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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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神算-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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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不只睡,还睡得沉,最后连风绝凌把药煎好了,端进来她都不知道。
  没醒?!睡了一夜了还没醒?是昨天的毒清得不够干净吗?否则……怎可能?风绝凌搁下汤药,为云若再诊一次脉。
  一切正常得很,可是……“云姑娘。”他轻唤着她,又轻推了她数下。仍没反应,到底是怎么了?
  他见过无数的疑难杂症,可还没见过如此棘手的!
  也许,他该把药喂她喝了,且看反应如何,再作打算。
  为了避免再波及上了药的伤口,又避免药汁倒得她满脸都是,或怕她呛着,最方便安全的方法就是他再亲口喂她一次药。
  这一回,他熟练得多了。
  冷……好……好苦!这是什么东西?又腥又苦又……又难喝。云若的瞌睡虫一只一只地被风绝凌喂她喝下的药给“扑杀”光了,她拒绝再让那些“苦水”注入她口中,所以闭紧了嘴,然后睁开了眼。
  是那位始终不让她知道姓名的白衣公子,他……他为什么靠她那么近?还有他……他的嘴竟然紧贴着她的……一股羞意上了胸口,她悄声的问:“你在干什么?”
  风绝凌低垂着眼睑正专心喂她喝药,没想到云若不知在何时醒来,一口没喂到她口中的药汁全吞到腹中。
  “你受伤了,我以为你没醒来,正喂你吃药。”纵使心跳漏了半拍,他仍表现得十分镇静、告诉自己只要漠视男女肌肤之亲这点,大夫喂病人药并无不妥。
  “你既然已经醒来了,剩下的药就自己喝光吧。”他看着她,无法不注意到两朵悄悄飞上她粉颊的红云。
  “喝完了之后再休息一下,过几个时辰,我再来替你换外伤的药。”沉冷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些些的暖意。
  “是你救了我?”
  风绝凌沉默了下来,他该怎么告诉她,他之所以会及时赶来将她从那位公子手中救出,全是因为舅父刘丞相亲自走了一趟梅花林,还在雪地中站了一个时辰,差些冻成了冰人,他才现身。
  生性孤僻的他,一向不和那些达官显贵有所牵扯,就算是亲舅父也不例外。若不是看在舅父就要冻毙雪中份上,他还真能狠下心。
  见了舅父,他说他是为了云夫人的请求而来,她担心云若嫁到静王府的途中可能会有人抢亲。
  皇族娶亲,有人胆敢冒犯?好个色胆包天的人!他淡淡的一句,“云夫人太杞人忧天了。”
  他这一句话逼得舅父不得不把云家乱极的恩怨说了出来——
  云若叫了十六年的兄长云济秀竟不是她的亲哥哥,两人根本没血缘关系,且云济秀恋她成狂,一心想娶她为妻。所以,当云夫人为了保住云家的名声,以及为了女儿将来着想,而托刘丞相牵成女儿和静王的婚事时,云济秀非常震惊。除此之外,他要做的事就是,想尽法子使云若不能顺利成为静王妃。
  至于云济秀既然不是云家的孩子,他又为何姓云,以及何以会在将军府长大,这又牵扯到另一段不为人知的前尘住事了。
  刘丞相在述说当年一段不为人知的将军府丑闻时,前后也花去了不少时间。待风绝凌答应他去暗中保护云若的安全,使她平安到达静王府时,花轿早已出了云家门。
  而当他到达迎亲队伍的出事现场,官兵和蒙面盗的对峙使得现场混乱成一片。
  显示有人会抢新娘一事倒真给云夫人料准了。
  只是花轿呢?人被劫走,难不成花轿也遭劫?不,花轿鲜红显目,来抢者通常只会抢了新娘之后,再将其移到其他地方。
  冥思之际,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扯住了他白袍的衣摆。风绝凌低垂下头,只见一名命在垂危的姑娘似乎有事请求。他蹲下身来,欲往她脉搏一搭。
  “不……不用了。”她气若游丝的说。“公……公子……,我……我是云若小姐的丫环……碧儿……”她记得与这公子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她和小姐女扮男装溜出去玩的时候。“小……小姐被……被人劫走了,他们……往……往山那边的小路方向走……现……现今被六王爷护送到静王府的新娘,不是小姐,是……是……”
  她倒抽口气,直觉魂魄恍若要离了体一样。“救……小姐……求……求求你……求……”在请求声中,碧儿双手一松。
  一个忠心的婢女,可敬。风绝凌解下身上的披风往她身上一覆,转身往碧儿方才所指的方向走。
  看来,昨天他在林子中拦到的那个与云若共乘一轿的即是云济秀。
  错不了!他还打算自我介绍一番,虽说那可笑的介绍辞没说完全,好歹也提到了云将军府。
  “救了你的人可以说是我,也可以说不是我。”他是救了她的命,可是,若不是舅父和碧儿,他只怕也没能及时救了她。“我只算是救了你'一半'。”
  另一半他此时不打算告诉她,云家的家丑云若只怕尚不知情,至于丫环碧儿的死,只怕对她会是一大打击。这两个打击对于此刻伤势初愈的她并不适合知道。
  “那另一半呢?”
