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晔这才睁大了眼睛,坐正了身体。
“不是兄弟的话,你响爆电话我也不会接。”
真搞不懂他,电话催命的打,有事又不在电话里讲,还要他爬起床开门,让他进来谈。
“我惹上麻烦了。”冷浚丧气的说。
大概又被某个女人缠着不放了。
趟晔摆了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给他。
“Trust me。”冷浚认真的说。
闻言,趟晔像看怪物般的看着他。
竟然有事是冷家三公子解决不了的
“你是真的惹上了麻烦,还是耍我的?”
“赵晔!”冷浚快被好友气炸了,“这次是个大麻烦。”他加重了语气。
趟晔瞅着他看,正经的模样、谨慎的口吻……难道真有那么一回事
“说吧!”好友有难,赵晔立刻振作起精神。
“我昨晚跟一个女人上床了。”冷浚想到她就皱眉。
趟晔一听,狠狠的瞪着他。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冷浚又被女人缠上了。
跟他认识这么多年,这种事随时都在发生,根本不算什么大问题,更够不上什么大麻烦
“没别的事的话,你自便,我上楼补眠去了。”赵晔说着就要起身。
“你先听我说完。”冷浚拉着他坐下。
“oK,oK!”赵晔对他翻了个老大不爽的白眼,“我就听你怎么说。”
“处女。”冷浚力持镇定的说出这两字。
赵晔挑高眉看他,等着他说完全文。
冷浚深深吐了口气。
“昨晚跟我上床的是个处女。”处女对他来说,是个恐怖的名词。
赵晔瞠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冷浚爱玩,却也玩得有分寸,从不跟良家妇女搞在一起,你情我愿是他坚持的原则。
不过,一向放荡不羁的冷浚,其实骨子里是相当保守传统的,他认为碰了纯洁的处女,就得负起责任,除非对方意图不轨。但是他又不想被婚姻套住,所以,他绝不碰处女。
“对方意图不轨?”赵晔问。
冷浚摇头。
“两情相悦?”赵晔又再抛个问号给他。
冷浚又是摇摇头。
“你不会是用强的吧?”赵晔绝不信他会强迫一个女人。
冷浚还是摇头。
赵晔放弃发问了,以着“等着你说”的眼神看他。
“我们一道去喝酒,她醉了。”她要不是醉了,一定会恰北北的凶他,他想都别想近她的身。
“靠!你趁人之危?”赵晔最不齿这种小人了。
“不算是……”冷浚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一个女人脱光光在你眼前晃,你会做柳下惠?”
“是不会啊,但你都说她喝醉了。”意思就是,他仍脱不了趁人之危的嫌疑。
“她也陶醉其中。”冷浚可没忘她愉悦的神情及呻吟。
“她醉了!”赵晔再次重复,告诉他那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冷浚自知理亏的点了点头。
“我现在已经乱了方寸了。”他来找他不是来听他数落的。
赵晔白了他一眼,“你们怎么会一道去喝酒?”他总要知道前因后果,才能帮他出主意。
“昨天我大哥结婚,她姐姐也结婚,我跟她都开心,所以去喝酒庆祝。”
这么巧?冷扬结婚,她姐姐“也”结婚……那女人该不会是……
靠!不会吧?不会是……赵晔直瞅着冷浚,要他给个答案。
“宾果。”冷浚不会看不出好友想到了谁。
“嘿!”赵晔扯动的嘴角显得僵硬,“夏艿蘅……”事情可大条了。
“你不需重复这个名字。”冷浚听到这名字就头痛。
赵晔脑子里迅速整理冷浚进来后说的所有话。
“我的结论是——你必须娶她。”
“娶她?”冷浚不可思议的大叫,“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结婚!”婚姻对他来说,就如同进了坟墓一样。
“是你自掘坟墓。”赵晔一针见血的说。
“我……”冷浚哑口无言。
是他要大发慈悲送车子抛锚的她回去……
是他热络的附和她上PUB欢饮……
是他要多事的将醉酒的她带回别墅……
是他情不自禁的要了醉酒的她……
自掘坟墓……赵晔说的一点也没错
“你谁都可以碰,就是不能碰夏家那女人。她跟她姐姐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要是给她姐姐知道了,你大哥会不知道吗
还有你老子,就算你千万个不愿意,他也会逼你娶夏艿蘅。你老子有多欣赏她,相信从她为了她姐姐的事,到你家把你们冷家的男人都骂尽后,你就知道了。“
冷浚怎会不知道
他们冷家的几次聚餐,他父亲老是称赞夏艿蘅胆识过人、直率、漂亮、能干……总之,夏艿蘅很得父亲的缘,还曾经打过主意收她为干女儿。
赵晔看着总是带着笑容的好友,现在却是愁容满面,也于心不忍。
“你把她带到你的别墅?”
