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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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大王不在家-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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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面包抄。”
“三分钟内拿下A点。”
“右边偷袭,注意隐蔽……”
不疾不徐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可涂画画的心,却随着那个声音狂躁地起伏起来。
她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随后又猛地提速:“这个声音这个调,不会错……”
一边跑一边雀跃,涂画画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想到那个人就近在咫尺,其他早就忘光,只剩下一个念头——马上见到他!
终于来到矮灌木丛旁,涂画画却猛地停住了脚步,两眼痴痴地望着前面的人。
干净利落的短发,瘦削的脸庞,笔挺的鼻梁。她可以想象他睫毛的轻颤,还有不想说话时微抿的嘴唇。
“瘦了……”涂画画喃喃自语,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前靠近。
这一次分开,才七天,却像是过了七年。思念,在这一刻决堤。
忽然,视线被挡住。涂画画左右摇晃着想要去看后面的那个人,却一下子整个世界都失了颜色。
长卷的烫发,凹凸分明的身材,娇嗔的表情……一个身材相貌都比她涂画画好的女人,出现在了她日思夜想的人面前。
他其实真的好高,就算那个女人整个挡在面前,她还是看得清他脸部的表情。“为什么不长得矮一点,那样我就看不见了。”
她看到他愣神,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
这应该是她是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开怀,比那次给她穿鞋诱惑她时笑得还要好看。她看到他不知为何忽然收了笑容,愣愣地看着那个女人。
那人拿着一张纸巾,踮着脚去给他擦汗。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然后那女人一下子上去抱住了他,扬起明媚的脸,笑得开怀……
涂画画的世界忽然失聪。
他低头说了什么?那女人埋在他的怀里不愿出来,他似乎拢了拢她的头发……
涂画画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戴隐形眼镜!为什么要看得那么仔细。可她的眼睛却像是叛变了一般,张得不能再大,一动也不动。她怕一眨眼,两人就消失;更怕一眨眼,会看到更加无法承受的画面。
他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忽然朝这边看来。
“他有没有认出我?”涂画画讶异这个时候自己还能思考。她仍然张着眼睛,可目光却迷离了起来,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张着眼睛,模糊地看到他把她扛在了肩头,模糊地看到他转身,模糊地看到他们消失在树林里……
记忆里的他,从来没有这样明目张胆过。记忆里的人,总是腼腆地冷漠,不喜欢让人靠近,不喜欢大笑,不喜欢多说话……
到底是哪里错了?是她的记忆出错,还是现实出了错?
涂画画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放空再放空。眼睛终于撑不住,酸酸地疼起来。木然地眨了眨,再眨了眨,她捏紧手中的枪,学着他的样子。
转身,然后——
离开。


、35疯狂对射

“没事;涂画画没事……”涂画画嘴里喃喃地安慰自己。
脚下越走越快;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她不知道到了哪里;只凭着感觉,朝着有枪声的方向狂奔……
另一边,战斗在激烈地进行当中。
“喂;你牺牲了!”徐克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人似是没听到徐克的话,摇晃着脑袋,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一边左手使劲揉着被打痛的胳膊,一边往徐克他们的阵地走。
“亚亚……”皱着的小脸瞬间放光;放下手就朝着站在一棵树下拍照的人人去。
“小妮子!”徐亚斤听到杨光的声音;立马放下相机,转身就朝他迎过去。
“亚亚,有没有虫子咬你?”杨光是个使命感很强的孩子,一见徐亚斤就仔细地检查起她暴露的胳膊。
“有,你看,都红了!”徐亚斤撅着嘴,把左手臂上被咬的包露给他看。
“啊,呼呼,不痛不痛……”杨光心疼,拉过她的手就给她呼气,弄得徐亚斤哭笑不得。
“好了,没事啦!你怎么过来了,这是我们的阵地啊,他们没打你?”徐亚斤看到他先过来,倒是有点意外。她本来是想过去找他的,可是对方火线封锁,她压根闯不过去啊!
“有,好疼!”杨光听到她的话,才想起痛。立马撩起衣袖给她看。
徐亚斤看着杨光通红一片的手臂,火一下子就噌了出来:“谁打的?”
杨光被她吓了一跳,以为她在气他自己跑过来,吸着鼻子解释:“你自己说过来找我的,我一直等,你不来……”
徐亚斤听到他的话,心里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放揉起来:“来,报仇去!”
“嗯!”杨光放下袖子,开心地应到。其实,只要是跟徐亚斤一块,做什么他都无所谓啦!
两人还没走近,就听到林子里传来徐克的高喊。
“啊,画画,厉害!”
