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她真的不知不觉喜欢上她的仇人了!
从那天起,换她当起了胆小鬼,处处躲着陆拓。
或许是她顽固,但是小气是女人的天性,爱记仇是她的本性,要她忘记八岁之仇根本不可能,是他嘲笑她不配做他的少奶奶!
喜欢他又怎么样,一时的迷惑很快就会清醒,她才不会为了一株草放弃长远的目标呢!
只是陈宜静忽略了,越是不想在意就会越在意。
专心研读桌上的英文教科书内容,她决定忽略身后那道热切的注视。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三十分钟……上课时间已过三分之二,看的人不累,她倒浑身难受。
受不了了,她回头一记厉眼瞪去,警告对方别再施展灼人视线,谁料,对方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对她绽露一抹柔死人的笑容。
“咻……砰!”
她的心被支心型的箭狠狠刺中。
中计了,她不该回头看,展现自信的陆拓模样变得更迷人,开朗的笑容衬托出俊朗五官,她屏住呼吸,完全被他热力十足的眸光吸住。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啦!她不能中了这家伙的美男计!
甩开黏力超强的两粒黑眼珠,她用毕生最大的毅力扭回头,却难掩内心激动的情绪。
完了完了,光一个笑容就让她失了魂,哪天他朝她勾勾手指,自己不就像只狗儿一样朝他扑去!
她不能再让自己心底的感觉蔓延,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输在仇人手中了!
相对于她的心慌意乱,陆拓深邃黑瞳中的笑意不减反增,以前,他就是个想要什么就会极力争取的人,这次,他想要的就是她!
只是陆拓万万没想到,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很快就被宣判出局。
过没多久,有传言流出,陈宜静正和某知名律师的儿子交往,两人形影不离,感情非常好。
想当初才是个懵懵懂懂的大一生,转眼间就要毕业了。
四张大圆桌坐满了下午才结束毕业典礼的准毕业生,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庆祝,吵得几乎要将餐厅的天花板掀了去。
兴头正起,有人提议喝酒庆祝,于是,杯盘狼藉的桌面处处可见倾倒的空酒罐。
“宜静呀!你劝劝陆拓别喝那么多酒好不好?”今天是谢师宴,喝酒只为助兴,可陆拓却愁眉苦脸的猛灌酒。
“为什么我要去劝他?”陈宜静状似不在意地瞥了隔壁桌一眼,顿时细眉一皱。
“你不去谁去?全班只有你会对他大呼小叫,我是不晓得你跟他有何恩怨,但以一个同学的立场来看,你不担心他吗?”
“谁理他呀!他爱喝随他喝去。”她嘴硬的说,乌溜溜的眼珠却将他桌前的啤酒罐数了遍。
一、二、三、四、五!那家伙竟然喝了五罐啤酒,他真的太夸张了!
“你也知道陆拓的脚有问题,万一他喝醉了要怎么回去……”黄碧芬话没说完,原本身边的人影一下子就不见了。
啧!还说不担心,那现在晃到陆拓身边的影子是什么?鬼影哟?
陆拓似乎没注意到身边有人坐下,直到有人阻止他把酒杯拿起——
“够了,你喝太多了,再喝下去你就要醉了。”
意识到是谁在跟他说话,陆拓表情略微一怔,随即摇摇头。
“我没事,你别管我。”他遗传到父亲的体质,怎么喝都不会醉。
见他又举杯,陈宜静索性抢过酒杯,想也不想的一口喝下,第一次喝酒的她,弯眉都拧成一条线了。
嗯!好苦,好恶心的味道,酒这种东西到底哪点吸引人?
“你若是担心你妈妈的病,喝酒也没用,你何不直接答应动手术,让你的腿复原,这样你妈妈或许就不再那么自责,病情也会好转。”
太多烦闷的事情在陆拓脑海里盘旋,让他没意会过来陈宜静怎会知道父亲最近在催他动手术。
抓起一旁的空杯子,他又开了罐啤酒倒入。“医生说成功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我不怕失败,我怕的是让我妈妈失望。昨天,秦亚珠又在我妈妈面前叫嚣,指责我妈拖垮陆家,我妈的病情因为她这一闹更严重了。”
见他说话不忘把酒杯移到嘴边,陈宜静快手一抓,不给他沾酒的机会,一杯黄澄澄的酒全数进了自己的肚子,大概习惯味道了吧!这一杯没有刚才那杯来得苦。
“那你就更应该动手术,重新站起来给那个秦亚珠看,等你父亲退休,你这个长子理所当然要继承父业。想想看,到时你大权在握,不就可以趾高气昂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女人?”说完,她还打了个酒嗝。
换陆拓皱眉了,“小静,你待会儿跟方振宇有约,不应该喝酒。”
陈宜静瞋了他一眼,“谁跟方振宇有约,你别提那只铁公鸡好吗?”抓来陆拓刚刚开的啤酒,陈宜静豪迈地将手上的杯子倒满酒。
“我以为你和他正在交往。”陆拓挑眉,难道传闻有误?