冷浚点头。
“她醒来后是什么反应?”
“她还没醒,我就跑来找你了。”
“靠!你畏罪潜逃。”趟晔不认同他的作法。“要这样,你也要做得漂亮一点嘛,带去宾馆或什么饭店的啊!你把她带到别墅,别墅里总有东西可以证明你是主人的。”
“什么畏罪潜逃!我根本没想到那,我是来找你商量对策。”要他结婚?干脆叫他去死算了
“你先回去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再来想对策。”赵晔提议。“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也许她根本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经他这么一说,冷浚稍微松了口气。
夏艿蘅前卫大胆,个性又开朗乐观,对这种事说不定真的不会看得太重。
“那我先回去了。”冷浚起身要走,“这件事要保密。”他交代赵晔。
“知道。”赵晔简捷回他。
Shit!
夏艿蘅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咒了一声。
她的头疼得好厉害……
她全身也酸痛得不得了……
她昨天是到哪了
她记得姐姐跟冷扬结婚,她高兴极了,然后她霸住姐姐,赖在冷扬家不走。
后来,冷扬打电话叫他那个花心弟弟冷浚来架她走,她只得火速的离开。谁知车子在路上抛锚了,好巧不巧被冷浚碰上。他说什么心情好要送她回家,两人聊着还上PUB喝酒庆祝,然后……然后……
然后她好像醉了……
再然后……
突然,一幕幕限制级的画面在她脑海浮现,她和一个男人拥抱、亲吻、抚摸……
艿蘅整个人清醒的坐了起来。她不敢相信,昨晚她竟迷迷糊糊的跟人家“做了”?!
震惊的脑中继续播出接下来的画面,她发出欢愉的呻吟,抚着男的脸看,那是张俊美的脸,还带着魅惑的邪笑……
“冷浚!”
艿蘅因认出那张脸,而失声惊叫。
怎么会这样?!
她猛甩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她的手稍稍迟疑了一下,掀开了还覆盖在身上的被子……
噢,她是一丝不挂的……
她看了看周围,她是全身赤裸裸的睡在别人的床上啊……
她力持镇定的找起自己的衣物,却怎么也找不到。
脑里依稀的记忆,指引她找去浴室。
第2章(2)
她下床,着地时腿间传来的些微疼痛,让她认清了事实,但她依然忍住情绪,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慌张失措。
果然,她的衣物就在浴室一角,但已湿成一堆。而离她衣物不远处,则有另外一堆衣物,她认出是冷浚的。
她身子一晃,靠在浴室门边,心里排斥这个讯息,偏偏脑子又不听使唤的要想起昨晚的事。拥抱、亲吻、抚摸……
艿蘅这回再也禁不住的流下泪来。
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明知道自己不能喝多,却不知分寸的一杯接一杯,现在好了,失身于风流成性、把女人当玩物的冷浚了。
她真是活该啊!
铃铃……铃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声响,惊醒了浸在自怨自艾里的艿蘅。
她快速抹掉泪水,离开浴室。
“亲爱的……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嘛……人家我好想你喔……今天我好想要喔……”
一个女人嗲声嗲气的在答录机里留言,淫荡的话语令艿蘅的泪再度浮出。
她跟冷浚上床了……那她和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在别人眼里、口里,她都将会是妖媚的放荡女了。
她讽刺的一笑,不同的是她是个处女……可对冷浚来说,处女又算什么呢?!
艿蘅眼泪成串的流,哀悼自己的贞洁竟在花心男的手中失去。
这时,房间响起了音乐,那是她的手机铃声。
她在床头找到皮包,翻出手机,上头显示的是家里的电话,她想到一整晚没有回家,立刻按了接听键。
“蘅蘅,”夏母因电话有人接听而松了口气,“你让我担心了一晚。”
艿蘅理了理情绪才开口:
“妈咪,我没事,你放心。”
“你在哪?我跟你大哥打了好多电话给你,你都没接。”
“我……在朋友这边,昨天太高兴了,离开姐姐那后,又约了一些朋友去唱歌……”艿蘅随便找了个理由。
“真是的,也不打个电话回家,妈咪担心得到处打电话问人家。等一下你打个电话到公司给阿莫,还有藤藤那也讲一声,免得他们还在担心。”
“知道了,我会打电话给大哥和姐姐的。”
“那你要回来了吗?”
“可能没这么快,我车坏了,要找修理厂。”
“车坏了?”夏母紧张的问,“你有没有怎样?”
