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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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不讲道理-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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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亚蕊张著大眼,迟钝地恍然大悟,原来撒娇是这样撒的啊……
  仔细观看周围的情侣们,有的共用一条围巾,有的女孩躲进男友的外套里,有的抱在一起,亲密得像是打从娘胎就没分割过的连体婴,而他们两人,只是并肩走著,比较之下,反而疏远得很。
  早知道就跟他说会冷,说不定他是故意的,想要藉此搂著她,或是牵她的手,但因为她的一句不冷,他只好作罢。她暗骂自己笨,但是来不及了,禁不住有些懊恼。
  她苦恼时蹙眉的神情,全被他看在眼里。
  “想看什么电影?”
  “随便。”
  “肚子饿吗?”
  “还好。”
  “那……我们先去喝饮料?”
  “都可以。”
  接下来,又是一阵安静得诡谲的沉默。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约会,他很珍惜两人的相处时光,不希望搞砸了难得的约会,更希望表现出色,但越是慎重,越是小心翼翼,他更是表现不自然,在别的女生面前,他耍酷搞笑可说游刃有余,但对象一日一变成她,他便无法平心静气了。
  好不容易得到佳人的好感,他的一举一动皆表现得谨慎而彬彬有礼,因为他明白,她跟其他女生不同,既保守又正经,但是这样的约会气氛似乎太严肃了点,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
  再不想办法加点高潮起伏,一直文明下去的结果,便是直到太阳下山,连个手都牵不到。
  他紧盯著她细白的柔荑,脑海隐约还记得那种纤细的触感,可以想像,若是牵她的手,一定很舒服。
  出来—个小时了,两人的互动仅止于一问一答,大部分都是他问、她答,如果他不讲话,她也不晓得要聊什么。
  方亚蕊一颗心忐忑不安,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她不幽默,也不活泼,更不晓得如何跟男生打情骂俏。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无趣?或后悔约她出来?真是越想越不安呀,就算考试,她的得失心也从没这么严重过。
  “对不起,很无聊吗?”
  她抬起头,疑惑地望著他,诧异的在那向来自信的俊容上,找到了叫做“担忧”的神情,刹那间,她明白了一件事,原来紧张的不只自己,他也是。
  原来平常摆酷的黑马王子其实也会害羞啊,呵呵,这家伙其实没有想像中那么厉害嘛,明明也很紧张,却故意装镇定。
  这个发现令她安心不少,还忍不住想笑。
  张克维拧眉。“笑什么?”
  她粉饰太平地敷衍道:“没事。”嘴巴说没事,但嘴角还残留可疑的笑容,让他更怀疑了。
  “到底怎么了?”
  “没有啊。”她才不说呢,她要自己偷偷得意。
  这女人一定在偷笑跟他有关的事,却又不肯说,让他在旁边费疑猜,只能眼巴巴地瞪著她唇角扬起的笑靥,像花蜜一般甜,却分享不到。
  没关系,他可以从其他地方吃甜头来弥补,大手突地一伸,将她的小手纳入掌心,握住。
  这个动作果然让她怔住,娇容显现些许的无措,继而脸红地低头,不擅隐藏情绪的将羞涩全写在脸上了。
  好可爱!
  他在心中洋洋得意,这会儿轮到他来偷笑了。
  很好很好!气氛渐入佳境,有进步。
  他主动牵著她,走进路边一家浪漫温馨的饮料店,决定坐下来喝些热饮,除了暖暖身子,也为了让两人的感情增温。
  他很意外,光是牵著她的小手就让自己心情大好,这感觉,从来没有在其他女孩身上发生过。
  原先,他大学不打算交女朋友的,只想在花丛中走动,到处欣赏就好,自由自在,没有负担,交游广阔。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心想破例交个固定的女朋友也无妨,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他们点了两杯热花茶,才坐下来没多久,两人世界就被中途介入的电灯泡给打断。
  “张克维!”突然有人叫他,并从身后往他背上大力一拍。
  叫住他的,正是最常跟他一起厮混的隔壁班同学刘自强。
  “嘿,你在泡妞啊,被我抓到了厚!”
  突然遇上认识的人,方亚蕊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尴尬害羞地低著头,猛喝著自己的花茶。
  张克维也没想到会遇上熟人,又是自己的哥儿们,即使不愿意被打扰,但也只好应付应付一下。
  “知道就好,别来当电灯泡。”
  因为向来晓得张克维不交女朋友,所以刘自强一迳儿地认为,这女生只是张克维众多红颜知己的其中一个,说起话来也口没遮拦。
  “哇,是大美女耶!你挺有办法的嘛!”刘自强不但大方坐下来,还用手时顶顶张克维,赞美他的泡妞技术又进步了,这次的对象不但正点,还挺有气质的。
  “喂,谁叫你坐下的,回你的座位去。”
  张克维急忙用眼神示意,深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只可惜刘自强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暗示,继续亏他。
  “长得帅就是占便宜,每次都跟美女出游,真不公平。”他夸张地摇摇头,然后对方亚蕊嘻嘻笑。“嗨,美女,你要小心别爱上他喔,这家伙很会放电的,红粉知己满天下。”
  方亚蕊抬起眼瞧了刘自强一眼,面露疑惑。“是吗?”
