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电话报警,叫警察来抓你——”
丁蔤蓎伸手抓住恬心拨打手机的小手。“恬心,我就是蔤蓎呀!”她只是没梳整头发、没化妆、没穿时髦洋装的丁蔤蓎啦!
“你是蔤蓎?”恬心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这个自称是“丁蔤蓎”,却又披头散发的女人。
“要不要我拿身分证给你看?”丁蔤蓎拨了拨她凌乱的长发,用手将头发抓束起来,露出她清妍的脸蛋。
怎么一个人没化妆跟有化妆差那么多?
平常注重门面的蔤蓎,看起来美艳动人,但眼前这个顶著一张素净容颜,穿著随便的蔤蓎,活像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脸蛋上还有著几分稚气未脱。
“不、不用了。我想我看得出来,你是丁蔤蓎本人。”巩恬心收起手机,一脸纳闷的被丁蔤蓎迎进她的屋子里。
桌上胡乱丢了一堆彩色糖果纸,没整理。原本该整齐摆在沙发上的抱枕也被随意丢在地上,散乱一地。
巩恬心在坐上沙发前,又回头看了眼;她必须再次确定一下,她身后那个女人是不是洁癖过了头的丁蔤蓎。
“呃……蔤蓎,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看出来了?我的确是受到相当严重的刺激啊……”丁蔤蓎无力地瘫软在单人沙发上,素白小手掩面,语气哀怨又无助。“恬心,你能帮帮我吗?”
“朋友有难,我当然帮啊!”听见丁蔤蓎如此哀怨的语气,巩恬心不觉同情起来。
想当初她面临被告的命运,还不是丁蔤蓎替她出了馊主意……不,是出了好主意,才让她得以顺利脱险,并且还幸运掳获了冠惟鑫的心呢!
“恬心,你真够朋友!当初你来找我周转现金时,我却没能适时对你伸出援手,真的对你好抱歉喔~~”丁蔤蓎激动得红了眼眶,跑到巩恬心面前抱住她。
“没、没关系啦,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甭提了。”
巩恬心忍不住又再次怀疑起来,现在这个抱著她又一脸无助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向来独立精明的丁蔤蓎?
“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好……替你想想办法呀!”天知道她能有什么办法可想,但话都已经说了出去,要是再收回来的话,似乎又很不够朋友。
张著一双哀怨的大眼,丁蔤蓎贝齿咬著漂亮的粉唇说:“好,我告诉你……我的未婚夫从澳洲回来了,他就是在医界颇有名气的心脏科权威——成濬。”在提到成濬这两个字时,声音还微微颤抖起来。
成濬?!
她以前曾经在报章杂志上看过他的照片耶!
这个男人好像是什么知名医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后又不知到哪一国去深造,学成归国后就马上到台北最有名的私立医院——“圣利思医院”当医生。
他是个名人,人不但长得很帅,工作表现又很出色的说。
“哇,原来他是你的未婚夫喔!”巩恬心掩不住心中的赞叹。“蔤蓎,你有这样出色又厉害的未婚夫,干么露出这么害怕的表情呢?”
真是奇怪的反应!
“我害怕是因为我曾经亲眼看过成濬对女人施暴,而且他还把那个女人打得半死,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提到当年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一幕,丁蔤蓎就害怕得俏脸生白。
“真的假的?”巩恬心当场傻住。“像他那样一个相貌堂堂,看起来充满正义感的男人会对女人施暴?!”
“人不可貌相,你没听过吗?”丁蔤蓎反驳道。
反正她就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绝不会错,因此她认定成濬是个有暴力倾向、人面兽心的恶劣男人。
“但是……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那样的人,何况他还是救人性命的大医师耶,他怎么可能会……”善良的巩恬心,单凭自己对成濬那一点点的印象,就直替他说话。
“坏人不会在额头上写著『坏』这个字,成濬他只是擅于隐藏,他是心机深沉的男人,他——”丁蔤蓎义愤填膺地说著,对于自己会歹命地碰上这种男人,感到极不公平!
她是挥霍了点没错,可是这辈子她也从没昧著良心做过什么坏事,她的命运为何会这么悲惨咧?
