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实在是搞不懂。
她无法开口的问题是——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
唉!想来想去,这一切全都要怪自己。
她若肯听师父的话,不要出宫,就不会惹来那次的血光之灾,没了那次的血光之灾,她便毋需接受皇上的照顾,自然而然两人也就能继续保持单纯的君臣关系,而她的脑子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乱。
想到此,秦玉突然感到自己好像少做了什么事,是什么呢?
仔细一想,她才想到打从她与皇上从俪人湖回来之后,他便直接去处理国事,而她这个左丞相因还未销假,自然而然也就无事地回到自己房间,就这么坐着发呆,甚至连晚膳也忘了用。
摸摸肚皮,秦玉觉得自己并不是很饿,干脆直接上床就寝好了,也省得自己再东想西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决定之后,她便一口吹熄桌上的烛火,藉由外头射入屋内的皎洁月光,脱鞋上床,被子一盖、双眼一闭,打算好好地休息一晚,明天才有那个体力继续为朝廷、为黎民百姓、为皇上效命。
突然,她敏锐的感觉一道人影快速闪过,就在她张口欲问对方是何人时,对方欺近了她,并飞快的用被子蒙住了她的口鼻。
这时,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感到面对死亡的恐慌。
秦玉觉得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这个不知姓名的人手上,她使劲的挣扎着。她虽想开口、大声呼救,无奈就是挣脱不了这个陌生人的箝制。
渐渐的,她没了鼻息;渐渐的,她陷入黑暗的深渊。
在迷迷糊糊中,她彷佛见到白发皤皤,慈祥恺悌的先皇,正在对她猛招手。秦玉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要她向前走向他,还是希望她转过身往回走。
而先皇的身旁还站着一对年轻男女,看到他们,秦玉暗自揣测,他们该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夫妻才是。
秦玉觉得有些困惑,她应该不认识那对夫妻才是,可奇怪的是她对他们竟有股极为亲切的熟悉感。
那股熟悉感涌上心头,让她情不自禁的开口叫了他们一声“爹、娘”,跟着,她就失去了知觉。
仇夕并不想杀秦煜,却又不得不杀他,只因他实在无法违背义父的命令。
为了让他死得痛快一些、死得没有任何痛苦,他选择以被子蒙住他的口鼻,心狠地看着他从一开始的猛烈挣扎,逐渐变得安静、渐渐地没了气息,他才放开主宰她生死的双手。
这秦煜究竟是男、是女,仇夕也曾感到好奇,本来他打算一步步查出他真实的性别,可惜的是自己的义父已没那个耐心。庆亲王天天逼他、天天求他、甚至还动手打他、骂他,就为了逼他早日结束秦煜的这条小命。
拗不过他的要求,仇夕也只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
带着几许愧意,他声音嘶哑的喃喃低语:“秦煜,你别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多事,黄泉路上,你慢慢的走吧!”
一阵低语之后,仇夕就像来时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察觉到他的来去。
知晓秦煜已回到“煜和园”,单于凰今晚的心情特别愉快。想起自己为了今日所辛苦筹备的一切,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就恨不得能插翅飞到秦煜的房间里,侍候她沐浴净身之后,顺便强逼她换上他亲自帮她挑选、命人裁制的女装。
不知身着女装的她,会有何等醉人的风情。想到此,单于凰简直是迫不及待了!
接着他又想起自己辛苦设计的一连串计划,只要能确实地一一实现,他有这个自信,一定能永远拥有那令他觊觎多年的美娇娘秦煜。
霸王硬上弓,是单于凰为逼她屈服的第一步计划。
跟着李代桃僵,则是他为了帮她摆脱欺君大罪的奇策。
一想到从今以后,自己终于能跟心爱的女人共偕白首,单于凰忍不住露出一抹傻呼呼的笑容。他加快步伐,就为了能赶紧见到秦煜。
就在他带着一干宫女、仆佣走至她房间门口时,单于凰很扫兴的发觉她房间里头竟连一丝的光线也无。
难道她就寝了吗?这么早就睡,根本不像秦煜的作风。单于凰疑惑的拧着眉头,思忖着这恼人的问题。
不管了!就算她当真睡着了,他也要吵她起床、实现他的计划不可。
“秦煜,开门。”
站在门口,单于凰亲自敲门叫人,可不知为何,不论他怎么呼唤,里头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应声。
单于凰心里突然产生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就因这种感觉,他马上命令身后的侍卫:“你们立刻动手把门给撞开,快!”
