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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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迷宫-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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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不看他,神情落寞地遥望着远方。
  宗舜错愕得说不出话来,他连应变的时间都没有。
  “我说得够明确了吧?如果没事,我就失陪了。”
  花晨转过脸来,嘲讪地看了宗舜一眼,拔腿就要走。
  宗舜把纸袋扔在地上,一把抓住了她。
  整个公园只有他们两个,是人们为他们留下了这个悲剧的舞台吧。在被宗舜抓住的那一刻,花晨几乎忍不住要掉下眼泪。
  “你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作弄我?”宗舜气得整个人颤抖,紧紧抓着她不放。
  “什么叫作弄?什么叫开玩笑?不想继续交往需要理由吗?我难道得没完没了奉陪下去?”花晨说得急促逼人,不让自己有喘息的空间:“陶宗舜,这是我亲口说的,你听见了?我还需要交代什么?还是请求你同意?如果你听懂了,请你放开我!”
  宗舜脸色一片灰白,抓着她的手渐渐松放,直到把她的身子整个放开,忽然阴阳怪气哼哼地从鼻孔笑出声来,那声音低沉又可怖,虽然只有几秒钟便停住,却让花晨觉得惊骇恐怖,她不敢去看他,也顾不了一切,飞快地跑离他身边,跑离那令她心碎的公园。
  宗舜在公园中央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傍晚,来散步的人陆续出现,他才拾起地上的纸袋,缓缓走向公园的正门,把纸袋慢慢塞进垃圾筒,像埋葬一件他不愿意再存留的遗物。
  他在台阶上坐下,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直到夜深露重,所有的人都离去,他还坐在那里,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陪着他坐在那里。
  背负着三万辆新车销售的重大责任,宗舜忙得连生病的时间都没有。万钧的压力重重地扛在双肩上,使他整天马不停蹄地在会议室、办公桌、门市部和工厂之间打转。
  新车上市召开记者会这一天,是光达此番再度强棒挥击市场,所有推销活动的最高潮。
  李魁南主持了记者会之后,便把招待记者的盛宴棒子交给陶宗舜,自己打道回府去了。因为他知道宗舜和记者们的关系最好,何况自己也实在和那群打打闹闹、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合不来。
  在酒店餐厅吃喝一顿完毕,已经是晚上九点。宾主之间醉的醉、倒的倒,一个个先后都离开了,只有石莹还留下来和宗舜在一起,虽然她很惊讶宗舜竟然主动邀她去PuB再喝几杯,当然她还是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两人来到“蓝玫瑰”,选了僻静一些的位置相对坐下,宗舜开了一瓶xo白兰地狂放地畅饮起来。
  “你怎么会这种喝法?”
  石莹抢过酒杯紧皱着眉头,不再让他狂饮。
  “你别担心,晚上我根本没喝多少,刚才光看别人喝,现在总可以自己干个痛快了!”
  宗舜说完连着猛灌了几杯,已有几分醉意。
  “以前你喝酒很斯文的,今天怎么啦!到底怎么回事?”
  “高兴嘛,庆祝我的GxL上市,难道不值得大醉一场?”
  “你再这样喝下去,不用两年,头发要白掉一半。你看你,最近瘦了好多!”
  石莹瞅着他,觉得他有点反常,和平常的斯文优雅、风度翩翩有点脱节。
  “不要管我,说!你不是说你去埃及试车怎样精采吗?说来听听!”
  酒精威力正持续发作,宗舜已经有点口齿不清。他扯松了领带,垮垮地瘫在沙发里。
  “你真的想听?”
  “当然!讲!从头开始讲!”宗舜红着脖子,傻兮兮地笑着催促石莹。
  虽然明知道是对牛弹琴,她像哄小孩一样开始说“故事”。
  “我们哪,十月二十在巴黎会合以后,就包机直飞埃及亚斯旺,亚斯旺没有金字塔,也没有肚皮舞可看,好在大家都累了,只想大睡一场。第二天我们就从亚斯旺动身向沙漠往南走。我和我们社长驾一部香槟色的6o5sv二四,一个小时走它二百四十公里!”
  “嗯!”
  宗舜似乎听得津津有味,不知是真是假。
  “你不知道,那边的交通警察有多绝!你只要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立刻减速和他们微笑打招呼,之后立刻就可以超速驾驶!第二天我们的行程改为沿着尼罗河往北走,一路上欣赏城市、村落和寺庙、古迹的风光,那天晚上,我们在酒店大吃了一顿法国名菜,最后还搭乘双座马车回旅馆,真是好罗曼蒂克,好过瘾!”
  石莹陶醉地回忆着,故事已讲完,宗舜还用一双醉眼红红地望着她,隔了几乎半分钟才说:“哦,讲完了?就是这么过瘾?很精采!不错!”
