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早跟我说过了,我要真把这番话当回事了,我也不能指着洗手间让她去喝自来水是不是。
忍住内心差点笑岔气的冲动,也按耐住在心里嘲讽林至诚的品味越来越低俗的冲动,我爱演的习惯又来了,换上诚惶诚恐的表情,我说:“唐小姐,我很怕,你别老威胁我。”
这孩子可比我年轻的时候皮实多了,她一听我这么说,竟然天真地信了,有点扳回一城的样子,她挺傲地挺着胸脯说:“知道怕了就好,你现在就下去给我冲咖啡。“
我把桌面收拾了一下,将打好的文档加了一下密码,然后也跟她变脸那么快地变回来不屑:“但是不好意思,我也就怕那么一两秒而已。我快要下班了,你可以走了。“
见我这态度,唐海燕不爽了,她努着嘴好一阵,冷不丁地说:“你是不是心里面还有至诚,所以看到他跟在我一起,你妒忌,所以你才要针对我,老是想害我。”
哟呵呵,这话说的!
我针对她我想害她!那我有跟踪她到她家往她家里泼红油了?还是在大街上给她泼点酒精然后扔个火把过去把她烧成烤猪了?
我觉得再跟她聊下去,简直就要把我的智商拽回到幼儿园小班,所以我冷冷地说:“我再重申一次,你以为是珍宝的优秀人士,在我的眼睛里面,我觉得他连路边的狗尾巴草都不如,我就差没往身上贴个门神,好让那些邪气别碰到我,我怕倒霉。而且在我的认知里面,缺胳膊断腿的男人都比他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更何况,在我身边比他优秀比他靠谱的好男人一抓一大把,他这样的入不了我的法眼,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可真是夜晚别讲鬼白天别讲人,我的话刚刚说完,就看到林至诚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他就跟没看到唐海燕似的,就跟炫他眼睛大似的瞪着我,他说:“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正巧,还有一分钟就到下班点了,我就这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淡淡地说:“抱歉,林总,刚才我是即兴发挥,说了就忘了。”
他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我,特别凶的,一字一顿地问:“我让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我不耐烦地再一次看了手表,时间到了。
从抽屉里面将自己的包包拎出来,我说:“林总,我下班了,你们慢慢聊。”
可是,林至诚就这样伸手按住了我的包,他说:“我没说你能下班了,将你前几天做的那个长报告打印出来,给我复印一百份。”
那份报告有17页,那就是说,我得复印上一千多次。他肯定不需要那么多,分明是整我。
带着气将包包摔下,我懒得跟他多费唇舌,打开电脑就找了那个文档出来,点了打印。
估计是唐海燕在察言观色,她看林至诚淡定了,她有点糯糯的嗲嗲地说:“至诚,消消气哦。别跟这样的贱人一般计较。”
估计是刚才被我气得慌,又见林至诚当着她的面整我,她心里面得意暗爽,忘乎所以,一个按捺不住,就贱人啊贱人的脱口而出了。
林至诚原本看起来对她挺温柔的,但是这一刻,我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他的脸就这样暗了下去。
他扫了唐海燕一眼,冷冷地问:“你说谁是贱人?“
他冷起来的时候,确实挺骇人的,唐海燕估计没见过这阵势,她的声音一下子弱下去了,急急忙忙地摆着她那小手,她说:“至诚,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她。”
她还借助姿态语言来表明她的立场和清白,指了指坐在一边干活兼看戏的我。
被她说一下我又不会掉一块肉是不是,所以我报以一笑,继续看戏。
这场戏可真是莫名其妙得起来又峰回路转,林至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之后,他指着门口的位置说:“马上在我面前消失,支票后面我会找人给你送到学校去。”
我也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土豪要分手的意思,土豪嘛,就不能好好说分手了,就说给多少钱,补偿青春损失啥的,这样的招数我早就见过了。
哪怕不喜欢眼前这个有点儿缺脑子的唐海燕,我依然觉得林至诚的行为有点儿恶心,我指了指门外,冷冷地插嘴说:“今晚是周末了,我不想加班太晚,你们可以滚出去外面慢慢谈,别在这里打扰我。”
可是估计我声音小,我直接被无视了。
林至诚没应我话,唐海燕顾着哭着要往林至诚的身上扑,她一边扑一边抽泣着说:“至诚,你不是说我们在一起三个月嘛,现在才两个月,我们还有一个月…“
那梨花带雨啊,石头人见了都要心软啊,可是那个人渣就是那么冷酷无情地推开了她,他就这样高高在上地说:“我给你一分钟马上滚,不然支票我少写一个零。”
118给我摆个扑克脸算是什么
唐海燕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她用特别无辜的眼神望着林至诚,她说:“你一直觉得我是因为你有钱才跟你在一起嘛?你把我当什么了?”
