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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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相公-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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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见过四皇子。”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舍得让人分享?
  龙泽风冰冷勾人的眼睛扫了文妍一眼:“你是越来越胆大了。”
  文妍缓缓摘下蒙面的黑纱:“臣妾知罪。”
  “别动他们两个。”龙泽风马鞭随手一挥,将文妍背上的弓箭尽数卷空而去。只听几声断裂,不远处掉落残箭断弓。
  文妍眼也未眨,默不作声。而她的指尖却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他竟然将她最爱的弓箭就这么轻易毁去。他——真的毫不在乎她吗?
  龙泽风随后纵马飞驰而去,他的侍从骑兵们立刻也掉转马头随他赶往京城。
  马蹄声踏踏作响,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股久久不息的尘土。
  文妍望着龙泽风远去的身影,泪水一点一点漫上眼眶,心底的爱恨更是翻江倒海。
  “文姬,还是先行回宫吧。”凌迁的声音里难得有些微的温暖。
  文妍迅速收起脸上流露的那丝脆弱,转身朝锦绣宫方向走去。她一定要坚持下去,她不能自己先打败自己。不是早已习惯他的态度了吗?她付出了那么多,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第5章(2)
  文羽比文妍先一步回到锦绣宫,直闯长公主寝宫。
  “鬼见愁师父!鬼见愁师父!……”她竭力大声呼喊着,额头豆大的汗珠如雨下,里面的衬衣早已湿透。
  当万浚被鬼见愁接了过去后,文羽一失去身上的重负,竟瘫倒在地。一路上她拼尽全力,整个人绷紧如弦,现在突然间就好像断了似的。万浚因为昏迷而显得身子特别沉重,她不放心将他安置在野外,又怕耽误时辰,扶着不行,索性就背着他。
  看着鬼见愁将相公背进屋去,她的泪水又一次滑落。而后眼前一黑,她竟晕了过去。
  长公主瞥见门外昏倒的文羽,忙喊人走去将她扶起。一阵手忙脚乱后,被扶进屋子里的文羽悠悠醒了过来。
  “我没事,”她摆手对长公主示意,说着又起身从靠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小凳坐下,望着紧闭双眸的万浚心如刀绞,“鬼见愁师父,相公应该是中了见血封喉,我给他吃了两粒清毒丸。”
  “当时相公自己也逼出了一些毒,可是……”
  鬼见愁把着万浚的脉,神情严峻。他抬起头问文羽:“你师父如何解此毒?”
  “师父曾和我提过需用鸡爪凤与金耳环两味草药入药,然后配上熟番薯嚼用,就可以解此毒。”文羽面呈忧色,“可是鸡爪凤和金耳环都长于南国,我师父那倒是有一些,但是,来回肯定来不及。”
  在旁赶来听候吩咐的随行御医,告诉他们宫中倒是藏有这两味药,但不知四皇子这里有没有。
  长公主赶紧吩咐人让凌迁过来。
  “鬼见愁师父,你知道还有别的解毒方法吗?”文羽见万浚面笼紫气,心急如焚。
  鬼见愁并没答她的话,而是吩咐她:“羽丫头,将他上身的衣衫去掉。”随后又吩咐宫女去找些清米浆过来,而后取过自己的针包,从中捏出一枚枚细长的银针,在万浚身上下针。
  “凌大人,锦绣宫中可有鸡爪凤和金耳环两味草药?”文羽急急问道。
  凌迁看到躺在床上的万浚,心中微讶,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回羽小姐,待小的下去查看。”
  凌迁离去不久就回来了,说是锦绣宫并无这两味药。
  文羽闻言心中冰凉大片。这样就只能到宫里要解药了,虽然此去京城不过一天行程,但若是稍有耽搁,三天之期眨眼即过,更令她担忧的是,这三天也非是确数,越是拖延得久,相公就越危险。
  “鬼见愁师父,我们能不能试着运功将相公的毒逼出来?”尽管她明知运功疗毒是最不可取的法子,对双方都是极大的损耗。
  鬼见愁摇了摇头,边把清米浆慢慢灌入万浚口中:“一来你我功力不及浚儿高,不但不能逼出,反而可能被反噬;二来此毒渗入血脉,逼毒之法对浚儿身体损伤更大,不到迫不得已,我们绝不能用。如今之计,只能赶快进京。”
  “那我们就回宫吧。”长公主在旁也是看着担忧着急,“凌大人,吩咐人将车驾准备好。”
  “这个,回长公主,车驾恐怕下午才能备好,近日锦绣城突遭马瘟,四皇子又外出,锦绣宫内已无马匹,城内马骑稀少,还需小的筹购,还望长公主恕罪!”
  “什么?!”长公主一时惊愕,“还有此事!我不管你如何,赶快去将车驾备好!”