  “精采吗?宗舜,那么,你告诉我,我是去那里试车呢?”
  “……埃及嘛。”
  “埃及哪里?”
  “……”
  “我们坐什么车回旅馆?”
  “……计程车。”
  “宗舜,你根本没在听!你醉了!”
  石莹发起娇嗔,弄不懂今晚的宗舜是怎么回事,现在他的脑袋里有好几种不同的酒混合在一起作怪,但是问题不在这里。
  “我没醉,石莹,我好寂寞,好空虚,好累,我真想倒下去,一病不起,或者,像这样,一醉不起!”
  抢过酒瓶,宗舜倒了半杯又灌下去。
  “不要诅咒自己好不好?”石莹心疼万分,他认识宗舜四、五年来,没见过他这样错乱失控,这样软弱可怜:“你实在是太累了,请个长假休息一阵子吧。”
  “我好累,这样的人生,好乏味!”
  宗舜醉言醉语,说话像在念经。
  石莹换了位子,坐到宗舜身边来,用冰凉的毛巾替他擦脸。
  “宗舜,不要再喝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我没有家,我是孤魂野鬼,没人要我。”
  “怎么会?”
  “不然为什么她不要我?”
  “谁不要你!”
  “她,她呀。”
  石莹听来,宗舜好像是失恋了,无奈地问:“是姝娴吗?你们闹翻了?”
  宗舜胡乱地点头,还是说:“她不要我,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你们女孩子竟是这么高深莫测,这么善变。”
  “大家都知道她脾气大嘛,使使性子也没什么,何必跟她斗?”
  “我就是跟她斗!她有傲气,说散就散,我有骨气,说走就走。我不再找她了,不再找她了。”
  “那不可能的,我知道她很爱你,李魁南也不会放你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才叫大快人心呢,你根本不爱她,对不对?”
  “不,我好爱她。我爱她。”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扯了半天,石莹一点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沉稳成熟的宗舜怎么可能去爱那个娇气十足的小女孩李姝娴,更何况他根本不会轻易对女子动情。除了姝娴,和他最有往来的女人就是自己了,关于这点,石莹是有十足的自信和了解。只可恨宗舜虽然把她当朋友,却不把她当知己,他内心的事,她也是猜不透的。今天晚上会这样对她倾诉,显然事出有因,而且颇为严重。
  “宗舜,你是不是失恋了?”
  不管宗舜已经语无伦次,石莹单刀直入地问。酒后吐真言,也许正可以探出真相,同时听听他对自己的真心话。
  “失恋?对啊,我被她抛弃了,陶宗舜失恋了,被人抛弃了……”
  “告诉我,她是谁?”
  “她是,她是,”宗舜的眼睛已经睁不开,只因为被石莹的声音提醒着,还残余一点点神智,像要断气前的交代遗言一样,勉强挣扎在回答。
  “她翻脸不认人,是一个,负心的人。”
  石莹好不容易等到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却又是彻底的失望。看看宗舜,他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六章 温柔守候
  这一夜,宗舜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赶紧跳下来,左顾右盼,在茶几上找到一张纸条:宗舜:你喝醉了,我只好把你弄到这里来。
  我在隔壁七0九号房。
  石莹原来是一间旅馆,宗舜拉开窗帘,发现自己身处高楼之上,窗外的街道正在旭日中苏醒,已有不少车辆在马路上奔驰,看看腕上的表,已经七点十分。
  正想梳洗完毕再去找石莹,房门被侍应生打开,石莹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说:“抱歉,未经准许擅自开门。我只是怕你一语成谶,真正一醉不醒就糟了。”
  “哦?我说过我会一醉不起?”
  宗舜洗完澡,恢复一副神清气爽的英俊。
  “岂止如此,你还诅咒自己最好一病不起呢!”
  “真抱歉,我只记得昨晚在PUB喝酒,非常非常疲倦,看来是在你面前出丑了。”
  “我请了两个人才把你扛上车的,送你回家又没法子搬得动你,只好找到这家饭店,叫WAITER把你从车里拖出来,再扛上床去,我算是见识了你了。”
  石莹边说边笑边摇头,宗舜很尴尬,只好再说“出丑、失态,抱歉”。
  “我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吧?”
  “笑话没有,真心话倒是听了不少。”
  “什么真心话?”
  “酒后吐真言,心里的秘密那一类的真心话啊。”
  “我说了什么了?石莹,快讲啊!”
  宗舜开始有点紧张起来。
  “你说她翻脸无情,把你抛弃了。还说你好爱她。”
  宗舜脸红了起来,也不想辩驳,只有讪讪地坐在床沿,无言地看着地板。
  “不要懊悔,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扩音器型的人,如果不是因看你喝醉,我还不能被你当作知己、吐露重重的心事呢!”