“没有,车子只是抛锚。”
“喔,那就好。”夏母又松了口气。“藤藤今天归宁,你要是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
“嗯,知道了。”她差点忘了姐姐今天要归宁,“待会打电话给姐姐时,我也会先跟她说一下情形。”
“那就这样了。”夏母这才挂掉电话。
艿蘅与母亲结束了通话,握着电话呆愣了好一会,才振作起精神。
她不能因为跟冷浚发生了关系,整个人就消沉下去,她是个走在时代尖端的女性,不该有那种保守老旧的贞操观念才是……
艿蘅一边说服自己,一边去翻冷浚的衣橱。
对!现在性如此开放,一夜情到处都是,她不必为了失去处子之身而耿耿于怀!
更何况,冷浚床伴何其多,根本不会把昨夜当做一回事。
艿蘅翻出一件T恤和一条SiZe最小的休闲裤,套在身上。
她依然是以前的那个夏艿蘅,活泼开朗,什么事都困不了她!
艿蘅把留在浴室的衣物收拾起来。
没错!她不用责怪自己,让自己活在痛苦里。
最后,她再检查一遍没有任何属于她的东西留下后,才离开了冷浚的别墅。
她是夏艿蘅,坚强独立,自主乐观,谁也别想扰了她原本的生活,尤其是那头色猪!
夏艿蘅离开冷浚的别墅后,叫了辆计程车,打算先去买衣服。
她若穿着男人的衣服回家,家人不起疑也很难。
途中,她打了电话给大哥夏莫薾和姐姐夏绿藤。
做兄长的莫薾免不了念了她几句,而姐姐绿藤则要她早点回家,车子送修的事,就交给冷扬去处理。
艿蘅对于哥哥的叨念是默默接受,毕竟没告知家人,一夜不归,是她不对。
而对姐姐的提议,将车子送修交给她丈夫处理一事,她也没多想的就说好,因为她现在实在没那种心情去找修理厂,更没心情去跟修理厂谈一些琐碎的事。
当艿蘅坐计程车来到市区,甫一下车就被叫住。
“学姐!”
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向她。
艿蘅只愣了一会儿,马上就认出她。
她是大学时小她两届的学妹——沈家宜。
“真的是你耶,学姐。”家宜满脸的笑容,眨着灵活的大眼,显现她有多兴奋。
“遇到我这么高兴啊?”艿蘅微笑的问,遇到这个可爱的学妹,总算让她心情略为好转。
“嗯!”家宜好用力的点头,“尤其学姐还记得我。”
她在读大学时,就好喜欢这个个性豪爽、热心助人的学姐了。
“我当然记得你。”
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的家宜,个性天真单纯,永远长不大似的,就算已经二十一岁了,可怎么看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想到她的身世,艿蘅就忍不住心疼。
她五岁时,父母亲就意外死去,她的伯父为了可观的保险费,借口照顾她而把她接到家里。后来拿到钱后,他就对她漠不关心。
而她的伯母和堂兄姐,也老是欺负她,寄人篱下的苦日子,她是咬紧牙关度过。
国中以后,她开始打工赚取学费。高中、大学,她都住在学校宿舍,免去三不五时的打骂与冷嘲热讽。
“学姐要去哪里?”家宜看了看她一身不合适的打扮,有点怪,好像是男孩子的衣物。
“我要去买衣服。”从她怪异的眼神看来,艿蘅更觉得先换套衣服再回家,是最正确的决定。
“学姐要找怎样的衣服?”家宜又犯起了职业病。
“随便,穿起来不奇怪就好。”任何衣服都不会比她现在身上穿的来得奇怪。
“那……学姐,愿不愿意到我上班的服饰店选看看?”家宜觉得店里的每套衣服,都很适合漂亮的学姐。
“在这附近?”
“嗯,就在前面。”家宜指了指对街那家全台最大的服饰店。
“雷绫?”在台湾,谁不知道那家店是冷家三兄弟开的。
雷绫衣柜,占地约五十坪,位于闹区,店里齐聚各种名牌服饰,客人源源不绝,业绩是全台之冠。
其实冷家三兄弟当初开这家店,纯属玩票性质,如今有这种成绩,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是呀。”家宜看了看她皱起的眉头,“学姐,怎么了?”
艿蘅买衣服从来只在一位友人的服饰店买,从没逛过雷绫。好几次姐姐约她去雷绫选衣服,刚好她那时手上都有事要忙,而在经过昨天的事后,她更不会想踏进雷绫。
只是家宜都开口说了……
看了看家宜一派纯真的模样,她实在不忍心拒绝她。
“没什么。”艿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