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微启着唇愣愣地盯着他看。
“你将被降级成一个女仆。”华尔沙严正地说。
“又没人教我。”安琪抱怨。
“你有眼睛,有耳朵,有手有脚,还有脑袋不是吗?我还以为你挺机灵的呢,原来是个笨蛋。”,华尔沙懒得再理她,放下笔起身离去。
安琪璀璨的眸变得黯淡,她立在原位,像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似的羞窘!
翌日——
安琪起了个大早,她将长及腰的发绾成一个俐落的髻,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及布鞋走出房门,她打算去看看湖水的水位,视察马厩以及樱桃园的采收。
她拿了一本笔记边走边看,没注意走道上有个人正好从书房走出,一不留神便撞了上去,手中的笔记本跌到地上。“哎呀!”
“看什么那么专心?”
安琪抬起美丽的大眼睛瞥了华尔沙一眼,嘟着唇不理他,拾起笔记本就朝楼梯走去。
“你好像走错方向了。”华尔沙提醒她该走“下人”的楼梯。
安琪有些儿受伤,但她佯装不在意,掉头往走道的另一端走去,经过他身边时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臂。“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安琪挣开他的手,回避开他的眼神,迳自走到屋外。
华尔沙沉稳快速地走向她。“你要去哪儿?”
“我现在要用我的脚走去樱桃园,用眼睛四处看看,用耳朵听许多报告,用我的脑袋思考,这样你满意了吗,主人。”安琪恼怒地说。
“哦!”华尔沙眼中掠过若有似无的笑意。“既然如此,我和你去吧,万一你迷了路可能走不回来。”
“不必!”安琪鼓起腮帮子,很快跑下楼梯。
华尔沙竟也直接由此楼梯下楼。
正在后院里晾衣服的几名女仆瞧见了,悄声地议论纷纷。
“华伯爵居然从那座楼梯下楼,太奇怪了!”
“是啊,他在家中一向严守行宜!”
“一定是为了那个新来的女管家,她什么都不会,还差点害我们领不到薪水!”
“怎么会聘这么年轻的管家呢?”
“你们没注意到吗,地那双水汪汪的眼,会勾魂呢!”
说到此,所有女仆互换了一个暖昧的眼色,意有所指。
安琪独自走在无垠的草原上,身旁来了辆吉普车。“喂,你以为用走的就可以到你想去的地方吗?”驾车的人竟是华尔沙。
安琪嘟起唇,别开脸,不理他。
“上车。”华尔沙把车停在她身前命令。
安琪停下脚步,她不能任性地反抗他,万一他不还她紫珠珠那她不就白来了而且不坐白不坐嘛!
她板着一张脸上了车,用专业管家的口吻对他说:“谢谢,那就麻烦您了。
华尔沙漫不经心地瞅了她一眼,把车开向辽阔的草原之外。
一路上风光明媚,花草树木皆生气盎然,华府壮阔的美令安琪开了眼界,车驶过马厩,一群工人正在装设新的栅栏。
“请停车。”安琪客气地对“司机”说。
华尔沙把车停了下来,他很想瞧瞧这小妮子到底要做些什么。
安琪信步进了马厩,一会儿又蜇了出来。“辛苦了各位,这个栅栏钉得太高这样会使光线不足。”她当场“指示”几名工人把高度降低。
“但我们是照以前管家给的标准。”一名老工匠不怎么信服这年轻女孩。
“是啊,而且已经钉上了。”另一名工人附和。
安琪看出他们对自己的不信服,也开始拙于应对,心底有些难过。
“照她说的做。”
所有的人都回头看向吉普车上说话的人——
“是,大人!”这下再也没有人敢作声,只有唯命是从,乖乖地领命。
安琪有点气馁地回到车上,真正的主人果然不同凡响、
“他们没有人肯接受我的建议,为什么你肯接受?”她问。
“你的看法没错,里头的光线真的不够充足,我很早就有这样的感觉。”安琪没想到华尔沙和她竟有相同的看法!这令她无形中得到了一份鼓励,恢复了些自信心。
“接下来想去哪里?女管家。”华尔沙问。
“去看看湖水涨满的情况吧!”安琪放松了一早就紧绷的脸。
车子驶进一条小径,在安琪感到山穷水尽疑无路之时,没想到走出小径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虽是人工湖却大得像海,湖面上薄雾轻飘,池畔杨柳风动,远处蓊郁的树林相互辉映。这样的美景就像诗人浪漫的心灵诗歌……
车子停在湖水的腹地,水位确实已暴涨。
“华府那么多的草原树木、花花草草,这里有这么多水用来灌溉多好,抽掉多浪费。”安琪有感而发地说道;
“华府有百年的历史,以前建这座湖的时候也许设想那么多。”华尔沙认真地评估她的话。“你这个点子很有建设性,立刻找工人来接管线引水。”
“这只是我的‘浅见’,你真觉得可行?”安琪惊奇地瞥着他,看见阳光闪耀在他的唇边。
“依我看这是‘高见’!看来我之前有点低估你了。”华尔沙赞许地露出笑容,这是第一次安琪从他脸上见到最最柔和亲切、最富“魔力”的表情了。
她悄然的心悸,唇边浮起——个俏丽的微笑。“原来我还不是一无是处、”
微风中两人的眼波交流,树林间传来鸟儿悠扬的轻啼,而似乎有—种美妙的因子在他们心头灵动……
第五章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半。”华尔沙再度启动车子前往樱桃园。
“当管家也会有成功的一天吗?”安琪睁大清亮的眼睛。
“行行出状元。”他回视了她一眼。
“那我也能当个管家状元喽!”安琪调侃自己。“其实我之前还瞧不起这个工作呢,现在觉得没有那么容易!”
