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情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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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情鸳-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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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记住,不许玩花招。”

“你……”

“我们会有人留意你的举动。人弄到手,往这里送,记住,要活的。如果你带了捉住的人往西走、不回到此地来,哪怕你飞到天尽头,我也会把你捉住化骨扬灰,走!”周将军挥手赶人,移至一旁让出去路。

“我可不是你的密探。”她大声抗议。

“你还不配,你只是受到征用的人。”

“你……”

“快滚!”

她银牙一咬,带了人愤然出栅。

官方可以任意征用平民百姓,但可以折算摇役。

连紫禁城的皇官内院,都有征用的人充劳役。京都的平民百姓,一年最少也有两个月,替官府执役,而且是无偿的劳役,是明定的差役,不能逃避。

天下各地府州,衙门里约有一半人,上至站堂司库,下迄打扫执炊,都是挨家按户征用的,期限长则一年,短则三五天。地方官照例没有经费养这些人,只好根据民众应义务供役的规定,轮流征调民众充任以折算谣役期。

每个平民,除了女的,自十四岁至六十岁,每年须义务一至两月,不但无偿,连吃饭都得自备。至于临时征调修桥铺路等等,还不算在出役的账内。

比方说,衙门里的三班六房,也有三分之一是出役的人担任的,但有饭吃,没有工钱而已。

连捕房的巡捕,也有三分之一是无偿征用的。唯一赚钱糊口的方法,就是勾结专任巡捕,与城狐社鼠挂钧,暗中为非作歹上下其手。所以,一个青衣巡捕走在街上,人人侧目、巡捕声誉之坏,无以复加。大明皇朝中叶以降,以迄代之而起的大清皇朝,巡捕的地位每况愈下,成了人所不耻的职业。这种陋习,与家天下帝国皇朝相始终。

这位姓周的大汉将军,征用飞夭夜叉,是绝对合法的,百姓小民唯一可做的事是服从,依法有据没有理由好讲,

远出三里外,飞天夜又往路右的树林一钻。

往口路眺望,没看到人影。

她心中雪亮,跟踪的人不怕苦了两条腿,用的是越野遥监跟踪技巧,不需接近监视。十五个人聚集在树下,一个个怒形于色。

“我们分批向西走,三里外越野。”她寒着脸,语气有强烈的憎恨:“那些混蛋跟不了多久的,他们不可能远离。

“越野之后,切记逐渐隐起身形,尽量远走,潜伏一段时日,分散至南阳聚会。尔后的行动必须保持隐秘,等我到达后再决定行止/

“小姐今后的打算……”男随从神色不安,已听出她的口气,是分散远遁潜踪,有点不以为然。

人一分散;力量也就瓦解了。

“你们都走,我们决不能与这些人抗衡。我留在后面吸引他们,掩护你们脱身。…

“小姐……”几个人回声急叫。

“我们不能以卵击石,暂避风头是第一要务。我一个人方便些,可以保待神出鬼没的自由活动。我必须以你们的安全为念,多一·个人我就多一分顾忌。…

“可是···…”

“不要和我争辩。”她说得斩钉截铁:“在甫阳府城等我。现在,我们来分组。“

片刻,第一组四个人出发。

她是最后走的,是第三批,仅带了男女两随从。=远出三里外,往路右的树林一钻便形影俱消。

跟踪的人,从此失去这十五个盗贼的踪迹。一

密探们不可能离开警戒区过远,不可能放弃职守擅自行动。皇驾即将到来,那少数胆敢擅离职守的人,在最重要的时刻,必须各归本位,以免上级从严追究,失职是极为严重的罪名,须冒死罪之险。

万一皇帝受惊,那就更糟糕。

第十四章

桂星寒对情势相当了然,因此尽量向西走,远离戒严区,以便找到安全的地方,让李凤养伤,这期间一切行动皆必须停止。

他们在一条小河旁的荒野小屋中藏身,那是村民看守田野作物的茅舍,麦将熟的季节,才有看守居住,冬季不可能有人驻留。

远离村落,安全第一,但食物张罗不易,须到远处的村落购买,而且白天不能前往。

李风的伤势并无大碍,但三五天之内不可能复原。

必须等皇帝过境三五天之后,才能重新露面活动,正好让李凤安心养伤,以后再作其他打算。

桂星寒不便经常在茅屋中逗留,看守人住的小茅屋,比棚屋好不了多少。屋分内外间;外间铺麦秸做床,内间是简单的灶间,外间让李凤主婢做卧室,他和银扇勾魂客,只好挤在灶间睡柴堆,白天就没有地方可去,呆坐在内问实在受不了。

他和老怪杰坐在屋左的野地里,这一带的小树丛高约丈余,聊可避风,躲在树下真象草窝。

“今夜你有何打算?”银扇勾魂客闲散地问:“我是指你与锦衣卫那些人的事。”

“回避/他不胜烦恼:“我心中负疚。”

“你心中负甚么疚?”