  “石莹,你这么善良,对我这么好,已经是我的知己了。”
  “听你说这句话,我也满足了。看这情况,我们这辈子的情分就到如此的﹃知己﹄为止了。看你昨晚那种样子,哪里只是喝醉,应该说是酒精、劳累再加上失恋把你打倒的!你既然已经为一个女人失恋到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指望呢?你就把你们的事告诉了我,让我死了心吧。”石莹黯然地说。
  “你也知道,我们散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宗舜仰天长叹神情颓废,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年似的。
  “但是你对她念念不忘,你舍不得。既然这样,就不要放弃。你们分手的原因严重到无法挽回吗?”
  “根本不知道什么原因!真荒谬,她说她不想再﹃奉陪﹄下去,不需要任何理由!嘿!她居然说跟我的交往叫”“﹃奉陪﹄。”
  “她常常这样反反覆覆?”
  “没有,从来没有,她向来都温柔而善解人意,那一天却是变成另外一个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那就对了,那是有原因的,以我本身对女人心理的了解,这种做法是违反常理、最不自然的。你要去追究,不要冤冤枉枉就宣告放弃!”
  “既然是有她的理由,就不必去勉强了,教她自由自在不是很好?”
  “你错了,我的工管大师,说真的,对谈恋爱,对女人的心理,你还修不到学分!”石莹笑了,笑得真是花容凄惨、日月无光:“你们男人懂得退让,我们女人更懂得牺牲!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分手对你是痛苦的,对她呢?你肯定对她是快乐的吗?你肯定她希望和你分手吗?如果分手对她也是痛苦的,你还会恨她吗?还愿意放弃吗?”
  石莹一席话,震惊了宗舜,他的脸色发青紧抿住嘴不发一言,实际上也可以说整个人傻了。
  “当然,我只是强做解人,事实上对你和她的事一无所知。我只是以我自己的感受去剖析感情。从昨晚的情况看来,你对她的感情很深很深,她对你的付出,我相信也应该和你对她的付出是相同的。宗舜,我说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我为什么要管你们这么多事情,是因为我……”说到这里,石莹的眼眶红了,略带哽咽地忍下了悲伤,才再接着说:“宗舜,你知道我一直那么爱你……我也知道感情无法强求,所以才这样关心你、管你的事,替你烦恼,希望你过得快乐,如意……”
  那是一种掏心掏肝的倾诉,使得宗舜的硕大身躯发出微微的颤抖,这般情愫有若千斤的压力,却又不知如何去化解。好在石莹很快打破了沉默的尴尬,问他:“你可以告诉我她是谁吗?”
  宗舜思索了一下,回答说:“其实你看过她。如果有缘,总有一天你们会见面的。”
  宗舜有所保留,石莹不再多问,但是她肯定,那个女人必然不是李姝娴。
  果然,宗舜接着告诉她:“她很突然就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了,看见她,我告诉自己,她就是我想要的,我所爱的那个人。爱情,过去对我来讲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它根本是不存在的。自从见了她,我整个人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满满的,随时都能感觉它在我身上流窜,像我的血一样。只要我一抛下工作,我就想到她……”
  “那么,不要放弃她,去把真相弄清楚。”
  “谢谢你点醒了我。因为我那可悲的自尊心,因为受伤害而引发的满腔怨气,把我的理智蒙蔽了。”
  “那就好。我得回家换件衣服,早上还有一个展销会要去采访呢!”石莹说完,摆摆手走了。
  此时宗舜只有一个念头:立即找到花晨!他要见她,他要问她,他要告诉她,他要拥有她……但是他也了解,这样莽撞地去找她,以花晨的个性并不能够挽回什么,这近一个月的疏离,使他对情况更无法猜测及掌握。
  思来想去,只有找刘彦秀,这是唯一的线索。
  他匆匆离开饭店,驱车直奔市郊大学。
  彦秀接到陶宗舜的电话,就像看见外星人降落在眼前那样惊讶。
  “陶先生,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关于花晨和他分手的事,彦秀早已知道了,但怎么也想不到陶宗舜会打电话来找她。
  “很对不起打扰你休息的时间,都这么晚了。我是从贵校问到你府上的电话号码,请不要见怪。”
  听宗舜一再彬彬有礼地致歉,彦秀只觉得他真是一个十分令人欣赏的男人,那股不做作斯文中还有着一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潇洒,实在令所有女性难以抗拒他的魅力。花晨不能和他在一起,真是冤枉又可惜。
  “别客气啦,找我有什么指教?”
  “实在是情不得已。上个月花晨突然提出分手,你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理由?”宗舜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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