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随即反应似得说着:“你好,叶小姐,鄙人申以乔。”说着绅士般的伸出了手,但我的目光却直直地掠过去,定定地落在了那一对璧人的身上。
柳墨禾一袭绸缎长裙礼服,头发高高的挽起,高傲得像个女王,宋清越依旧还是那么苍白,逼人的英挺,两个人和在一起的光泽,像一把把利剑,刺痛了我的双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清越哥哥的眉头紧皱着,目光游离不定的在人群中搜寻,我竟有一些渴望要对上他的双眼。突然,心灵感应似的,那两道目光就真的直直地射过来,眼神里有太多的东西,包含着炙热的感情。
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慌乱之中抓住旁边早已伸出来的手。
“带我走……带我走!”我带着哭腔哀求道……
也不知车子在公路上飞驰了多久,不知不觉中我已泪流满面。
清越哥哥一定是想解释些什么,说不定他是不愿意的,可是柳墨禾就真真切切地站在他旁边,今天的一切都是为订婚而准备的啊!那些祝福,那些鲜花,都是宣告世人的见证。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抱歉,今天堵得有些厉害……”
我这才看清紧握方向盘的人是……
“我是申以乔。”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般,他的嘴角似笑非笑。
我这才回过神来,狼狈地摸了摸脸,毕竟面对着的是个陌生人。
“不好意思,那个,刚刚……”我极力想要解释,脸憋得通红,总不能告诉他我有抢婚的嫌疑吧,但是该怎么解释清楚呢?
“没事没事,能为叶小姐效劳,在下荣幸之至。”我浑身一怔,这个男人总能看穿我的心思。
我抬起头仔细打量他,却对上他略带玩味的表情,一时脸憋得通红。
这个男人怎么老喜欢盯着人看呢?
看着我的局促不安——“哈哈……”他朗朗笑起来。
“我们去哪里?”我赶紧转移话题,极力缓和尴尬的情绪。
“小姐,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天哪,他老是这种调侃的语气,眼神依旧深邃,仿佛看不到底。但是任何人在他面前,仿佛什么都瞒不过一样。
我有些心虚,因为毕竟是我把人家拉过来的,而且当时的情形换做是我,我都会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对不起,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抱歉地笑了笑。
“送回去?叶小姐你确定你能忍得住吗?”
我的心猛的一惊,刚刚的一幕又浮上心头。
尽管他没有转头看我,但是还是可以感受得到他眼角射过来的打量的目光,不知怎的,他越是认为我不能,我越要做。
“是的!我要回去!”我肯定地答道。
“吱——”的一声,车子突然加速起来,留下他一声淡淡的轻笑……
宴会还在继续,刚刚的逃跑似乎没有人发觉。谢过申以乔之后便径直与他分道扬镳,这个男人身上总有我说不出的危险的气息,直觉告诉我还是少惹为妙。
环顾四周,宋清越领着柳墨禾在人群中穿梭,所行之处总留下一串串笑声,那种显而易见的幸福再一次刺痛了我的双眼。
一仰头,我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竟喝出了火辣辣的疼痛。
“你好啊!因尘,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柳墨禾的声音轻俏地传进我的耳朵里,当着我的面挑衅似的更加靠近了清越哥哥一些。
我对上清越哥哥的双眸,那么温柔,那么沉静,此刻却有一股浓烈的痛楚倾注其中,看到这些,我的心里莫名的冷静下来,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自然地举起酒杯。
“祝贺你姐姐!”微微地转了个角度,深吸一口气,却更加自然地笑了出来:“祝你幸福!清越哥哥!”
