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破!”欧阳陌大喝一声,这次只有一杆橙色的长枪刺向财叔,但从气势上就能看出,它绝对不输于千枪齐发的威力!
“咔!”这只光枪狠狠的刺进了冰壁,虽然已经穿进去了一半的长度,但还是够不到后面的财叔!只能看见那只光枪在寒气的威逼下渐渐变得暗淡……
“收!”财叔张开的手猛一握拳。这横陈在身前的巨大冰壁随着他的命令立刻炸裂了开来,无数冰屑纷飞,强烈的撕扯力将裹挟在中心的那只光枪一并折断!发出嗡嗡的空气爆鸣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财叔未动,而欧阳陌却被巨大的冲击波逼得连退了三步,方才站稳,一口淤血卡在喉咙里,那张握住符咒的手已经冻的跟冷藏库里的带鱼似地。
“年轻人,不要动不动的就对咱老年人撒火喔,你看,路都站不稳了吧!”财叔将两只咸猪手在蜡笔小新的背心上擦了擦,复又吊儿郎当的堆笑起来,玩世不恭的动作和神态一览无余。
要说这家伙当真厉害的让人有点捉摸不透,就好像罩着一层面纱似地,给人的感觉真真切切,却又模模糊糊。玄术的斗法都是利用符纸,法器,特殊咒语等物品作为相关媒介来引动空气中金,木,水,火,土,雷,等六种元素汇聚成型,来产生精神上和物理上的双重打击,可谓强之又强。更有甚者传说,执掌龙虎山门户的现任天师,可以直接召唤天雷等自然力量驭为己用,只不过是真是假,却是无人知晓的了。威力是玄术的一个特点,而另一个特点便是虚幻性,别看刚才财叔和欧阳陌打得风生水起,但其实在荆城垣这个普通人的眼里,只能瞧见他们手舞足蹈在那乱摆动作,光枪和冰盾等元素武器却是看不到的。毕竟他们只是没有道学修为的普通人罢了。财叔似乎有意要隐瞒些什么,这嘴巴轻描淡写的一张一合,不但掩盖了刚才的那场争斗,而且还把所有事端一古脑儿归咎到了欧阳陌的‘失脚’上,惹得对方脸一阵青一阵紫。
“你!”两次主动攻击都接连受挫,不由得让欧阳陌那张冷酷孤傲的脸露出了两圈淡淡的酒窝,羞怒中带着些酡红。而荆城垣却还是发愣的看着这两个人,因为她实在不知道。
“咳……”就在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收拾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咳嗽打破了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局面。那是躺在地下的昏睡的刘宏发出的,他指尖一动,紧闭的眼睑缓缓地张开了。
财叔中指竖在嘴上,做了个‘打住’的手语。接着丢下两人,身子一提气,就纵到了刘宏身边,恍若一只巨大的皮球,弹来弹来。他大手托起了刘宏的后脑和肩膀,小心的将他扶了起来。
“小宏,终于醒了啊?”财叔将一股碧绿色的能量推入了他的背心要穴,边运气边问询道。
“恩。”意识刚刚恢复清醒的刘宏迷糊的点了下头。待望到扶着他的财叔时,笑了:“财胖子,又是你救了我啊!”
“我知道你要感谢,我不接受你的感谢就是看不起你对吧?哈哈,那这样好了,口头上的感谢就不必了,你给我买一套苍井空的写真光碟吧,要正版的喔!”财叔张开鲨鱼大嘴,支开破锣嗓子大肆淫笑开来,一对老鳖眼也不闲着,嚣张的瞪了下旁边的欧阳陌,那意思是:这下明白了吧?臭小子!净给老子乱折腾!
