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朝着那间人群聚集地走去。
一进去就感到人群汹涌,耳边是音乐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更像是一场演唱会般热烈。
白以灏和宋礼词凭借身高的优势瞥见硕大的舞台中央站着两个人,随着音乐节奏唱了起来,白以灏能看到其中一个侧脸好像是曲终,她怎么会在这里?
深邃的眸子随意的一扫,就看到了站在台下第一排抄着手望着台上的那个男人,是一直跟在曲终身边的那个男人,那么台上那个毋庸置疑就是曲终。
宋礼词看到白以灏盯着台上其中一姑娘看,于是撞了撞他的手肘问道:“认识的?”
白以灏轻轻的嗯了一声:“莫叔的学生,那个翻译。”
“哦?是她啊!”宋礼词语气中是明显的恍然大悟,并且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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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的老板是曹子睿的朋友喻风,曾经出过道,也红过,乐队解散了以后,就慢慢的淡出了娱乐圈,开了这间酒吧。
‘夜阑’出自古诗词‘夜阑卧听风吹雨’,意思是来到此处便可静心聆听风雨之音,享受最自然的声音,所以这家酒吧不同于其他酒吧,它以别具心裁的风格著称。
而自从认识了曹子睿,曲终就时常跟他来这间酒吧玩,她第一次看到这间酒吧名时第一反应也是陆游的那首诗,可是曹子睿却说‘夜阑’是有故事有灵魂的,之后曹子睿没再解释,曲终也没再打听。
今天,两人一来到这里就看到似乎有人故意来找茬,有几桌的顾客都走了,于是喻风跟那桌找茬的顾客争执了起来。
两人走过去拦着喻风一问究竟,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要出高价买了这里,而店主为了让喻风知难而退便要加租三倍,一个月后拿不出钱就得卷铺盖走人。
看样子是有人势在必行,所以故意找一些人来搅和,目的是让‘夜阑’做不了生意,一直亏本下去的话就只好把店面让出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喻风哭笑不得,却无计可施,打开门做生意是不能得罪人的。
曹子睿拉着喻风走到一边问道:“需要多少钱?”
喻风当然知道曹子睿的意思,于是连忙摆手摇头:“不行,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能要你的钱。”
“可是,你一直以来坚持每天守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等她回来,如果店没了,你怎么等她?”曹子睿一脸严肃的睨着喻风。
“总之,我不会要你的钱,我自己想办法。”喻风说的斩钉截铁,眸子里流露出的坚定让人为之一怔。
“你怎么这么固执……”曹子睿暗自叹气。
喻风俊朗的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说到固执,大家彼此彼此。”
曹子睿气急:“你……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曲终一直听着两人僵持不下的谈话,然后在两人沉默之时看向喻风,问道:“你这是怎么营业的?酒水都怎么算?”
喻风也认识曲终有段时日,对这个一接触音乐就总是扬起快乐笑脸的女孩子印象深刻,于是他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酒吧的运营模式,说完后曲终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她说道:“就是说其实最赚钱的就是酒水,而生意清冷的原因是你这里的消费太高,普通人根本就消费不起,对吗?”
喻风挠了挠后脑勺,点点头:“夜阑跟那些酒吧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一脚挑选的,都是最好的。”
“所以才会愁云惨雾啊!”曹子睿接嘴。
曲终悄悄的扯了扯曹子睿,用眼睛告诉他别再刺激人了,曹子睿看到曲终的样子不由的暗自一笑,这丫头看样子是又要发挥她母性的光辉拯救世人了。
果然,曲终扫了一眼硕大的酒吧,于是对喻风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喻风点点头:“你说。”
“嗯,其实你这地方离音乐学院是最近的,而且现在的大学生都还挺有钱的,也爱泡酒吧。不过,你这里的消费他们可能真的是吃不消,所以才不会来你这儿,而是选择大众消费的酒吧!”
“你的意思是?”曹子睿在旁边问着曲终,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曲终看向曹子睿:“男人来酒吧是为了什么?”
曹子睿:“女人。”
曲终打了一个响指:“bingo,所以我们要吸引女人来。”
喻风越听越有兴趣:“怎么吸引法?”
曲终看向那个漂亮的舞台,笑道:“搞艺术的女孩子都喜欢展示自己,所以可以搞一个音乐之夜什么的,凡是女孩子进来都免单,如果愿意上台唱歌的还有额外的奖品,漂亮的女人都来了,男人怎么可能不来,那么买单的一定是男人咯,算起来你一定有的赚。”
说完她看向喻风,喻风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现在就去弄个宣传单。”
曹子睿若有所思的看着曲终笑,曲终回过头来瞪他:“这么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我发现你特别适合从商,果然一说到钱就十分有想法。”曹子睿打趣着曲终。
曲终‘切’了一声,然后对他说道:“我就是爱钱怎么了?不允许?”