蓦地,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等、等等,我先接个电话……”巩恬心不好意思地央求蔤蓎先等候片刻。
她今天回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和仲介商见面,因为她的套房在前几天卖出去了,今天是特地来办过户手续的。
“嗯,好的,我就在隔壁邻居这里,我现在马上回去。”
仲介商来了,他带了由买主亲自委托的所有文件,正在屋子里等著,她得马上过去才行。
“蔤蓎,不好意思耶,我得回去了,这事我们慢慢再聊……”巩恬心速速起身,向丁蔤蓎告辞。
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一来是因为房子等著她过去签约转手,另一方面是因为冠惟鑫交代她得尽快把事情处理完,然后马上赶过去公司和他会合,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吃午饭。
“恬心,你还没帮我想到办法,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我……”看得出来丁蔤蓎慌得差点要喷泪。
巩恬心为难地说:“呃……蔤蓎,要不然你去找可爱商量看看好了,她比较聪明,应该可以替你想到好办法的。”她这是出于真心的建议,因为以她的头脑,实在想不出什么对应的好对策。
“可爱她现在还在睡觉,她会帮我想办法才怪!”丁蔤蓎含恨地看著准备弃她而去的朋友。
“那……那你耐心等她睡醒好了。”不敢看丁蔤蓎怨愤的目光,巩恬心溜了。
丁蔤蓎哭丧著小脸,瘫在沙发中。
要她等靳可爱起床帮她想办法,那不等到头发白了才怪!
一阵无助的沮丧之后,丁蔤蓎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跑进房间内梳洗打理自己。看样子她还是亲自去医院见她忙碌的老爸一面好了,现在能替她想办法的,大概也只有老爸了。
但愿成濬不会那么碰巧也到医院去……
匆匆来到医院的新办公大楼,丁蔤蓎在来找老爸之前,事先打电话询问过老爸的秘书倪艳,确定成濬并不在这里后,她才敢现身。
“倪小姐,我爸呢?”丁蔤蓎一身娇美,细致的脸蛋上却难掩焦急和不安。
倪艳从档案柜前优雅地转身,丁蔤蓎纤丽曼妙的身影烙进了她的眼底。
出身娇贵的丁蔤蓎,看不出一点骄气,全身散发著娇甜美丽又纯真的气息——她就是方才成濬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极力为自己辩驳,努力想挽回婚约的女主角,她是成濬爱的女人。
“丁董事长到楼下视察,大约十分钟后会回来,丁小姐要不要先进办公室稍等一下。”将档案搁在桌面上,倪艳走上前为丁蔤蓎开门。
倪艳承认,丁蔤蓎的确是个娇艳动人的大美女,但她更认为,自己外貌上的美并不逊于丁蔤蓎,她和丁蔤蓎相差的只是家世背景而已。
“喔,好吧,我进去等他……”拢拢秀发,丁蔤蓎推门踏入老爸的办公室。
当门扇重新关闭的瞬间,倪艳的双眸闪动著一丝妒意。
她对成濬一见钟情,但成濬已经心有所属,这……她该怎么办?
以她好强的个性,向来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她都会努力去为自己争取,从小到大,凡是被她锁定的目标,从来没有她得不到的。
现在,她想要成濬,想得到他的心———她知道,自己绝对会不畏惧任何阻碍,极力去得到他!
第三章
成濬顿下脚步,对著镜头挑了挑俊眉。“我已经有了心爱的未婚妻,不会再对其她女人动心。”
“成医师,你的未婚妻走不是两年前一度盛传与你交往中的丁蔤蓎小姐?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据我所知,丁小姐这两年一直都在国内,并没有出国,而且她也和几位商界名人传过几次交往的消息……”一名对小道消息特别灵通的记者抓住机会问他。
“是的,就是她。我们的婚事因为某个误解而被搁置两年之久,我这一趟返国,就是为了将误会理清,和她重新开始——”
成濬俊挺的外表,让人移不开目光,他站在镜头前,用强势而自信的口吻宣布他和她的关系。
正在咖啡厅里优雅地喝著花茶,享受悠闲下午茶时光的丁蔤蓎,一看见电视萤幕上的新闻,立刻很不雅地被茶水呛了一下,轻咳了起来。
他他他……怎能这样大胆地对外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
丁蔤蓎呆怔在雅座上,美丽的脸庞浮上几条黑线,对于成濬透过镜头对她示爱的孟浪举动,一时之间无法做任何思考及反应。
昨天她去找老爸商议对付成濬的对应办法时,老爸还告诉她,成濬这边他会暂时先安抚住,而且还说成濬已经口头上答应他,在能够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当时并非对女人施暴之前,他不会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因为有了老爸的保证,所以她重拾往日愉悦开心的心情,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动人,出门来逛街、喝下午茶。
她以为她的日子又可以再像以前那般宁静而美好,谁知道他却在媒体前放狠话,再度将她打入地狱!
天哪!被他这样可恶的一爆料,她惬意悠闲的日子还过得下去才怪!她原本看俏的行情更是活生生的往下惨跌,一如现在的股市行情……
桌上浓郁芬芳的花茶和慕丝蛋糕已经不能引起丁蔤蓎的食欲,她苦恼地皱起美丽动人的脸蛋,哀怨地拿起帐单,一手抓起今天逛了半天街的几袋战利品,到柜台去结帐。
走到柜台前,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娇躯突然转回桌前,拿起躺在桌面上的小银叉,往那块被吃了一半的蛋糕射进去——
喔哦,她把这块蛋糕当作是成濬在泄愤。
可恶的成濬,他分明是找她麻烦嘛!