“杀那些人,是没有必要的。”他用手捶打地面:“陆指挥使不追究我的事,盛情可感,我岂能肆意屠杀他的部属?虽则他那些部属不听管束。”

“由不了你呀!黑夜中他们入侵……”

“黑夜中脱身不难,我们可以一走了之呀!即使是大白天,他们也不可能拦住我们。”他不胜烦恼,心中有愧自然感到难丁。

“情势不由人。小子,不是你的错,你懊恼也无济干事。心中有负疚的感觉,日后你很难有勇气面对他们的,搏杀势必加剧,你将失去挥刀的力道。”

“他们早晚要回京都的,不会再有搏杀了。…

“是吗?”银扇勾魂客冷笑:“小子,这是一厢情愿的不切实际想法。”

“你是说……”

“他们可以驱使或逼迫任何人对付你。比方说,少林弟子。”

“孜……”

“所以,你必须狠狠地挥刀,让所有的人不敢找你,才是自救之道。以龙虎大天师这个大钦犯来说,天下间敢找他的人屈指可数。”

“我不能。”他苦笑:“们心自问,即使不发生昨晚的屠杀事故,冷静思量,我也不能再次挥刀痛宰他们,毕竟他们职责所在,身不由己。”

“你小子这样想……”

“以方世杰那混蛋来说,发现可疑的人,他为了尽职,有权对付我,只是手段卑劣过火而已。他打了我一掌想要我的命,当时我就有权报复宰了他,但我悄然一走了之,原因就是我不能因为他尽职而报复他。

“罢了,你小子的所作所为,有意无意地往正道上走,无法促使你成为江湖怪杰了。怪,是不重视理性的,你决难胜任,你没有怪的条件。”

“别提了,烦人。〃

茅屋前出现侍女丁香娇小的身影,佩的剑鞘尖快要垂及地面,怎么看都像一个刚发育的女孩,但脸上冷漠的神情,没有丝毫女孩气质,倒像一个饱历人间辛酸,心中充满仇世念头的老妇。

“你要干甚么?”桂星寒讶然问。

丁香举目四顾)向前举步。“我四处走走,看有何动静。”丁香一面走一面说:“顺便察看附近的村落,入暮时分去找食物。”

“不能到处乱走,太危险……,

“我知道甚么叫危险。”丁香头也不回急步走了。

桂星寒跳起来,想追出相阻,却被银扇勾魂客一把拉住了。

“她只听她主人的话,你劝阻不了她的。”老怪杰摇头苦笑:“这是一个令人难测的小女孩,你无法阻止她做任何事。”

“可是……“

“昨晚她出其不能动袭击,你根本不可能及时制止她。”

“她是有点怪。桂星寒无可奈何他说,泄气地坐下了;但对主人忠心耿耿,倒是值得称道的。”

“我总觉得,有些甚么地方不对劲。”银扇勾魂客哺哺自

“你说甚么?”

“没说甚么。”银扇勾魂客支吾以对/我也许真老了,常起疑心自言自语,这是老之已至的征兆,不是好现象。”

其实银扇勾魂客并不老,四十余岁正壮年,只是成名得 早,名气不小,加以性情古怪,平时穿着打扮毫不讲究,让人在感觉上,感觉他是前辈,也就想到老字而已,他自己也从不为老不老辩护,更没有纠正对方的兴趣。

桂星寒就没把他看成老前辈,叫者哥叫得怪顺口。

最近的村庄也在三里外,如果相距不远,就用不着在困地附近建看守小屋,堆放不重要的笨重农具了。

在一座枣林深处,丁香与一双男女面面相对。这双男女扮成村夫,剑藏在宽大的老羊皮袄内。

“为何这时才赶来?”丁香的话冷冰冰,口气哪像一个没有‘地位的小婢女?

“你们沿途留下的记号很难找,中途又发现几组搜索伪人,因此耽误了。”男的说,神情相当恭顺。

“人都来了?”

“恐怕有些人来不及赶来,他们要躲避搜索的人。”

“你们的胆子愈来愈小了。{

“锦衣卫的杂碎反脸,不得不小心提防呀!昨晚的事,大少 主很不高兴呢!”

“他还挑剔甚么?”

“锦衣卫的人突袭秘站,向我们兴师问罪。大少主认为,你们不该攻击搏杀他们,更不该由你和三宫主发动,影响大局,咱们失去官方的暗中支持了。”

“情况紧急,我你Jto果不抢制机先突下毒手,死的将是我“汀,怎能怪我”)?毕竟面对凶险的是我侃:,情势也千变万化,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的,哼!站在凶险夕)说风凉话容易,当事人却须面对千难万难,这公平吗?”