林至诚不耐烦地抬手看手表,他说:“你大概还有四十秒。”
看起来像是真爱啊,唐海燕直接无视林至诚的话,她将自己的手心翻上来看了看说:“我以前在家啥粗活都不干的,我们在一起了之后我还学着给你打围巾,把手指都打出茧子来了,你竟然以为我看中你的钱。”
更不耐烦了,林至诚说:“现在只剩三十秒了。”
活脱脱的变脸秀啊,刚才还一脸可怜的唐海燕,在听到林至诚这句话之后,忽然咬牙切齿地说:“钱记得给够,不能因为没发生关系,就少给!那是你自己不要的,不能算在我的头上!给少了我就跑到宏德门前闹,看是你丢脸还是我丢脸!“
唐海燕走了之后,我还顾着往地面上看看我的三观碎成啥样了是否还能捡回来,好一阵没晃过神来。
这时,林至诚冷哼了一声,他也特么的烦人,他敲了敲我的桌子。
当作没听见一样,我站起来拿了那些文件走过去大型复印机那边复印。
林至诚跟着走了过来,他说:“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我其实听想说你们土豪真会玩之类的,但是总觉得我没必要跟他扯这个淡。
最后我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觉得宏德应该支付更高额的加班费,那样就不会有些傻逼领导劳民伤财,动不动就让人加班了。”
脸上有点自讨没趣的讪色,可他林至诚是多牛掰的人,他很快恢复正常,有点跳跃而又自掘坟墓的意味说:“你别以为我是因为唐海燕骂了你贱人,才这样对她的,你还不值得我这样。”
我更鄙夷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们怎么样跟我没一毛钱关系。反正我没买票入场,就当看个免费的低俗小电影了。林总,你还是别打扰我了罢,我忙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等下说话呛到你了,你又该不高兴了。”
林至诚的嘴就这样干瘪了下去,他张了张嘴,好像还想说什么,我的电话响了。
是吴开宇打来的。
没再理会林至诚,我就这样这样一边复印一边接听,吴开宇说他家里的狗狗生病了他正带它看医生,我就安慰了他几句。
把电话挂了之后,我这才发现林至诚这个神经病还没走,他就站在复印机旁边问我:“你跟谁打电话?”
我把手机随意丢在一旁,继续狠狠地浪费宏德的a4字印一堆没用的东西,懒得搭他的话。
哪怕我还深爱着,可是我跟他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更何况我发现我呛他,他也没死去活来,也没觉得我干得不好还要给周吴发传票,所以我为什么要忍他?
见我不理他,他估计是刷存在感,他也可能是吃错药了,才会没话找话地说:“昨晚你跟张磊他们去唱歌了?李先勇也去了?”
我没理,他就继续问多了两次。
我终于被他问烦了,我再一次冷冷地说:“这是我的私事。”
大概是在刷存在感这件事上面失败了,他忽然就发飙了,就这样凑过来一把将我手上的纸抢过去狠狠地扔在地上,他说:“我再怎么样,也是给你发工资的老板,你整天给我摆个扑克脸算是什么!”
他扯那些纸的时候,有一张刚巧从我的指腹划过去,可能有些人不信,但是它特么的真把我的手指划破了一些,挺痛的,血也出来了,还好伤口小,所以我直接按住,一脸的若无其事说:“我早就提醒过你,让我在你面前晃悠会惹你心烦。你还不如跟周吴通过其他方式和解,总之我会万分配合。”
拿我没辙了,他有点悻悻的样子瞪了我一眼,他说:“你想都别想,谈好的事情就要执行,说好六个月就是六个月,一天都别想少。”
我很快接上去说:“既然是你自己执意要我在这里干活的,我天生就长了扑克脸,你也怪不得……。”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眉头忽然蹙起来,他一把抓过我的按住的手问了一句:“你的手怎么回事?”
我按住不放,想要挣脱开来,他忽然张嘴就威胁我:“给我看看,不然我让法务部的明天就去处理出传票的事。”
这个人渣!
我万分不乐意地松开了手,在他面前扬了扬说:“看够了吧!”