  “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先把这些药喝了。”
  “嗯。”她撑起身子坐起来,胸口的骤痛令她差些没落下泪来,这才发觉她的胸前和肩上不知在何时已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这伤口是表姐的毒鹰爪所伤,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痛下杀手?还有,是谁想抢亲?抢亲者和表姐又有什么关系?为何两方会几乎在同时出现?她为何又有预谋似的和自己穿上同样的新娘礼服?
  表姐一向苦恋兄长,以她高傲的性子,绝对不会是因为贪图富贵而欲取而代之的想成为静王妃的人。
  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如此做?
  “你的外伤只怕还得拖上一段时间才能痊愈,在伤好之前,就暂且留在这儿吧。”
  “可是静王府那头……”
  “有人代嫁,暂时,静王府那边不会有问题。”他知道她明白他的“代嫁”是啥意思。
  “说的也是。可是……我娘她、她要是知道抢亲的事,一定会很担心我的安危的,是不是可以请你替我跑一趟云将军府,向我娘报个平安?”
  “放心吧,她知道你没事的。”云夫人的“料事如神”可胜过他的卦象。
  “为什么?”
  “你太多话了,闭嘴吧。”他平淡的语调,威仪而冷淡的表情,任何人看了都不自觉地感到强烈的距离感。“快把药喝了!”
  “你叫我闭嘴,我怎么开口喝药啊?”她嘟着唇,压低头,眼珠子吊得高高的看他。
  风绝凌第一次尝到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这丫头……唉!对于她,有时候还真令他挺头疼的。
  第三章
  铜镜中映出一张怨闷的艳容。
  一更天了,所有伴在身旁的婢女都退了下去,只有冯钟艳至今仍了无睡意,在镜前顾影自怜。
  呵!这就是静王妃的生活。
  “代嫁”到静王府已有四天了。在这四天中,她都是一人待在新房中,连一面都没见着静王。
  听传闻,他性好平淡,闲云野鹤般的性子使他飘泊不定,居无定所。这样的人,除非他想出现,否则大概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静王和云若的婚事是刘丞相硬促成的,听说,云将军府还开出了近乎“贱卖”的条件才使皇上允首的。若是静王知道了这事,想必会十分轻贱他的新婚妻子。如此一来,他出现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代云若而嫁,也许是注定孤独的命运。
  若不是为着心爱的人,她也犯不着如此委屈了自己,而更可笑的是,她的委屈却是换得了心爱的男人和情敌从此双宿双飞。
  她该恨谁?若不是云若那贱人,她今天不会变成这样,若不是云若,济秀哥不会辜负她的深情,若不是云若,她该有个完整的家,爱她的爹娘,若不是……
  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冯钟艳的一生几乎是全毁在云若手中,从亲情到爱情,每一样都因云若而化为泡影。现在她甚至为了云若,连终身幸福都赔上了。
  我恨你!云若。
  如果诅咒灵验,我希望你早死!
  一想起云若,冯钟艳恨极地将拳头捶向木桌,“恨!我恨!”她激动地发抖。
  “你恨什么呢?”玩世不恭的调调从窗子外头传来。那声音,不就是冯钟艳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云济秀。
  冯钟艳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子。
  “济秀哥。”待云济秀跃身进内,她忙把窗子关上。“这儿是静王府,行事得小心,一出了事,咱们都要没命的。”
  “是吗?”他不屑地冷笑,“就凭你假冒王妃及我抢亲一事,我们早就该没命了,不是吗?犯了欺君之罪要杀头的,和我死在一块,可惜了你这'代嫁'王妃。”
  “不!不可惜。”她把身子挨近他,柔声的说:“只要能和你死在一块,我不怕,那是一种幸福。”她真的是这样以为的,富贵荣华她一向看得轻。
  “是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她大胆地搂紧他,在他耳边低语,“为了你,我不也答应了替云若嫁到静王府来了吗?只要是能让你高兴的事,我都尽力而为。”
  “只要是我高兴的事?”他眯着眼看她,笑脸瞬间凝结在阴狠的冷眸中。“也包括我抢到了一个因中了毒鹰爪而性命垂危的云若?”他捏紧了她的下巴,无情地朝着那张吹弹可破的雪肤掴下。
  霎时,一座“五指山”浮在冯钟艳雪白的脸上。
  “我……”她啜泣着,然后目光勇敢地迎上他,“我这么做有何不对?我代嫁是为了你,欲置她于死地是为了我自己,我连终身幸福都毁在她手中了,我不能做件对自己好一些,稍稍能平衡郁积许久怨恨的事吗?”