所有侍卫即刻听令的动手,一声接着一声的重击声,敲在单于凰的心上,就像要敲碎他那颗惶惶不安的心一般。
好不容易,侍卫把紧闭的房门撞开了。
单于凰立即往房里头跨进一大步,面对一室的黑暗,他再次命令:“快帮朕把桌上的烛火点亮。”
一室的光明,让单于凰终于看清楚躺在床上的秦玉。
她静静地倒卧着,脸上还捂着一床厚厚的被子。
愣愣地看着那床被子,单于凰无法想像,要是一个人就这么被人捂住口鼻,还可能有生存的机会吗?
为何?为何会这样?他跟她分开也才不过几个时辰,她便与他来个生死两隔了吗?
第9章(1)
不!
单于凰不相信地惨白着一张脸,胆怯得几乎不敢上前确认事情的真相。
他摇着头,强逼自己靠近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儿。拼命压制着心里的恐慌,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去探测秦玉的鼻息。
没有!
“不——”一声凄厉的叫声当场响起,单于凰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抓住她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她,“醒来,秦煜,朕不准你走,听到了没?你快给朕醒来,醒来……”
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一旁的侍卫以及宫女见了,皆忍不住被他的深情所感动、纷纷落下了泪。
想安慰他,可他们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万分无助的看着他为秦煜发狂。
“你们一个个在哭什么,她没死,朕的爱卿没死,朕不许你们哭,听到了没?不许你们在朕的面前掉泪。”
斥喝完,单于凰突然心中一动,想都没想便一口封住她那张有点冰冷的唇瓣,拼了命的往她口中吹气,还不断的摇晃她。
这样的动作,他做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是做到第几次,可秦煜依旧没有动静。
“煜儿,朕不放弃,朕死也不放弃,今天若要朕赔上这条命才能唤回你,朕也在所不惜,你听到了没?”
单于凰不放弃地再次对着她的口拼命吹气,直到一阵剧咳声从她那张小嘴逸出。
他欣喜地凝视着她缓缓的张开那双美丽的水眸,单于凰终于再也克制不了刚刚那恐惧的心情,一把抱紧她,趴俯在她细弱的肩膀上、发出无声的啜泣。
“太好了!你总算醒来了,太好了!苍天总算没残酷的将你夺走。煜儿,我可爱的煜儿,别离开朕,求求你别残忍的抛下朕独自离去,要不朕当真不知该怎么度过没有你的孤独岁月啊!”
才刚苏醒过来的秦玉全身软弱无力,可她依旧勉强地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单于凰的背。
“我没走,皇上尽管放心,就算我真的想走,先皇以及我去世的爹娘也不许我踏上黄泉路,今晚若非他们,皇上可能真的就看不到臣了。”
“是父皇以及你的爹娘为朕留下你的?”单于皇向来就不信鬼神之说,可现在的他却真心的感激着自己的父皇以及她的爹娘。若没有他们,他简直不敢想像现在会是什么情形。
不,不想了!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把事情问个清楚。“告诉朕,到底是谁想暗杀你?”
他问得有些狠戾,声音更是绷得紧紧的。那人最好别落在他的手中,要不然他一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实说,当时臣已吹熄桌上的烛火、打算上床睡觉,岂知才一会儿,臣便感到有些异样,正想开口问个清楚,那人就已拿着被捂住臣的口鼻,不管臣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开他那恐怖的力量。”
回忆方才的情形,秦玉忍不住的发抖,她不自觉的偎向单于凰,希望藉由他温暖壮硕的怀抱安抚自己惊慌不已的心情。
看她怕得全身哆嗦、脸色惨白,单于凰的心更疼。“从今晚起,朕不许你再独自待在煜和园。”心意一决,他立即对他身旁的侍卫以及宫女说:“你们马上动手帮左丞相收拾收拾,把一些必备用品搬到朕的寝宫。”
他的命令一下,所有人便立即行动。
秦玉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她想起自己隐瞒多年的那桩秘密,她心慌了,她焦急的对着皇上猛摇头。
“皇上不要!臣不能搬到您的寝宫,真的不能。”
瞧她到这节骨眼,还一心想隐瞒事情的真相,单于凰看了着实不悦,他眯起眸子,直勾勾的瞅着她。
“秦煜,你当真把朕当成傻瓜吗?难道这些日子以来,朕待你的方式还不能使你了解某些事情吗?”
