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沧廷?”她小心翼翼,不甚确定的问道。
“怎么?几天不见就忘记我的长相了吗?”他撇唇,冷嘲热讽的说。
“我以前从没看过某人被打成猪头的模样,谈什么忘记?不过还好现在看到了,以后某人再被打成猪头,我应该不会忘记。”她反讽回去,本来还想关心一下他的伤势,现在全省了。
“找我有事?”她冷淡的问。
“看到另外一个猪头了吗?他没告诉你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猪头?”他问她,不介意被她说成猪头。
“有,他说在路上过到一个混蛋,和那混蛋打了一架。”她看着他回答。
“如果我是混蛋,那家伙就是人渣。”他冷哼。
“不准你这样说他!”她怒声斥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到现在还在维护他?”他冷冷地看着她说。
“他做了什么?”
“脚踏两条船!”他怒不可遏的迸声道,“除了你之外,他还和别的女人交往,在外头旁若无人的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他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楼净岚眨了眨眼,有些茫然,不解他到底在说什么,然后慢慢地,一些关键字在她脑中串出一个教她难以置信的答案。
脚踏两条船,不是真心的,玩弄你的感情……
老天,难道昨天先动手的人是他?因为看见靖宇和别的女人约会,这才动手打人?他动手打靖宇,是为了……她?
可是为什么?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动手不动口的人呀。
他到底为什么会和靖宇打起来?
她张口欲言又止,想问却不知为何又突然害怕听见他的答案。
如果是靖宇先动手、先挑衅的呢?如果他只是被迫出手,基于与她认识一场的情分才帮她教训她“用情不专的男友”呢?如果一切都是她胡思乱想、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呢?
楼净岚呀楼净岚,你不是已经看开看透、走出来了吗?为什么面对他时,又开始摇摆不定了?拜托你,醒一醒吧。
第5章(2)
“你就是特地来跟我说这些的吗?”她开口问他,神情淡漠。
“这就是你的反应?难道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他脚踏两条船,除了你之外,同时还和别的女人交往!”她的反应完全出乎他意料,令他不禁怒火中烧。
“那也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他气到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像他那种人渣败类到底有什么好?”
“我说了,不准你这样说他。”她冷冷地警告他,“对我来说,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好,比世界上任何人都重要。”
“你就这么爱他?”他咬牙道。
“没错。”
“即使他用情不专,或者根本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的感情?”
“他绝对不会欺骗我的感情,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我相信他。”她斩钉截铁,说得毫不迟疑、义无反顾。
“好,好,好。”纪沧廷怒极反笑,一连大声的说了三次“好”字,然后瞪着她,“你就不要后悔。”
“我是绝对不可能会后悔的。”
他点头,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孤独、苍凉,好像这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样。
看着他的背影,楼净岚想起了他父母双亡,他的世界的确只剩他一人了。
她的双手不由得紧握了起来,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中,带来一阵疼痛。
不需要同情他,她告诉自己,以他的条件,他不会孤独太久的,很快就会有人陪伴在他身边,很快就会有的。
“振作点,楼净岚。”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你现在该想的是工作的事,振作一点。”
深吸一口气,再拍拍自己的脸颊,她最后再望一次他渐行渐远的孤独背影,然后转身回家。
纪沧廷懒洋洋的坐在酒吧里的吧台边,有一口没一口的轻啜着酒。他不敢喝太多,因为他正在戒酒。
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其实他记得很清楚是从何时开始的——他得借酒才能入睡,每一天每一夜都得喝,而且愈暍愈多。某天,当他发现自己竟然连白天都端着酒杯在喝酒时,他这才惊觉自己竟有了酗酒的趋势,然后连忙开始戒酒。
幸好他的酒瘾还不深,强忍几天几夜不碰酒,失眠几个晚上不睡觉,让自己累到体力不支昏倒几次也就好了。
认真想想,这一连串的事感觉好像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也只过了两个多月而已。他多希望时间能走快一点,让他能快一点忘记她,不要再动不动就想起她。
也许,他该换个住处,离开到处都充满她身影的地方。
但是房子能换,公司能换吗?公司里的员工能换吗?还有他的大脑、他的记忆能换吗?
