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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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夜凤凰-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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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总觉得老天生个人到这个世上,总是有这个人存在的道理的。即便是这个人遭遇到了无妄之灾,他存在的价值在很多人心中还是不变的。你知道吗?为了求我救你,你奶奶在我这里跪了多长时间?你姑姑、姑丈又在这里守候了昏过去的你多长时间?

“再者,还因为你自身的根骨和另外一些奇怪的原因,所以我还是决定帮你。”说到这里,老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说吧,你体内的异变经过我这些天的观察,远不止我前面告诉你的天妖入体那么简单,还有一些其他的变数,要是我没推断错的话,天雷发威的那一瞬间,那术士仅存的神意和那五只刚刚被炼成的五鬼也随着天妖一起遁入了你的体内,所以我本来估计可以完全封印住天妖的朱雀印现在只能封印住它十二年,往后你身上会有什么变化我现在也无法预料。

“尽管这样的变数使你自身的凶险大大增加,但有一点,这奇怪的罕见现象也可能就是引起那些方家高人伸手帮你的诱因。

“就为这些原因,我下了决心帮你,年轻人,就算不为了自己,就是为了这些爱你的亲人,你也应该鼓起勇气去面对自己的遭遇,这人世间,尽管可能没有几个人的遭遇能比你离奇,但还有很多平凡人,每天经历的活生生的痛楚和艰辛,却丝毫不逊于你。

“但他们都不曾绝望,还是在那种几乎无望的日子里挣扎着,生活着。因为他们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些人在关心着他们,也在等待着他们的关心。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其余的全看你自己。要嘛就听我的,在这天地人世间为了亲人和自己去寻找一线生机,要嘛你就这样躲在这里发呆或者事后去自尽。

“如果你能下了决心去面对的话,我这里有个无意间得来的心法,尽管看似简单,但对你却也不无补益。记住,老天只会救助那些首先肯自救的人,一切,都要你自己来决定。年轻人,你好自为之。”说完,老人留下一张纸之后,飘然而去,只留下神情百变的自己在那里苦思。

想到这里,方榕轻拍在老人背上的手掌内不知不觉起了变化,纯厚绵和的清凉能量迅速的涌进老人的体内。

劲气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便在老人的体内转了九转,随后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老人的体内不见。

“九守玄功?”劲气一进入体内便止住了咳嗽的韩远山一待劲气消融在体内,便立刻发出了惊讶的疑问。

也难怪识货的他惊疑,也不过转眼的工夫,他苍老衰老的脸上已经闪耀起了淡淡的红润光芒,生机濒临枯竭的体内更是隐隐洋溢着一片淡淡的春意。

“不是,难道老人家忘记最后离开的时候留给方榕的那篇名叫随息的心法了吗?就是它,不是九守玄功。”方榕轻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哦?竟是那篇随息法?”韩远山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方榕,不由的在心里微微觉得有些惭愧。

当年他在用尽自己的所知所能,暂时帮方榕封住体内的异变后,因为自度就算自己倾尽全力,破例传受方榕自己的一身所学,也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方榕最终问题,可又不忍眼看着一个好端端的年轻人就此绝望下去,所以便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留下了这篇他曾在医书、道典、佛经这些书中都曾看到过的再也普通不过的随息法。最初的本意只不过是想借用随息法任其自然,清净无为的特性来平静下方榕以后随时会出现的狂暴和适当的调理一下他的身体,可没想到十年不见,方榕竟已经将一个随处可见的小道隐隐炼到了大成之境。

“是啊,这些年来多亏了这门心法的神奇,不但致使方榕避过了多次的灭顶之灾,还让方榕能够在这十年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找到一丝丝坚持下来的光明,没有迷了本性。可以说,方榕能坚持到现在,一切都是老人家所赐。”说到这里,方榕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想再次拜谢老人。

“坐下,坐下!方榕如果你还懂得尊重我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这样多礼。不然我要生气了。”韩远山也微微的有些动容了。

看到方榕依着自己的意思坐下,韩远山这才叹了口气道:“其实说来惭愧,当年我只是觉得这门心法简单易学,而且隐合自然而然的天道规律,所以就留下了给你。当时并没有想到你能练到如此的境地。方榕,能说说现在大约到第几层了吗?”