  “当然不是!”张克维直接代为回答,但刘自强没理会他的抗议,继续用他自以为是的幽默来亏好哥儿们。
  “别看他长得一脸无害,其实他花招很多哩,女生都敌不过他的魅力。”
  方亚蕊眼睛微眯,依然保持著笑容,对刘自强笑咪咪地请教。“是吗?好像很有意思呢!”
  “你别大嘴巴,快滚。”张克维看苗头不对,决定赶人。
  “有什么关系,美女也想知道呀!”他只当张克维是怕出糗而阻止他。
  “是呀,我想听,快告诉我。”她装出好有兴趣的样子。
  在美女的请托下,刘自强当然不吝啬分享,反正对方也不是张克维的女朋友,无所谓。
  “女生向来都喜欢他,不过偏偏他就遇到一个很讨厌他的女生,让他很不服气,为了征服对方,他直接搬到人家楼上,这招叫近水楼台,还帮人家赶走坏人,来个英雄救美,结果,那个女生终于拜倒在他的运动裤底下——哎哟,你干么踢我小腿,很痛柳!”他莫名其妙地瞪向张克维。
  方亚蕊的笑意更深了,却没笑进眼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问道:“那个女生,叫方亚蕊对不对?”
  “嘿,你也知道啊,原来他有告诉你。”他斜眼睨了张克维一眼,既然都跟人家说了,干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方亚蕊不疾不徐,一字一字地清楚回答他。
  “因为,我就是方亚蕊。”
  刘自强呆住,见鬼地瞪著眼前的辣妹。
  “你是方亚蕊?怎么可能,方亚蕊哪有你漂亮啊?”他印象中隔壁班的方亚蕊,是个穿著保守又不起眼的女生,跟眼前打扮时髦的长发美女差了十万八千里,完全联想不到一起。
  不过经人家一说,他再仔细打量,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像,而且还越看越像,越看越冒冷汗,再瞧瞧那脸色难看到不行的张克维,刘自强怯怯地问。
  “她真的是方亚蕊?”
  张克维回给他的,是已经冒火的眼神。
  “呵……呵呵呵,我刚刚说的都是开玩笑的……你们两个继续聊,不打扰了。”说完,自知闯祸的刘自强赶紧闪人。
  这情况真是尴尬到不行,原本热络的气氛突然降至冰点,张克维汗颜地瞄了对面一眼,心下叫惨,那个死刘自强,给他捅这种楼子,看他事后不给他阿鲁巴一百次才怪!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消毒,得跟她解释清楚才行。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冷冷地瞪著他,已经满肚子的怒火,放在桌上的手立刻收回,不准他碰。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先前厌恶他时的模样,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你别听他乱说。”
  “你敢发誓?”
  他的迟疑,令她更为光火,心也冷了,原来到头来他还是脱离不了恶劣的本性,亏她几乎相信了他,相信他……是喜欢自己的。
  一想到自己这么愚昧,差点被人家耍著玩,再也无法抑制愤怒。
  “原来你脑子里只想玩弄我,真差劲!”
  “喂,什么玩弄,别说那么难听行不行,好像我很色一样。”
  一开始,他的确是气不过,为了出一口气,所以接近她,试图搅乱她的心房;但随著两人相处日久,他的目光开始跟随她,她的一颦一笑、一个拧眉、一个瘪嘴,都会牵动他的情绪,让他逐渐忘了原先的目的。
  “你不但色,还下流!打从一开始你就没安好心,另有目的!你真是我见过最肤浅下流的人!”
  这话很伤自尊,张克维不由得拉下脸来。
  “不要骂得那么难听好不好,要不是因为你老是忽视我,我也不会这么做,当时只是不服气而已,而且别忘了我救了你耶,若不是我,你到现在还被那个男人缠著。”
  方亚蕊陡然一僵,怒瞪的美眸里有著受伤,恍若一根针扎痛了她的心,他什么人不提,偏偏扯到她最不愿想起的那个男人。
  见到她泛白的脸色,张克维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关于那男人的事,他略知一二,还是方妈妈告诉他的,因为蕊蕊曾经差点遭到那男人的毒手,虽没得逞,但也造成她心中长久以来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我只是打个比喻……”他试图缓和气氛,冒著冷汗,看著她泛红的眼,还真怕她哭出来。
  方亚蕊忍著不掉下泪水,气怒地瞪他。
  “我要回去了!”
