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名秀脸色有些惨白,心思也跟着混乱,明知八卦的消息不能信,她还是心头纠结得难受。
“名秀……”护士姐姐又喊了她一声。
“没错,就是他。”邰名秀没有否认,毕竟蒋辰和大家都认识,实在没必要说谎。
“哇!原来他真的是在盖房子,只是他是在盖度假村,更没想到他是升扬集团的少东。”护士姐姐很惊讶。
邰名秀把杂志还给护士姐姐。“把他当平常人就好,就跟以前一样。”四点了,她可以下班,她准备走去更衣室换下制服,却被护士姐姐给拦了下来。
“你明天就要跟他去夏威夷度蜜月,现在杂志这么写,你会不会怀疑?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护士姐姐关心的问。
邰名秀摇头。“我相信他,我根本不相信这种杂志,也请你相信蒋辰。”
“可是杂志说他之前有个未婚妻,后来却解除婚约了,是因为第三者……”护士姐姐想继续问下去,却被邰名秀给打断了。
“我只能说,这种杂志不要看、不要信,百分之九十都是看图说故事,我去换衣服了。”怕护士姐姐继续追问,邰名秀简直是逃进了更衣室。
幸好她明天就请假了,否则她怎么面对同事关爱的眼神,尤其在知道蒋辰的身分之后,大家又会是怎么想?
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无聊到被杂志影响,蒋辰是她最爱的人,她得全心全意相信她的最爱。
回到公寓,大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媒体,幸好媒体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分。
她一走进大门,警卫室里的保全人员立刻喊住了她。“邰小姐,这些人都是来找蒋先生的。”
“别让他们进来,谢谢你。”她脸上还是一贯的笑意。
其实她才是蒋辰的新欢,只是她是上不了枱面的新欢,如果那些媒体记者知道她是蒋辰合法登记的老婆,大概会吓掉大牙吧!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似乎好上许多,回到楼上住家,她想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提醒蒋辰?免得他一回来被记者撞上就不好了。
她拨通了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好几下才被接起。
“喂,这是蒋辰的手机。”一个甜美的女声代替蒋辰接了电话。
“请问蒋辰人呢?”邰名秀问。
“他去上洗手间了,蒋辰的手机上显示了小妹的名字,你是他妹妹吗?”
“请问你是哪位?”邰名秀觉得怪怪的,就算蒋辰去上洗手间,也应该把手机带在身上。
“我是蒋辰的同事,我正和他一起吃饭。”
“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老婆,你告诉他,要是他在三分钟内不回我电话,那就走着瞧!”邰名秀恶意的把电话给切断了。
那女人是谁?究竟是谁?
蒋辰老是说她不懂得吃醋,老是说她爱他不够深,那今天她就顺着蒋辰的意思大发醋劲,顺便来个无理取闹,来证明她也是爱惨了他,她要看看蒋辰到底会不会紧张?
没一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是蒋辰。
她故意让手机多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
“小妹,你刚打电话来?”蒋辰的声音明显的讨好。
“那女人是谁?”邰名秀劈头就问。
“同事呀!”
“是吗?”她高度怀疑,努力忍住想笑的冲动。
“没想到你还会吃醋?”蒋辰扬高音调,充满了愉悦。
“当然,我当然会吃醋,你没跟她说你有老婆吗?”
“之前没有,现在不说也不行了。”
就是这句话,让她假装吃醋的心霎时跌落十万八千里的地狱里,难道她就真的这么见不得人吗?
明天就要去夏威夷度蜜月了,这一切为什么是这么的讽刺?
蒋辰久久听不到邰名秀的声音,终于让他着急了。“小妹、小妹,你有在听吗?”
“蒋辰,我是不是配不上你?你是不是不方便把我介绍给大家认识?”原本她只是想捉弄他,现在她的心却痛到几乎承受不住小小手机的重量,连手都在发抖。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配不上我?小妹,你在哪?我立刻去找你。”他听出了她声音的怪异,不像她平常在害羞中还有着活力。
“为什么我的朋友、同事、家人都知道我的男朋友是蒋辰,为什么你的朋友、同事、家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她哽咽着反问。
“小妹,你先别胡思乱想,我们当面谈好吗?乖,告诉我,你在哪?”这下蒋辰自以为的沉稳全都在此刻破了功。
凡事他都以为在他的掌握中,他以为可以按照他的安排和进度,让他和小妹过着平凡快乐的日子,他怎么没料到女人心难测,尤其还是小女人的心!
