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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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恋爱吗-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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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美丽笑意盎然,“别叫人家凶副理了,他对妙妙很好呢。”
  “那我对你好不好啊?”圆滚滚的身体贴过去,摸了一下老婆的小手。
  “三八!做生意啦!”曾美丽笑得更开心了。
  第五章
  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铃声敲动了人们沉闷的心灵。
  “喂喂!我是方谦义的把巴,你叫他晚上回家吃饭,还有放山鸡。”话筒里传来浓  重的乡音,听得杜美妙一头雾水。
  “北北,我记下来了,就是请副理回家。”
  “顺便叫他带女朋友回来。”这句话倒是十分清楚。
  放下话筒,杜美妙在便条纸写下:“副理爸爸请副理带女朋友回家吃放山鸡”然后  ,画了一大一小两个圆圈,加个鸡冠、眼睛、尖嘴、两只鸡爪,就成了一只“放山鸡”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她代接方谦义的电话时,她喜欢在留言的空白处画个小图  ,算是给紧张繁忙的工作一点小小的调剂吧。
  他爸爸要他带女朋友回家过圣诞夜,或许他们已经论及婚嫁了……杜美妙心头微酸  ,痴痴地胡思乱想,把便条纸放在方谦义桌上,再回到自己的位子。
  “他的电话好象很多?”廖淑惠看一眼熄了灯光的副理室。
  “打的都是专线电话,我还要跑去里头接,好累!”杜美妙故意捶捶肩。
  “总比他在这里盯着我们还好吧?谢天谢地,他开会去了,我们才能喘一口气,这阵子实在被方谦义逼得快发疯。”
  杜美妙笑说:“自从副理发脾气之后,大家好象变得比较乖。”
  “不乖也不行,到了年终打考绩的时候,平常再怎么搞怪,都要当个乖宝宝。”廖淑惠偷偷指了正在检视传票的丁东强。
  只见丁东强眯着眼,左手翻着一叠传票,右手拿着印章,有一印没一印地盖着,头也跟着点来点去,原来他在打瞌睡。
  两个女生笑出声,杜美妙又说:“其实我觉得副理的要求虽然严格,可是做起来比较有效率,最近财务部也整齐干净多了。”
  “哎!以前大家懒散惯了,老副理是个好好先生,什么都不管,现在碰上一个年轻求表现的主管,只好配好他的脚步喽!”廖淑惠嘴里埋怨着,却也流露出佩服的神色,“他那些规定是很麻烦,不过真的很有效率,习惯了就好。”
  方谦义一怒镇江山,财务部的老员工不敢再小觑这位年轻主管。为了考绩,为了年终奖金,为了生存下去,大家努力配合,确实一改懒散无章的风气。
  丁东强突然很用力地点头,差点撞到桌面,他睁开迷茫的眼睛,看了一下财务课,问道:“曼芝呢?都三点了,午休后就没看到她。”
  “回来了。”廖淑惠瞧向门口。
  许曼芝一出现,立刻引起财务部的骚动,她涂着厚厚的彩妆,睫毛卷得老高浓黑,嘴唇搽得艳红欲滴,额头还洒上细碎的亮片,全身则是披披挂挂,穿得像是一棵色彩缤纷的圣诞树。
  “哇!曼芝,你去给人家化妆了?”有人问道。
  “是啊!晚上要参加耶诞舞会,我怕来不及,先去化妆换衣服。”许曼芝露出青春明媚的笑容。
  丁东强冒了出来,“曼芝,你应付票据印了没?二十六号要寄出去的。”
  “课长,我明天再印……啊!明天放假!”许曼芝顿时花容失色,惊叫一声,“糟!来不及了,快!快印!”
  廖淑惠摇摇头,小声地说:“她别想去跳舞了,半天根本印不完。”
  铃!副理室的专线电话又响了,杜美妙赶忙跑去接。
  “喂,谦义……”
  “海伦,是我,美妙啦!”在公司也打专线电话?
  “怎么又是你?”郑海伦的声音十分不悦,“你去叫谦义来听电话。”
  “副理在开会,不知道几点才会回来,你要不要留个话?”
  郑海伦似乎犹豫一下,随即嗲声嗲气地说:“好吧,你叫谦义五点以前给我电话,  不然我就答应王培民去吃耶诞大餐了,记住,一定要叫他回我电话喔!”
  “知道了,你放心。”
  杜美妙记完留言,顺手画了一个圆脸,里头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食铃!电话再响,  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方谦义不在吗?”
  “他在开会,请问哪里找?”
  “我姓胡,呃……这样好了,我问你,你们副理开什么车子?”
  “好象是头又大。”
  “Toyoto!他果然有车子!我就知道他骗我。”那头的声音变得亢奋,那他开的是  Camry还是Tercel?“
  “我不太会认车子,我不清楚……”
  “我跟你说,Camry比较大,要一百多万,Tercel四十来万就买到了,啊!说不定你认错了,他可能开Volvo?”