“呵呵,买,一定买。”刘宏尴尬的连连应道,心里开始为几千的钞票肉痛起来:“但老鬼你得先把我这事情解决掉啊……”这句话说完,他又连咳了好几声,面孔白的没一点儿血色,看来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了。
“不过别说,我还真有些儿好奇,究竟是什么恶鬼能把你这吃阴阳饭的小子整成如此德行!要是我来迟了,恐怕连小命儿都就给阎王勾去了!”财叔搭着他的手,半沉重半调侃的道。
“这可说来话长了……”刘宏的眼神四下收罗一番,看到了在远处搭不上话的荆城垣。他把手一指:前因后果,她说的比我会更详细——
“我?”荆城垣指了指自己。看到颌首的刘宏和望向自己的众人,她也不好再推脱了:“那好吧。”
就这样,荆城垣将咒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合盘托出,包括了王小天死前的推测和她亲眼目睹的杀人现场。仔细观察着他们三个人的态度,刘宏因为已经知道了,再加上现在身体极度虚弱,所以没说什么,只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在那喘着。财叔则是瞪大了眼睛,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咳咳,看美女。而欧阳陌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的表情分明透漏着:“即使这样,又与我何干呢?”。渐渐的,嘴角升起一丝笑容。
“小宏,你跟这东西交过手,感觉如何?”财叔一边问,一边把最新的美女杂志揣进了怀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美女杂志和色情光碟永远都是他的心肝宝贝,比爹还亲,比娘还爱。
“已经成这样了!你说呢?”刘宏胸部剧烈起伏,大口的喘完气,才干嘛,才尴尬的挤出一句话来。
“是咒怨本体吗?”财叔舌头咕了咕,接口道。
“我感觉不像,我遇到的恐怕只是这只咒怨的一小部分,它的真实实力,不敢想象!。”刘宏话一说完,周围空气立马凝结住了。几人只觉得寒风从窗户里,从门缝里倾泻进来,穿过他们的衣服,恐怖再一次将他们击中。
半响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
沉默几秒,财叔忽的站起来,在本不是很宽广的地方也就是几人中间来回跺步,他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变黑。
“老头子,怎么了?”刘宏带着奄奄一息的腔调,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呐!”财叔苦笑道,看来他也有点无能为力了。
第五十五章 道门风云
“怎么说?”在一边看热闹的欧阳陌好奇的开了口,从刚才的交手中他已经初步定位面前这个奇怪老头的真实实力,这会儿见他也犯了难,不由得被勾起了兴趣。
“这咒怨的发展,就像细胞裂变一样。开始的源头,虽是怀着无穷的恨意变成了恶鬼,但总体来说,它的怨力还是有限的。”财叔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才开始喃喃道来。现在的他,比刚才倒是庄重了不少。
“可坏就坏在‘咒怨’这两个字上!”讲到这,财叔话锋一转,入木三分的切到了主题上:“与其说是咒怨,倒不如说是病毒!因为被咒怨害死的人,是不能投胎的,它们的灵魂会和第一个咒怨本体形成捆绑关系,随着被咒怨害死的人越来越多,主体就会吸收每一个死者生前的心里阴暗面,从来进化为更高端的邪灵。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会愈演愈烈!等到了一定的时机,将发展成了一种庞大的邪恶力量!这种力量,别说是凡人,就算是有道行的修真者,也难以抗衡!”
“不可能!”欧阳陌眼角动了动,反对道。
听到了他的话,财叔也没说什么,只是会意的笑了笑,复又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它能快速修补你的攻击伤痕,即使你使用了茅山道的撒豆成兵绝技,引动阴兵对它进行密集性伤害,恐怕也是蚍蜉撼大树的局面。因为人性的罪恶,就是它源源不断的养料!假使你干掉了它的几个分身,可是只要它再弄死几个人,就会恢复如常,指不定还会使本身的怨力更加提高一个档次。所以我说它无惧任何物理和精神系的伤害!”
满意的把欧阳陌的诧异收在眼里,财叔停顿一下,接着补充:“还有一点要说明的就是,咒怨虽然会将逃到天涯海角的人置于死地,但换句话说,它的本体,还在它生前的环境!也就是说,我们遇到的这个家伙,还在谷英村!不灭本体,就算我们消灭了所有的分体,也都无济于事!只能催动事情往更加糟糕的局面恶化。”说完,财叔像陷入沉思一样眼眯成线,就如同电影里的加菲猫一般的懒惰。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荆城垣的话,多少带了点绝望。
“先把所有幸存的组员找来。再定决策!”财叔一拍桌子,沉稳的道。看来他心里已经有打算了,不过找人的这段闲工夫,他显然不想闷闷的渡过,因为大街上那些穿着暴露的美女们似乎在向他招手:“我去溜达溜达,一小时后回来。”话毕,喜滋滋的财胖子就扭着圆滚滚的大屁股一拐一拐的走了,而荆城垣自去通知花蕊不提。
绕过几条小街,看看美景(包含美女在内),唱唱小曲。再叼跟阿尔卑斯棒棒糖,这就是财叔的悠闲时光。
走着走着,在一个巷角,财叔迈出一半的脚步突然收了回来,因为他下意识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
蹙了蹙眉,刚要再探。一个披着墨绿道袍,头戴竹冠的道人从后面拥了上来。手上还职业性的挽着个仙人指路的横幅。
“我说这位老先生,要测测字吗?贫道梅花算术的手段可是数一数二,字字珠玑呀?”敢情是拉生意来了……不过他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因为他找错了对象。
“切,我命由我不由天!”财叔开口就是拒绝。脑袋摆的跟波浪鼓一样,这句潜台词直接堵住了道人后面的说辞。
“呵呵,师弟还是这性格啊,几十年过去了,咱也都一大把胡子了,竟依旧是小家子脾气。”那道士丢下招牌,双手负在身后,慈眉善目,气息中透着一股仙风道骨模样。气息吐纳之间,于双脚的落地处更有一个淡淡的太极图案,袅袅回转。黑白阴阳,相生相克。
“是你?”见了这式把戏,财叔明显的一怔,他眉头紧锁,似乎记起了这个人在记忆中深埋的影子,不过却不敢肯定,于是又再细看了一眼。
“怎么不认识了?”道人大笑。
笑声入耳,财叔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掌门天师大驾光临啊,不守着你的龙虎山门户,干嘛跑到此处摆下这番德性,我还真以为是哪个街头神棍骗财爷爷的泡妞钱呢!”他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谈吐间有些哽咽。唉!岁月如刀,春秋更替,几十年的峥嵘过去了,大家却也都白发如雪了。尤其是眼前的这位天师,整天被俗事缠扰,那脸上的皱纹,已经蔓延不少了。
一番寒掺之后,那道人拍了拍财叔的肩膀,语气沉重的话奔起了主题。
“如今邪教猖獗,更有居心叵测者蠢蠢欲动,我道门即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为兄身单力薄,希望师弟你能回归万法宗坛,为门户出力呀!”