  “你敢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活久了不耐烦了吗?”他眼中杀机渐露,嗜血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
  冯钟艳不怕死的一昂首,凄然一笑。
  “打从我答应你代替云若嫁到静王府的那一天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如果你现在想杀我,那就动手吧。”她闭上了眼,脸上镇定而平静。“能死在你手上,我觉得很满足。”
  “让你就这么死了,那不便宜了你?”他不知怜香惜玉地抬高她的脸。“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杀你。你得祈求上苍保佑云若没事,要不……”
  “我不会祈求上苍保佑她的!”她含着泪睁大了嗔怨的眼,咬着牙,“我只会诅咒她!听到没有?我只会诅咒她,诅咒她早死,死得愈惨愈好!”
  “贱人!”云济秀又掴了她一巴掌,他恨声的说:“放心吧!如果云若真的惨死,你——静王妃,我保证你比她死得难看一千、一万倍。”他转身欲走。
  是这贱人和林中遇到的那白衣人坏了他的好事,原本以为在云若大喜之日,前往静王府途中把她劫走,然后再天衣无缝地把冯钟艳嫁给静王,如此一来,他便能把云若占为己有。
  反正静王没见过云若,就算找个丫环代嫁他也不知道。至于冯钟艳嘛,嘿!就算云夫人知道嫁到静王府的不是女儿,而成了侄女,她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欺君之罪要杀头的。她不想老来还得成了无头尸吧?
  一切安排是这样的完美,就等着成果验收。岂知在冯钟艳要飞入轿中取代云若前,她竟和云若交手,还使出毒鹰爪,当他发觉情况不对,赶来相助时,云若已身负重伤了。
  这女人,她竟敢伤害云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轻贱我?”冯钟艳永远不明白,痴心的人为什么不能得到同样浓烈的感情?她自认各方面的条件都不输云若,为什么济秀哥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就算虚假、施舍都好,但他的深情只对云若,一点都不愿给她!
  同样是女子,云若什么都有,而她呢?却成天在嫉妒云若的世界中过活。
  “为什么吗?”云济秀邪笑,“好一个'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你老给我轻贱你的机会?”
  “你——”她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早对你说过,我的心只容得下云若一个人了,不是吗?静王妃。”给了她一个残忍的笑容,他纵身往外跃去,留下冯钟艳凄绝的心碎面容。
  问世间情为何物?孽缘啊!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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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若发觉自己真的不是个聪明人,她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很愚笨,笨到自己都想一头撞死算了!
  这样的事情,她早该在中了毒鹰爪醒来时就想到的,为什么她要到风大哥第二次替她换外伤的药时才忽地想起呢?
  老天,这也就是说她的身子已经给他看完了!
  这事要是给娘知道了,娘非得上吊自杀不可,至于若传入静王府,静王只怕会二话不说地休了她,甚至逼她自尽,以求维护皇族声誉。
  她年纪虽不大,可从小被教导该守法知礼,尤其是女子的名节观念更是根深蒂固地植在心中。一个女子给人看了手臂已是逾礼,更何况她胸前春色给人览尽?
  虽说风大哥是为了救她,不得不这么做,可是……
  可是女子的私密处给人摸过,甚至吸吮过。这、这教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如何是好?每一思及此,云若的脸就红得如同初阳一般。
  此后每一回见风绝凌在替她换药时,心无旁骛的认真神情及严肃态度,根本就是对于眼前的秀色视若无睹。在这种情况下,云若也没多说什么,怕反倒显示她心地不够光明坦然。
  但她总是耻辱地含着泪把脸撇到一边,待风绝凌替她上了药之后,她才拉回自己的衣服。
  其实,比起尚未谋面的夫君静王,云若是喜欢风绝凌的。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她是一个有夫之妇,对夫君有二心的事,连想都不能想,就算她对静王完全没有情感,她心系的是救命恩人——风绝凌。
  和风绝凌刚相处时,她真的是这样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可是相处得愈久,她的情感终究是战胜了理智。
  爱一个人有错吗?她为什么要压抑?
  当云若一心只想伴在风绝凌身边时,她开始为自己对静王的背叛找借口——反正表姐已代她嫁了过去,现在静王府的人一定认为表姐才是真正的静王妃。
  既是如此,她又为什么不维持现状?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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