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内疚,我转过脸去想要看林至诚一下,唇却被一下子被他吻住又一下松开,他很快游移过来与我面对面,他盯着我说:“所以说周沫,我让你别去惹孙茜茜就是这样原因。她就是一个疯子。我找人翻查过,她在北京那三年,弄倒闭了四家同行业的公司,她的钱就是通过滚雪球这样滚起来的。她跟以前我认识的那个人相差太多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我的眉头蹙起来,半响没说话。
林至诚伸手覆上我的脸说:“对付这样的人,要交给男人,你躲在我后面就好了。”
我迟疑了不过三十秒,权衡了一下,终于决心跟林至诚分享我手上的资料。
我想了想然后说:“我有新思科做高仿手机的工厂信息,你想看看能不能用得上吗?”
林至诚疑惑了,他盯着我问:“孙茜茜这个人那么谨慎,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些资料的?”
我摊了摊手,淡淡地说:“刘晓梅。”
林至诚噢了一声,他说:“那你把这个给我,我找人去处理。”
他说完,一下子将我反抱倒在床上说:“都快天亮了,睡一会,睡醒了,我陪你去医院看李先勇。”
我累到了极点,一蜷缩到了林至诚的怀里面,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林至诚跟别人说话的声音。
他似乎在让一个人什么开心点啊,别瞎想啊什么的,我听得迷迷糊糊,我晕头转向地坐起来,披头散发地摇晃了几下,林至诚放下电话之后,他移过来说:“我把你吵醒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们去看李先勇。”
我没有想到,会在医院遇到孙茜茜。
婚礼那天我太忙了,也没注意她当时啥表情,反正现在她见到我跟林至诚握着手走进去的时候,目光停留在我们紧握着的手上挺久才移开去,她坐在那里淡淡朝我们示意一下,转而又扭过头去跟陈美娟说:“我跟勇哥是多年交情的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陈美娟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衣服,明显一直呆在医院,她的脸上很是疲惫,她的嘴唇干裂成了一片,但她还是大方得体地说:“好的,谢谢。”
我懒得看孙茜茜作秀的客套,自动自觉地坐到李先勇的病床旁边,他还在沉睡的状态,我就问了一句跟过来坐下的陈美娟说:“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美娟跟我一样,她一焦虑就会把手拧在一起,而现在也一样,她做着这个动作,好一阵才说:“醒过来了,但是没法说话,全身除了手能微微动一下,其他地方都动不了。”
我对孙茜茜的怒意,又增加了一倍。
正在这时,孙茜茜走过来说:“小陈,你有需要帮忙打给我,我先回去公司了。”
孙茜茜大概走了五分钟之后,一直坐在一旁等着我的林至诚忽然说:“周沫,你出去帮我买一杯咖啡好吗?”
我明白他是支开我,没作多推辞,我就出来了。
我没有想到会在大门这边遇到孙茜茜,她一见到我就说:“你倒是没让我等多久。”
这样恶心的女人,我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
当作没看到这个人一样,我自顾自地往前走,过了马路又走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了一家有咖啡卖的奶茶店。
下了单之后,我胡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等着。
孙茜茜就这样坐到了我的对面去。
她把手上的手机放到一边去,淡淡笑笑说:“李先勇可真够惨的。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没老婆小孩,这不,就中风了,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这种害了人之后还没点愧疚之心的人渣,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但是我并不打算搭理她。
所以我依然跟没听见似的,拿着手机看qq好友的空间动态。
估计这个女人是闲得慌了,她见我不理她,忽然用手指不断地叩着桌子,慢腾腾地说:“难道你对李先勇,一点愧疚心都没有么?“