“应该是到了气神相抱,三元相合的初步境地了,不过老人家你也知道,我情况有些特殊,很多地方并不和书上说得一样的。”方榕笑了笑答道。

“嘿嘿,果然是法本无定,至诚则灵。”有些突兀的,似乎受到了启发的韩远山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和恍惚交加的神色。

看到这些,方榕自见面来一直存在心里的疑惑再也忍耐不住了,他面色一正,用自己所能表现出的最诚恳的样子和语气抱拳道:“老人家,请别怪方榕直言,今天能见到你,是我近来最开心的事。可是今天我却一直隐隐觉的老人家你似乎有什么难解的心事。不知能不能对我说说?如果只是关于传承的事,尽管我自己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也愿意在今后帮着注意注意。如果除此之外,还另外有事的话,还请给我一个机会,现在的我已经无牵无挂,正是让我为你出点力的最佳时机。”

韩远山闻声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后,这才又抬起头,很认真地道:“方榕,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眼下我烦恼的这些事光靠术法和神通,实在是无能为力的。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吗?这就是我妄图结合术法和自己的一身修为硬来的结果。我不想你也成我这样子,你还是抓紧这剩下的两年工夫,去专心寻找挽救你自己的机会吧。这样才不枉费我当年救你的苦心。”

“那这样好不好?你也知道,方榕不是那种不自量力的人,自己办不了的事情绝不硬扛。老人家你还是先说说你的烦心事,让方榕自己看着能不能帮上忙,这样行不?不管怎样,多个人出出主意也是好的呀。”方榕并不气绥的继续努力着。

“唉!说起来一言难尽。方榕,你觉得我们这韩家寨如何?”半晌之后,低头寻思了一会的韩远山叹了口气,忽然反问起方榕来。

“尽管只是进来的路上走马观花的看了看寨子,可是我觉得在这莽莽大山里这韩家寨真的称的上一块福地。不光寨子里那一幢幢用青石条盖成的房屋建造的别具一格,就连寨子周围那大片大片平整的麦田就能让人在走过群山之后不由的眼前大亮。依照我的估计,这寨子周围的田地至少能养活三千人,非常的不错。”有些兴奋的道这里,方榕却发现韩远山凝重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于是心里忽然一动:“老人家烦心的应该是水源和道路了吧?”在话音落地的同时,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这里面的问题。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可这韩家寨在这能莽莽群山之间,地方再好,也不过只能求个简单的温饱,再加上吃水浇地都要依靠那么远的水源……

想到这里,方榕忽然注意到了一路上被他忽略掉了的一个细节,一路走来,整个韩家寨里,竟没有看到一只应该在农村最长见到的那些牛和骡马这些大牲口的影子。现在仔细想想,就连猪、狗这些家畜见到的都不是很多,随即他便在恍然中觉得心里沉重了起来。

“当年我先祖因为世道混乱,所以带着自己的家族避入深山,经过一段颇为漫长的岁月后,才在这大山之中找到了这块花木茂盛,水源充沛的福地。

“自此,前后经过了近三百年的时光,韩家寨有了现在的模样,期间因为韩家寨的富饶和隐秘,还曾多次被周围的山贼和强盗攻击,但是韩家寨在以我们韩家人为主的人们保卫下都坚持了下来,一直自给自足的延续到了今天。多少年来,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可是到了我这一辈,随着外面世界的进步和变化,向来以自给自足自满的韩家寨人却发现,往日的自满现在却变成了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锁。外面的社会越进步,被群山阻挡住的韩家寨就显得更落后。

“如果光是这样,那倒也没什么,其实在我看来,这种自给自足的简单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可是更可怕的事紧接着又来临了,我们寨子本来就日渐枯竭的水源在二十年前完全的枯涸了。

“没有了水,寨子周围原本茂盛的树木便逐渐的枯死了,寨子里本来就不很多的大牲口也因为喝水太多而被人们杀光了。现在种田吃水,全都要靠二十里外赵家台的那眼泉。

“就是那眼泉,近来我听韩二说出水也小了许多,估计用不了几年也要枯竭了。其实不用等那眼泉枯竭,我想再过些日子,赵家台那边的人也要过来说话了。

“这些年,要不是他们看在我这个老太爷的薄面上,早就不会让寨子里的人去打水了。方榕你想想看,这样一个面临绝境的寨子,如何让我不烦心?

“身为韩家寨声名显赫的老太爷,享受了他们一辈子供养和尊敬的我,如何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子孙们的在这绝地上受苦?”再也忍耐不住心中苦痛的韩远山说着说着,两行老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望着面前这个已经不复当年的老人,方榕的心里也充斥着一股英雄末路的凄凉。因为现在的他知道,作为一个古老巫门宗派的传承者,一个曾经修行到极高层面的修行人,韩远山眼下对情绪的失控预示着什么。

“那为什么不寻找新的水源?或者多打几眼井应应急呢?”看到韩远山慢慢能控制情绪了,方榕这才开口问道。其实隐约的可能他已经想到了,现在就等着听韩远山说出来,因为他已经下了决心要帮这个忙。

“这么多年来,寨子附近有可能有水源的地方都被仔细堪察过了,找不到新的水源。至于打井,我们也想啊,可寨子里外泥土下面不到十米的地方都是整块整块的青石岩,哪里能打的出水来?

