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哭!”
傅佳音深吸一口气,试图倔强地抬起头:“你说过,遇到一个能让你流泪的人,也需要运气。我怎么可能会为他流泪,他不配成为我的幸运。我不会为这种人哭的。根本不值得。”
楚放抿了口咖啡,皱眉说:“那咖啡怎么是咸的?”
傅佳音张了张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没你这么逗人的,你讲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随即她又反应过来,故意扳起脸,唇角却忍不住一弯,噗嗤笑了出来。
楚放也笑了,笑容在唇角漾出一个温和的纹理,很浅,很短暂,如同不曾出现过。
晚上九点的时候,方浩从隔壁间走出来,一面捶着自己因加班而酸痛的肩,一面依次打开办公室的门,最后检查一遍。
看到仍在伏案工作的傅佳音,他忍不住说:“还不走啊?”
傅佳音抬起头,嫣然一笑:“明天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请假,所以今晚要把明天的工作提前做好。”
方浩很热心地说:“既然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要那么辛苦了。把你明天的工作告诉我,我帮你做不就行了?”
“谢谢你,”傅佳音笑得温柔,脑子里却不断闪现出楚放的话,于是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工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怎么能假手于人呢?公司花钱不是请我这种人的,所以我自己能够完成的。”
方浩一怔,摇了摇头,阖上门时,唇角则逸出一记淡淡的笑。
夜更深浓,雾薄星稀。
傅佳音从写字楼里走出的时候已经是夜半,街上稀稀寥寥的,非但没有什么人,连过路的车都没有几辆了。
所以,那辆停靠在大楼门口的卡宴,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犹豫着走过去,那墨色的玻璃便随着她的步伐降下了半截,显出一个英俊深邃的男人面容。
“你怎么还没走?”认出是楚放后,她不由得放松下来,跟他开玩笑道,“该不会是故意在等我吧?”
楚放薄唇阖动,淡淡说了句:“刚好在附近办点事儿。”
管他因为什么呢?都已经这么晚了,有免费的顺风车不搭,那才是傻子呢。
就这么想着,傅佳音打开车门,很顺理成章地钻进来,坐进副驾驶的位置。车上放着一首英文的老歌,傅佳音听过,叫《Iwanttoknowwhattheloveis》。歌声迂迂回回的,她听得秀眉微紧。
楚放见她上来,却挑起一边的眉毛:“我有说过要载你吗?”大约是因为喝了酒,那对眸子说不出的秀长明亮。
傅佳音瞧了他一眼,故意跟他贫嘴道:“你有说过不吗?”
楚放定定看着她:“我说不——”
“不要才怪是不是?”傅佳音迅雷般抢了他的话头,并回头,得意忘形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楚放望着她的眼眸更深,她的笑容停顿在脸上,本能地向后退了退身子。一只手却忽然握在她的后脑上,将她用力地拉过去。
整个人都重重地跌到他的胸膛上,铮铮的男人气息,夹杂着清郁的酒气,丝丝缕缕地扑入她的鼻息,又仿佛罗网,在她的周围织得密不透风。
虽然因为各种尴尬的巧合,她曾与楚放有过一些亲密的接触。但她从未见过今天这个样子的楚放,虽然,背着头顶的车灯,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他的脊背是那样直挺,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即便只是坐着,也高出了她整整一头。她被他笼罩在晦暗的阴影里,耳畔是旖旎绝望的音乐,身侧则是自他弥漫而来的雄性气息。
尤其是,此刻他打量着她的眼神,仿佛是一头隐忍多时的野豹子,终于逮到了新鲜的猎物。
那样得惫懒、狠厉、狂放、不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专属于男性征服欲和占有欲。
傅佳音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身子缩着去扭车壁上的门锁。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他已突地把她压在了门上。
紧接着,她的下巴被他扳起,一个炙热的唇便狠狠地、凶悍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第二卷 第十二章 狂乱的吻
傅佳音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身子缩着去扭车壁上的门锁。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他已突地把她压在了门上。
紧接着,她的下巴被他扳起,一个炙热的唇便狠狠地、凶悍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惊得睁大了眼眸,停了足足有两秒,才想起来要反抗。然而,他却丝毫不给她呼救的机会。
他的力气那样大,铁掌紧紧箍住她的头部,唇则蚕食般地含住了她颤抖的唇瓣,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单纯地进攻和掠夺,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看向她的眼睛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只有漠然和轻视。就算是偶尔的关心,也只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的照顾。而现在的他,仿佛她真的是他求而不得的情人,是他朝思暮想的爱侣。
心几乎都僵在那里,傅佳音只觉得自己的胸臆里,忽然闪过一丝丝恐慌。仿佛有什么在她心里扎根的东西,就要被极其猛烈地席卷了般。
这份恐慌渐渐地扩大,蔓延。她开始剧烈地挣扎,可楚放却似乎跟她杠上了。她越是挣扎,他反而拥得她越紧,那样至死不休地扣住她的后脑,就像让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最后,她急得都哭了,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啪——”
寂静的空间里,这一声格外清脆响亮。
楚放终于停下来,他松开手,有些惘然地凝视着她,却不发一言。
贝齿在唇上咬了又咬,咬出一个青白的印子,傅佳音含泪瞪着他:“你喝醉了!”