  “喂……算我错了,别生气好吗?”他忙道歉赔不是,对他来说,能让他低声下气哈腰道歉的,她可是破天荒第一个,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著了什么魔,这么喜欢她。
  也许,就是因为她那份气质跟时下的女孩不一样,像现在这样眼泛泪光,却又倔强忍住,就让他又怜又爱。
  方亚蕊气愤地打开皮包,掏出钞票丢在桌上。
  “饮料钱我付,不用找了!”
  “喂——不必做到这地步吧,又不是深仇大恨——耶?”张克维瞪大眼,在一堆零钱、钞票中,不可思议地盯住一个东西。
  方亚蕊在气头上,没注意到自己拿出了什么东西,直到张克维突然没了声音,而且一脸诧异的猛盯著一个东西看,她也好奇地垂下眼。
  那方方正正的小袋子,很熟悉,因为它是性教育节目里一定会出现的主角,有张大众睑,让人一眼即知,它的名字是——保险套。
  方亚蕊眼睛瞪得比猫头鹰还大,凸出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明明是冬天,她却在出汗,双颊像被烙铁烧过似的又红又烫,只差没冒烟而已,整个人僵成了一块枯槁的干木头。
  为什么她的袋子里会有保险套?
  “这这这……不是的……我……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她慌张地猛摇手,试图解释,舌头却不听使唤地猛打结。
  她又羞又急,不想被他误会,这保险套一定是母亲放的,只有那个女人会做这种事。
  “这是我妈她放的啦,她很鸡婆!我根本不知道!”她严正强调,不准他误会,否则她会抓狂。
  张克维盯著保险套好一会儿,才露出理解的笑容。
  “我明白。”
  方亚蕊这才松了口气,她脸皮薄,幸好他明白了,不然她真想挖个洞把自己活埋。
  “这下子,你不能说我色了吧,你自己也有那个意思。”
  啊?
  她僵住,呆愕地瞪著他。
  “你放心,我一点都不介意,因为这很正常。”他顽皮地对她眨眨眼,自以为态度大方,却忽略了一件事。
  她是个保守又严谨的女生,在某方面个性更是严肃,禁不起带有颜色的玩笑,尤其是男女性爱方面的话题,那是她的禁忌。
  他的话已触碰到她的地雷,却仍不自知。
  突然,她站起身,他怔住,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方亚蕊羞愤难抑,愤怒地对他宣告:“张克维,你真是个大烂人,告诉你,这辈子我死都不会跟你做,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她跑出门外,远远将张克维抛在身后,发誓再也不理他,尚未开花结果的初恋,就这么幻灭了。
  所以说,她才会认为张克维是全天下最恶劣的男生。
  一直到大学毕业为止,她始终坚定此一信念。
  第八章
  清晨七点,当床头柜上的闹钟铃声大作时,厚重的棉被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习惯性地摸到固定的地方,把扰人清梦的闹钟一拍,回复安静后,又缩回棉被里,假装没这回事,继续呼噜噜地睡大头觉。
  过了十五分钟,房门被打开,一名女子走进来,她身形窈窕,曲线玲珑,一头及肩的长发绑了个马尾,一双裸足踏在白枫木地板上,轻巧地来到窗边,把厚重的窗帘打开,房间瞬间大亮,阳光穿透窗棂,洒了一室的温和柔光,也照亮女子秀丽的容貌。
  她转过身来,插著腰,盯著床上仍旧呼呼大睡的人,禁不住摇头,心下嘀咕,这么多年了,这女人还改不了闷在棉被里睡觉的坏习惯。
  每天早晨,她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准备早餐,这很简单,难不倒优秀的她,打从高中开始,炒菜煮饭就是她负责的工作,厨艺早磨精了。
  第二个任务就有点困难度了,任务的简称是“叫床”,全名是“叫赖床的人起床。”
  她走到床头,将棉被拉开,出现的是一双脚丫子,她蹙眉,翻了翻白眼,改而走向床尾,再拉开棉被,很好,找到头了。
  女子熟睡的容颜,有著与她相似的眉、睫毛鬈翘的双眼皮、纤巧的鼻子,以及姣好的红唇,所不同的是,方亚蕊自己睡觉时不会流口水,而这女人却是口水流了一大片,好好的枕头不睡,拿来当抱枕,身子蜷缩著,睡相看起来就像个三岁小孩。
  真不敢相信,这女人四十五岁了,居然还会赖床,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女人还是她妈。
  “妈,起床了。”
  她推推母亲的肩膀,而母亲的呼吸平稳,看似好梦正酣。
  “妈,快起床,会迟到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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