“画画回来了?”徐亚斤立马激动起来,左手拉着杨光,右手扛着相机,一步不停地朝前面奔去。
树林里,徐克放下枪,看着突然冲出来解决掉对方一个狙击手的涂画画,由衷地赞叹。
涂画画听不到他的内容,只是顺着他出声的方向,唰地举起枪,食指搭在扳机上,一瞄准就啪地扣动。
“啊,涂画画你干嘛!”徐克被打在了手臂上,立马跳了起来。
“还会跳?”涂画画“唰唰”又是两枪。
“没打中……”涂画画看着跟踩高跷一样的徐克,提着枪就追了上来。
“喂,涂画画你疯了!”徐克是真的搞不清状况,这自家队友怎么打起自家人来了!
不远处,徐亚斤拉着杨光,猛地顿在了原地。旁边杨光一时收不住,差点摔在地上。抬头看到徐亚斤见鬼的模样,凑过头好奇地问:“亚亚?”
“嘘……别出声。”徐亚斤依旧盯着前面追赶的人,低低地安抚杨光。
涂画画此时已经像陷入了魔怔,只是着发泄发泄。这个人叫得真烦,还学大王的声音!
“大王……”涂画画的心顿时一阵抽搐,提着枪死命地追了上去。
徐克一边跑一边喊:“画画,我们是队友,你搞错人了!”
“画画,你出什么事了?”
“画画……”“嘭……”“嗷……”
徐克捂着屁股,回头朝涂画画龇牙咧嘴:“你丫的,疯了!”
涂画画看着他吃痛的样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徐克看到她的眼光,心中警铃大振,转头看到朝着前面有一丛灌木林,没考虑就扑了进去。
“灌木丛?讨厌!”涂画画盯着绿油油的一片矮树,脑中不自觉地回放刚才在那片矮树丛里看到的一切。
她看到前面有颗歪脖子树,来不及多想,“啪”地放下挂在脖子上的枪,由着奔跑的助力双腿一瞪,手快速伸出,一下子就攀住了树干。再借由惯性,身子往上攀去,一眨眼就跃到了歪脖子树上。
“啊!”徐克不是故意想尖叫,可是臀部都要开花了!他捂着受伤部位,怎么也想不通他都扑进树丛了,这女人从哪里打到的他。
他满脸哀怨地转头,在看到树上的涂画画时,哀怨直接成了一片死灰。“你为什么会爬树!”
涂画画看他不跑了,腾地从树上跳下来,几步跑到他身后,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两枪。
“涂画画你丫的,别太过分了!”徐克火了,饶是再好的风度,碰到这么个疯子,也得崩溃。
另一边矮树林里,传来弱弱的声音:“亚亚,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两人正是瞧着情形不对,窝在隐蔽处观望的徐亚斤和杨光。
“嘘,小声点。不知道怎么回事,画画她有点不对劲。我们先看看。”徐亚斤瞄着镜头,头也不回地小声回道。
“哦。”杨光应道,之后便乖乖地窝着不动,看他家亚亚一个劲地猛拍。
另一边,徐克和涂画画仍在对峙。
徐克看到涂画画的表情后,心里不禁一阵发寒。面无表情算是轻的,此刻的涂画画虽看不出表情,却整个脸都是冰的,眼里没什么情绪,盯着他又像是没盯着他看。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想要劝说,但涂画画根本不给他机会。她只是木着脸,拿着枪,看到他走过来,毫不犹豫地继续开枪。
徐克被一枪打中胸部,虽然是BB弹,但还是很疼。他气急,终于人不可忍地抬枪,“嘭”得扣动了扳机。
涂画画的胸口中枪。木木地疼,酸酸的,却让整个发麻的身体有了点知觉,很舒服。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徐克手中的枪,那模样就跟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大灰狼看到肥美的小绵羊一样。
徐克放完枪,就有点后悔。这要是打坏了,他也是会心疼的。可瞧见涂画画的目光,忍不住一哆嗦。捏在手里的枪紧了紧,不知道是打好还是不打好。
“砰——”就在徐克犹豫不决的时候,涂画画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徐克闷闷地揉揉有点发疼的胸口,眼睛里已有一丝血色上漫,端好枪就朝涂画画扫射。
“啊!”徐亚斤从窝着的灌木林里冲了出来,“徐克你丫的疯啦!”
“亚亚……”
“杨光,你给我放开!”徐亚斤红着眼睛,不断挣扎。奈何杨光忽然力气大得出奇,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亚亚,别去!他们——他们有分寸的!”杨光急得都快哭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不注意弄得跟个仇杀似的。
“去你妈的有分寸,你看那小子眼都红了。画画,画画你丫的跑啊!”徐亚斤急疯了,这样不要命的涂画画让她心疼不已。
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抛弃落在地上,只有那一红一黯的摄像指示灯,显示着它还在正常工作。
旁边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早就蒙了。他们是来玩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跟日本鬼子碰上八路军一样,怎么就死磕上了?