这番话当场把秦玉逼得无话可说,她只能心虚的垂下螓首,任由他的安排。
秦玉怎么也没想到,当她随着单于凰踏入他的寝宫时,竟会看到郝连双这个她当初亲自遴选出来的才人在皇上的寝宫里头。
这还不算什么,更令人意外的是她的举止。
郝连双一看到单于凰回到寝宫,立即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剌剌的奔进单于凰的怀抱,而后用她那甜腻的嗓音问候他:“皇上,您总算是回来了,臣妾等您好久了。”
从那一日后,郝连双便光明正大的进出皇帝寝宫,不必单于凰亲口应允,更毋需他召唤,只要她想来便能来,任何侍卫、宫女都挡不了她。
虽无法实际得到单于凰的眷顾,可她仍以此为傲,毕竟截至目前为止,她可是第一个获得皇上亲口应允,能自由自在地进出他寝宫的女人。
看到眼前这一幕,再看单于凰对郝连双的态度并没有任何斥责之意,还大大方方的让她享受他的怀抱。秦玉见了,心里头竟有点不是滋味,甚至还有点排斥郝连双这个女人。
看见这情景,秦玉除了有点难受之外,还有份难言的难堪。她静静的转身,连一句话也没说地转身就走。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她心中打的主意就是她可以到师父那边去,她相信师父那儿绝对会让她比在这里还要愉快。
原本不吭声的单于凰,就是想借郝连双这个女人试探秦煜的心,当他看她脸色极为难看的转身便走,连向他打个招呼也没,单于凰可真是欣喜若狂。
他非常了解秦煜的性子,知道她就算耍脾气也不可能罔顾君臣之间该有的礼仪,而今她竟表现得如此反常。
若说秦煜心里无他,那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任何人看了她此刻的反应都不会相信的。
既然已经试探出他想要的结果,他目光一使,无声的命令他身边的两名侍卫跟着秦煜,去保护她的安全。
而他则留在原地,打算处理郝连双这个多余的麻烦。
“郝连双,朕要你从今日起不准再擅入朕的寝宫,若敢违令,朕定不轻饶,知道吗?”
既然这女人对他来说已无任何利用价值,单于凰理所当然的不必再忍受她。
“皇上,可是皇太后那儿……”郝连双满脸的不甘心,不甘心让人这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太过愤怒,以至于遗忘了先前的教训,再次抬出皇太后想逼迫单于凰留下她。
见她又故技重施,单于凰立即不悦地走向她。他无情的扣住她的下颚,强逼她正视自己一脸的怒气。“朕早已警告过你,要你千万千万别抬出母后来压朕。想来你是忘了上一次的教训,既然如此,朕就干脆直接将你发配边疆,去慰劳那些劳苦功高的战士们。”话落,单于凰不讲情面的开口:“来人,把郝连双押入地牢,等明日天亮立即押赴边疆。”
直到这时,郝连双方知单于凰心狠的程度,她当场吓白了张小脸、双腿更软了下去。
虽心有不甘,她却敌不过苍天的安排;虽恨单于凰的无情,却又对这无情人莫可奈何。她只能流着泪,接受单于凰的薄幸与苍天残酷的安排。
成功的把郝连双处理掉之后,单于凰立即迫不及待的走出自己的寝宫,打算去寻回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的仁慈、他的宽厚、以及他的深情,始终只用在秦煜身上,其他人若想分享,可能等死还比较快些。
踏得入皇宫寺庙的大门,可就是踏不入国师的房门,单于凰焦急的在大殿上徘徊。他双手紧握、满脸不耐,就等着国师为他带来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好不容易地看到国师从里头走出来。
单于凰看他走得那么慢,索性自己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国师的手急问:“她怎么说?是否还坚持不肯见朕?”
国师也不开口,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看这温吞的老人家如此,单于凰的耐心终于告磬,他二话不说,也不管国师是否同意便一把推开他、跨开步伐往里头闯。
才刚踏入国师的房里,他就看到那正在耍性子的秦煜背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那空无一物的石墙。
一声轻咳,单于凰提醒她他就在她背后,现在就等她开口了,不管说什么,他都肯听。
可面墙而坐的秦玉就是不肯理他,甚至无视于他的身分,连君臣之间该有的礼仪她也大胆的忽视。
看她如此,单于凰不得不抬出身为皇上的威严,冷声道:“朕来了,你难道不懂得要跪安行礼吗?”
这回秦玉总算稍有反应,她身子一僵,却同样动也不动,从她的表现,单于凰非常了解此时她的心情必是挣扎不已。
他等,等着她挣扎之后的结果。
第9章(2)
果然,她虽倔强地跟他闹着脾气,却怎么也无法漠视君臣之间的礼仪。
噘着一张小嘴,单于凰看她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跟着便跪在他的面前开口:“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她把一切该做的礼仪全都做齐了后,又想窝回她原先的位置,单于凰怎么还狠得下心看她难过。不等她起身,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