“前些年寨子里也曾集中了全寨的人力物力,跟着请来的打井匠人在可能最有希望打出水来的寨子南头挖山打深井。全寨的青壮年人跟着匠人,整整拼死拼活的和井下的石头叫了大半年的劲,硬是在青山岩上挖出了深达四十多米的深井,挖到最后,请来的匠人师父和寨子里不少挖井人累得都在吐血,可是那里还是一滴水都没有。自从那次以后,寨子里的人便都死了打井的心。”抹着眼泪的韩远山说到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那老人家你自己又是怎么受到你说的天谴的呢?”方榕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主意,边问道。

“方榕你也知道,朱雀在五行属火,而我殷巫这宗以朱雀为自己的印记。虽然明知自古水火难容,但为着我寨子里这些勤劳刻苦的子孙,在五年前的那次大旱之年,我强行修练了在一次偶然里得来的行云布雨之法,妄图拼着自己的这点修为和练出的术法,解除寨子和周围的这些山里的燃眉之急。

“结果在我开坛作法的途中,天际忽然雷声大作,紧接着一道霹雳电光直直的轰在我的法坛上,在将我的法坛轰成粉碎的同时,也将我震飞。等我从至深的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体内阴阳逆转,神意散乱。我辛辛苦苦修行了一辈子的那点修为已经基本被废。

“要是我的被废能换来一场雨也就罢了,可等我游目四顾的时候,这才看到法坛那里焦黑难看的地上,竟连一点下过雨的痕迹都没有。在那一瞬间,我便知道,这是天意,老天在惩罚我了。”

“天意?”凝神听到这里,方榕的嘴角慢慢爬上了一抹有些恍惚的讥笑。

“嗯!当然天意,难道方榕你认为不是?”听到方榕的疑问,看到方榕脸上的讥笑,原本很是沉痛的韩远山在反问的同时,已经把不悦带到了脸上。自行法出岔以后,他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恢复成了一个近似普通的老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能抛开七情,心神犹如定水的老太爷了。尽管事实上,他在很多方面,还是比大多的普通人要强上好几十倍。

“老人家,我知道你身为巫门中人,信了一辈子的老天和鬼神,我不该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可是现在,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你信的这个老天真的有它的意志吗?如果有,它真的公平吗?如果它真的公平,为什么还要给你,给我,还有你们韩家寨和周围的山民们带来这么多的苦难?难道我们这些人真的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而要受这么多的罪吗?

“不!我认为绝对不是!这只是咱们自己骗自己的说法和理由。这十年来,我浪荡天涯,看过无数坏到不能再坏的人在得意,而不少良善,纯朴的人们却在遭殃的事例。从那时起,就我知道这老天是绝对没眼的,如果它真的有眼的话,那么它的眼便早已经瞎了。”突兀的,原本还很平静的方榕忽然站起身来,非常激动的对着有些吃惊的韩远山嘶吼般的说出了这番话。这让韩远山一时间只能目瞪口呆的愣愣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榕,这十年来你究竟干过些什么?怎么在听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会感觉到这么浓的血腥味和怨恨?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说出这么些混帐话?”半晌之后,醒过神来的韩远山就那么鞋也不穿的从炕上站到了地上,抬着被气的在微微发颤的右手,指着方榕,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喝道。

他越说越气了。因为方榕刚刚毫不客气的指责了他坚持了一辈子的信仰,而且就当着他的面。这在他,绝对不是能够在一时之间就能够容忍下来的事情。

长长的吸了口长气,方榕刚刚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发红的脸色便恢复了常色。现在他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孟浪和直率,特别是在看到韩远山被自己气成这个样子以后。

“老人家,刚刚是方榕一时激愤,说错话了,还请你多多包涵。你先请上炕好吗?地上太凉。”一瞬不瞬的盯着方榕的脸看了半晌,韩远山眼中的怒意在一声黯然长叹中徐徐敛去。

“方榕,你真的得抓紧这剩下的两年时间了,不然你到时候一定会被它完全控制的。刚才的你,已经隐隐的散发着它的气息了,这样下去很危险,你知道吗?”在上炕重新盘起双膝的同时,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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