“我想静一静,明天的蜜月就先取消吧!对了,大门口有很多记者要找你,你先别回来。”直到切断手机,她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她走进房间,地上摆了两只登机箱,那是为了明天出国用的,她很想拉着登机箱就来个离家出走,可是她能走去哪儿呢?
她不能回家,这会让爸妈伤心;况且遇事落跑才不是她的处事原则,一切她还是决定等蒋辰回来再说。
她不希望蒋辰是因为报恩而勉强跟她在一起,他还有太好的前程和美好的人生。
只是就算杂志写的不是真的,但她的生活和蒋辰的生活绝对是搭不上的两条平行线,完全不同的人生,是要怎样才能聚在一起?
蒋辰不顾一切的风险,直接开车回到公寓,幸好记者都守在大门外,没人注意到公寓后门的车道,因此他可以顺利地溜回家中。
最近天下太平、国家无事、风调雨顺,所以那些挖不到新闻的记者只好把脑筋动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小妹,每次他都怨她不懂吃醋,可是她一旦吃起醋、闹起脾气,他却心慌到连自己怎么开车回来的都不知道。
他很怕她一声不响的就走,尤其她那句取消明天的蜜月,更是让他吓破胆,幸好他一回到房间,就看见趴在床上睡着的她。
他在她的身边躺下,看着她的眉头还蹙得死紧,他就有深深的不舍。
他的手指轻轻刷过她的眉,再刷过她的脸,本来就睡得不安稳的她,被他这一摸,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是我……”他搂着她,拍着她的背。
“你怎么回来了?”她睡眼惺忪的。“外头很多记者。”
“就算外头布满地雷,我也要回来,我怎能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她揉了揉眼睛,终于想起为什么心头压得难受,她挣扎地坐了起来,这样被他抱着她没法讲话。
他也跟着坐起来,只是双手还环在她的腰上。
“你放开我啦!”她继续扭动腰身。
“不要。”他小小耍赖。“你别生气嘛!”
“我就是要生气,我真的很想生气。”这是认识他以来,她第一次发脾气,但在看到他的人之后,她什么指责的话都说下出来。
“不要气嘛!刚刚帮我接电话的女人是我的秘书,我跟她不熟,所以才没有主动提起我已经结婚的事,她一问,我就跟她说我已经结婚了。”他快速招供。
她嘟起嘴,狐疑地看着他,话她一向说不赢他,只能垮着脸,生着闷气。
“走,我们下楼去。”他牵着她的手,就要走出房门。
“干什么?”她止住脚步,不肯前进。
“刚好楼下有记者在,我顺便向大家介绍你就是我的亲亲老婆。”他认真的说。
“我才不要,我才不想上电视!”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小妹,我爸和蒋沅早就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我没有带你去正式拜见我爸爸,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委屈,我知道我爸一定会给你脸色看。”他又把她的小手握回掌心里。
她的火气慢慢消失,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可是你也不能老是让别人以为你未婚呀!”
“是你说要低调,也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的事,我本来想重新举行婚礼,你又不肯。”
“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啰?”她又甩开他的手。
“我没有说是你的错,我只是在解释给你听,你想怎么做?你希望我怎么做?我一定会做到,你别生气嘛!”他又把小手给牵了回来。
“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做?我就是笨嘛!说来说去就是我们的身分不配,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困扰。”她赌气,不肯看着他。
“哪来的困扰?根本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
“我看到那本杂志了。”她垂丧地在床上坐了下来,口气幽幽淡淡。“跟你跳舞的那个女人很漂亮。”
“原来罪魁祸首是那本该死的杂志!”他早该算到,小妹不会无端生气,更不会因为秘书帮他接了电话就发脾气。
虽然她发起脾气来是那么温和,完全没有大吵大闹,可是愈是这样,那股杀伤力却也愈大。
“阿辰,其实你不用对我感到有任何的愧疚,我会帮你冲喜也是看在钱的份上,我细心的照顾你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不用因为这样就要娶我。”
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的蒋辰终于也动怒了。“小妹,你真的认为我对你好是在报恩?我娶你只是在还你恩情?”他的双眸凝聚出一股寒意。
他这样的怒气,是她从没见过的。“我……我没有自信呀!不然我怎么都想不透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眼泪哗啦啦在瞬间掉了下来,她一点都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不受控制。
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我就喜欢你的单纯,喜欢你对生命的认真,我曾经说过,再也不让你难过哭泣,没想到我还是没做到。”
一遇到她的眼泪,他再大的怒火也立刻被她的眼泪给浇熄了。
“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我们明天就要去度蜜月了,这真的是我可以得到的幸福吗?”她边哭边问。
“傻瓜。”他在她的发顶轻轻一吻。“你这么美好,我的苏醒就是为了让你幸福呀!”