  等凌迁备好车驾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整个大地笼在残阳的斜辉中,带着几分凄美的无奈。
  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凌迁有拖延的嫌疑,然而即使尊贵如长公主也无法强令她侄儿的总管办事再迅速些。整个锦绣宫的气氛都有些异常,守卫的人都全副武装,明为保护,实则有软禁的味道。
  文羽根本无心去了解空气中的异常,现在她最担心的是她相公的性命。虽然她好像从没有和相公说过喜欢他的话,但在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刻,她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不能失去他!她一刻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与鬼见愁一起运用尽可能的手段,延长万浚毒素爆发的时间。
  “我们能出发了吗?!”她忍不住再次问道,眼睛焦虑地望着长公主。
  长公主已派人去催了好几次,可是那凌迁仿佛消失了似的,令她也是十分恼怒。看到一下憔悴了许多的文羽,她忍住不快,尽力宽慰她:“羽儿,别着急,我让人再去找找凌大人!”
  正在说话时,凌迁倒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众人也终于得以启程。
  就当车驾及卫队要出发之际,文羽听到了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
  “文姬恭送长公主回京。”
  她惊愕地立刻掀开车帘,正好和一双怨毒的深眸对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该恨该痛?
  果真是三姐!
  文羽终于记起那声音是属于谁的,而她为何要对她下此毒手,还伤了她相公?想到这,她一下愤怒了,眼中也充满了恨意!
  万万没有料到,时隔十三年,亲姐妹相见,居然会是这种情形!
  文妍对文羽的愤怒不屑一顾,没有杀了她,是她今天最大的失手!看到她为她那中毒的相公痛苦,她就觉得一种愉悦从心底冒出来,不住地想要笑。
  她也要让她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羽越痛苦,她就越开心。如果她不能得到幸福,她也不会让羽得到!
  在长公主命车队出发后,文妍带力地一甩袖子,神情高傲地与车队错身而过,回身进了锦绣宫。一回到她自己寂静的寝宫,她的眼角却忽而落下了一颗泪。
  文羽在车中缓缓坐下,脑海中仍留着文妍临去怨恨的一眼,寒意上涌。要说小时,她和三姐根本没有什么争执,因为她们俩很少有交集。三姐是父王心疼的宠儿之一,又是男孩脾性,根本无暇与她相处。倒是她一直羡慕着三姐。后来她就离家了,根本没有与家中的人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她为什么要这么恨她,一点不顾念血亲……
  她低头看着依然昏迷的相公,有一种无助涌上心头。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依然很温暖,但却没有了平常的力度。想到这双无数拉住她,抱住她,牵着她的大手,有可能从此这般无力,她的眼眸就又潮湿了。
  临到失去时,她才明白他对她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文羽抚摸着万浚的额头,“相公,你不要有事……”
  她胆小又无赖的相公肯定不会就这么离她而去的!她还要和他一起养育他们的孩子,他不会就这么走的,不会……
  她不能就这么慌了,她一定要替相公解毒。
  车行不久,就到了城门。与往常不同,城门竟是紧闭的,城墙上站满了士兵。若不是长公主的地位尊贵,守城的将领根本不让他们出去。
  他们一行人越往京城方向行进,越发觉气氛不对。临近夜晚,通往京城的大道上不见寻常的商旅客商,却有相当多的士兵沿途把守。而四周的田野上,据卫队的统领回报,像是驻扎着几路大军。
  由于是长公主的车驾,他们并没有遭到太多的刁难,但也因此耽误了不少时辰。等车驾到达京城南城门外时,也已经是晨露凝结的时候了。
  他们再一次碰到了闭门羹。守城门的士兵竟然不在自己的岗位上,城墙上只有旗帜飘荡。经过卫队的再三呼喊,终于有人上了城墙。
  “今日新帝登基,全城戒严,任何人等不准入城!”
  车外车内的人同时震惊不已。
  “混账!长公主要回宫,还不开门!”卫队统领大声喝斥。
  城墙上的人似是犹豫了,愣了一会,随后消失在上面。过了不久,城门终于徐徐打开。
  车队疾驰,直往皇宫赶去。
  “新帝登基?”文羽向来不关心朝廷中事,“鬼见愁师父,难道老皇帝归天了?”
  “此事有些蹊跷,我前阵子还看皇帝佬儿筋骨强健,不至于突然翘了啊……”鬼见愁对于自己那个皇帝妹婿没有什么好感,但对于新帝登基之事还真是觉得很突然。他记得皇帝都还没立太子呢。
  “不知是谁做了新皇帝?他那五个儿子近些年好像争得挺厉害……”鬼见愁自言自语。
  “我不管谁登基,我只要早点找到那两味草药!”对于他们的争权文羽毫无兴趣,她只关心这会不会影响他们入宫寻药。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个改朝换代!