我觉得她简直特么的莫名其妙,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见我态度如此,忽然轻笑了一声说:“我一直以来,都把李先勇当好战友的。他错就错在,跟我一副熟络的同时,还能去向你告密。我这辈子,最讨厌那些跟墙头草一样的男人了。原本我也就是想让他变得一无所有而已,谁知道呢,一急起来,就把自己给弄病了。而你,最好有点愧疚感。如果不是因为你,李先勇还不至于这样。所以说,你这样的人活着干嘛,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一个女的,给别的男人上了,还能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回来嫁给以前的男人。这得是多过硬的心理素质啊。”
我终于明白她为啥跟着我过来了。
摆明她是想告诉我,我没用,我包子,我不堪,我不自知,我还是一扫把星,我把身边的朋友都害了,我这样的人不死也没意思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将手机顿在桌子上,我淡淡地说:“孙小姐,你也不用为我担心,反正你肯定会比我先死的。书上说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这话你听听就算了。毕竟魔鬼啊,总有人想把她送回去地狱的。”
孙茜茜笑了。
特别不屑的那种,她拿出钱包抽出两百块放在桌子上,她淡淡笑说:“你总是那么天真么?你真的以为像唐海燕那样没点脑子的女孩子,能从我的身上帮你翻出什么材料么?三年前你斗不过我,三年后你也是输的命。至于像林至诚那样的人,你拿去就好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反而觉得那个男人没啥意思了,有意思的是,我总能赢你。”
我确实从来就不觉得唐海燕能帮我翻出什么材料来。
我从头到尾就是让她去打酱油的。
她能露出一点点破绽让孙茜茜有所察觉,完全在我的算计之内。
但是现在,我可不能表现出来一副淡定的样子,我总得把这场戏给演下去是不是。
没错啊,我差点都能去当演员了,我很快就把介意尴尬与慌乱这样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孙茜茜又继续笑,不得不说她笑起来是特别美的一个女人,但是她张嘴吐出来的话,但是她藐视人的眼神总能破坏美感,她轻飘飘地说:“咖啡我请你了,就当是感谢你砸钱给我送了个随叫随到的小助理了。不过你也是蛮拼了,为了拉拢一个人,把自己以前那点不堪事都拿出来到处张扬了,好像怀着孕被人上到流产,是多光荣似的。”
她的话音刚落,那个年轻的店员随即把做好的两杯咖啡送了上来。
孙茜茜就这样把钱递了过去。
也就在她递钱的那一瞬间,我飞快地抓起其中的一杯咖啡打开盖子,以让她措不及防的速度,嗖的一声全部泼到了她的身上。
深褐色的液体在她白色的羽绒大衣上面变成浅褐色逶迤成一片,我站起来,淡淡地说:“孙小姐,你不应该跟我说那么多的,我有狂躁症,如果有一个特讨厌的人在我面前像个蚊子一样嗡嗡嗡的,我就会发作的。孙小姐应该庆幸我的手抖了一下,不然全泼到孙小姐的脸上的话,孙小姐以后就不能靠这张脸去勾引男人了。”
我说完,从包包里面甩了一沓钱在她那张一愣一愣的脸上,我淡淡地说:“干洗费,多出来的算是你的跑腿费,今天我们的聊天到此为止。”
148彻夜不归
我回到医院的时候,林至诚已经等在大门口了,他朝着我迎上来,握住我的手问:“怎么去那么久?咖啡没买呀?“
我把包包递给他帮我拎着,然后我言简意赅地说:“买了,泼了。”
林至诚看我的表情,他的眉宇纠结了一下,问了一句:“泼了孙茜茜?”
我点了点头。
他张了张嘴,却又看了看我的表情,没再说什么,而是说:“李先勇现在情况不算太差,我已经安排转院了,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吧。”
我回到家里,才知道林至诚安排的医生过来了。
是两个慈眉善目的中老年女医生。
整个检查过程,都在客房里面进行,整个过程漫长并且复杂,各种电子仪器换来换去,差不多三个小时之后,这一切总算结束。
在医生把东西收拾完拜别了之后,林至诚拥着我坐在沙发上,他似乎是考虑了良久之后才说了我:“周沫,以后不准那么冲动了,知道没有。”
我把手拧在一起,半响后才淡淡地说:“我忍不住。”
我不想再向林至诚复述孙茜茜当时的话有多难听,我也没有这个勇气再说一次,我再说完这句毫无配合度的话之后,转而问:“检查完了,不给结果医生就走了吗?”
林至诚将我的手按在他的大腿上,他轻松自在地说:“结果要过几天才能拿到的,别急别急。”
我噢了一声,推开他的手站起来说:“我去做饭了。”
菜是林至诚帮忙洗的,他在洗菜的时候,我说:“林至诚,我们明天回去上班好不好?”