她抬眼看着他,他从茶几上抽了一张面纸,轻拭她的眼泪。
他叹了口气又说:“我只是个平凡人,我从不想要当什么总经理,所以才会自愿请调去边疆盖房子,可是有些必要的交际应酬我还是得应付,你一定要相信我,杂志上写的都是子虚乌有。”
“我只看到照片,我根本不想看内容,我也知道杂志上的东西是乱写的,我不该闹情绪,我只是心很慌。”她止住眼泪,反而觉得难为情。
“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就尽管闹出来没关系,这样我才知道你的想法。”他稍稍将她推离怀抱,然后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我们得一起想想,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急,谁让蒋辰安抚她的功夫一流,谁让她是这么的爱他,连话都舍不得苛责他。
窗外突然响起了大大的一声春雷,砰的一大声,邰名秀缩进了蒋辰的怀里。
“打雷了。”她喃喃说着,雷声好像也把她浑沌的脑子给敲醒了。
“相信我,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我们可以在白色的沙滩上举行一个小小的婚礼。”
“那楼下的记者怎么办?”
“他们爱罚站就让他们罚站,等我们玩回来再说,反正他们要是守不到人,就会自动解散。”他的话又有了调皮的笑意。
春雷一声响过一声,她窝在他的怀里,也许什么都不想才是最好的方法,就像他常常说的,她只要快乐过生活,专心当他的蒋太太,该烦恼的事就交给他来烦恼吧!
夏威夷的海、夏威夷的阳光,让两个原本就很健康的人,更是晒得一身黑的回到台湾。
蒋辰真的给了她一个沙滩婚礼,观礼的只有几位蒋辰的死党同学,他们都特地为了这场婚礼而从世界各地飞去夏威夷。
这让邰名秀好感动,因为他的同学们都对她很好,没有轻视她的身家背景,只有对她全心的祝福。
经过蜜月的洗礼、蒋辰热情的浇灌,邰名秀更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羞,脸上全是抵挡不住的笑容。
在这段期间,蒋辰请公司公关部门发了一封简单的声明稿给媒体,大意是他已经公证结婚,并且带着新婚妻子出国去欢度蜜月。
对于杂志不实的指控,蒋辰将保留法律追诉权,若杂志不公开道歉不实的报导,他将诉诸法律。
这期间,正好政坛掀起了惊天巨浪的大事,那些忙翻的媒体人无暇继续追踪蒋辰的小新闻,因此让蒋辰的生活一切都回归到平静。
回家的隔两天,蒋辰带着邰名秀来到阳明山上的别墅。
久违的阳明山,自从邰名秀下山后,就没有再上山过,她好怀念这里的一切,可是在兴奋中却有着忐忑不安。
因为蒋辰约了他爸爸和弟弟一起吃饭,正式让邰名秀成为蒋家的一份子。
坐在蒋升的面前,邰名秀还是依然很紧张,就像第一次在蒋家别墅里接受面试时那样。
蒋升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威仪样。“开动吧!”
直到蒋升喊开动,大家才敢动起筷子。
这是邰名秀第一次和蒋升同桌吃饭,那压力之大,尽管陈妈煮了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她还是别扭到始终只能小口小口吃饭。
餐桌上安静无声,那是蒋升严格的教育方式;要是在邰家,早就嬉笑成一片了。
邰名秀终于能了解之前蒋辰保护她的苦心,不让她来面对蒋升的脸色,要是天天这样,她被蒋辰养胖的身体,恐怕很快又会瘦回去。
所以结论就是,她再也不想和蒋升同桌吃饭,否则迟早她会得胃溃疡。
吃完饭之后,大家移位到客厅上,邰名秀紧挨着蒋辰坐,而蒋升和蒋沅父子则各占据一张沙发。
“名秀,还是在医院上班吗?”蒋升总算在喝了口茶之后开口说话。
“是的,我喜欢护士的工作。”邰名秀回答得很谨慎。
“有没有打算辞掉工作?”蒋升再问。
“没有。”邰名秀说,十指都紧张到绞成了麻花辫。
“你是蒋家的媳妇了,这样出去外面工作不太好吧?”蒋升有点不悦。
“我……”邰名秀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年纪还很小。
“爸,名秀若辞去工作,在家会很无聊的。”蒋辰立刻替她解围。
“无聊就去学一些东西,英文、画画、书法,什么都可以。”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