这男人为什么会这样不上道?她摆明了就是不想和他有所牵扯瓜葛,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恼怒地走到柜台前付钱后,丁蔤蓎推开玻璃门,随著门上铃铛发出的当当声,她踏出了咖啡厅,迎上才刚下过大雨、转而飘著毛毛细雨的午后。
纤细姣美的身段裹著白色细肩带洋装,婀娜走在细雨下的她,那白色的布料仿佛是她的第二层肌肤,几乎可以透过水光窥探到布料下的粉肌玉肤。
成濬摘下墨镜,透过车子的玻璃将她动人的身影烙进他的眼瞳里。
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出众的外貌和出色的表现,总是让他在情场上无往不利。通常只要是他看上眼,随便丢出去一抹性感的笑容或是一个暗示的眼神,哪个女人不是乖乖来到他的身边黏著他,还巴著不放?
他看上的女人,从没一个愿意离开他的,总是他先厌倦对方,并由他提出分手的要求。
在遇见丁蔤蓎之前,他不曾有过想要定下来,甚至是以婚姻绑死自己的念头。
她是第一个令他动心的女人,也许他们相遇的时间正值他对游戏人间的厌倦期,也许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年纪不小,该是结婚的时候……总之,他们相遇的时间对了,他就是认定她将是他这辈子要共度一生、要宠一辈子的女人。
当初他们透过长辈们的介绍认识,进而开始交往,然后很快地订了婚。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发展将会是顺利无碍的,谁知道她却突然丢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莫名其妙被外放到澳洲,而且还打算毁婚?!
这女人太可恶了,简直糟蹋了他难得对女人付出的一片真心。
她这样不懂得珍惜他,活该要受点“惩罚”!
成濬重新戴上墨镜,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痕,然后用力踩下油门,从她身边狂飙而过,撩起了一阵风——
“啪答!”
丁蔤蓎的裙摆被疾驰而过的车子撩飞,地面上一处水洼溅起了污浊的水花,在她昂贵的雪白洋装喷上斑斑点点,穿著丝袜的美腿也被水渍喷脏了。
“我的裙子?!”丁蔤蓎低头瞪著自己染了刺眼污点的雪白裙子,再看看那辆已经从眼前飙走的名贵跑车,忍不住骂了起来。
“车子名贵就能这样乱飙车吗?那么爱飙车,小心把车子给飙翻了,到时候整辆车子撞得稀巴烂,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飙车……”
气鼓著双颊,丁蔤蓎骂完了,但一股气也不过才吐了一半,剩下一半只能往肚子里吞。
啐,今天真不是出门的好日子,好端端的心情都被搞差了!
丁蔤蓎俏脸生恼,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搭上,决定乾脆回家睡觉算了。
而早一步扬长而去的车子,则同样朝著她回家的方向驶去,他昨天委托仲介商付了买新居的尾款,并徵得对方屋主的同意,提前搬进新居去。
搬家公司现在大概已经到了,他得赶快过去看看才行。
成濬嘴角噙著笑,心情愉快地朝著目的地急速前进!
心情尚未好转的丁蔤蓎,才刚回到住处、步出电梯,赫然看见一大排的新家具堵在走廊上,将原本就不甚大的空间堵得水泄不通。
她双手插腰,美眸冒火,怒瞪著这些挡路的家具,心情更是恶劣几分。
“有没有知识啊?竟然把东西全摆到走廊上来?别人都不用走路了吗?”娇滴滴的嗓音充满指责的意味。
她若是要回到她的屋子,势必要爬过这堆大大小小的全新家具。
“啊……小姐,抱歉厚,我们很快就把东西搬走,请你等一下……”有人听见了她娇滴滴的抱怨声,从某扇门后探出头来。
那间是巩恬心的住处,怎么会有陌生人出入?
“你们是新搬来的?我记得我朋友并没有把房子出租给别人呀?!”巩恬心虽然已经不住在这儿,可也没听说她要把房子租出去的消息。
隔著一段距离,她和探出头来的那名壮汉对话。
“啊不素我要搬进来啦,我是搬家公司的伦,我只负责搬家,其他素我都不清楚啦!”壮汉边扛东西边回答她。
将一只电视柜移进屋内后,壮汉马上过来搬动堵在电梯门口的一张电脑桌,企图清出通路来。
“啊小姐,等我把这个搬走以后,这样你就可以走过企了,不好意思让你等那么久厚……”
“没关系……”看见搬家工人这样客气,就算她心里有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