林至诚把那些菜心放在菜筐子里面,他想了想说:“我们还有五天假期啊,可以想想去哪里玩。”
但是我一天也不想等了。
让孙茜茜这样的人渣多在外面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我都觉得对不起这个地球。
而我想回去宏德,是想接着宏德的掩护,亲自去一趟给孙茜茜那个违法造假的工厂供货的厂商那里。
距离新思科要通过展会来进行招纳投资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就喜欢看到孙茜茜她从最高处摔下去。
大部分人在站在最高最梦幻的时候摔下去,是最狼狈的,我相信她孙茜茜也不例外。
我正想得出神,林至诚忽然用他沾着水汽的手一下子从身后过来环住我,他轻声问:“老婆,你在想什么?”
我还是无法习惯被称为“老婆”,感觉特别扭,所以我微微顶了一下他的手臂说:“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呗。”
林至诚噢了一声,他说:“那好吧。”
吃完饭,我在看电视的时候,他去给薄荷浇水,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就在那里喊他说:“林至诚,你电话响了。”
林至诚没过来,他也在那里跟我隔空喊话说:“你帮我接一下。”
我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随手按了一个接听。
通了之后,那边吵杂得震耳发聩,我试探地凑上去说了一声:“你好,请说。”
杨桥的声音忽然靡靡地传过来,她大概是喝醉了,才会听到我的声音之后还继续说:“林至诚,我在苏荷,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我迟疑了一下,正要把电话给林至诚拿去,那头已经挂了。
林至诚甩了手上的水回到大厅,看到我拿着手机发呆,他走过来问:“怎么了?”
我想了想,虽然我很不爽杨桥喝多了打给林至诚,但大家都是女人,她如果是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喝多了没人接难保不会出事,所以我最终还是说:“杨桥打来的,说她在苏荷,找你去接。”
我以为林至诚会跟我解释一下什么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但是他没有。
他一把抓过我手上的手机急急忙忙地说:“周沫,我出去一趟。”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拿了钱包车钥匙走过去按了密码锁开门出去了。
随着门被他飞快地带起来发出的声响回荡在我的耳朵里面,我这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有点意气阑珊地坐在沙发上。
我从十点,等到了凌晨一点,最终没有把林至诚等回来,而是等到了一条短信。
他说:“周沫,我在外面有点事,今晚不回来了,你早点睡。”
我循着这个短信给他拨了电话过去,关机。
一直打到凌晨两点,我终于放弃,我靠在沙发上,陷入了疯狂的苦思冥想中。
我永远也没有办法想明白,是什么理由,让林至诚选择彻夜不归。
我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疲惫。
从孙茜茜到唐海燕,再到现在似乎跟林至诚的关系更上一步的杨桥,这混乱的关系就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一样,将我狠狠地包裹入一片我撕不开的迷雾里面。
我真的是累到极点。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前几天跟林至诚在民政局外面拿着红本本疯狂却甜蜜地自拍的场景是不是错觉一场。
终究是太多东西,其实无法回去。
第二天,因为一晚的担心以及失落笼罩着,我没睡好的眼睛像熊猫一样,我化了浓一点的妆回去,在七楼打卡的时候,笑笑见到我,她笑说:“嫂子,你怎么不跟我哥一起过来?”
我这才知道林至诚已经先于我回到了公司。
乘坐电梯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等下他见到我,会给我什么说法呢,如果他说得很在理,我是不是不该无理取闹。
可是事实证明,我实在是想太多了。
我推开门的时候,林至诚正对着电脑在忙碌,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之后,他就简简单单地问了一句:“吃早餐了吗?”
我忽然觉得特别委屈,没应他,就这样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走去。
挺久没上班,我的电脑以及办公桌椅都蒙了一层浓浓的灰,我去洗手间打了一盘水过来清理了一下,我在等着林至诚他忙完了能过来给我解释一下他夜不归宿的原因,可是我等来的是笑笑带文件上来给我代签,我才知道林至诚出去了。
笑笑拿了文件走了之后,我看了看时间还早,就揣了一些卡片进了包包里面,拎着就出门了。
新思科那个供货商,在坂田上雪科技园那边,我去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去到了才知道,就一个做假货手机触屏的公司,竟然气派到设置了两个前台,还长得特美,质素也高,我一进去就各种热情,我直接报上了宏德的名号,说是找她们老板。
我见到那个叫程总的男人,是在三分钟后的事。
是一个大概四十岁的男人,大腹便便,满脸的笑容,却藏匿不住的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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