楚放静默地望着前方忽明忽灭的路灯,仿佛并没有听她讲话。过了半晌,他才微启薄唇:“对不起,我看错人了。”
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傅佳音呆了一呆,才尴尬地问:“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
楚放回头,缓缓看了她一眼:“也许是。”他说着,心里忽然泛起漫天的疲倦,就如同潮水般,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蓦地踩了油门。
“喂,你酒驾!”傅佳音猝不及防,头部被砸到身后的椅背上,疼得她失声惊叫。
可是楚放非但不理她,反而还提了速,车在寂静的夜里狂奔,风驰电掣,犹如谁匆匆掠过的心事。
傅佳音看着眼前略微失控的他,无声地抿了抿唇。算了,今天的他不太正常,也许今天是他的失恋纪念日呢。还是不要招惹他比较好。
至于那个吻……
想起刚才夭折的吻,傅佳音的面上微微一红,瞧他现在铁青着脸的样子,肯定是在生她的气。万一……万一他一怒之下让她卷铺盖走人?那她该怎么办啊!
所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心中气恼,傅佳音还是不得不拉下脸皮来,试探性地说:“既然你认错了人,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不会扣我工钱吧?我刚才打了你一巴掌。”
楚放没有看她,只是淡淡说:“你是正当防卫,我为什么要扣你工钱。”
算他还有点良心,傅佳音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禁不住问:“那如果是别人呢?如果是别人先打了你一巴掌,你会怎么做?”
楚放的语气颇为不耐:“你说呢?”
“打回去?”傅佳音问。
楚放轻笑了一声,蓦然一转方向盘:“打回去他就心悦诚服了,你就气消了?
“当然不,”急速中,傅佳音抓紧了车壁上的扶手,“那么,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他后悔曾经打过我一巴掌,”楚放直视向前方,黑俊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不可知的光亮,“一辈子都后悔。”
傅佳音乖乖闭了嘴,只觉得一股凉气从骨子里渗出来,连周遭漆黑的夜都有了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他这话,不会是冲着她说的吧?不会不会,一定不会,他都说了她那是正当防卫了。
不过,他说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暗自握了握自己的手,傅佳音暗自下了决心,没错,不能再仁慈下去了。
她一定要让那个夺走她幸福的人,一辈子都后悔。
**************************夜晚。
房间的天台上。
缓缓转着手中的高脚酒杯,楚放抬头,透过那微凉的空气,望向只有寥寥几颗星的夜空。
暗墨色的夜空里,寒星如缀。
楚放的眼底也如那漆黑的夜空般,空洞的,静穆的,仿佛没有任何得生息,却又盈盈得闪着一簇光,仿若星光。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许久,他才接起。
“楚先生。”
电话那头,是谈管家恭谨的声音,他皱了皱眉:“黄腾的事情,查出结果了吗?”
“查出来了,这几天,他一直偷偷跟洪天明往来。洪天明已经动用关系,把他安插到傅氏旗下的服装厂里,做了一个车间主任。”
手指不动声色地,在玻璃杯上敲了敲:“丁湛予呢,他们有没有来往过?”
“并没有。”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楚放握紧了手中的酒杯,让那熨帖的凉度沁出他的皮肤:难道他猜错了?黄腾其实是洪天明的人?
得不到回答,谈管家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说:“楚先生,今天您父亲给我打了电话,要您有空就多回家看看。他还说,最近省厅里有一个职位空缺,他希望您能多为自己的前途争取一下。”
薄唇微微勾起,逸出一记清冷的笑,楚放玩味地说:“他想让我怎么争取?”
