现出一丝愤慨。
巴图拍拍我手安慰我几句,又一转话题,“建军,今天这会肯定是村委会召集大家打击狗贩子的,咱们都被请过来算是被抓了劳力了。”
我倒是对劳力没什么反感,甚至还拍拍胸脯说,“老巴,狗贩子这么可恶,我愿出一份力。”
巴图嘿嘿笑了,赞我一声,但他又指着现场这些人跟我说,“咱俩要出力容易,可让这些人出力却很难。”
我初步看了看周围这些人,进村住了半年多,我对这些人多少都有些了解,刨除那些吊儿郎当的以外,依我看在场大部分人也都是有血性的爷们,我不懂为何巴图料定叫这些人出力难。
我拿话问巴图,“你是不是把这些人想的太无能了?”
巴图微微摇头,又大有深意的看着我说,“建军,我不是把这些人想的太废物,而是觉得他们根本承受不住狗贩子的报复。”
看我还是不解,他附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别忘了,狗贩子当过盗墓贼,他们真想祸害人的话,刨祖坟是个惯用的手段。”
我听得后背发凉,也终于认清了狗贩子的邪恶,而且往深了想,这次打击狗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更令我吃惊的事还在后头呢。
第二章 巡夜劳工
从我来村委会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参会人员才到齐,我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不由暗叹自己实在太把那片长当盘菜了。
这次会议由村长主持,他是个瘦老头,但人却严厉,嗓门还高,讲话时都让我觉得这屋里隐隐有了回音的架势。
我不知道当村官的老头是不是都这德行,反正就是个打击狗贩子的事却被他变着法强调了多遍,墨墨迹迹说了半天。
给我感觉,话不在于多,而在于说没说到点子上,老村长就犯了这方面忌讳,他说打击狗贩子就显得很空洞,大家积极性根本就没调动起来。
我偷空看了眼巴图,心说如果老巴是这次活动负责人的话,最多十分钟就能把会场里这些爷们忽悠的嗷嗷叫唤,让他们觉得跟狗贩子结下了血海深仇似的,尤其老巴还在无番部队当过队长,打击个人、防卫个村子这类的活,那都不成问题。
可巴图却显得很懒散,整个人堆在椅子上,脑袋耷拉着,拿出半睡半醒的架势来。
我一寻思得了,自己也别想那些用不着的,我哥俩就是来参会的,一会接了任务就完活,也别多揽事。
我也学着巴图那样,往椅子里一蜷,打着趁空小憩的主意。
我刚蜷的舒服,却被啪的一声拍桌子声吓住了。
老村长讲话情绪越来越激动,眼圈红了不说,还玩起拍桌子这手来,我打量周围人,发现台下这些听众也有不少红眼圈,但貌似都是被困出来的。
最后有个汉子忍不住先喊道,“村长,我们都懂,你说让大伙怎么办吧?”
看样老村长还想再洋洋洒洒的说一会,被强行打断后他显得很不乐意。
但这汉子的话却道出了大家的心声,也不知道谁又一牵头,反正台下七嘴八舌的都嚷嚷起来。
这可是群众的呼声,老村长也没办法,只好一脸遗憾的结束了“演讲”,一转话题分配起任务。
按老村长的意思,从明天起,组织大家三班倒,八小时一班,轮流在村外面转悠,监视着外来人口,要是发现狗贩子来了就及时把这些人轰走。
说实话,老村长这办法也不太地道,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村子好这没错,但问题是他没把狗贩子怎么样,这些狗贩子要么去了别村要么过阵再卷土重来,明显治标不治本。
可饶是如此,在场爷们也没多少报名的,都你看我我看你的瞪着眼,谁也没开口牵头。
我有当表率的想法,但又一琢磨自己真要举手了别被这些人误会成托,反倒失去了群众基础。
老村长也精明,一看动员失败他就强制性分配起任务来。
我算是体会到村官的难处了,这强制任务下达完,整个会场只剩下了包括我和巴图在内的七个人。
我俩是抱着做做贡献的心思没走,而另外那五个要么跟村长沾亲带故要么就是村里那出名的傻小子。
最后村长三班倒的计划也没实现,我们七人成了一组,专门负责巡夜。
我可知道巡夜这活苦,尤其湘西那次更是让我难忘,大半夜的遇到尸王,害得自己差点没命。
会议结束后,我们各自回家接着睡觉,约好明夜在村头集合。
我不知道老村长是怎么想的,第二天派人挨个给我们七人送了一套衣服和一根哨棒。
哨棒倒不错,我心说至少是个防身武器,可这衣服嘛,我摊开后看了几眼就实在不敢恭维了。
衣服的料子不错,还挺厚实,晚上穿着抗寒,但问题是这衣服的款式根本不是当代的,穿起来有种古代衙门当差的感觉。
我是真不想穿这个在大街上溜达,但又一合计,心说大半夜的自己穿这身衣服也没人看,尤其这好歹也是个工作服,算是给我的特殊福利,自己不穿多可惜。
等到晚间,我故意等着天完全黑下来,村里人都睡了后,自己才穿好工作服,拎个哨棒向村头赶去。
我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一会七人汇合后在视觉上会有怎样的冲击,可我还是把这冲击感想的轻了。
其他人都还好,那傻小子的衣服后面竟然多个字出来,一个圈里面一个头字,这下倒好,他非嚷嚷着自己是我们七人的队长,尤其还说这是老村长故意给他的一道权利。
我们六人看在他傻兮兮的份上也没计较,尤其这只是个巡夜的活,也就嘻嘻哈哈的应了下来。
这傻小子想法还真挺奇葩,也怪当时有部动画片热播,叫“金刚葫芦娃”,他索性就把我们七人都分配了葫芦娃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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