“哪儿敢啊!指不定等会还要你继续帮忙呢?”
曹子睿没有说错,果然还要曲终帮忙,自从曲终的点子实行了以后,确实有不少人来了‘夜阑’,可是女的居多,光这样一定亏的,所以曹子睿让曲终上台唱歌去。
曲终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谁知道她一上去没多久,更多的人就往里面走,现在是男人居多。
曲终一曲唱完,正准备离开,就有一个女的走上了舞台拿起一旁的话筒对曲终说:“我要跟你斗歌。”
曲终无奈的看向曹子睿,曹子睿给她比了一个手势,微微的点点头,曲终骑虎难下,只有接受挑战。
于是乎,白以灏一进来看到的场面便是两人PK的场面。
白以灏看到曲终在台上自信的样子,蓦地想起了在法国最后那一天晚上的事情。
那晚,曲终质问了他以后就离开了酒店,他怕曲终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出去会有危险,于是想都没想就跟了过去,一路尾随。
后来看到她去看那场街头艺人的音乐会,他也在远处默默的看着,最后他看见曲终被一个男人拽着上了台,他本来想去阻止的,可是再一看,似乎曲终又没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就只好站在人群中看着。
他看到一组一组的男男女女以组合的形式进行演唱和演奏,最后到了曲终,她一开口所有人都欢呼了,哪怕她唱的是观众听不懂的中文,可是那声音是那么的动听,像是唱进了人们的心坎一样。
再看她,站在舞台上的她自信,落落大方,像是卸掉了沉重的包袱,如破茧的蝴蝶自由的翱翔于天际般,是那么的随意,那么的快乐,那么的真性情。
白以灏回过神来时,台上还在飙着高音,终于听到了挑战者破音,大家集体起哄,曲终微笑的看向对方,嘴巴微微的动了动,白以灏很清晰的看到她嘴里吐出的那两个字——承让。
宋礼词拍了拍白以灏的肩:“走吧!年轻人世界不适合我俩,上会所去坐坐。”
白以灏随意的‘嗯’了一声,然后瞥见曲终笑着跳下舞台跟曹子睿双击掌,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大门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冷啊冷啊!冻手冻脚滴码字,还准时更新,肿么还是这么冷呢?难道真滴是题材不讨好咩,不要啊!露总好认真写的呢~~我倒是突然发现我的每一个大大小小出现滴人物似乎都有故事呢?有木有~~好了,还是那句,我要花花,多多益善,来埋了我吧~~
、曲十四之身不由己
离开了‘夜阑’后,白以灏跟宋礼词到他们常去的私人会员制会所——后海,两人小坐了一会儿聊了聊,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坐在后座的白以灏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自从回国后他就一直埋首于工作之中,很多事情都被抛诸脑后,比如说不告而别的曲终。
夜沉如墨,静默悠然,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街角的灯光打在玻璃窗上折射在白以灏那英俊沉寂的脸上,迷幻的景象,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此刻如水的夜色却倏然之间被清脆的手机铃声所取代,白以灏摸出手机一看,然后按下接听键。
“外婆。”声音虽轻却透着柔和,这就是对待亲人和对待外人的不同之处。
“以灏,晚上回来住,你外公有话跟你说。”宁老夫人口吻虽亲和,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存在。
“好。”白以灏回答道。
挂了电话,白以灏只是随意的把头靠在靠背上,慢慢的对司机说:“回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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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是A市的三大家族之一,可是宁氏却不像戈氏和盛氏两大家族那样人口繁盛,相反,宁氏可以说是相当的人丁单薄。
宁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宁氏的唯一继承人在十多年前因公殉职,抛下了一双儿女,和深爱着她的丈夫。
而当年反对这场婚姻的宁家两老因为女儿的死更把责任迁怒到白以灏的父亲白瑞身上,于是,在白以灏十岁时就被老爷子和老太太接到了身边进行接班培养。
白以灏从小性子偏冷,也很早熟,十岁的他就明白父母跟外公外婆之间的爱恨情仇,十岁的他就懂得自己的身不由己,如果他不接受,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将可能会由当时才五岁的妹妹来承担,白以沫是什么性子他很明白,她怎么可能会逆来顺受。
所以,如果要做逆来顺受的那个,那么就由他来吧!至少,这是他能为死去的母亲,不被原谅的父亲以及年纪尚小的妹妹所做的唯一一件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至少他懂得或许自己呆在外公外婆身边是在帮助母亲孝顺两老。
哪怕他明白继承宁氏意味着什么,与此同时会失去什么?这期间的过程是如何的艰辛,他都认了,谁让他是白以灏,白家唯一的儿子。
轿车驶入郊区的别墅群,一路往里开,最后停在了一幢恢宏的别墅的面前,白以灏下了车就看到门口的老管家岑姨。
“岑姨。”岑管家算是一路看着白以灏成长过来的,所以白以灏对他向来很是尊重。
岑管家看到白以灏走到她面前,然后拉这白以灏上下打量了一番,瘪瘪嘴说道:“少爷,你说你都多久没回来了?”