一饮而尽之后,我利落地转过身,苦涩的泪水溢了出来。我攥紧了酒杯,不巧对上远处申以乔玩味的笑容,该死!怎么什么时候什么狼狈的情形都能让他碰到。
我急匆匆的扎进人群,试着让泪水倒流进心里。
左转右转,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夜风有点凉,脑子里一片混乱,不远处人群的喧闹声此起彼伏。
想起当初在医院里清越哥哥那很怕失去我的眼神,想起当时他抱着我温热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他是属于我的,他是给了我机会站在他身边的,他会放弃柳墨禾选择我;现在的我宁愿相信他有苦衷,所以前些天我一直在等他解释,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正当烦乱的时候,申以乔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背后,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他正脱下西装披在我身上,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刚刚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疼惜,但转瞬又换上了那抹玩味的笑容,却还是依旧为我固执的为我披上了外套,身子渐渐暖了起来,只是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转过头去极不自然地朝他笑了笑表示谢意,顺带掩饰脸上过于流露感情的表情,直觉再次告诉我,这个男人太危险,他仿佛能将你的心思一览无余。
申以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随意地坐在了我的旁边,微风拂过带来他温热的气息,竟也让人那么的安心,似曾相识。
有时我多快误以为他是宋清越了,只是他比宋清越多了那么一点魅惑,不符合男人特质的极不自然的却让女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只是,我还不是女人。
“叶小姐,天凉伤身,心太凉的话,伤的可就不单单是身体了。”
我心一惊,心里有点嫌恶这样太自以为是的口气,让人不自觉地害怕。
“申先生,东西可以乱吃,闲事乱管的时候,还要看看自己的身份呢!”说完我愤愤地起身,忘了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走得有点急,高跟鞋崴了一下,整个人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一瞬间,我竟然被他散发的气息给渐渐地镇定下来。
他的身体很热,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接触,我的脸噌的红了,急急地想挣脱,但此刻申以乔仿佛换了个人一样,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怜惜,还有恨意,以及零零散散我看不懂得东西。
他英俊的脸渐渐地逼近,表情变幻不定,满是伤痛,灯光下颇有一种心惊的美丽。
见他的气息越来越靠近,我急急地抽出身体,巧妙地将外套留在他怀里,掉头就走。
耳边隐隐的传来他嘶哑的声音,如梦似幻:“那,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身份呢?”
走得太急,撞上了一个人,我还没来得及说抱歉就被拉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说不出的心安,这才是最真实的心安,是申以乔给不了的心安。
“因尘……”来人喃喃地叫着,我微微一怔,是清越哥哥,便下意识想挣脱,这是他们的订婚宴,其中不排除有记者,要是被拍到乱写一通还是很麻烦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但他固执地掰住了我的头,使我无法动弹。
“因尘,别走,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清越哥哥,你疯了吗?今天是你的订婚宴,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呢!”我一边说一边挣扎着,心里说不出的酸甜和苦辣。
清越哥哥,现在说又有什么用呢?况且,你能接受我比你小十年吗?要说以前,我还不敢说喜欢你,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说我爱你,就算我敢说,现在也不能说了,我在意很多东西。为你在意,也为我在意。经过了这些,我知道,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两个人的意愿就可以说了算的。
“因尘,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你说过的……你一定要等我……”他用力地晃着我,酒气扑面而来。
我突然安静下来,不再挣扎。我说过吗?是的,我用眼神说过,说了好多年,还有那一枪,那道伤痕,我差一点点就以为你的拥抱,你的吻,你的在乎,你的急切,就是你的回应,可是……现在你让我等,你让我如何等下去,等到你为人夫,为人父,我等得起,你呢?
你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挥霍。
作为一个人,自私是本能,现在你站在柳墨禾身边,我很嫉妒,很生气,我无法原谅,我会觉得我很窘迫,会觉得你拒绝了我。我只能这么幼稚地想着,幼稚地放手时也能洒脱一点。
“关于那个吻,我是……”他继续解释着。
“叶小姐,劝你认清现实吧!柳家和宋家联姻,那对他们的企业是会有多大的帮助,况且那一对璧人,你也见到了,呵呵,宋清越还真是艳福不浅呢!你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爱情?呵呵……哈哈……它可以保住宋家几十年的基业吗?他有能力保护你吗?爱情在没有背负那么多责任时是可以冲动,但是现在宋清越身上有很多与之相冲的东西,如果你还想留住他,你应该会找到更合适的位置。谈爱情的话,你,一无是处,认清现实吧!”
申以乔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的泪涌了下来,至少,你喜欢我的,至少,你说出来了。
那天你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都听到了。
至少,那些不是错觉,尽管我极力否认。
既然这段婚姻的利害放在这里,我便能明白这不是你的选择,我也便能明白你心里的位置属于我,纵然我再怎么翻滚,再怎么在意,我都能冷静下来。
可是宋清越,我该怎么帮你呢?