他这个人向来极少后悔,因为“后悔莫及”这句成语已经说得很清楚,既然后悔都已经来不及,那还后侮干么?所以他向来不后悔,只会努力让遗憾少一点。
可是对于当初为了追求孟莉而决定结束与楼净岚的契约关系这件事,他真的是后悔到快要死了。
虽然明知道后悔已来不及,但他还是每天每夜、无时无刻在后悔,骂自己愚蠢、白痴、笨蛋,竟然连自己心里真正在乎、喜欢的女人是哪一个都分不清楚,活该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爱。
不过说起来还真好笑,他一个人后悔莫及就算了,没想到这几个多年未见的难兄难弟竟然也和他同病相怜,一提起感情、结婚这事,每个都唉声叹气,活像家里死了人似的。
原本久别重聚,热络聊天的聚会也变了调,一个个变得心事重重的在那边各自喝闷酒,真的好笑——如果他现在笑得出来的话。
“既然忘不了放不下,那就去追回来啊!只要不是阴阳两隔,就还有挽回的机会,不是吗?”
在四人各自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时,吧台内的酒保突然如此开口道。
纪沧廷摇晃酒杯的手在瞬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吧台内再度沉默、专心调酒的酒保。
既然忘不了、放不下,那就去追回来……
他双眼逐渐发亮,突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是呀,既然忘不了、放不下,那去追回来不就好了?难道他没有信心能够带给她幸福快乐,让她也爱他爱到离不开他吗?
他有信心能够做到!
“怎么样,干不干?”一阵沉默后,曾呈羿突然开口道。
“我需要一点动力。以一年为限,办不到的人得替办到的人支付一切婚礼开销,怎样?”他接声道,决定用方法让自己没有反悔的余地。因为提议的人是他,若反悔的人结果也是他,这种丢脸的事他做不出来。
“追不回爱人就已经够惨了,还得荷包大失血,这样不是惨上加惨?”傅经云摇晃着酒杯,嘴角微扬,用着懒洋洋的语气说,但脸上神情却异常的精神奕奕。
“所以你打算Pass吗?”纪沧廷挑眉问他,样子有些挑衅。
“我是在替你们担心。”傅经云微笑着说。
“谢谢你的好意,你担心自己就行了。”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头看向始终未表示任何意见的何海胤,“你呢?干不干?”
何海胤面无表情的点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那就一言为定,请酒保为我们做见证了。”曾呈羿出声结论道。他看向吧台内的酒保,后者毫不犹豫的对他们点了点头。“为胜利干杯。”纪沧廷第一个举起酒杯。
为了让她回到他身边,他已决定为达目的要不择手段。所以,为了胜利干杯。
“为幸福干杯。”曾呈羿跟着他举杯说。
“为爱情干杯。”傅经云也举起杯子。
“为决心干杯。”何海胤将手上的杯子举向他们。
四个玻璃杯在空中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四个男人告带着前所未有的决心,一口仰尽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决定不畏艰难也要把爱找回来。
楼净岚从梦中醒来的第一个知觉就是嗅到了一股好熟悉又好怀念的气味。
是他的味道,真的好怀念、好想念。她想她应该还在梦中根本没醒过来吧,不然怎会闻到他独有的气味?
如今的她也只有在梦中才能假装自己还待在他身边,可以看见他、听见他,甚至是闻到他,就像现在这样。
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的深呼吸,心想即使是在作梦,能多呼吸一口他的气味也是好的。
可是不对劲,这气味太过清晰真实了,一点也不像是她想象出来的,反倒像他真的就躺在她身边一样。
这么一想,她吓得瞬间睁开双眼。
小夜灯昏黄的光线照映在四周的景物上,显得室内暗影重重,阻碍了双眼视线的辨识能力。
但熟悉的景物,熟悉的布置,熟悉的一切画面,即使是光线不足,即使是此时突然被人蒙去双眼,楼净岚也已经认出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是纪沧廷的房间,她正躺在他的床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惊慌失措的倏然从床上坐起来,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身边的位置,只见他竟真的躺在她身旁,正因她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而清醒,缓缓的睁开双眼。
“怎么了?”他开口问道,声音因先前的睡眠而显得沙哑低沉。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皱眉问。
“很晚了,先睡觉,明天早上醒来后再说。”他说着,伸手将她勾回床上,拉进怀中。
“喂!你干什么?快点放开我,放开我!”她挣扎的叫道。
“乖乖睡觉。”他柔声轻哄,同时手脚并用的将她抱了一个结实。
“我要回家,你快点放开我。”她不断地挣扎推拒,抵死不从,却忽然听见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你再不乖乖睡觉,我就吻你喽。”
顿时间,她只觉得可笑和离谱,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她吗?况且她又不是没被他吻过,他还以为她真怕他的吻不成?