谈管家的声音有些不安:“他说,黎市长的女儿也是学法的,也旁听过您的案子,对您十分得……”
然而,不等他说话,楚放就断然截住了他:“告诉他,年前我都不会回家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才迟疑着说:“您还是忘不了傅小姐吗?”
眉心几不可知地跳动了一下,楚放紧抿着唇,却并没有说话。
迟迟得不到回应,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您一直都在帮她?您一直都在……等她。”
夜风很凉。
不远处的高桥上,有一辆火车正沿着轨道、气吞山河般地驶过来。这栋房子最大的缺点,就是离铁轨太近,每逢火车过时,总有轰隆轰隆的声音不绝如缕。
那样单调的、冗长的声音,如同记忆的鸣响。
“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懂的。”良久,楚放才挂断了电话。他微微闭上眼睛,那些刻意想要忘记的事情,却又如潮水般,拥挤着涌向他的脑海。
伴随着火车轧过铁轨的声音,他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秋日。
母亲温柔而无奈地拉着他的手,耐心地劝他:“小放,听妈妈的话,别跟你爸拗了,快回家吧。”
那时,还是少年的楚放,固执地握紧了小拳头:“我不回去。”
母亲急了,白皙的脸也憋得通红:“妈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什么!”
“妈,爸爸背叛了你!他背叛了我们整个家!”楚放激动地瞪着她,“尤其是,身为一个高官,一个深受民众爱戴、一个所有人都寄予厚望的高官,他居然做出那样令人作呕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啪——”
响亮的耳光,那么清脆,又是那么得火辣。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父亲!”
楚放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毫不屈服地昂起头:“在我心中,他曾经是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是我最最崇拜的男人。可现在,他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这样一个社会的败类,我为什么不能说他!”
他甚至还振振有词地数落妈妈:“妈妈,你的软弱、你的纵容,总有一天会毁了他的!”
母亲怔在那里,将苍白的唇抿了又抿,半晌,才摸摸他的脑袋说:“小放,妈妈很高兴,你是这么得正直、善良、嫉恶如仇。”她说着,撇过脸,一滴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过:“可是你的年龄还太小。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他确实不懂,为什么他当做英雄一样敬仰的父亲,竟然会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为什么明明是受害者的妈妈,居然会选择原谅了这个背叛者?
母亲吸吸鼻子站起来,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个蛋糕,你留着吃吧。明天,妈妈再来看你。”
母亲走后,楚放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海滨已经到了深秋,连风都肃杀,哀嚎着像是孩子在哭。
一个女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心翼翼地扯扯他的衣角:“楚放哥哥,你怎么哭了?”
“要你管?”脸一瞬间憋得通红,楚放想也不想地推了她一把。
那一年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在他心里,自己早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男子汉抹眼泪的时候,怎么能让小丫头看到?这太不爷们了。
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傅佳音却只是揉着屁股,瞥了眼桌上的蛋糕盒子:“楚放哥哥,今天是你生日吗?”
她说着仰起脸,纤长的睫毛,在日光下,如两把精巧的小扇子:“你是因为没有人给你过生日所以才哭吗?”
楚放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而是冷漠地转过身,将脸朝向她看不到的另一边。
傅佳音望着他的背影看了他好一会,最终却一声不吭地绕道了他的身前,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笑望着他。
楚放气极败坏,沉默着转向右边,傅佳音也跟着跑到右边,楚放又转到左边,傅佳音也转到左边,楚放瞪她一眼,干脆走出阳台,傅佳音却糖蜜似的粘着他跟过去……
楚放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卷 第十三章 被妹妹诬陷抄袭
楚放气极败坏,沉默着转向右边,傅佳音也跟着跑到右边,楚放又转到左边,傅佳音也转到左边,楚放瞪她一眼,干脆走出阳台,傅佳音却糖蜜似的粘着他跟过去……
楚放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给你过生日。 ”傅佳音也终于停下来,笑眯眯地望着他。
楚放深吸一口气,小大人般质问她说:“这是我的地盘,你怎么进来的?你爸妈没教过你,不许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吗?”
“你的门没有关,”傅佳音非但一点儿也不怕,反而还笑嘻嘻地冲他扬起手里的便当,“而且,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你忘了,现在是我给你的送饭的时间呢!”
似乎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丫头,楚放下定了决心不理她。
“楚放哥哥,我给你唱歌好不好?我会唱好多好多歌呢。我唱歌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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