这也是让他心情超级恶劣的原因之一,听说谢师宴后,方振宇为小静准备了一个私人庆祝会,一男一女两人单独在一起,光用想象就让他吃足了酸醋,可他却没有权力阻止,才会一个人喝闷酒。
“方振宇是我高中同学,哪个女人跟他交往算她倒霉,他这个人简直怄到不行,拜托你千万别把我跟那种连停车费涨了五块钱都要碎碎念半天的男人扯在一起。”陈宜静说完,又喝光杯里的酒。
第三杯下肚,她开始觉得喝酒跟喝水没两样。哈哈!原来酒也不过如此。
“可是全班同学都说你和他是公开的一对。”陆拓惊讶地看着她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酒。
“当然,是我要他陪我演戏给大家看的呀!你知道那家伙真是没有同学爱,居然伸手跟我讨演出费耶!真后悔找这种人帮忙。”
果然酒不能多喝,陈宜静在无所觉下,把该说的与不该说的全说了。
觉得自己满腹的郁气全消了,陆拓一脸惊喜地盯着她,却被她再度打开啤酒罐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抢过她亟欲喝下的“饮料”。
“别喝了,再喝你就要醉了!”她不是来劝自己别喝酒吗?这会儿情况好像颠倒过来。
陈宜静虽然头有点昏,抢东西可一点都不手软,“是我要你别多喝才对!你都喝了那么多瓶,我才喝几口怎么会醉……呃,你把我的酒抢过去,是不是又想喝了?不行,我不准你喝,把酒还给我,我要喝!”
陈宜静抢酒的动作让人哭笑不得,但也证实一件事,她醉了。
欢乐的谢师宴落幕,意外的是,想喝醉的人反倒清醒得很,还自愿担任护花使者,护送莫名其妙醉倒的醉美人回家。
背人走路不是件轻松的事,把她安稳的放在床上后,陆拓气喘吁吁的在床沿坐下。
他实在没办法背着这个女人爬上她五楼的套房,只好暂时带她回自己的住处,起码他住一楼,可以少折腾自己一点。
休息够了,陆拓想起身,却发现佳人已醒,正睁着迷蒙的眸子望着他。
更正,她是醒了,但绝对不是“清醒”。
“你为什么在我家?”
慵懒的嗓音带点性感,陆拓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他不该把她带回家,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和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共处一室,危险指数达到最高点。
“这是我的住处,你喝醉睡着了,所以我让你躺在这里。”
他吞了吞口水,打算慢慢离开床边,谁料,柔若无骨的手缠上了他的手臂,硬是不让他移动半分。
“那我在睡觉,你跑进我梦中做什么?”
醉眼迷茫,两颊醺红,她挪动两腿的姿态更是撩人,陆拓看傻了,自己喜爱的女人就躺在眼前,无疑是一种诱惑和折磨呀!
“你回答我呀!”两手一扯,她把他拉到身前,红唇嘟起吐着酒气道:“你该好好的去当你的陆少爷,不该来烦我的,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来捉弄我,所以才溜进我梦里对不对?”
她娇俏的脸庞就在眼前,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抑制住想咬上她粉颊的冲动。拿根棒子把他打晕吧!不然他怕自己做不了和尚。
“小静,你放手。”他努力把她的两爪扳开,可按住她的手,她两条腿又缠了上来。
老天!饶了他吧!
“不过我才不怕,在我梦里,你想欺负我还早得很呢!”只有自己能欺负他!
“啾”一声,陈宜静好玩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见到他怔然的表情,她拍手笑了起来。
“小静,别再玩了!”他出声制止,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哑,毫无威胁力。
他是昏了,被她的亲吻弄昏了。
“这是我的梦,我爱怎么玩是我的事,你要是再命令我,小心我就把你变不见!”陈宜静才不怕他,揽下他的头亲得他满脸口水。
是她逼疯他的,陆拓再也不想忍耐,化被动为主动,吻上那张正逸出轻笑的柔软唇瓣,堵住她的声音。
陈宜静嫌他吻得温吞,探出舌尖回舔他的唇,刺激着陆拓压住她狂吻,一吻结束,陆拓已觉得全身火热难耐。
“小静,你明白这样玩的下场吗?”他粗喘着问她,轻轻拨开她额际的发丝,动作带着深深的怜惜。
额头抵着娇喘的她,他仍让自己保有一丝丝理智,她特地和方振宇演戏,不就是为了拒绝他吗?