在心里嘲讽了一声,她完全没理会他弱到不行的威胁,继续用力的推着他,在他怀里不断地扭动身体,想挣脱出来。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他蓦地开口,声音沙哑得令她不禁呆愣了一下。
然而这一愣,却让她瞬间落入更无法翻身的境地,不仅整个人让他压在身下,双手还被他钳制在头顶上,嘴巴被他热情的吻封住,双腿间更是让他的灼热顶着,拥抱紧得令她颤抖、令她渴望,令她不由自主的逐渐失去抵抗,渐渐沉沦其中……
他的吻很霸道,却在霸道中带着饥渴与诱惑,令她无法抗拒,只能在他炽热狂猛的热吻中渐渐失去自我,一切感觉只剩下他的吻和他的手。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溜进她腿间,在她惊觉之际早已用她最喜欢的方式开始逗弄、撩拨着她的欲望,让她的身体迅速紧绷、颤抖。
他对她身体的了解总是比她自己还要多,完全知道用什么方式爱抚她能让她兴奋,让她失控燃烧。
他的爱抚让她的身体遏制不住的开始随之起舞,愉悦的感觉也愈来愈强烈,但仍不够,因为她知道在他进入她后,感觉会更好,愉悦也会更强、更美好。
于是,她顺从自己的渴望,挣开被他钳制住的双手,开始拉扯他身上的衣服与裤子。
他的急迫不亚于她,立刻动手帮忙,然后在第一时间狠狠地撞进她早已准备好接纳他的体内,使得她低吟一声,他也跟着愉悦的低吼出声。
之后他开始和她做爱,第一次有如疾风暴雨,第二次则是温柔缱绻。
最后,她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忘了一切,沉沉睡去。
第6章(1)
纪沧廷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得如此舒服满足了,睁开眼之后,心情竟然好到有种想吹口哨的冲动。
不过他心情好的原因,不单只是因为睡了个好觉,更因为仍睡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她才是主要原因。
他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这张想念许久的睡脸,心想自已到底有多久没看见这个画面了?
一年半吗?
还是更久些?
其实同居时期,他要看见这样的画面也不容易。一来因为他们有各自的房间,在没做爱的日子里是各睡各的,二来即使做了爱,他们也不见得会同床共枕到天亮,除非是事后不小心睡着了;三来,即使不小心同床共枕到天亮,她先醒来会先起床离开,他先醒来则不一定会像这样看着她的睡脸。
所以有多久了呢?他真的不确定,只知道他看过,并且在想念她的这些日子以来,常在早上睁开因失眠而疲惫的双眼时,就会想起她这张恬静祥和的睡脸。
他想她,真的真的好想她。
情不自禁的,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地一吻,再小心翼翼将她更搂进怀中。只不过他动作再小心,还是将她给吵醒了。
她缓慢地睁开眼,眯着眼看了一眼后又闭上,像是不愿醒来想继续睡一样。然后约莫过了五秒钟,她倏然双眼圆瞠,一眨也不眨的瞪着他。
“早安。”他微笑的对她打招呼。
她一动也不动的又瞪了他几秒,才突然抓着被单按在胸口前,迅速地坐趄身来,左右张望寻找着自己的衣服。
他在她伸手去拿衣服时,同时攫住她的手,“我们谈一谈。”
“放手。”她只说了两个字。
“放过一次很后悔,这次我决定不再放手。”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趁机表明、心迹。他的话令她已经凌乱不堪的心情更加紊乱,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我要回家。”她要回家整理思绪,好好的想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准。”他脸色微变,立刻拒绝。
“我要回家!”他霸道的拒绝令她更加坚持。
“我不准。”他则更强硬。
“你到底想怎样?我再不回家,我弟弟会急死的。”她忍不住朝他怒声道,现在终于完全想起昨天的事了。
昨天她下班回家时,在家门口又遇见他,他是特别来找她的,因为他说他要搬家,整理家里时却发现她有许多东西未带走,要她立刻过去整理带走。
她本不愿跟他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