“工作不分贵贱,除非是瞧不起自己。”华尔沙边开车边说。
“哇!你说的话真有哲理。”安琪对他竖起大拇指。“我愈来愈欣赏你了。”
“哦引”见华尔沙投来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安琪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她天真的小脸红嫣嫣的,连忙解释。“我是说你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只会魔法和赌博啦!”
华尔沙不以为意地淡笑。
风吹拂过安琪燥热的脸庞,她抿着小嘴,怕自己愈描愈黑。
车子绕过湖畔后果香扑鼻而来,空气中飘逸着樱桃的香甜,一大片结实累累的樱桃树就在眼前。
车停了,安琪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跑向樱桃树下像孩子一样的拍手欢呼。“哇!好想吃哦!”
华尔沙也下了车,她孩子气的笑脸,令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放柔和了。“别客气。”
既然主人大方请客,那么她当然“不客气”,她俏皮地仰起头,含住一颗垂在她眼前的樱桃,一点也不知道她天真无邪的举动已直接挑逗了他的视觉。
“好甜哦!”她满足地笑着,寻觅可以让她唾手可得的美味,突然有人将一根结满樱桃的枝极压低了下来。
“谢谢。”她向华尔沙的“善举”道谢,拉起围裙开始“采收”,直到她的围裙满载鲜红的樱桃,她才发现华尔沙的眼眸从头到尾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我似乎太贪心了!”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想到这里可不是观光果园,她也不是观光客。“分你一些吧!”
“你舍得吗?”华尔沙说得促狭。
“这是你的,它们全属于你。”安琪认真地说着。
他没有开口,也无法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他现在只想疯狂地吻上她诱人的小嘴——
而他真的扣住她可爱的下巴,倾身吻住如樱桃般香甜的唇瓣,交缠住她柔嫩的舌,汲取她甜蜜的气息。
他的吻带着若有似无的情意,拥有令人着魔的神秘力量,她意乱情迷地受他的牵引,走进他所带来的幻境之中,幻想他是她深情的恋人,她即将迷失在他款款柔情里。
“为什么你总是莫名其妙的吻我?”她微弱地喘息,水盈盈的眼眸如繁星,心里满是无助的悸动。
“因为……”华尔沙邪气地一笑。“我高兴。”说着他抛下她,迳自走进林子里。
不知为何他的答案竟教她心碎。她失神地垂下眼帘,轻抚着留有他灼热温度的唇,恍惚中满怀的樱桃遍撒了一地。
她蓦然回神,惋惜地看着刚采下的果实。
悄悄地,她蹲下身去拾起所有樱桃放进空着的竹篓中,悄悄的红了眼……
华尔沙倚在面湖的树干上,燃上雪前凝望远处,他知道那诱人的小妮子悄悄的到来,但他并没有回眸。
她身上有股神奇的力量在诱惑着他,但他并不想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呢?”安琪走近他,嗫嚅地问。
“你‘视察’完毕了吗?”他吐出烟雾。
“你言重了,我只是尽本分。”
他终于正眼瞧她。“你的樱桃呢?”
她摇头,不发一语。
“摇头表示什么?”他有趣地问。
安琪鼓起勇气抬起眼帘,但他慑人的眼眸却叫她感到晕眩。“物归原主了。”
他淡漠地别开眼,转移了话题。“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小声问。
“你说那颗紫晶对你妹妹是重要的东西,有多重要?”
安琪怔了—下。‘有那颗紫晶,她才可以找到心爱的人,嫁出去。“
“有这种事?”他十分怀疑。
“当然。”安琪敏感地察觉他似乎三不五时就会问起小舞的事。“为什么你总是在问我妹妹?”