  “别担心,你师母是长公主,只要我们进了宫就可以治好浚儿了。”鬼见愁安慰她,自己心中也是很着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拖得越久,浚儿就越危险。
  没想到,他们还是皇宫门前被挡住了,说是没有新帝的旨意,就是长公主也不能入宫。文羽一时急怒攻心,就想硬闯。这时,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从宫门里跑出来,来到长公主面前施礼。
  “奴才叩见长公主,皇上命奴才来接驾。”
  登基的新帝正是四皇子龙泽风。
  他听了长公主说出万浚中毒和需要解药的事后,眸中精芒隐现,神情冷峻,他缓缓背过身,一语未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时间,偌大的正殿静得仿佛墓园一般。
  “泽风?”长公主心中微微不快。这么点小事,皇侄也要犹豫?
  “他们两个人在哪?”龙泽风转过身看向殿门外,语中含着不容不答的威严。
  鬼见愁忙回答:“目下他们两个正在宫门外。”皇宫守卫森严,且以万浚昏迷的状况,也不宜过多移动,而文羽就留在他身边,陪伴照顾他。
  龙泽风又是沉默。忽然,有一位太监匆匆进殿,躬身走到他身边,低语了几句。龙泽风听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简洁有力:“宣他们进殿。”
  他一抬目,又轻道:“皇姑母,药草的事您尽管吩咐宫中御医院的人,请您和皇姑丈先退下吧。”
  长公主闻言还想说点什么,鬼见愁却轻轻拉住了她,抢先答道:“谢谢皇上!”
  他们很快从御医院得到了那两味救命的草药,随后马上出了宫。
  第6章(1)
  见到鬼见愁手上的草药,文羽眼眶中立即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湿雾,她拉着万浚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浅浅的笑容。
  “相公,你会没事的,马上就会没事的。”她也是这么跟自己在说。
  一轮异于平日的热辣日头照耀着繁华的京城,街道上人肩相挨,仍如往常般热闹。长公主的车队静静穿过几条巷子,眼看就要到了目的地——鬼见愁在京购置的府邸。
  大门口,留府的管家很快迎了上来,并立刻送上热乎乎的番薯。尽责的他弄不懂主人派人先行回来吩咐他准备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羽丫头,你看要用哪个?”鬼见愁一手一个番薯,低头看了看,“就这个小的吧,应该够了。呀,不知浚儿能不能咽得下,恐怕得煮烂了才好。”他转过头,立刻又吩咐管家再去煮个番薯粥。
  文羽从他手中接过熟番薯,轻轻掰下一小块,喂到万浚口中。在路上她已经给万浚先后喂了鸡爪凤和金耳环的药汁。吃了药汁,万浚的脸色明显好转,不似原先那般通红得吓人。
  可是,果然如鬼见愁所说,万浚难以咽下番薯。文羽心一急就要俯身,突又意识到鬼见愁就在身旁,而长公主也下了车,在他们车旁关心地看着,她白皙的脸上顿时嫣红。
  “师父、师母,那个,你们先回避下好吗?……”
  “呃?”鬼见愁不明所以。倒是长公主一听即明,忙拉她相公下来:“浚儿先交给羽儿,你过来安顿一下行李。”
  鬼见愁乖乖地听了他娘子的话下车:“羽丫头,别着急,我已经叫人把番薯煮粥了。”等他吩咐完下属,他便又要掀开车帘,打算把万浚从车上抱回府中。长公主一下拉住了他,但他已掀开了一角,刚巧瞄到文羽的头紧紧贴着万浚的脸,两个人正正——正嘴对着嘴……
  他慌忙松手,“哦”了一声,才恍然大悟似的,老脸顿时红了。难怪羽丫头让他回避,原来她要以口渡药啊……
  文羽将番薯尽量嚼得烂烂的,随后又贴上了万浚的唇,她并没发现鬼见愁的动作,只是心里有些难过。
  相公的唇仍是那般温暖而又柔软,不薄却也不厚,平常总是他主动压迫着她的唇亲亲,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主动了一回。她用舌轻巧地将番薯浆一点一点地送入他口中,喂他咽下。
  万浚仍是一动不动地昏迷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相公,你快好起来好吗?”文羽的额头抵在万浚的额上,也闭上了眸子,她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喃喃低语:“相公,你快好起来吧……”
  当天,老皇帝的退位诏书昭告天下,龙泽风正式登基为苍穹皇朝第十七世帝。没人知道真相是什么,总之是子替父位,皇帝换人做了。
  午后,京城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像突然盖上了黑布似的,昏暗得犹如子夜,随后大风刮起,一道道夺目的闪电划破长空,接着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没一会就下起了滂沱大雨,雨势直到傍晚才渐渐收住。
  鬼见愁府邸中却很平静,仆人们各自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的活。在庭院的一个房间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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