  车子的品牌有这么重要吗?杜美妙不懂,也不想再聊,“请胡小姐留个电话,我请副理回电给你。”
  “我是胡莉菁,他有我的电话,你留个言,就说我等他。”
  狐狸精?杜美妙狐疑地放下电话。找方谦义的女人不少,多的是像“胡小姐”这样充满自信干练口吻,也许他喜欢这类型的女人吧。
  不自觉地在便条纸画下一只狐狸,杜美妙笑了,吐吐舌头,这哪里是狐狸?不像猫  ,不像狗,两只尖尖耳朵带着一张笑脸,方谦义看到了也会笑吧?
  回到位子,她继续仿例行性的整理工作。最近外汇交易做得很多,银行拚命寄确认  书过来,她还得一张张夹回传票做为附件。
  “啊!怎么又没颜色了?”许曼芝站在打印机旁边哀号着,“阿诚,你在哪里?快来帮我换色带啊!”
  “阿诚去跑银行了。”廖淑惠替阿诚回答。
  “怎么办啦!我不会换,色带在哪里!?”许曼芝急得快哭了。
  杜美妙想想自己手边的工作并不急,换色带不过是举手之劳,便说:“我来帮你换  。”
  “美妙,谢谢你,你最好了!”许曼芝得了救星,赶忙说好话。
  “换色带很简单的,你看我换,以后自己就会换了。”
  杜美妙打开打印机,拿出色带匣,扳开盖子,倒掉几乎没有颜色的旧色带,再戴上  新色带盒所附上的塑料手套,小心地将新色带放进去,调整好位置,“啪”一声盖上色  带匣,再装回原位。
  “美妙,你好厉害喔!”许曼芝高兴得拍手。
  杜美妙微笑脱掉沾满油墨的手套,“会不会换了?”
  “下次阿诚不在,你再帮我换,好不好?拜托你了!”许曼芝撒娇地求着。
  “再说。”
  杜美妙不是不愿帮忙,而是换色带真的很简单,许曼芝却老是仗着年纪小,又是女生的身份,宁可坐着空等,也不愿碰这等“粗重”的工作。
  铃!副理室的专线电话又响了起来,廖淑惠头也不抬,喊道:“美妙,副理的电话  !”
  大家已经把接专线电话当作是她的责任,杜美妙只好绕过几张办公桌,三步并成两  步跑了进去,喘着气说:“财务部,您好!”
  “请找方谦义。”又是一个声音清脆甜美的女生。
  “他在开会,请问你哪里找?”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时间不一定耶!”
  “嗯,我也在忙,这样吧,小姐,请你帮我留个话。”那声音十分愉快,“我姓林  ,双木林,叫他千万不要忘记今天晚上六点的约会,不见不散,他就知道了,谢谢你喽  。”
  方谦义今晚可真忙,每个人都要找他吃饭。杜美妙轻轻放下话筒,让气息稍微平顺下来,手里的笔写完留言,画着画着,竟然画出一张哭脸。
  她见到那弯下垂的嘴角,又想加上几滴眼泪,忽然觉得不妥,赶忙涂掉,什么也不画了。
  即使她画了几千几百个涂鸦,他看完留言,也是随手就扔了,她又何必在一笔一划中表达自己不知所以然的情绪?
  闷闷地回到位子上,杜美妙心不在焉地继续工作,一阵怪响传来,原来一堆支票连续用纸卡在打印机上。
  “怎么办?!怎么办?!”许曼芝哭丧着脸,伸手乱扯那堆成本不便宜的纸张。
  “美妙,你计算机比较好,你去帮曼芝印支票。”丁东强受不了打印机的躁音,拿了  晚报往洗手间走去。
  既然课长下令,杜美妙也就乐意帮忙﹔对她来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跟计算机能力  优劣与否,并没有太大关系。
  “曼芝,你先把这些印坏的拿掉,重新上纸。”杜美妙熟练地装好用纸。
  “不动啊!”
  “关机,再开,试试看。”
  “不动。”
  “可能是server的问题,我不太懂程序的东西,你打个电话问信息室。”
  “好吧!”
