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鸭变凤凰(蜜月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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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鸭变凤凰(蜜月佳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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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答应不生气,而只静静地、审慎地思考你对我说的每一件事情,”公爵问。“你愿意告诉我吗?”
  安东妮亚把头转向旁边,盯着空壁炉。
  公爵第一次注意到,她有小而挺直的鼻子。坚实的下巴,曲线优美的嘴唇。
  这只是一个飞逝而过的印象,安东妮亚很快又把视线转回望着他。
  “我是……想请你……帮个忙。”他低声说。
  公爵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坦白地说出来了。
  “我想你会认为我……很无知,”她接下去。“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在一男一女……结婚之后。究竟……是怎么……生出孩子来的?我猜想。也许是因为他们……睡在一起。”
  她很紧张地瞥了公爵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开了。
  “我想。”她用很微弱的声音继续说。“既然你……和别人……相恋着,而且我们……又不够了解,我想请求你……在我们……有孩子之前,先……等一阵子。”
  她说完话,声音隐入沉寂时,安东妮亚将手指紧握在一起,屏住呼吸。
  公爵站起身来,背靠着壁炉架。
  “我很高兴你有足够的勇气把你想的告诉我,安东妮亚。”
  隔了一会儿,她说。“你……不生气?”
  “不,当然不!”他回答。“我觉得在这个情况下,你能把心里的想法提出来,这是很明智的。”
  他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接下去:“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侯爵夫人的交往,竟然是乡间大家都晓得的事,甚至传进你的耳朵。”
  “或许……我不该……告诉你。”
  “我很高兴你告诉我了,”公爵说。“我也很高兴,我们的共同生活能在一个稳固的基础上开始。安东妮亚,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安东妮亚问。
  “你绝不能对我隐瞒任何秘密,”公爵回答。“凡是重要的事,都不能作任何程度的保留。无论有多困难,我觉得我们都可以说的来共同讨论,即使是最难处理的问题,我们也能找出解决的办法。”
  他再度向她微笑。看见她眼中掠过一丝不安,他又继续说:“我认为你的建议很明智,我同意在我们做象建立家庭那样基本而重要的事情之前,彼此应该多深入了解对方。”
  他看见安东妮亚似乎很困惑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问:“有什么事使你觉得困扰?”
  她望着他,他知道她正在想她该不该把想法说出来。她说:“我告诉过你,我很无知……可是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当你和我……睡在一起,我们会……有孩子,可是你和其他……女人,象……侯爵夫人,睡在一起,她们为什么就……不会有?”
  公爵禁不住想:这真是他一生中所遇到的最不寻常的谈话。他很小心地回答:“这个问题,我想保留到我们认识比较深的时候再回答。请让我把今晚难以答覆的问题,留到将来再解释,好吗?”
  “是的……当然。”安东妮亚说。“谢谢你这么……亲切,而且没有对我生气。”
  “我会试着永远不再对你生气,”公爵说。“不过,我和你一样,也常会不加思索就说了出来。”
  “这样说话……容易得多,”安东妮亚说。“而且我觉得,如果每个人在说话前都要考虑一番,只会造成许多令人不舒服的沉默。”
  “这是真话。”公爵微笑着。“好了,明早我们要动身去巴黎,我建议,安东妮亚,你现在该去睡了,今天忙了一整天,你一定疲倦了,而且,昨天越过了那些障碍,也够你累的了!
  安东妮亚呆愣了,然后,她用惶恐的声音问:“你……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我听到了。”公爵说。“我简直难以相信。那些障碍,如果埃威斯做得很正确,应该和全国越野障碍赛一样高!”
  “那是你的新马。”安东妮亚说。“我去骑它,实在是……太放肆了……可是我们等你等到天快黑了,你……都没有来。”
  “那是我的损失,”公爵说。“你忘了吗,安东妮亚,我的马现在也是你的了!我记得很清楚,在结婚仪式中,我说过:‘我将我所有的财产赋予你’。”
  安东妮亚的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如果我能……和你共同……拥有它们,我会非常……非常感激,而且感到非常……荣幸。”她过了一会儿说。
  “那么就让我们共享它们吧。”公爵回答。“就象我们共享我们的思想,或许等我们彼此认识得更深以后。还可以共享我们感情!”