或者我能做的就是,不去听,不去看,不去问。不再让他有任何留恋,不再为他留下任何话柄。让这件事情就像是两个孩子的一时兴起,在无果之后不了了之,所以现在……
我突然低下声音哽咽道:“我知道你是一时冲动,我不会误会的,是啊!你把这个当笑话吧!宋清越,你永远是我的哥哥,你是不是想这么说。那就不必说了,我明白。清越哥哥,你喝醉了……”
我一把推开他,狠狠地,推得一干二净,大步迈了出去,寒风一下涌进了我的身体里,我的心里……
18。正文利益之爱(二)
宴会的热潮似乎还未消退,媒体对于这份姻缘无一例外的都是祝福,大肆报道让我走到每处都逃不了那刺眼的标题:本年度最合拍情侣……最受祝福的婚礼……
“啪!”正站在书报亭前失神的我被这声响惊吓住了。
“老板!这些杂志报纸我都买了,有多少拿多少,以后都不准卖了!”我闻言抬头望去,申以乔挺拔的背影在阳光下格外令人安心,分外好听的声音不觉让我失了神。
他冲我笑了笑,扬了扬手中刊登着宋清越和柳墨禾照片的杂志,洞察一切的眼神让我有些慌张。
“申先生你好!”我不自在地捏了捏衣角。
“好巧啊!叶小姐……”他双臂环十,打量着我。
见鬼,我干嘛慌,就好像是心里的秘密被发现了般错乱,既然他知道我喜欢宋清越,那买下那些杂志又算是什么意思呢?
“再见!”我攥紧了包,欲转身离开。
申以乔一把抓住我:“可以跟我吃顿饭吗?”
鬼使神差般,我竟然答应了申以乔,坐在了一家法国料理餐厅,甚是高档。高档得我非常不自在。
“乔少!您来啦!”服务员绅士般的弯腰鞠躬,没有谄媚,甚是尊敬。
扫视四周,都是慵懒的商务人士,隐隐地有些烟味。
虽然是隔间的,但依旧很是嘈杂,我不觉皱了皱眉,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只要人一多我就会很慌,难以在一个位置上逗留太久,可是既然答应了,也不能推脱。
申以乔定定地打量着我,伸手招来经理样貌的人。
“乔少有什么吩咐?”甚是恭敬。
“对不起!没有包间了。”经理礼貌地回答。
申以乔皱了皱眉:“清场……”
我怔了怔,如此大张旗鼓……莫非他知道……心里不觉一暖。
午餐很是愉快,却也沉默,我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这是这么些年托夏阿姨的福养成的良好习惯。
申以乔体贴地让人给我送来了筷子,撤掉了刀叉。
他怎么会知道?我惊异地眼神对上他玩味的笑容,修长的手指环着杯缘摩挲着,泛着好看的白光。
他怎么知道我吃西餐只用筷子,而这个除了家人就只有宋清越知道。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很偏执,木制的摸起来更安心,有种安全感吧!
其实每次吃到好吃的,我想用筷子,只是因为这样就好像与爷爷奶奶在一起分享。为此叙言笑了我很多次,说我就是个调教不了的野丫头。
我的脸有些泛红地捏紧筷子,认真地对上他的双眸:“谢谢你!”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温柔,不自觉地转过脸去:“吃好了送你回学校!”
“申以乔,为什么请我吃饭?”在车上,我故作轻松地问道,玩弄着安全带,思索着下次是不是要回请。
他沉默着不说话,我撇过头去看他,侧脸的棱角很分明,有些孩子气的倔强。这几次的接触,我发现申以乔总是很多面,让人摸不透。
“嗯?”我加重了音调,试图提醒略微失神的他。
他回过神来:“今天是我的……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什么特别的……”
“因尘?”他自顾自得打断了我。
“我可以叫你因尘吗?”我愣住了,语气里有那么一点恳求,我点点头,他突然像个孩子般开心地撇嘴笑了。
“因尘,因尘。”他念了又念:“你以后叫我以乔吧!”我再次点点头。
“因尘?”他转头唤我,“今天晚上可以陪我吗?”顿了顿:“今天是我的生日。”
看着他,我有些心疼,一种没有由来的心疼。
望着宋清越发来的短信,我有些失神。上次的订婚宴过去已经很久了,我努力假装不在乎,可是还是只能选择最愚蠢的方式,逃避。
解释那两个字眼很是刺眼,究竟还要怎样解释呢?还可以找什么样的理由呢?就算我们彼此喜欢着,可是你现在的处境无法自由选择。
“喂?叙言……嗯嗯……跟爸妈说一声,我今天不回家吃饭……”收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好。
好久不见,清越哥哥瘦了一大圈,脸色越发苍白。
“因尘,我……”
“清越哥哥,你想说什么呢?这不像你呀!”我故作轻松地问道。
“因尘,难道你就不想对我说什么吗?”清越哥哥面色冷静,直直地看着我。
“其实,我想听你说你的心里话,如果不说,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他忽然埋下了头,口气有些凄凉:“因尘,如果我说我感受到了,你……可以……”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他感受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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