“就为这个,千里迢迢跑来找我?”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后,财叔原本现出暖意的面孔霎时转冷,一字一字的咬了出来。
“嗯。心诚则事必成!”道人的眼中迸发出一股大智慧。财叔没有说话,一只棒棒糖在嘴里滚得咕咕作响。
半晌他惆怅地望向无际的天空,指着一只单飞的大雁自顾自的道:“你知道吗?大雁一旦脱离了群体,就永远无法再次回到群体。不是因为大雁不想回去,而是因为它离他们已经太远了。”
那道人微笑:“大雁是因为失去方向,才会找不到回去的路。”
“方向?呵呵~~”,财叔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他眼中隐现的泪水,笑声听起来有些阴森,仿佛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嘲笑。
记忆载着时光的巨轮缓缓逆时针推动,脑海中的过去此起彼伏。
“……第一幅画面”
“小财财,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令牌吗?师父呀,今天就把这个交给你。”老人满身是血,艰难地抬着手从自己腰上解下一只绿油油的玉牌,连哄带骗的塞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手中。
“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掌门师父好好活着。”小男孩扬起手准备将青竹令重新给老人系上去,却被老人拉住了手。
“这个令牌可是你太师父的宝贝,师父希望小财财有一天能成为你太师父那样伟大的人。”老人眼中满是不甘和不舍,他这一生如此的努力奋斗,就是希望一朝一日能成为自己师父那样的道门龙头,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他只能将这个愿望传达给自己最爱的弟子。
“我不要——”,幼年的财叔痛哭着拒绝,在玉牌和师父之间,他只会选择师父。
“小财财不哭,你已经长大了,今后我道教一脉就交托给你们后辈了,记住这肩上的担子!”老人在交待了这最后的遗愿后,终于微笑的合上了双眼,只是握着财叔的手,兀自不肯放开。
“师父——”,青竹令从男孩手中滑落,在小男孩泪水的反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第二幅画面”
树林,阳光倾泻。
一个身穿古怪道袍的毛头小子自信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变换起各种招式在一位微胖的青年身前游走,削,扫,点,刺一一俱全。只是却根本够不到眼前这个人的半片衣衫。
“哎呦,累死了。”半晌,小毛孩叉着腰,喘起了粗气。还不过瘾,索性躺在了草地上。
“大胖子师兄,我一定要超过你呦!”草地上的毛孩满怀希望的对胖青年大咧咧的道。
“松溪加油,我等着那一天到来。”年青的财叔欣慰的笑了。说完习惯性的上前摸了下孩子的脑袋,小平头上有点毛刺,扎的他手直痒痒的。
“别做这个动作!我已经是大人了,是大人了!”张松溪噘起了嘴。
“哦?呵呵。看来我们三弟,终于长大了。”财叔再次开怀而笑。
“……第三幅画面”
道教龙虎山,三清传道台。微微的雾里透出点幽幽的翠绿。
休憩处,张松溪面对众人,目光锐利无比,将大师兄张智亭和二哥财叔一一看过。
两人被他目光所视,都感觉自己眼中有隐隐生疼的错觉。张松溪看着他们,目光炯炯有神,片刻之后,淡淡道:“两位师兄,今日我请你等来此,乃是有一件大事,非我一人之力可以完成,须得借助你们之力方可。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且凶险莫测,甚至会有丧命之危,大家同为道家弟子,我决不敢强迫,所以在说出事情之前,先行告诉一句,若是有人不愿前去,决不勉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却暂且不宜公开,还请你们严加守秘,不要外泄了。”他这话一说完,财叔和张智亭对视一眼,淡淡的点头答应。
见两人面上都有疑惑之色,张松溪微微一笑,道:“这样吧,在云南边陲之地,有一处蛮荒未化之地……”
听到这,财叔神色一动,道:“莫非师弟你是说天鬼宗的总坛:修罗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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