  第四章
  公爵坐在宜格拉斯咖啡店里等安东妮亚。
  他曾派随从去问她什么时候准备停当和他一起走,却发现她已离开房里,这使他大为惊异。
  他象往常一样起得很早,吃早餐时,他一面看着法文报纸。前一天,当他和安东妮亚刚到达加时,有一条令人震惊,的新闻。
  从伦敦到多佛,他们坐的是特快车上预订的车厢,非常舒服。
  然后上了等在港湾里公爵的游艇。他们在船上度过非常舒适的一晚。英伦海峡平静得象一面镜子。
  到达加之后,又有预先订好的马车载送公爵、安东妮亚、随从和他们的行李。
  有一个旅行待从遵照葛拉汉先生的指示,先行动身替他们安排好旅途中的一切,把所有的事准备妥当等他们到巴黎。由于他精明的组织才能,使得整个旅程没有一丝障碍。
  当他们抵达公爵向朋友借用的房子时,发现它和想象中一样迷人。
  房屋位于香舍丽榭区旁,全部路易十四式的摆设。他们进去后,安东妮亚简直被那些织锦画、鲍克和佛格那达的绘画、精致的阿本塞地毯弄得欣喜若狂。
  旅途上虽然很舒服,可是无论如何很累人,公爵预料安东妮亚会迟些起来。
  知道她九点以前离开房子,他微笑着想:她可真是不浪费一点时间。
  “你很富有吗?”离巴黎不远时,她问。
  这是他常被问的问题,他回答:“那要看你想买什么。”
  “我想你知道,”安东妮亚说。“衣服!虽然有几件妈妈买给我当嫁妆的新衣服,不过我知道,那并不适合我。”
  公爵低头看看她的衣服,觉得她的话一点也没错;蓝斯福伯爵夫人替她的大女儿挑选衣物的眼光或许很完美,可是拿来用在安东妮亚身上,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选的可能是淡而柔和的颜色,上面还加了很繁琐的皱边和褶饰的纯英国式衣服——他不大确定。
  他只知道安东妮亚给人留下的唯一印象。是个衣着寒酸的英国新娘。
  不过他很圆滑地没有说出来,仅仅微笑着说:“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破产!我猜你大概是要去光顾喔斯吧?”
  “如果你肯定自己负担得起的话!”
  “我很肯定,”公爵回答。“他的衣服都是第一流的。上自皇后,下至最不重要的女演员,没有人不希望法兰得瑞克·渥斯能替她设计衣服!”
  “或许他不愿意我去麻烦他。”安东妮亚嫌单地说。
  然后,她大叫:“对了,我忘了!我现在是个公爵夫人!即使是在法国,这也会发生点作用的!”
  当时公爵笑了。此刻,他非常好奇地想:伟大的渥斯会把安东妮亚变成什么样子!
  他对服装以及巴黎乐事的思维,被法国报纸上的消息打断了。
  虽然他很难相信,可是实际上,法国和普鲁士已经濒临战争的边缘了。
  每一个英国人都十分确信,虽然欧洲经常出现火药味,最后总会消弭无踪。
  今年春天,整个欧洲大陆呈现出一片祥和满足的气象。
  仅仅两周前,新任英国外交部长葛维尔爵士,还很愉快地告诉公爵:“天空中没有一片乌云”。
  到处都很和平,除了这个夏天特别炎热以外,公爵还知道,法国有几个地区闹干旱,乡下的农人都在求雨。
  这是他早习以为常的危机,但看到法国报纸上,竟然满是战争即将爆发的消息,却使他大吃一惊。
  法王流亡英国时,公爵就认识他了,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年;公爵知道,他并不希望战争,但他那位拙劣的外交部长革拉蒙特爵士却逼得他野心勃勃。
  法国外长对普鲁士的嫌恶是由于个人的因素,他永远忘不了俾斯麦称他为“全欧洲最愚蠢的人”!
  在此之前,公爵曾单独前往法国王宫,在午餐前,喝开胃的白葡萄酒时,他遇见几个熟人,可是他们都太忧虑了。对政治情势谈不出所以然来。
  “决定要攻击德意志的是皇后。”其中一个说:“我亲耳听到她指着皇太子戏剧性地说:‘除非补偿我们的不幸,否则这孩子绝不能当政!’”
  “我知道国王身体欠安。”公爵表示。
  “是的,他为了那要命的膀胱结石,备受折磨。”
  “既然这样,我想你们不太可能发动战争的。”公爵回答。
  然而他觉得,他这位朋友对这一点并不太确信。
  此刻,他坐在安格拉斯咖啡店里,看费加罗报时,他发现报上无论是社论或新闻都相当激烈,而且很明显地煽动着好战的火焰。
  “感谢上帝,无论发生什么事,英国都不会被牵扯进去!”公爵这样想。
  他知道大不列颠是全欧洲最倾向德意志的。
  女王由于他的德意志的亲戚关系,向来对普鲁士人较有好感,而对法王路易拿破仑的个人行径,以及他那难以控制的首都都不表赞同。
  “我相信整个事情会过去的,”公爵告诉自己。“就象诉多其他战争一样,除了外交的屈辱,什么也没留下。”
  他放下报纸,再度看了看表。
  他不禁想:如果在这儿等的是马而不是他,安东妮亚一定已经到了。
  巴黎最别致、最著名的安格拉斯咖啡店已客满了。
  由于靠进证券交易所,有不少男士单独在这儿进餐,不过也不乏颇有魅力的女士。
  她们都穿着装有腰垫的新式衣服,看起来就象装在船头的人像。
  有些人把它形容得更富诗意,“就象迎风而来的女神!”