“你不喜欢我,就不该这样吻我,你知道吻你的人是谁吗?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别人。”
但她的下一句话却彻底把他残余的理智毁去。
“你不就是陆拓嘛!我喜欢的人呀!”脸蛋红了红,她害羞一笑。
“你喜欢我?”双瞳倏地一亮,这个回答太让他惊讶了。
“当然,不过你不可以告诉梦外的陆拓喔!我跟他还有笔帐未算,我找方振宇陪我演戏,就是不想让陆拓知道我喜欢他。”
他捧着她的脸落下亲吻,兴奋到不能自已,他不禁要欢呼,这酒醉得好呀!
她果然是喜欢自己,但是她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肯对梦外的陆拓说喜欢他?”
“等我当上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后,我自然会告诉他。”
这答案令陆拓怒火丛生,他低头就给她一记火辣辣的热吻,吻得她整个人瘫软在他身下,只能攀着他喘息,
让她嫁给别人后再来说喜欢他,他会让她做这种蠢事才有鬼!
管她清不清醒,他恼火了,她想做少奶奶,他就让她做陆家少奶奶!
衣衫一件件脱落,像宣示自己的决心般,他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吻,陈宜静是他一个人的,他不允许也绝对不会让她去找别的男人!
一阵恼人的救护车鸣笛声吵醒了陈宜静,宿醉让她只能躺在床上揉着疼痛的额角,对着白白的天花板干瞪眼。
说什么都不记得是骗人的,她记得,全都记得,记得自己喝了酒,胆子变大,抓着人家当梦中人猛欺负,然后欺负欺负就换成了别人欺负她。
小脸顿时一红,他不过在自己耳边低语的说要爱她一辈子,她就心花怒放成这样,自己果然是个没志气的家伙呀!守不了坚持,只有顺从心意喜欢他。
裹着被单,她轻轻一翻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喜悦的心情逐渐冷却下来。
为什么同她温存一晚的男人在她清醒后却不见踪影?
陆拓不是那种随便和女人玩玩的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冷清的感觉动摇了她的信心。
半小时后,她穿上自己的衣服,离开他的住处,一路上,她无视熟人向她打招呼,也没注意到路边的人正讨论着方才发生的车祸,她茫茫然的回到家,盯着自己的电话。
等到晚上,什么也没有,她担心的哭了,打电话到陆拓的住处,还是没人接,最后,她拨了电话给爷爷,得到令人震惊的消息。
“宜静呀!爷爷好高兴,刚刚园丁告许我,少爷搬回台北了……”
陈宜静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只知道那家伙居然没通知她一声,就把她丢在这里自己回家了。
不该相信他的,陆拓是个大混蛋!
第四章
镁光灯下的时尚舞台,数名身材高挑、纤细窈窕的服装模特儿,以稳健的台步和优雅的肢体语言走在伸展台上,展示最新秋季的前卫流行服饰。
众多金发碧眼的名模中,一名留着一头乌黑直发的东方美女娜娜显得十分醒目,虽然她是当中身材最娇小的,但极富古典美的脸蛋吸引众多目光。她有时盘发,露出皓颈;有时直发,流露性感,整场走秀中,就见所有的相机镜头直追随着娜娜。
“怎么样?爷爷,有没有看到我寄给你的录像带?有没有看到你孙女超优的表现?”越洋电话里,清脆的嗓音充满自信与骄傲。
谁也没料到五年前她到英国散心,只是在街边喝杯咖啡都能遇到星探,然后被带进服装界,她咬牙苦熬了几年,终于成为英国的顶尖模特儿。
“有有有,我家宜静是最上镜头、最漂亮的一个!”陈管家捧着电话,老泪纵横地看着荧光幕上笑得灿烂的孙女。
虽然不是她的亲爷爷,但看到她有今日的成就,陈管家比任何人都开心。
“爷爷嘴最甜了,我后天就会回台湾,机场太远了,你不要来接机哟!我不要爷爷累着,我自己叫车回家就好——对了,爷爷,我上次提的事,爷爷决定了吗?”
好几次劝爷爷和她一起到英国定居,可爷爷就是舍不得台湾的老朋友,而她也只能趁休假期间回台湾探视爷爷。
“宜静,我这一走,就很难跟朋友们联络了。”知道孙女对某人非常反感,他从来不敢提起对方的名字,都用“朋友”来代昏。
“好吧!那这件事就再说吧!我这边已经很晚了,得上床睡了。”
与爷爷道别后,陈宜静瞥见那只整理好的行李箱,往床上一躺,熄灯睡觉。
橘光洒人大片落地窗里,将皮椅上的人影拉长,刺眼的光线让办公室里的男人不得不停下翻看数据的动作。
男人揉揉僵硬的肩颈,打算稍微休息一下,瞥见桌上亮灯的分机,他接起了电话,闭眼聆听。
“副董,在线有位任小姐说是您的大学同学。”
男人眼眸一张。“接进来,谢谢!”
“哈啰!陆拓,我是盈盈,星期天中午十二点整,台北丽漾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