“我想问,你就得回答。”华尔沙冷笑,扔了残烟。
“莫非你对她有意思?不过很抱歉,她还未满十八岁。”
安琪护卫的言词,惹来华尔沙一阵注视。“我似乎对你比较有兴趣。”他狂肆地环住她的腰,将她扫进怀里。
她惊诧地看着他,急忙捣住自己的唇,深怕他又无端的吻她。
华尔沙被她的举动给惹笑了。“你做什么?”
“你不能高兴怎样,就怎样!”她的话闷在手心里形成滑稽的旋律。“是吗?”他不怀好意地挪开她的手,低下头对她说:“我一向随心所欲。”
他魔鬼般俊美邪气的脸靠得好近,她心乱如麻地喘息。“不……”
他恶作剧地将她撑得更紧,靠她更近,她紧张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他性感的唇拂过她的樱唇落在她纤白的颈项上。
“放开我,求求你……”她的请求像动人的呻吟,他毫不理会地解开她的衣扣。
抛惊悸地红了眼眶,扯住他的手阻止他。“如果你要这么做,就得娶我!”她害怕被他伤害,更害怕守不住自己的心上
华尔沙缓缓抬起邪魅的脸,蓦然甩开她。“如果我吻过的女人都得娶回家,那就太费事了。”
她眼中蓄满惊愕的泪,重重的被他的话刺伤了。
此时林间忽地传来许多人交谈的声音。“今年又是丰收。”
工人来上工了!
安琪连拭泪都来不及的背过身去,手指颤抖地穿上凌乱的衣衫。
脚步声更近了。“大人早!”工人们热络且恭敬地问候。
“嗯。”华尔沙冷漠地点头。
安琪赶紧抹寸:眼泪,无限尴尬地面对—群工人。“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女管家,要麻烦各位帮忙了。”
她的谦虚令工人们感到意外,每个人都注意到她红红的眼睛,却没有人敢胡乱开口。
她很快的和他们讨论发包的问题,也很快的分配完他们的工作,所有的工人们很有效率地散布在果园里采收。
华尔沙低声问她:“可以走了吗?”
安琪有意漠视华尔沙的存在,她忙碌地在笔记本上记录,职业化地对他说:“谢谢你的便车,确实对我工作有很大的帮助,待会儿我会自己回去,不劳烦你了。”她匆匆走向人群,虽然回程的路很远,但她宁愿远离他邪恶的残酷。
而华尔沙就真的冷漠地走了,两人的身影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
安琪独自从樱桃园回主屋,走了一上午终于到达后院。但她早巳眼冒金星,双腿发软,快要神志不清。
庭院里吹来一阵微风,她看见不远处的凉亭里有位衣着典雅复古的仕女,她好像在写些什么,微风吹走了她案头上的纸,飘向她的脚边来。
原来是张信纸,安琪想拾给她,但信纸却随风飘向远方。
就在此时那仕女也侧过脸来望着远飞的信纸,而安琪万万没想到原来那女子是小舞,她惊喜地大叫,驱策累瘫了的腿朝她飞奔过去。“小舞!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想抱住小舞却扑了个空,整个人跌到石桌上。
“怎么回事?”小舞不见了!
安琪困惑地揉揉晕眩的眼睛,四处找寻小舞的纵影,但什么也看不见。
唉!一定是太累又满心的挫折,才会看见“海市蜃搂”!
她瘫在石桌上,眼泪不自主地淌了下来,她真想回家……
好不容易回到了主屋,又累又渴的她才走进办公室,主厨就来询问她今晚宴客的菜单要如何安排。
“宴客?”她根本不知道今晚要宴客,又要请些什么人!
“那是前一位管家在一个月前就交代的,但她没把菜单给我。”主厨答道。安琪对吃一向没什么研究。“你有什么点子吗?”
“点子?”主厨圆胖的脸上表情显得有些古怪。“不如,我列张菜单让你看。”
“好吧!”主厨刚走,安琪这才有时间为自己倒杯水,但还没喝下呢,园丁就急急忙忙跑进来。
“报告管家,在后山发现狼的踪迹。”
“狼?”安琪吓得水杯都掉在地上了,这下连水也喝不成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午!”园丁抹抹额上的汗。她刚刚一路沿湖畔走回来怎么都没发现呢?她跌进椅子里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老实说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她一点也不知要如何处理,此刻她只想把自己敲昏以免累死!
“以前有发现过吗?”安琪双眼无神地问。
“有啊!”
“都怎么做呢?”
“啮赦!”
“太残忍了吧……”
“不这样它可能会攻击人。”
安琪觉得生命都有生存的权利,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慈悲心令她无法做出抉择,“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