忽然,枪声停了。涂画画和徐克双双收枪,然后双双手脚利落地卸弹夹装子弹。在这点上,徐克的速度明显要快点。
他飞快地装好子弹,然后举起对着涂画画的手臂,犹豫了一秒,果断地开枪。
他先前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一种哀求,他忽然读懂了。这个女人想要疯狂,想要痛,想要忘记一些什么。他不知道在刚才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涂画画,心里肯定有事。
那么好吧,就让他来做这个坏人,成全她!她要痛,那他就使劲地打,打到她麻痹为止!
“砰砰”又是两枪,徐克打得心也开始颤抖。
涂画画跟个没知觉的木偶一样,装好子弹,一刻也不耽误地朝徐克发枪。她也不是笨蛋,就这么站着只让别人打。
就算痛,也得有人陪着。
“画画!”徐亚斤已经不敢再看,蹲在地上嘤嘤直哭。身后,杨光大气不敢出地围着。
这样的涂画画,她真的不认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一定是那个男人!君如届,老娘找到你,一定把你炖了!
额头肿了,脸肿了,眼也红了!徐克咬牙切齿:你丫的真狠,专门打脸!老子明天怎么见人啊!
而涂画画的伤全都在左边,靠近心脏的地方。麻了,早就不痛了。
她喜欢这种感觉,钝钝地,什么都不用去感知。她忽然很感谢徐克,这小子总算做对了一件事。于是,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起来,对着他的脸使劲地招呼。
……
再多的子弹也会打完的,好在,两人的子弹用光的时间差不多。
徐克流着眼泪——疼的,瞪着对面依然面无表情的涂画画吼:“涂画画,你丫的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涂画画听到徐克的话,脑子里像是有什么要破壳而出,刺得她的脑袋钝钝地痛。可只一瞬,那种感觉又忽然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徐克看着涂画画无措又迷茫的神情,想着自己刚才那话是不是有点过了,于是立马转换话题,抽着麻木的脸奉承起来:“画画,你是怎么练的?别说,这身手还真不错。你小时候是不是剃了个小光头混少林去了?”
旁边几只,听到“小光头”,全都笑了起来。
而徐亚斤却深深地恐惧了,“亚斤,好好跟画画做朋友,千万别跟她讲小时候的事,知道吗?”
爸妈的话应景地回荡起来。徐亚斤噌地从地上窜起来,踉踉跄跄地向涂画画跑去。
“祈祷她没听到……祈祷她没听到……”徐亚斤边跑边在心里祈祷,连手脚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后面杨光也通红了眼睛,紧紧地跟着。
可惜,徐亚斤的祈祷没人听到。
涂画画抱着头,脑中的空白唰地有一幅幅画面闪过。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恐惧感也开始充斥整个胸腔,压迫地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不,媛媛不要去想起!不要再回到那里,不要再遇到那个人。媛媛要练习跑步,要学会爬树,动作一定要快,对,动作快才能逃出去!”
“这不是我……”脑子里越来越乱,涂画画不由自主地抱着头蹲下,身子不断颤抖,整个人被一股阴森的恐惧笼罩住。她想跑,却发现一丝力气也没有。
涂画画发现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只能近乎呢喃地哀求:“爸爸,不要——”
徐亚斤颤抖着手抱住已经没有意识的涂画画,眼泪无声地流了一脸。
“画画,没事的,没事的……”


、36突然来电

“她怎么还没醒?”
寂静的病房内;突兀地响起一道沙哑的询问。
被问者徐亚斤木木地坐在床边;眼里都是血丝;抿着嘴不说话。旁边杨光期期艾艾地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已经一天两夜了。
涂画画果然又高烧不退,梦话连篇。
徐亚斤看着梦里都皱着眉;摇头挣扎的涂画画,眼里的水汽又想漫上来。
杨光拿着一碗粥,小心翼翼地挪到徐亚斤身边:“亚亚,吃点好不好?”
“不吃。”徐亚斤嗓子整个哑了;熬了两天;早已又饿又累,可是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杨光一听她不吃,眼眶也红了。真真是心疼,这样不吃不喝是个人都熬不住。
他虽然也替画画担心,可医生都说她是过度劳累加上伤心过度,休息两天就会好的。虽然他弄不明白涂画画这过度伤心不知从哪来的。可她毕竟是躺在那里,徐亚斤是坐着在死撑,哪里熬得住。
“亚亚——”杨光叫了一声,看徐亚斤没反应,红着眼睛闪到一边独自伤心去了。
徐亚斤的性格他摸得很透,对涂画画那是比对亲爹亲妈还好,他这个男朋友再去烦,估计躺在那的得换成他了——他也伤心过度!
涂画画在梦里一个劲地逃,可是怎么跑也跑不出那个房间。被钉得密不透风的窗户、天花板中央一盏黑不拉几散发着黄光的小灯泡、东倒西歪的桌椅、潮湿的泥地……她只能无助地躲在角落里缩小,再缩小。
可是,再怎么躲,还是躲不过那个人的眼睛。门一开,那人只扫了一眼,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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