  杜美妙才回到座位,就听到许曼芝的嗲声,大概正在和信息室的男生打情骂俏,印表机仍然没有动静。
  好象过了许久,打印机终于重新激活,规律吵杂的声音回响在办公室里。
  五点钟,方谦义回来了,杜美妙竖起耳朵,听他陆陆续续回了七、八个电话,但她听不到谈话内容,也不知道他要和谁共进耶诞大餐。
  五点十五分,方谦义走出办公室,分别向三个课长交代一些事情﹔五点二十分,他来到她身边,面无表情地说:“美妙,我有事先走,你关好计算机之后,记得反锁我的办公室。”
  “好。”
  他脚步这么快,是不是赶赴六点钟那个“不见不散”的约会?杜美妙心头莫名一拧  !他从来不迟到早退,今天竟然破例了?可见那位林小姐在他心目中,一定非常重要了  。
  唉!人家声音好听,态度亲切有礼,她这只丑小鸭又要如何跟人比较?他甚至不看  她一眼。
  杜美妙一再警告自己,她对他就是偶像崇拜而已,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美妙,救命啊!又卡纸了。”许曼芝又在呼救。
  “我来看看。”她无暇多想,助人为快乐之本。
  “我重新上纸,它不动就是不动。”
  杜美妙按了滑动键,发现卡死不动,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掀开打印机,果然有一团卡  坏的纸张嵌在里面。
  “把这个废纸拿掉就好。咦?你今天印坏很多空白支票了?”
  “这打印机不好嘛!老是跟我作对。”许曼芝用力敲了一下打印机泄愤,又展开无害的笑靥,“美妙,你晚上有约会吗?”
  “没有,我要回家吃晚餐。”
  许曼芝再激活打印机,一叠厚厚的支票用纸像蛇般地游动起来,她仍然笑得很甜,“美妙,拜托你,我六点半一定要赶到舞会,你帮我印完好吗?”
  “我不行……”这简直是得寸进尺、强人所难嘛!杜美妙的本能反应就是拒绝,方谦义教她要懂得拒绝,现在派上用场了。
  “可以啦!真的拜托你,快印完了,再半个钟头就好,只要半个钟头。”
  “可是我要回家了。”
  “我好不容易才拿到舞会的票,美妙,一年才一次嘛!你很好心的。”许曼芝以撒娇的本领缠着她,脸上的浓妆也闪闪发光。
  “我爸爸妈妈等我回去……”
  “美妙!”丁东强正在准备收拾离去,他开口讲话了:“你反正没事,帮曼芝看半个钟头,你再报加班费。”
  “课长,我不懂应付票据的计算机操作流程。”她要拒绝!拒绝!
  “你叫曼芝教你,一下子就会了。”丁东强满不在乎地说:“你是我们方副理的爱将,学什么都很快,应付票据这么简单的工作,应该难不倒你。”
  “美妙,可以啦!拜托你,我男朋友在楼下等我了!”许曼芝动作很迅速,双手早已在收拾皮包了。
  丁东强两颗眼珠子飘来飘去,又说:“美妙,方副理很照顾你,他不会拒签你的加班单啦!再说后天赶着寄支票出去,不印就来不及了。”
  “我从来没有报过加班……”
  话未说完,许曼芝已经拉着她到计算机荧幕前,讲了几个简单的指令。
  五点半,照样是热闹烘烘地签退,中老年人赶着回家,年轻人则互相询问晚上的活  动,三分钟后,整层楼变得冷冷清清的。
  杜美妙望着吱吱吐纸的打印机,心情突然变得好冷。
  *…*…*不是说半个钟头就可以印好吗?为什么三个钟头过去了,荧幕显示仍有一百多张支票尚未印出?
  杜美妙坐在打印机前,瞪视着一张张连续印出的支票,撞针针头的声音像是机关槍  ,答答答地向她扫射。
  她被扫得伤痕累累。
  毕业工作至今半年余,从来没像此刻这么挫折,她不懂,完完全全不懂!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方谦义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杜美妙低垂着头,孤伶伶地面对震耳欲聋的打印机,  这个画面令他又震惊又心疼,立刻快步定到她身边。
  “副理?!”杜美妙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他会出现在办公室,蓦地心头一酸,两串委屈眼泪就掉了下来。
  “美妙,你怎么了?有事慢慢说,不要哭啊!”方谦义吓了一跳,她又哭了,天知道他最受不了她的眼泪。
  “我……呜……”
  她以手背拭泪,抽抽噎噎地想说话,一看到那架像战车般咆哮的打印机,眼泪又是一颗颗地落下。
  啪!方谦义毫不犹豫,指头往开关按下,答答乱响的打印机立刻安静无声。
  “副理,不能关的,支票才印到一半。”杜美妙没想到他会这么“粗鲁”。
  “应付票据不是你负责的工作,你没必要帮她印!”
  “是……课长叫我印的……”
  “为什么?”方谦义眉头深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杜美妙抹着泪、低着头,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忍不住哭道:“我拒绝课长了,我也想回家吃饭啊!这打印机很旧了,一直卡纸,计算机还当机,又没人帮我,我弄了一个多钟头,好不容易可以印了,我不知道还要印多久……”
  讲到最后,方谦义的眉头已经打成死结。许曼芝向来没有责任感,丁东强不但不督导责备,反而拿美妙当替死鬼。整个事件已不是单纯的赶印支票,而是丁东强知道他在意美妙,摆明了利用她和他作对。
  杜美妙不知道他心思的转折,见他没反应,直觉以为他根本不在意她冤枉加班的事  ,她越想越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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