  用铁箍衬着的裙子,两年多前就被捐弃了,虽然伦敦还有人穿,巴黎街头早已绝迹。
  这儿有这么多美丽的女人,那么端庄、那么高雅,使公爵奇怪——为什么有些男人会把时间花在其他的城市上去取乐。
  几年以前,他就发现巴黎多么具有诱惑力。
  唯一的需要就是“欢乐”,这是法王设立的标准,他永远无法抗拒美丽新面孔的诱惑。
  路易拿破仑不仅因数不清的罗曼史,也以他对女人的魅力和殷勤而大大出名。甚至维多利亚女王都曾这么写过:“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一刻都不会觉得安全!”
  无论如何,在巴黎的男女所寻求的并不是安全。这段时间里,高级妓女所花的钱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要多;她们为自己建立更大的势力、更少的道德。
  庞大的财富落入娼妓手中;即使是埃及的法老王,也会在两星期内破产。
  据说,法王除了每个月五万法郎的包银之外,还送了价值四十三万二千法郎的珍珠项链给卡斯提葛妮尔;连一向被视为巴黎最吝啬的人——赫特福爵士,也花了一百万,只为了买她一夜的纵恣欢乐。
  公爵在巴黎的生活也非常多彩多姿,不过,他记得,他从没有象其他人那样,花费为数颇巨的金钱。
  他并不是一个特别自大、自夸的人,可是他的确知道——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女人,真的是对他本人有兴趣,而并不在乎他会额外给她们点什么。
  他刚要从背心口袋里再度取出表时,发现邻桌客人的脸全都转向门口。
  领班正在和一位刚进来的女士说话,虽然她离公爵有一段距离,但他注意到——显然他四周的男士也一样——她有着优美的身材。
  一袭鲜艳的、略带白色的火鹤红长裙,流露着说不出的雅致,更衬托出她胸部优美的线条以及纤细的腰肢,一排飘扬的羽毛拖到地上。
  走下餐馆时,她是所有男性目光的焦点。公爵禁不住对自己叫道:“上帝!多棒的身材!”
  他一直注视她走路的样子,到他快要走到他桌前,他才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赞叹的这个女人,竟然不是法国人,也并不陌生,而是——安东妮亚!
  领班为她拉开椅子,公爵站起身来,脸上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惊异表情。
  虽然他知道安东妮亚有一双大眼睛,却不曾发现竟是那么的大——优美颈项上的小脸蛋儿,几乎被那双大眼睛给填满了。
  她的头发梳了起来——那式样是在伦敦还没见过的——使她在感觉上更高了。她看起来和跟他一起到巴黎来的,那个卑微的、衣着寒酸的少女完全不同了。
  她头上那顶缀有和衣服同色的缎带,以及一些白玫瑰的小帽子,高高地前倾着,含有难以形容的诱惑力。
  发型的角度,还有那朦胧的黑发丝,给她增添了活泼和娇媚;至于她的衣服……
  公爵又瞥了一眼他妻子那完美的胴体,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抱怨它竟那么醒目地,落入室内所有其他男人的眼中。
  “我最初不知道是你。”他说。
  安东妮亚带着微笑扬起脸。
  “这正是我希望你会对我说的。我觉得……一点也不象我。”
  “这是一种转变!”
  “渥斯先生非常和气。起先他不愿意见我,他很疲倦;而且打算出国几天。”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公爵问着。他仍然对安东妮亚的外貌惊异不已,很难集中思绪。
  她笑着。
  “我本来准备在他面前跪下哀求,但是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简直被我原先的打扮给吓呆了;我想,他认为这是一种挑战!”
  安东妮亚很满足地叹息一声。
  “我真高兴你喜欢我这样子。
  “我想我的确喜欢。”公爵回答。“同时,我能预见我这个丈夫的角色要和想象中的大不相同了!”
  他不需要向安东妮亚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她快乐地叫着:“这是你第一次赞美我!”
  “我真的那么疏忽、怠慢吗?”公爵问。
  “我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赞美的。”她说。“你不必告诉我,我原来那个样子有多可怕,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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