“这……这是大少主的事。”男的欲言又止:“大少主也…”他对你订:迟迟不下手,颇……颇为不满,所以要……要你们赶快下手。”

“有二个老人精在寿,难免有所顾忌o$!  T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有一次机会,三宫主怎能不谨慎?我走了,等我的信号/

“是的,我们会注意信号。,,

丁香扭头便走,脸色更冷了。

附近的地势并不怎么隐蔽,麦田已变成冰冻的原野,视gi辽阔,但西南一带是荒野,杂树丛生荆棘遍布,地里的J、径也有行道树生长。

银扇勾魂客是老江湖,对警戒的事相当重视。侍女丁香走后不久,他便兴起观察四周防险的念头,并不以离开戒严区甚远而放心歇息。侍女丁香去找地方购买食物,桂星寒只好进入茅筐陪伴李凤。李凤的伤并不重,但为TT\至于牵动肩背的创口,右臂,。了吊中,避免右手活动幅度过大,表面上看她必定右手活动困难,其实并无阻碍。

她不必像一般病人躺着休养,半倚半坐在粗制的长凳上,整理她行囊中的杂物,颇为专心。

她的行囊是一个包囊,行动时由侍女丁香携带。丁香也有自己的包裹,体积略小些。  、

她的百宝囊所盛物品简简单单,包囊中除了换洗衣物之外,没有可疑的物品,行家如果加以检查,必可发现她根本没具有行走江湖的准备。

当然不可能有人检查。老怪杰和桂星寒都是男人,哪能检查一个大闺女的包囊?也没有必要,两人已把李凤主婢看成志同道合的朋友了。

即使没当成朋友看待,也不可能检查两女的包囊。

看到桂星寒进入,她嫣然一笑匆匆收拾杂物,将包囊系妥。

桂星寒乖乖转首他顾,不便看到包囊的内容,女人的衣物男人视为禁忌,即使有些衣物本来是为取悦男人而制的

幽香满室,压下了茅屋原有的怪味。这间看守人的茅屋有幸,破天荒有这么一位遍体幽香的高贵女人光临。/柴门是半开的,好在门背着风,冷风不会吹入,屋,内依然寒气甚浓。

  、

“我认为还是走远些,找农舍安顿比较妥当。”桂星寒在草铺的地面盘膝坐下:“在这里甚么都不方便,样样都缺,至少在小河里洗漱,就不是你所能习惯的……”

“晴!星寒,你以为我是大家闺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千金小姐?”李凤笑吟吟,左颊绽放一个醉人的笑涡:宁我是出外见世面,体会江湖生涯的人。别人能,我也能。你能睡草窝,我当然能,不要为我担心、好吗?”

她的纤纤五千,大方自然地搭在桂星寒的右肩上,桂星寒一拾头,便几乎与她俯下的脸庞接触。

“傻玄孩,那是说给那些无财无势的笨蛋听的。”桂星寒伸手轻拍按在肩上的小手,温润的感觉与异样的触感震撼着他,心潮一阵汹涌,眼前美丽可爱的面庞,似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牵引着他:“你和我,名义上是在江湖见世面、事实我们都不曾从事江湖行业〕没帮助江湖朋友所从事的工作,仅偶或管管江溯事,或者有意无意地介入江湖纠纷,并不能算是江猢人。像这样睡草窝衣食不周,也决不能代表过的是江湖生涯/

“你的意思……”

她的手,反转握住了桂星寒的巨掌;滑下长凳,伯在桂星寒身侧挤坐在一起。

我的意思·…·桂星寒只感到心跳加快,入鼻的幽香更浓、情不自禁紧僵住掌中的可爱小手,有急欲一亲几已相贴的粉颊一吻的冲动:“像飞天夜叉,她有十几个男女随从,穿金戴银衣食依然替华,行走天下依然像女皇宫主,她却是不折不扣的江湖女英雌呢!”

有了权势,就有迫随的人呀!星寒,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坦诚地回答。”

她快要整个人倚在桂星寒身上了,在耳畔呢吃。

“你要间甚么?”

“我觉得,商人迫随拥护,并不是坏事。”

“一千个江询闯道者,有九百九十九个人,希望有人追随拥护·而且努力争取这种权势地位。

“你呢?

“我还没打算这样做,一些事我还丢不开。”

“甚么事?”

“朋友有病痛上的困难,我答应他出来托一个叫九灵丹士 讨药治病或者把人请去医治,已经找了一年多,迄今仍隋着落/

不是甚么重要的事…···”

“话不能这样说,问题不在是否重要。”桂星寒不住轻抚那 的小手,有点晕淘淘的意乱情迷感觉,幸而理智还是清醒

“轻于言诺的人是靠不住的,答应了的事就必须守信。没找 灵丹士之前,我不打算进行其他的事。”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一个可敬可信的人。”她微笑着将粉 倚在桂星寒的胸膛上,吐气如兰,亲呢的举动,诱发了桂 的生理变化。

“你还没把问题说出来呢!”桂星寒有点不稳定的大手,紧 她投怀的小蛮腰。

“弥勒教的实力,是不是非常庞大尸她在桂星寒怀中,抬 人的面庞,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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