白以灏轻轻的揽着岑姨浅浅的一笑,卸下了平日里的冰冷与严肃,更像是久居在外的孩子终于回家跟父母偶尔絮絮叨叨的样子。
“最近太忙了,这不一有空就回来了。”白以灏一边说一边随着岑姨往屋里走。
岑姨瞥了一眼白以灏:“你呀,自从接手你外公的位置就没见闲过,看看,比上次见你瘦了些,何必这么拼,注意身体啊!”
白以灏很受用的点点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两老呢?”
岑姨指了指楼上,然后说道:“又斗了起来,在书房呢!”
“时间不早了,您去休息吧!”白以灏望了望二楼的某处,然后回眸对岑管家说道。
岑管家轻轻的拍了拍白以灏,笑道:“就等你回来,快去吧!”
白以灏点点头,便迈着步子往楼上走去。
还没走近书房就听见老爷子声如洪钟的声音:“不行,一子落定不能反悔。”
然后是老太太慢悠悠的回答:“什么不行?你没看见我这手还放在棋子上吗?这棋我还没落定。”
“文巧媛,你能不能有一次是规规矩矩跟我下一盘棋的,总是耍赖有什么意思。”
“行啊!你要是觉得实在没意思就找别人跟你下,我没意见,只要你还有那个精力。”
“你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幼稚,说话从大脑里绕一圈再吐出来,什么跟什么,你这是……”
书房里‘啪’的一声,只听见什么落在地上的闷响声,以及棋子在地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白以灏无奈的摇摇头,在他面前合作无间,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外公外婆,一背着他就开始使劲儿的掐,互不相让。
小时候他们掩饰的好,白以灏不知道,而后来,白以灏早就把老两口的对决当做生活的小小调剂品,他们或许真的是寂寞太久太久了。
白以灏葱白细长的手指正准备拧开门锁,门就蓦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气质优雅的老太太拉长着脸立在白以灏的面前。
宁老太一抬头看见白以灏的俊脸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恢复从容不迫的笑容:“回来啦!你外公等你很久了,陪他下会儿棋去!”
“嗯。”白以灏有些无奈的看着外婆的笑脸,点点头侧过身往屋里走去。
白以灏一进去就看见背对着他的宁老爷子正在捡棋子儿,然后默默的走过去蹲□帮着宁老爷子一起将黑白棋子分放在属于它们的地方。
一老一小捡完了棋子,宁老爷子睨着白以灏,斑白的发丝更显的威严,矍铄的眸子依旧锐利如锥。
“来,陪我下一盘。”宁老爷子说道。
白以灏就这宁老爷子对面的红木椅坐下,然后对他说道:“外公,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宁老爷子轻声一哼:“你敢手下留情试试。”
白以灏手一抬,落下了第一子……
“以灏,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未婚妻?连我都不知道。”宁老爷子埋首看着棋盘,落下黑子。
白以灏从容的落下白子,然后回答道:“您也知道了。”
“人生就如这棋局,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有些事情还是再三斟酌为妙,你已经不是当年刚刚接手宁氏的毛头小子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要有个衡量。”
白以灏手上的白子稍稍一顿,然后继续落下,深幽的眸子里是看不见的沉浮:“那边知道了?”
“嗯,打电话来探我口风。”宁老爷子慢慢的点点头。
“我会解释清楚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子虚乌有,就算是事实又能怎么样,一切不都早已拍案定板了吗?”
白以灏说完,宁老爷子蓦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孙子:“以灏,你恨外公外婆吗?这么多年来你有过怨怼吗?”
一听此话,白以灏也抬起了沉思的头,对上宁老爷子的眼睛:“没有,我没有怨怼,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怨怼的权利,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理应承受。”
“哎……”宁老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暗自摇摇头,半响才开口:“明天去一趟戈氏吧!”
“知道了。”白以灏一子落下,淡定的吐出几个字:“您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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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的点子果然奏效,今夜的‘夜阑’是前所未有的爆满,坐在最边上卡座的曲终笑着看着满室的人潮不由得会心一笑。
“尝一尝我新发明的‘织网’。”喻风端着两杯鸡尾酒放在曲终面前对她笑道。
“织网?”曲终凝视了半响眼前这个淡红色的液体,微微蹙了蹙眉:“落网里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