他瞪了我一眼,然后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依然用手指按住那个小伤口等凝固,然后蹲下去用另外一只手把被他扫落在地的纸张都捡了起来。
起身的那一刻,回忆忽然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那一年,我被采购部的陈大军整,他指点我去华强北买材料,我的脚磨了一堆的泡泡,林至诚他跟我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损坏他的财产。
他那时候多高冷的一个人,后面好几天一直帮我涂膏药,给我去死皮。
可是回忆也是肆意那么一阵而已,我很快自嘲地冷笑,想着下一次怎么说话呛死他,总之我在宏德这半年,就想方设法让他不痛快让他抓狂,让他想干掉我又干不掉我活活把他气出病来就对了。
正想得欢乐,他忽然冲了进来,黑着脸就说:“我没有关心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手伤了不及时处理会影响后面的工作。”
他说完,还不等我说什么,就这样粗暴地抓过我的手,拿着一个棉签就往那里擦来擦去,最后给我贴了创可贴。
我就这样一脸漠然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没巴拉巴拉说这个伤口就他整的,我散淡地说了谢谢,然后继续去复印东西。
我以为他走了。
可是复印完回过头来,他说:“既然想要谢谢我,就用点实际行动,你请我吃饭吧,地方我挑。”
我不干,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哗一声刮来的,我凭什么请他吃东西。
要让我请也行,我挺乐意买一桶巴豆送给他三顿就吃它!
于是我拒绝了。
他估计是今晚铁了心要跟我杠上了,又拿给周吴发传票的事威胁我。
最后我迫不得已坐他的车去了桂庙那边,看着他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看着他一个人吃得不亦乐乎,最后掏了好几张票子买了单。
他吃饱了,我以为解脱了,就站起来说:“林总,我就先走了。”
谁知道,他斜视了我一眼,他说:“你急什么?是不是在酒店收着一个情夫,恨不得一下班就回去腻腻歪歪?”
对于他这样的指控,我没啥好解释的,直接没好气地说:“你既然知道了,还耽误我的时间做什么!”
忽然,他就开始摆谱了。
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他说:“周吴涉及的造假资金那么庞大,你还不懂得顺着我,非要一字一句都要戳痛我你才乐意。哪一天我不高兴了,你别怪我没有念及旧情。”
可是,我跟他之间有旧情吗?
我只知道,那是建基在我愚蠢的青春上面一场来势汹涌的孽缘,它除了给我留下噩梦,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些年,我想起他的时候就会恨他,后来我成了恨我自己。
我还是会为他开脱,我会觉得那些短信不是他发的。
我尝试过用我的思维去原谅他,我帮他找了很多个借口,可是他家里的密码改了,又是个怎么一回事!
我想不透的事情太多,我需要追悔的事情也很多,我最恨的是那一年的我遇到了那一年的他,我属于冲动型性格,我为我的冲动付出了代价,我做了两件特别没有尊严的事情,第一件就是那么快地爱上他那么快地交付我自己,而第二件事就是他帮我搬家去与他同住的时候,我竟然连拒绝一下都不会。
我那些傻过的蠢过的毁过的痛过的掉过眼泪的青春里面,总是离不开这个男人时而暖和的面孔,却也逃不开他后面狰狞的面目。
所以我就是这样漠然地笑笑,我依然我行我素淡淡地说:“林总,别总把威胁挂在嘴边,有些事说一次两次效果很好,再说就显得婆婆妈妈了。”
被我这样狠狠地奚落,林至诚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说:“你这个女人怎么从头到尾都那么不识好歹!”
我站起来,随手把自己的包包环在手臂里面,站在那里巧笑嫣然地说:“我确实不识好歹。为了不影响林总的心情,我就先走了,祝你周末愉快。”
估计是想追上来跟我约架啊,我坐在的士的副驾室上面,从倒后镜看到林至诚开着车紧紧跟在后面,我想着我今天状态不好打架肯定得输,后来我土豪了一把,我跟那个的士司机说:“大哥,你帮我甩掉跟在后面那辆路虎,我给你三百块。”
那个大哥一脸的横肉,他通过倒后镜看了一下之后,他有点反常地问:“后面那个是你对象?吵架了?他挺有钱啊,别作散了。“
我怕他觉得我对象开路虎有钱误以为我也有钱把车开到小巷子给我劫财了,所以我赶紧的说:“不不不,我刚才不小心蹭了一下他的车,我怕他框我钱啊!”
幸亏我机智啊,后来那司机大哥估计是同情心爆发,果然的帮我把林至诚给甩了一丢丢的路程,我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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